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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5-01-11 09:24

[達人專欄] 【HP同人】What is a life - 02. 令人討厭的女孩

作者:藏雲浪人




02 - 令人討厭的女孩









  成為Evanross Young的頭一個星期我的情緒相當低落,畢竟我永遠失去了另個世界的家人、朋友以及生活,我曾經所擁有的一切全部消失殆盡。

  我也想過如果有能力了,我要回去看看我所在意的人事物是否還在──鑒於小說的世界觀設定是架構在真實世界上──不過後來我又想到就算我真的找到那些我所懷念的人們,他們也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他們了。就算是再相似的外貌,也早已不是同一個事物。

  這樣失落的心情並不猛烈,但卻是緩慢而確實地滲透。就好像心臟破了一個洞,血液咕嘟咕嘟的湧出,直到徹底乾涸前都會血流不止。看來保留記憶也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啊。

  我很佩服穿越文那些適應能力高超的主角能淡然地面對全新的環境,甚至是興奮無比地融入其中。我沒辦法對Aaron和Leslie喊「Dad」或是「Mom」。也沒辦法將Ian和Noah當作我的哥哥看待,他們兩個年紀甚至都還比我小呢。更沒辦法在別人喊我「Evan」的時候做出任何反應,我始終不認為那是我的名字。

  在出院後抵達Young一家位在小惠金區香草街的白色溫馨房子的三天內,我搞絕食和失眠做為對穿越一事無聲的抗議,我對任何事不感興趣也不關心,徹底地和自己還有週遭的人過不去。

  但是第四天開始我就向現實妥協了,人的身體畢竟不是鐵打的,生理的迫切需求永遠比消沈的意志還堅強;再說我也不想在短期內死第二遍,我還沒有絕食而死的勇氣和毅力,於是我萬般不願地去適應從頭來過的生活。比如去適應一個小孩子的生活作息,比如去適應不怎麼合我胃口的英國菜,比如去適應「Evan」這個新名字。

  不過我還是有幾點個人堅持的原則:一是稱呼Young一家的人一律叫名字不喊稱謂,雖然有點抱歉,但我沒辦法喊我認定的家人以外的人爸爸媽媽哥哥;二是我就是我自己,休想要我憋屈地去扮演另一個人,比如前‧Evanross。

  Young一家對於小女兒性情大變竟然沒有產生應該產生的懷疑,反而適應得比我還快,並對此表示Evanross小妹妹的脾氣比從前好多了,雖然變得不太愛說話不喜歡出門和挑食,但全家人樂見此發展。女主人Leslie和長子Ian甚至感動於Evanross總算不再像是個男孩兒貪玩愛打架。

  經過我有意無意地打探、東拼西湊所有線索後,我得知Evanross Young(生前)是個怎樣的極品女孩。

  首先,前‧Evanross似乎被家裡的人給寵壞了以致於情緒控管能力不怎麼好常常發脾氣,遇到任何一丁點不順心的事情公主病就會發作,摔東西、大吵大鬧更是家常便飯。然而因為家人不會指責她、只會一昧地順著這位小女王的意思,被寵上天的女孩因此病得更嚴重,脾性差到無藥可救。

  其次,前‧Evanross是個聒噪、好動的野丫頭,不喜歡被關在室內從事靜態活動,成天像匹野馬撒開蹄子往外跑,她男性化的打扮和舉止常讓人懷疑她是否生錯性別。她的興趣自然與溫和知性這詞沾不上邊,她比較喜歡活動活動身體、進行稍微激烈一點的運動,比如:把她看不順眼的人給揍出屎來。

  Evanross小妹妹的不良小嗜好讓她在這個社區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因此毫不意外地豎立一堆不分性別的同年齡敵人。難怪沒有半個同年紀的朋友打電話關心她的傷勢。事實上,除了Young一家以外(在某方面來講,他們跟Dursley夫婦倆差不多,盲目地包庇自己的孩子已經是本能),討厭Evanross Young的人可多得不勝枚舉。

  讓一個人討厭你並不難,但是讓全部的人都討厭你無疑是種才能。我不禁感嘆Evanross小妹妹在草履蟲之下極糟糕的社交能力,更讓人頭疼的是,Evanross小妹妹掛了而我卻繼承了她全部的輝煌名聲。

  「人死了卻要我這個借屍還魂的人收拾爛攤子嗎?」我盯著鏡中的倒影嗤了一聲。

  老實說Evanross小妹妹是個皮相生得好的女娃兒,有著深褐色的短髮和遺傳自母親的灰藍色漂亮眼睛,以及經常接觸陽光的小麥色肌膚,笑起來是個可愛的陽光小蘿莉。不過鏡中的Evanross一臉無趣的厭厭神情,灰藍色的眼珠子仿彿像下雨前厚重灰暗的雲層,傳遞出對什麼事都感到不耐煩的情緒,看見這副也讓人跟著失去耐性的火大表情,不會有人自討沒趣地去接近這個人的。

  我打了一個哈欠,邊推開房間門板邊喃喃說道:「反正小學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被全部的人討厭也沒什麼差吧。」Evanross小妹妹和其他小朋友的恩恩怨怨我可沒能力去一一解決,想辦法討好那群小屁孩的大工程還是算了,估計他們還不領情呢。

  走下樓梯後我循著走廊來到廚房,桌邊已經坐了三個人,而背對著餐桌的高瘦身影正忙著在爐台前張羅早餐。我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等開飯。

  「早安啊,小Evan。」坐在主位上的Leslie正在查看收到的郵件,她對我笑了笑,「感覺好些了嗎?想不想去學校呢?」

  今天我也打算用靜養傷勢的名義光明正大地蹺課,反正英國的小學根本沒上什麼課程,我都大學畢業的人了就別跟小蘿蔔頭們湊熱鬧吧。而不用去學校上課的期間我暗自觀察新的家庭成員的生活習慣,這一個星期下來頗有心得。

  Leslie Young,一名溺愛女兒的母親。興趣是縫製手工娃娃,Evanross的房間裡就擁有不少小熊小兔子之類的玩偶,不過前一位主人將它們統統扔進衣櫥內關禁閉,直到我接手後這些娃娃才得以重見天日。Leslie不擅長廚藝,說不擅長算是擡舉了,這位廚房魔女能夠將任何一種食材烹調成必須打上馬賽克的暗黑物質。為了身心健康,所有人都禁止她到廚房洗手做羹湯,煮飯這差事就落到長子Ian肩上。

  「不,我想在家看書。」我懶洋洋地說道:「可是今天跟圖書館借的書到期了,得要拿去還……」

  「沒關係Evan,我替妳拿去還吧。學校跟圖書館很近,剛好順路。」腳邊還擱著足球的Noah自動請纓,即使我知道社區圖書館跟他就讀的中學完全是反方向一點兒也不順路,但是有人願意跑腿何樂而不為?

  「謝謝。」我的道謝反而讓少年像是受到稱讚感到不好意思,我決定無視對方傻笑的臉。

  次子Noah Young個性就像一頭噴火龍,沸點很低一燃就炸,我很合理地懷疑Evanross小妹妹的脾氣會這麼差是受到他的影響。Noah對足球傾入的滿腔熱愛可能未來會讓他娶顆足球做老婆,此外他還是學校校隊的後衛,夢想是成為職業選手。而這麼一位大個的足球少年卻相當討厭毛茸茸的動物,只要是長毛的活物他一概與之保持二十呎的安全距離,我猜大概他是有什麼童年陰影才導致他敵視除了人以外的哺乳類生物。

  「好了,早餐已經做好了。來,這是Evan的。」將早餐端上桌的青年殷勤地把培根蛋、番茄、烤麵包還有一些香腸推到我面前。標準的英國早餐全餐。還穿著圍裙的Ian在我旁邊拼命往盤子裡添菜,我在他預謀撐死我之前制止他。

  「謝謝,這些就夠了。你也快坐下來吃早餐吧。」我說完後替自己取了一些吐司,抹上柑桔醬。盤子的食物小山暫時被我擱在一旁。

  Ian Young是家裡的長子,剛畢業的他打算繼承家業經營Aaron爸爸的農場,週六日會到農場幫忙,平日裡就化身成標準的家庭主婦打理家中一切事物,上得了廳堂又能下得了廚房。光憑這點Ian便是每位女性理想的婚嫁對象,然而這傢夥是個危險的重度妹控,我有次無意間在對方的房裡找到三大疊相冊,裡面全都是Evanross小妹妹的照片,其數量之多以及詳盡的註明連我上輩子自己整理的相冊都不及他的五分之一。這個隨時都在偷拍自己的妹妹做觀察紀錄的變態哥哥,讓我對他肅然起敬並敬而遠之。

  妹控投射過來的視線實在過於哀怨,我只好夾了一些盤裡的培根蛋和番茄,剩下的我全數推給坐在我旁邊的Harry Potter。

  對,就是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Harry Potter。對於他會出現在Young家、並且順理成章地安頓下來,我也感到不可思議和毛骨悚然。

  「呃、Evan,妳也多吃些吧。」男孩像是小動物般戰戰兢兢地說,在接收到長男的殺人目光後那雙綠色眸子立馬對我投出求救眼神。

  我撇了撇嘴角,明明之前這孩子也怕Evanross小妹妹的,興許是因為我不會再追著他打,所以克服了Evanross恐懼症。不過我每次擡手的時候他都會縮一下,大概醫院裡的那一巴掌讓他印象太深刻了,以致於認為我揚手都像是要往他臉上搧過去。誤會可大了,我沒賞人耳光的興趣,這是多麼嚴重的被害妄想。

  「我不想吃。你幫我吃掉。」我的一句話就讓妹控青年變得垂頭喪氣,但是我判斷他馬上就會復活所以不予理會。

  Leslie在嚥下最後一口吐司時說:「對了,我們該給Harry整理一個房間了。老讓他睡在Evan房裡也不太好。」

  「我也這麼認為。」Ian點了點頭,神色嚴肅,「再怎麼說Evan也是個女孩子,和男孩一起睡總還是不大好。」

  「嗯?可是Harry是睡下舖啊。而且家裡也沒多的房間。」Noah邊吃香腸邊說。

  沒錯,Harry Potter算是我的室友,我睡上舖他睡下舖。而所謂的上下舖,確切的說法是我睡床他睡地板,打地舖的小救世主對此沒有任何反對意見,還說這比睡在碗櫥櫃裡還要舒服。只是上輩子習慣獨睡的我有時會忘記床下多了一個人,起床時總會踩到對方肚子。

  Harry Potter非常迅速地就適應新的生活,儘管他的地位在Young家很微妙,大家都把他當作新養的寵物。這令我聯想到一堆同人文描述他是隻綠眼小黑貓,噢好吧,那是指耽美同人、同時不幸又是個受的情況。瞅瞅身邊的孩子在腦內套上誘受形象,我不禁惡寒了一把。

  我對什麼眼眸波光誘人的少女受沒興趣,妄想三次元的現實人物也並非我所好,而我眼前的Harry Potter更無疑是個直男。我興不起汙染現在依然天真單純的小男孩的邪惡念頭,他已經夠倒楣了還是別虐待他吧。

  至於Harry Potter是怎麼出現在Young家的,這又是一段小故事了,我回顧當天發生的鬧劇。

  那是在我出院後的第五天時發生的,Dursley夫婦倆就像扔垃圾一樣把男孩和他少得可憐的家當丟到我面前,撂下「以後這小子隨便妳們家怎麼使喚都沒關係」便揚長而去。我的確是有說過要男孩賠償之類的話,可並不表示要對方成為奴工一般的存在還待在Young家二十四小時待命,但Dursley一家很滿意他們的安排,就連Harry Potter本人也很滿意這個結果。

  我還以為好面子如Dursley一家多少會顧慮到鄰居的閒言閒語,不過比起在乎街坊們的說三道四,他們更想丟開小包袱的念頭明顯強烈地贏過一切。

  總而言之Harry Potter就開始住在Young家,我記得這倒楣孩子明明受到監視的,怎麼就沒半個巫師來把他領走?而且他會住在Dursley家不是因為什麼血緣魔法可以保護他的緣故嗎?那現在他被變相地趕出Dursley家難道沒問題嗎?

  我再看看身旁又瘦又小、活像發育不良的豆苗的男孩,雖然Dursley家給Harry Potter最低限度的生理需求沒讓救世主提早回歸梅林的懷抱,但這還是構成了虐待。更別說他們對待外甥的態度像是面對嘔心的外星生物一樣,換做是我早就成為一個心理極度扭曲的小孩,沒想方設法搞死那家人就不錯了,哪裡還像他保有什麼扯淡的善良之心。

  唉算了,撿到人拿來養就要負起責任,就當作做好事積陰德吧。

  「喂Potter,你想要有自己的房間嗎?」我問。

  他差點被培根蛋噎到,連忙用惶恐的語氣聲明:「不、不用了,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我只是問你想不想要專屬的房間又不是要趕你出去,你在怕什麼啊孩子?「那好吧,等你哪天想要再跟我說。」

  至此,早上關於「Harry Potter的睡窩歸宿」的議題就此結束。

  噢,或許會有人想問Aaron爸爸人在哪裡,怎麼沒出現在廚房?

  這位在薩默塞特郡於巴斯市靠近山郊經營農場的一家之主通常很少回到小惠金區的家,不過對方可是相當重視家人的。會從鄉村搬來這裡也是為了讓全家擁有更好的生活品質──嗯,主要還是Leslie看中這兒的環境,我個人覺得被選為世界遺產城市之一的巴斯市就很棒,我完全不懂Leslie為什麼要捨近求遠挑了一個最沒特色的地方。

  不過我只想說,一搬就搬到小說主角附近(女貞路和香草街僅僅只隔了一條街),Aaron爸爸你還真是抽到了籤王。



















+註解+

① 薩默塞特郡
英國英格蘭西南部的郡,北臨布裏斯托灣。此郡有兩個城市,巴斯是最大城市,而韋爾斯則是另一城市。
不要問我為什麽Young一家要從薩默塞特郡搬到英格蘭東南部的薩裏郡,寫完後我都覺得很不合理(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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