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Disaster
【2-4】
「這、這真的……意想不到啊！」坎直的訝異摔進空氣，伴隨多年的皺紋也彷彿在瞬間被撫平。「這樣看來，就可以把範圍縮小到削除的歌曲了。記得好像有『black lair』、rainbow啥的……」
「不。」薩根頓時覺得，自己的思緒突然變得明亮且清晰，像是將整個腦都洗亮。「如果是削除的曲子，的確有五種可能。」
「但我們是用字謎的方式得到答案，代表曲子會和『削除』兩字相關。也就是在這五首之中，唯一以中文字來呈現作曲家的曲子。」
坎直和花月只思考了短短幾秒，在深深吸氣後嗅到了結論。
AXION。
※
薩根解開疑惑後，立刻將這個消息傳給其他人。坎直和花月也和認識的人分享這個消息。
「AXION」這首歌曲，在九級的曲子中，算是較困難的，甚至有「小魔王」之稱。但他認為，能留到現在的選手，一定都有「million master」的實力，只差在穩定度和TP值的高低。基本上不是像「freedom dive」、「L」隱藏曲之類的終極魔王。而且他自己也是「削除」的粉絲，那有些空靈的電音總能使他陶醉，旋律更是一絕，常會有意想不到的搭配出現。他為了表示敬意，特別把削除的所有歌曲的TP值都打到99.70以上，甚至是100。
但是……一種不安感，卻從他解開謎底後，像潛伏在心潭中央的水蟒，不斷地冒著黑色氣泡，隨時都有可能竄出。
為什麼……如此單純的事情，會在謎底揭曉後，反倒更加困惑？
比賽當天早上，五人快速解決早餐後，針對「AXION」這首歌做了些比賽和討論。要拿好成績的重點，包括一些左右不對稱互打、兩點搭配兩鎖鏈、三點齊接轉兩點等。薩根也發現，大家在前段的點加鎖鏈部分，每個人熟悉的手法都不太相同。例如BU習慣鎖鏈必用交叉雙手過關，而OGKE則是單手萬能。紅茶拿鐵介於二者之間。
「但說到底，我們還是不知道賽制啊！」OGKE手背後頭、翹著椅子道。
「大概賽前才會公布吧……歌曲也是，弄得大家緊張兮兮。」薩根看著自己打出的TP值，還算滿意。「我們還是要有不是預測歌曲的準備。」
「說到這個我才想到，我們的比賽影片不是會上傳到公開網站嗎？那……其他人會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紅茶拿鐵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我想雷亞應該會篩選吧。所以沒辦法經過遊戲中求救訊息告知外面的人。這部份我也有想過。」尼可歐深深吐了一口氣，無奈地說。
「我們還是……先把精神放在今天的比賽上吧。」
比賽的時間是在傍晚，共分為六個梯次，他們五人全被打散到不同梯次。這也代表，如果是PK賽的話，至少不用擔心會遇到對方。
在互相打氣後走進會場。薩根屬於第二梯次，在五人中最先挑戰。但官方因工作人員不足，採取「統一入坐，輪流比賽」的方式。所以先比的選手只有在之後的梯次比賽結束後，才能進入其他會場。
每個選手似乎都有些坐立不安。在不知道比賽歌曲和賽制的情況下，只能隨意猜測。有些人甚至索性閉眼休息。
「哦！」一聲，平板上倒數六十秒，賽場的螢幕也同時亮起，公布了比賽的消息。
挑戰歌曲：AXION。這讓薩根小小高興了一下，但當他看到下面的文字時，和著全場的嘆息，如絕望的潮水掩蓋全身，輕易地被吞沒了蹤影。
晉級條件：Million Master，TP值高於99.60
他揉著眼再確認一次。不是96.90，也不是99.00。真的是99.60。
這對他來說，是個艱鉅的挑戰。即使自己曾攀過那片高牆，但究竟還有沒有力氣與機會，再做出相同的事。
要是失敗，就會被工作人員，帶去那屬於輸家的地獄，失去僅存的一些自由。
手指變得有些僵硬。他趕緊甩了下，想把緊張的情緒拋開。
很快地進入了倒數三秒，在「GO」的字樣出現後，清脆的鋼琴聲便響起。
進入第二段鋼琴，左右手的配合雖然不難，但也要仔細和節奏應對。
「左、右、左、右右、左、右、左……」在鋼琴節奏進入尾聲的不對稱左右互打，薩根在心中默念順序，希望不要因為心急拿到黑色perfect。接著，第一個重頭戲上場了。
點點滑滑，點點滑滑；滑點點滑，點點滑滑，點點滑滑，點滑點滑，點點滑滑，左右連打……在左、右手交互使用下劃出每個彩色泡泡，接著在長條搭配點的短暫休息後，進入雙押區，接著是短促的雙點。
「該死！」在左右連打後的雙押因為速度過慢，導致黑色perfect在左右兩側同時出現。他趕緊跟上音樂，處理之後再度出現的左右不對稱互打。
「左右左右、一起；左右左右、一起；左右左右、一起，左右左左右左左右，鎖鏈滑完右左左右右左右左……」
雖然不時提醒自己，但中途仍然落了幾個音。好在三連音完後轉雙押沒出錯。剩下的部分就比較簡單了。
結束最後一次的雙滑雙點，歌曲也進入了尾聲。按下最後幾個單音，million master的動畫也在同一時間出現。
這樣算是達到一半的標準了。但重點還是在TP值，不知道失誤的那幾個音，會不會讓他就此被淘汰。
從跳出動畫開始，還有一段尾曲，所以不會馬上跳到成績結算畫面。但這樣幾秒鐘，就有如審判刀落下前的等待，心臟劇烈跳動，幾乎快衝破了胸膛。
畫面轉換，先是跳出了分數，然後左下角的菱形方框跳出……
99.72
「呼──」像是坐了光速雲霄飛車，從生死走一遭後被拉回人間。他從沒感覺到自己會那麼緊張，就連大學考試放榜的那一刻也無法比擬。但在場的選手，有很多人已經開始哭泣、絕望吶喊。
花了一些時間平復心情、走出賽場。第三梯次的生死之戰仍如火如荼持續。而尼可歐就是在這個賽場。
他十分擔心。因為尼可歐在練習AXION時，狀況不算穩定。
「他會沒事的。他這個人最擅長應變這種緊急狀況。」薩根對自己喊話，看到賽場的門被打開後，走了進去。
「尼可歐……喔！看到了。」他掃過牆上螢幕的座位表，看到定點後走了過去。「廢物，你如……」
他在離尼可歐三步的地方停下，雙腳瞬間重得無法再度抬起。
尼可歐仍坐在位子上，沒有任何一絲動靜地看著平板。
薩根看到了，在金牌million master的閃耀之下，左下角那微不起眼，卻又如此重要的數字。
99.56
空氣像是被籠上了膜，覆著厚重的寒冷。
大腦在這一刻變成了一片荒野，雜草佈滿了視線，耳邊卻只剩失去意義的風。
時間停止，有什麼東西從胸口沉下，又有什麼東西自手指間流散，成為虛無的存在。
他無法移動半步，無法從眼中反射的真實之網，找到逃離的破洞。
「你知道嗎？」
尼可歐的聲音輕飄飄地進了耳裡，像是另一個世界傳來的囈語。
「TP 99.56，是我玩『AXION』這首曲子，拿過最好的分數。」
「在聽到你解開這個謎題後，我真的花了很多時間去練這一首歌。因為我能感覺得到，這一次你的答案，是可以令人安心的堅實。」
「真的就差……一個音而已……就差那麼一點點……」尼可歐握緊了雙拳，眼中脹出不甘心的酸澀。但此時薩根的喉嚨被塞滿的苦澀梗住，說不出任何的話。
周遭的聲音被乾涸的嘴染出一絲混濁，如同前一個賽場，每個哭喊震出的哀淒，如輓歌悠悠揚揚從第一個賽場，拉長擴散到下一個墳場，並足以讓溫熱的血液，在瞬間凍結。
一個被定格的惡夢。
「薩根。」尼可歐起身，這是他第一次用比賽的暱稱稱呼自己。薩根將頭上抬，接過他那還反射光點的視線。「恭喜你了。」
「你在……說什麼……」
「在我被機器人帶走前，想拜託你一件事。」他深吸了口氣，確認自己的好友在聽他說話後道：「這是我……最後一個預測和感覺。要由你來幫我，還有大家去找出答案。」
「這裡的機器人，以及這所有的一切，不只和雷亞公司相關。」尼可歐的每個字句都落在薩根心間，砸出真實的凹洞。「也和Cytus本身有關。」
工作人員在此時已進入賽場，將被淘汰的選手一一抬離。薩根只向尼可歐點頭接下有些模糊的承諾，就看見他那蒼白又帶著一絲倔強的臉抹過自己最後的視線，緩緩被帶出賽場。
在背影消逝之前，他腦中閃過了，賽前的那首詩。
它所代表的意義，或許不僅僅是答案而已。
全部挑戰人數：822
總共晉級人數：67
這節字數快3000，有點爆字了0.0
最後為disaster這章做了個結束。2-4是我個人很用心寫，也是很喜歡的一節，不管是用字遣詞，或是內容的編排，都做了還滿久的思考
而且在最後也賞了主角一個巴掌XD
至於AXION這首歌，個人真的是超愛(其實個人是削廚一枚)，拿來當殺手歌突然有種爽感(？) 雖然我自己最高也只打過TP 99.28......
開學前應該是一週一更，之後就不一定了
還請大家多多支持回覆
)
)
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