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事生產的暑假作的唯一建設性的事情:
開始回頭追柯南>>突然覺得很萌!>>翻到四年前的梗>>就寫起來了XD
不想節外生枝,所以細節沒有寫很多
請大家發揮想像力&愛護&不要太苛責(鞠躬)
希望再5000就可以完結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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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痛。
眼淚無法克制的溢出,酸楚的眼拼命眨著,卻無法稍減疲倦。
已經到了極限吧,牆上的鐘指著凌晨四點三十七分,一壺見底的冷咖啡,一個多小時前早已停止的暖氣,簡陋的實驗室裡瀰漫的有機溶劑臭味,翻攪著疲倦之下又倒入過多黑咖啡的空胃,引起陣陣作噁。
意識像浮冰,只剩一小角還維繫在水面上,剩下的是遵從生理反應和習慣的軀殼,在刺骨的黑暗中遊走。她披上椅背上的外套,緩步走向廚房,頂著虛浮顫抖的四肢,頭頂上的燈散發柔和卻仍然太過炫目的光線,她不禁有些暈眩。
用微微水腫的手從冰箱裡拿出兩顆雞蛋、培根、香腸,鍋底發出陣陣焦香時打下澄黃飽滿的蛋,同時她抓緊時間,快速的將萵苣葉洗淨、切碎,加進一些馬鈴薯泥、玉米粒、番茄丁和葡萄乾,然後把鍋裡煎好的食物倒進盤裡。對於空了一整夜的胃,四溢的肉香太過刺激,她只揀了一只蛋包,然後挖了一點沙拉,在一杯牛奶的陪同下,緩慢嚼著。
留下給博士的字條後,她抓緊僅存的兩個半小時睡眠,當僵硬的四肢終於在床上得到安放,她發出一聲輕嘆,但她已無法也不願去思考她為何嘆息,陷入沉沉的睡眠。
在博士的呼喊下,她艱難的抽出夢土裡尚未扎深的根,尚未吸允到甘甜的夢香,就被斬斷了可能性,她不禁有點無奈。晃著尚未清醒的腦袋,因發冷而不靈巧的手指穿過袖口,艱辛的扣上鈕扣。
*
男孩早就等在那裡了。
儘管時間是快要遲到的七點五十二分,地點在女孩從家往學校匯道的第一個轉角,他手插口袋挨著牆角站立。
「灰…原…」
看到女孩的瞬間他正要迎上前去,舉起的手卻在看見女孩臉上表情時停止下來:那是一個「今天也不要跟我說話」的表情,他苦笑的從右側跟上。
這樣的時間明明已經所剩不多——這道矮牆後那隻神經質的狗,過轉角那家咖啡店牛皮紙袋裡熟悉的三明治和咖啡奶香,你一個人去圖書總館搭的公車站牌,和大家一起去的電影院,你偶爾光顧的二手衣交換店,紅綠燈轉角旁那家便利店,每周三你總站在那裏翻閱當期雜誌…三年寒暑,卻恍如昨日,你知道嗎?
女孩頭頂流洩而下的棕色波浪及白皙的臉頰,成了他視線中唯一之物,心中湧上一陣複雜的心情,喜悅、酸楚以及更多徬徨,或許是幾個禮拜前女孩告訴他的話,讓他產生動搖,他從未如此真切感受過,自己對恢復高中生身分的遲疑。
與女孩相遇的三年,他逐漸能跟上女孩的步調。一個有獨特顫震的老鐘擺,總在奇怪的地方亂了節奏,以些微的差距被孤立於世間,儘管本人表現的漫不在乎,不經意展現的脆弱卻讓他心疼。
他慢慢能瞭解女孩沉默所想、微笑所感、出言譏諷所為,同為被拋在過去陰影的亡靈,不同是他還有未來,還有人在等他、還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所以他們終究不一樣的。
但真的回的去嗎?被拋在時光洪流之外三年的他,連身高都成長了不少啊,他苦笑。心情上想假裝一切可以粉飾,但裂縫卻不知不覺張開口,連苦澀心情都不剩的吃食殆盡。
為何不乾脆欺騙我,說解藥沒有完成的一天就好,若你說我體內抗體以強到造成永久傷害,我想我會乾脆的接受,抹殺過去,就此留下──何況又不算假話。
或許,竟是我們不夠誠實,跳著合拍的舞步,你退我進我進你退,撒一個瞞天大謊。自己的身體我難道會不知道嗎?隨著第一年輕狂的濫用,劑量逐漸加重到你自覺皺眉也無法掩飾的地步,簡陋實驗室裡不完全的純化設備製造出的解藥,無異於毒藥加乘,只是我倆沒有說破罷。
「她對我真的是特別的嗎?」
「如果跟我一同長大的女孩是她不是她…」
真是個懦弱不負責的問句啊──更甚者是,我竟不願去給一個答案。這樣真的可以嗎?帶著輕巧的微笑回她身邊,在夢迴時分呼喊她到身邊,三年前的我一定會堅決的嘲弄這種可能性吧…偏偏這一切現在真實到令人發寒,抉擇的時刻卻無限逼近,和你共渡的三年時光,走過不下千次的這條小巷,叫我如何收拾?
你說這一次是真的解藥。這將是你對我說的最後一個謊吧?
*
最後一個轉角,帝丹小學的校門口近在眼前,大門的時鐘指著八點二十三分,女孩抬頭確認了一眼綠燈,逕自朝門口走去,她很想趕快把書包從肩上卸下,喝一口手中只剩餘溫的咖啡,在開朗的小學生群裡享受柔和的冬陽。
「灰原!」
身後傳來一聲驚呼,卻飄渺的難以分辨距離,她轉過頭,原本該在那裏的男孩不見身影,同時她感到左後方承受一陣撞擊,一種詭異的漂浮感後她發覺自己以右手為緩衝,跌躺在人行道上,咖啡灑了一地。
門口的導護老師朝她右後方衝去,她順著那方向看去,映入眼底的是地上焦黑的剎車弧線,以及布偶般癱軟的男孩身軀底下綻開的血花,她的理智斷了線,蒼白的恐懼攫住她的聲音,她只能猛眨眼,想分辨這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
在老師的陪同下她坐上他的救護車,手裡握著他鏡片破損的眼鏡,撥開他前額汗濕的髮,氧氣面罩下的他頭上仍滲著血,老師把手放在她背上輕輕安撫著她。
到了醫院,先對右手傷口做了仔細的清洗和包紮後,她靜靜坐在手術室外的塑膠椅上,等待阿笠博士及其它人的到來。老師已經連絡了小林老師、小五郎叔叔,或許不用多久他們就到了,她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
「小哀,新一呢?他的傷勢如何?」阿笠博士從走廊一端快步向前。
「似乎流了不少血,除了手腳擦傷外,不知道臟器有沒有破損嚴重,腦波也要檢查,頭上出血,或許會有腦震盪…」女孩以一種超齡的態度陳述這一切。
隨後一陣匆促的腳部大力敲響走廊地板。
「小鬼呢?現在到底怎麼樣了?阿笠先生-」小五郎焦急的問道。
十幾分鐘後,安撫好同學並排好代課的小林老師也到了現場,三個人聽完女孩的陳述後不約而同的靜默下來,又像是想到什麼的打了幾通電話,最後在椅子上坐好。
「我出去抽根菸。」小五郎說道。
「那我去買點飲料好了,老師、小哀,你們要喝點什麼嗎?」
「…‥就紅茶吧,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黑咖啡。」聲音的主人是個小女孩,小五郎有些訝異的瞥了她一眼。
「嗯,知道了。」然後阿笠博士與小五郎比肩消失在走廊盡頭。
約三四個小時後,一群人從手術室前轉移到了兩人病房。
男孩昏迷不醒。根據醫生的說明,除了肋骨斷了兩支,傷及內臟造成的大量出血外,需要注意的是頭部震盪可能造成的影響,在兩天內必須密切觀察生命跡象。
她從來沒有這麼渴望聽見男孩的嘲弄過,輸了血還是略顯蒼白的臉色,不適合這個不可一世的男孩…「吶,聽到沒有,工藤,聽到了就快起來,別開這種惡劣玩笑。」
天空澄淨無雲的像夢境才有的場景,平常沾惹塵埃而灰濛濛的空氣,竟透著那種雨後才有的湛藍,若是平常,這絕對是個遊玩的好時光,今天卻令人特別難忍。但她還是讓窗簾拉開,把陽光引進來,照在男孩彎曲的睫毛、無血色的臉頰、嘴唇、被單下瘦削的身軀,男孩彷彿變薄、變透明了一些,看起來不可思議的脆弱。她手握著當作午餐的漢堡,胃繼續安靜的空蕩蕩忍耐,她卻絲毫感受不到。
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長髮女孩無視左右,直撲向床頭。
「柯南!柯南…」她的手輕輕覆上男孩被單下手的位置,「他還沒有清醒嗎?」她語帶焦急的問。小五郎對她搖搖頭,領著她往門外說明情況,約十分鐘之後,長髮女孩一個人走進病房,頭低低的看不見表情。
下午四點半,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也趕到了醫院,眼見男孩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小五郎和阿笠打起精神帶所有人到醫院餐廳裡吃一點東西,女孩則堅持一個人留在病床前。
*
「我知道我不該說抱歉…」
「但是,工藤,我知道我始終欠你一個道歉。」
她沉默良久,猶豫濃重的幾乎凝固,伸手就可觸及。
「只要再一個禮拜,你就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不管有沒有這場車禍,這一切都不會改變。然後我會離開日本,接受FBI證人保護,回到美國開始新的生活。」她寂寥的微笑,看了男孩最後一眼,轉身離去,將一切痕跡用門無聲的掩上。
男孩悄悄張開眼,暈眩漫天襲來,僵硬的四肢透著酸楚,側腹椎心的痛鑽著還虛弱的神經,溢出口中的呻吟微弱的無人聽聞。
他獨自品味一陣,評估眼前的情況,消毒藥水的氣味,映入眼簾的白色天花板,窗外大廈點點霓虹燈火,喧囂中的寂靜讓他感到有些寒冷,投身茫然的無助。
*
房門無聲打開,三兩成群的人走入室內,環繞他的床坐下。他沉默躺著,一半出於疲倦無力,一半出於觀望。
留著小鬍子的瘦削中年男人,身旁穿著便服化著淡妝的長髮姊姊,挺著肚子的白髮禿頂老人,身材壯碩的平頭男孩,年齡相仿的雀斑男孩,最後一個是頭戴髮箍有著圓睜大眼的女孩,門帶上的瞬間,他感到有些困惑。
「時間不早了,小孩子就快點回家吧。」鬍子大叔說。
「不要!柯南還沒有清醒呢!」髮箍女孩激動的說。
(…柯南?…是指我嗎?)
「快到訪客禁見時間了,陪同過夜的人只能有兩個人,所以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大家的。」白髮老人安撫到。
「博士都這麼說了,大家就一起回去吧,小蘭姊姊先送大家去車站,」長髮姊姊轉過頭對鬍子大叔說道「這裡就交給爸爸和阿笠博士了,我們先回去了。」
「那…就明天再見了,柯南。」髮箍女孩趴在床前輕聲說著。
「休息幾天一定就沒事了,步美,等柯南好了,我們找他一起看這禮拜上映的電影!」雀斑男孩說。
「嗯,五個人一起去!還要一起去吃壽司!」平頭男孩開心的笑著。
「元太真是的,就只記得吃。」名叫步美的女孩笑了。
四個人收拾了書包,出了房門。
「那…時間也不早了,博士你就先回去吧,那個小女孩不是還在等你嗎?」鬍子大叔說著。
「毛利你也累了一天了,我送小哀回家就回來──」被稱為博士的男人說。
「這算什麼,跟以前當刑警跟監守夜比起來不知道多輕鬆,你就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來接替我就行了。」毛利叔叔說。
「那我先回去,有需要我給你帶些什麼嗎?」阿笠博士問到。
*
確定博士走遠到聽不見的地方後,男孩掙扎的坐起身。
「哦哦!小子你醒了啊!」毛利叔叔闔上報紙,探出上身。
「感覺怎麼樣?很痛嗎?這裡是米花市立綜合醫院的雙人病房,不過今天你隔壁床沒有人,可以好好休息。還記得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沉默的搖搖頭。
「今天早上你在學校門口出了車禍,被送到這裡,動了手術,昏迷了一陣,剛剛小蘭、博士、少年偵探團的小鬼也都還在這裡,不過快到訪客禁見時間就先回去了。」
「…小蘭…博士…少年偵探團…」他輕輕呢喃著。
「吶,知道我是誰吧?」毛利叔叔急迫的指著自己。
他卻只是搖搖頭。
「我是毛利啊,小蘭的父親!你父母出國了,在博士的拜託下寄宿在我們家啊,你該不會忘記了吧!」話說出口他突然冷靜下來,也是,畢竟撞到腦袋,暫時的混亂是肯定的,自己竟是太焦急。
他按下呼叫鈴,通知護士男孩甦醒的事實,等待護士和值班醫生對他做一些簡單的檢查和問話。
「我去給大家打幾通電話,說你沒事了,你有想要什麼我順便幫你帶回來的嗎?」他安靜的搖頭,「那好,那我馬上回來。」男人轉身出了房門。
過了不久他帶著幾瓶果汁回來,遞給他一瓶。
「醫生說你還不能吃東西,但喝點東西是可以的。」他安靜接過。
「學校早上就請好假了,你父母阿笠博士會負責聯絡,如果頭暈可以再休息一下,如果要上廁所,我借了輪椅帶你去,還是你有什麼問題嗎?」
「……我的名子是?」男孩虛弱的問道。
阿笠博士匆匆停好車後,直奔病房,等待他的是面對一個個疑問的毛利和提出一個個疑問的男孩。
*
女孩決定暫緩一天進度。
她屈膝在床上,抱緊自己不住發抖的身軀,她很想在男孩身邊待著,第一個看他甦醒,聽他抱怨身體的痛,跟他拌嘴,看他落敗時啞口無言的窘迫,但她清楚她沒有位置,於是她退開。
第二天她請了假,做了早餐帶到醫院去。
沙發上守了一夜的毛利和阿笠博士,正輕輕打著鼾,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拉了椅子在床頭坐下。男孩的臉色看來比昨天好多了,勻稱的呼吸睡的一派安詳,讓她放心了不少。
跌落凡間的天使也不過如此,她不自覺的出了神,直到鼾聲不知何時停止,她轉過身,看兩人揉著惺忪的睡眼。
「博士、毛利叔叔,我帶了一點早餐,你們先吃一點吧。」
「哦哦,真體貼。不過在那之前,先讓我出去抽根菸。」毛利起身離開。
她和博士坐著吃她從盒子裡拿出來的三明治。
不久男孩的睫毛動了動,開始掙扎著慢慢甦醒。
「還好吧?大偵探。」手拿蘋果的女孩輕聲道。
「…大偵探?…是在叫我?」男孩露出疑惑的表情。
「…工藤,沒事吧?睡傻了嗎?」女孩放下手中削到一半的蘋果,皺著眉看他。
「工藤…?是在叫我嗎?…我不是江戶川…柯南……嗎?」男孩不可置信的問道「我知道,你是小哀,灰原哀,他是博士,阿笠博士,剛剛出去的是小五郎叔叔,我寄宿家庭的叔叔…除此之外,工藤是…?」
女孩瞪大雙眼,輕咬著嘴唇,思索著眼前的情況。
她起身示意,等待博士出了房間便闔上房門,留下依舊困惑的男孩。
「…是這樣了,看來這下腦袋撞得不輕。雖然混亂是正常反應,可是…」阿笠博士無奈的神情混著擔憂。
「今天是第二天吧,或許觀察一陣子,記憶混亂會得到改善。」她吁了一口氣。
「但是如果…」「比起黑衣人,工藤的頭部有明顯外傷,且八成有顱內出血,先不管記憶混亂,對生理功能可能會有嚴重的後遺症,這才讓我比較擔心…」,她頓了頓,「如果身體沒什麼大問題,出院之後,我想情況就會好轉吧,只是這幾天小蘭要參加全國大賽集訓,博士你要辛苦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