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創】2018寒假大貓短篇串(已完結,0224最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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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2-21 17:29:07
#20
〈所謂伊人〉
「雖然剛開始是意外,後來我也還是利用了你。」石虎看著沉睡中的書齊,鄭重鞠躬道歉。
離開書齊,離開這裡,離開……阿遼。既然最重要的目的無法達成,也就不該這麼繼續下去。
書齊會在明天清晨醒來,這幾個月,石虎在阿遼家創造的那些記憶,會像一場再真實不過的夢,也只能是美好的夢。
「別再隨便了結生命了,書齊。能救你一次,不代表能救第二次呢。這是我身為福德的虎爺,最後給你的叮嚀。」石虎有些感慨地說著,「不過,身為與你共處一段時間的……朋友,還是希望你別為了不值得的人,讓生命消亡於不甘心的苦痛。」
「如果阿遼能因為我這段時間的自私,反而成為你的救贖,那也算……不錯吧。」石虎說至此,語氣略帶苦澀,「就像大叔……林虎說的那樣,神與人戀愛什麼的……太不切實際了。」
「哪怕我,只是個弱小的虎爺,還是得遵守規矩。阿遼,既然我能演好書齊,我相信,我也能演好一個,從沒愛過你的石虎。」
說完,石虎便直接穿過床邊的窗,回到苗栗、回到山上、回到那生活多年的小小福德廟,繼續為了幫福德延續信仰,當一位煩惱的稱職虎爺。
跑著、跳著,穿梭在迎風搖曳的山林,讓淚水隨之起舞,落在林隙間變化無常的陽光中……像鑽石般剔透絕美,再像不存在般消失無蹤。
紅瓦白磚的福德廟,座落於山林中的巨樹旁。
石虎忽然一絆,應聲倒在廟前,而後縮起身子。
「哎呀。」福德自廟中那沾染不少灰塵的神像連忙現身,其樣貌不如神像般蒼老,更像一名成年不久的男子,只有眼神像極慈祥的老人家。
「唉——」看著不願起身的埋頭石虎,福德輕嘆一聲,就知道他正在哭。
雖然這倔強的孩子,不願讓眼淚示人……
福德坐在石虎旁邊,輕輕抓撓石虎雙耳間的深色毛髮,他便會立刻起身緊抱福德,讓早就禁不住的眼淚,有個依賴能撲簌簌地大方落下。
「哎呀。這次,是為了什麼這般痛哭?」福德拍著石虎的背,邊安慰邊詢問。
「福德……我……我愛上了一個、一個人類……」石虎斷斷續續地回答,「可是……我不能跟他、跟他在一起……」
「哎呀,我們家的小石虎,終於懂得愛人啦。」福德微笑著,「妖性掌欲,神性掌理。人性,則神妖並重,於是愛恨情仇,複雜萬千。對於尚未完全跳脫石虎精的你,自修練中獲取神性,使你更近於人性。此次在外,能讓你體會到愛人的感受,便難能可貴。」
「愛他……可是不能在一起……原來是這麼傷心的事……」石虎抽泣著,明知道遲早得離開,卻還是不自覺深深愛上他了……如此撕心裂肺,並不亞於肉體上的折磨。
「哎呀,愛得深,自然傷得重。小石虎,別怪自己為何愛人,不正是因為那人,值得這般依賴與珍惜嗎?」福德擦擦石虎的眼淚。
「我也快要不是福德了,到時候你也不再是我的虎爺。知道你有其他依靠,至少我能放心……」
「我永遠都是福德你的虎爺!」石虎聽到福德放棄般的言論,不等說完直接生氣打斷,「我不會放棄的。我才不要看著福德你變回地靈!」
「還有一個月,我會更努力找的……」說著說著,石虎氣到又哭出來,「我會、我會找到的……絕對會找到的……」
福德繼續拍拍石虎的背,對他的執著有些無奈,卻又感到欣慰。想到當初會將石虎收為虎爺,也不是為了讓他四處奔波,只是想讓他在這裡好好生活而已。
有了虎爺這個身份,保護當時還很弱小的石虎,才能讓他遠離受怕逃竄的日子。
福德第一次見到石虎,他就受傷倒在自己的廟前。既然有緣分遇見,那就盡己所能幫助他吧。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石虎成為座下虎爺,還好石虎也很快就點頭答應了。
「哎呀,別太勉強自己喔。」福德知道石虎一碰到跟自己有關的事,就會比平常更固執,所以也只口頭上勸他別太勉強。
「嗯……不會讓你擔心的,福德。」石虎把身子縮進福德懷裡,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福德笑了笑,讓幾個月沒回家的石虎,能好好休息一下。
隨著水龍捲現身的狼人,是福德收服的湖精,名為「山鏡」。
漂亮的水藍色毛髮,與他周圍不時緩緩飄繞的大小氣泡,是山鏡作為百年湖精的明顯特徵。
「石虎終於回來啦。」山鏡看到福德懷中的石虎,便欣喜地說道,尾巴也搖晃著。
他、石虎跟另一位還沒回來的白貓,先後被福德收服,也在朝夕相處中成為好朋友。偶有鬥嘴,無傷大雅。
「對啊,還找到一個愛人呢。」
「喔?有人能讓他動情!那個人會是未來的廟公嗎?」山鏡覺得不可思議,一向恪守虎爺規矩的石虎,居然會對人類產生情愫。那麼,那個人該不會就是石虎找來的新廟公吧?
「哎呀,小石虎他一回來,就大哭說自己失戀了,顯然是不太可能。」福德摸摸石虎的尾巴,「難得的初戀,不守規矩一下也沒什麼,可惜小石虎就自願讓它泡湯了呢。」
「哈哈,這家伙學著花草靈術,學到變成一塊木頭了。」山鏡笑著說道,反問福德,「代表他很重視自己虎爺的身份啊,難道福德不喜歡嗎?」
「哎呀,是滿欣慰的。但還是不希望虎爺反倒成為他的枷鎖呢。」
「也是因為福德對我們這麼好,石虎他才更覺得要好好報答你吧。至於他的愛人不會成為新廟公,那可說不準喔。」山鏡有些神祕地說道,「福德忘了我會算命嗎?」
「意思是山鏡你算過了?」
「對啊,這事會有個好結果的。不只是石虎,連帶還有福德受惠喔。」
「哎呀,這可真讓人心情複雜。負責施惠的福德,有朝一日竟也變成受惠的對象。」
「福德你不是常說『好心有好報』嗎?是你的話,當然名正言順囉!我也把白貓叫回來,靜侯佳音吧。」山鏡的手中出現一隻水凝成的信鴿,接著往天上拋去,任其朝向白貓展翅飛去。
接下來幾天,山鏡一如往常找石虎到他所待的湖泊附近玩耍。看看那多了幾個新生命的野鹿、野鳥,或造一艘水做的船,跟石虎一起在倒映蔚藍晴空的美麗湖面上漫遊、休憩。
「嘿吼——本貓回來啦!」聽到熟悉的大吼自林中傳出,就知道白貓他回來了。
那頭戴斗笠,身穿破舊灰袍的健壯貓人,就是福德收服的白貓「三爪」,是以青草靈氣為食的貓精,常常因一次進食太多,而鬧肚子疼。
「石虎他的男人來了嗎?」三爪跳上船,劈頭就問山鏡。
一旁的石虎聽得臉紅無比,羞回:「什麼我的男人!」
「哈哈,還沒來啦!不用緊張。」山鏡捧腹大笑道,「而且石虎比你更緊張呢。」
「嘿吼,也是啦!要是他沒來,絕對把你當成算命騙子揍扁!」
「對!把你揍扁!」石虎羞紅著臉喊道。
就算山鏡的算命結果從未失準,石虎可沒告訴過阿遼,這座福德廟的確切位置。而且在最後那次約會中,石虎拒絕阿遼提出的,為福德在房裡立小神像,類似建立一座非正規小廟,達成信仰延續的目的。
石虎不像林虎,與阿遼有著極為深厚的關聯,能透過小神像供奉。更別說阿遼能用同樣的方法,為從未見過面的福德如法炮製,不確定性太多了。
既然阿遼終究為來到苗栗的這件事感到為難,石虎也沒辦法再繼續強求下去。於是,跟阿遼真情告白以後,就不等他的回應逕自離開了。
石虎離開的原因,不只是覺得神與人不該相愛,還有害怕阿遼給的回應……會像自己對他的請求一樣,沒有一個好結果。
阿遼……真的有可能會來嗎?明明想著要藏好對阿遼的思念,一回來,卻又因為山鏡的話而湧動起來。
石虎每天早上、下午、晚上都會抽出一段時間,待在能清楚俯瞰福德小廟與山中湖的樹上,搖著尾巴,期待阿遼的出現。
「山鏡,你看石虎如此癡情,可別為了安慰他,用算命胡說八道耶。」坐在廟前空地,同樣能看到石虎的三爪,對山鏡有些疑心地略微告誡。
山鏡搖搖頭說道:「我從不拿算命開玩笑的,何況又跟石虎、福德的未來有關。為了算清楚這事,我可全身痛得死去活來七天七夜。」
三爪知道山鏡有能力讓自己的算命不失真,只是那得用「天罰」作為代價來換。
根據山鏡轉述,加上三爪親眼所見,天罰折磨靈體,以肉身比喻,猶如被一刀一刀削肉斷骨,同時被陣陣狂雷穿心,可能天罰尚未結束,便已先喪心病狂。
七天七夜,是山鏡動用能力的懲罰極致,也能因此他是多麼重視。
三爪倒抽一口氣,鄭重向山鏡磕頭道歉:「山鏡,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的。」
山鏡知道三爪一向護友心切,本來就沒對這件事上火,「我又沒生氣。都認識你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你的脾氣嗎?」
「就是因為知道,才更抱歉啊。」
「與其對我說抱歉……」山鏡神秘地嘿嘿笑著,「不如說說,你的好姻緣吧?」
「喵啊!你、你也偷算我命!」三爪聽到姻緣二字,立刻竄紅了臉驚呼,尾巴晃得特別厲害。
「兩個好友都得算算啊。怎麼樣,化針鋒相對為神仙眷侶的感覺,不錯吧?」
「是、是不錯啦!非常不錯……」
難得看到三爪害羞內斂的笑容,山鏡覺得這個痛五天五夜換來的算命結果,也很值得呢,「兩個好友都找到真愛,哈哈,夫復何求?要不是我沒辦法離湖太遠,也想去找找看呢。」
「也許會自己送上門來啊!嘿吼,到時候,就不要你才是最見色忘友的那個。」
三爪、山鏡在底下鬥嘴,石虎仍四處張望著,眼見時間也差不多,再度垂下尾巴,準備回到小廟。
「石虎——石虎——」
細微的呼喊聲入耳,卻是如此清晰、如此熟悉。
能讓石虎的心不由自主揪緊,只有那個人能夠做到。
「阿遼!」恢復精神,連忙四處找尋聲音的源頭,這附近也有不少危險處,萬一阿遼受傷就糟糕了。
「阿遼在湖那!」石虎在山鏡的湖邊找到阿遼的身影,急忙跳下樹趕過去。
來到湖邊,阿遼就在這座大湖的對面呼喊著,可是石虎的雙腳卻像被定在原地,跨不出往前的任何一步。
明明這麼渴望再見到阿遼一面,為什麼身體反而在這緊要關頭動不了呢?
「哎呀,他就是阿遼吧。」福德第一個出現在石虎旁邊,山鏡、三爪也正在趕來的途中。
「小石虎,他都來這裡找你了,還在擔心什麼呢?」福德拍拍石虎的肩,要他趕快過去。
「福德……我的腳、我的腳動不了……」石虎看著福德說道,都急到哭出來了,雙腳卻還是一動也不動。
趕到的山鏡跟三爪,一個立刻用水造艘小船,另一個直接把石虎雙手抱起,在船造好的那一刻跳上去。
山鏡也隨之跳上船,以最快的速度催動小船,往對面疾駛而去。
「嘿吼——走不動就讓本貓抱你過去!」三爪迎風大聲興奮呼喊,「我可要好好看看,石虎的男人!」
「哈哈,真是的,你這麼興奮幹嘛?又不是你的!」山鏡也跟著大笑。
唯有石虎極度羞恥地雙手捂著臉,「你們、你們這兩個混蛋,別再說了啦!」
轉眼間,已經來到阿遼所在的湖邊。
而阿遼看到湖面因船疾駛激起的水花、聽到有人似乎在船上大喊著「石虎的男人」,就已經停下腳步,靜待那艘船靠近。
跳下船的狼與貓走到面前,而貓所抱著的,是那穿著陌生服裝,卻再熟悉不過的石虎。
「你就是石虎的男人吧?」
「他的名字是阿遼!阿遼!」
三爪放下石虎後便開口問道,而石虎連忙大喊,試圖用聲音掩蓋掉「石虎的男人」一詞。
「呃……」阿遼抓抓頭,然後難為情地說著,「我、我是石虎的男人,沒錯!如果他……還願意的話。」
「聽到沒?人家都這麼說了!」三爪十分滿意地對阿遼點點頭,然後碰了碰愣在原地的石虎,催促道:「你還不快去抱抱他!不是一直等著這一天嗎?」
石虎回神過來,然後害羞地捂臉喵嗚一聲,居然轉身想跑回船上!
「喂、喂,跑錯邊了!」山鏡直接從湖運行出一道激流,往石虎狠狠沖過去,讓石虎直接被帶往阿遼所在的地方。
阿遼眼見石虎被沖過來,慌忙張開雙手把石虎抱住,因為水流衝力太強,一人一貓就這樣抱著往地上一躺。
「唔……有點痛……」
聽到些許哀嚎聲,石虎連忙移動身子,不再壓著阿遼,一邊也伸手幫阿遼坐起。
「阿遼,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受傷?」
「應該沒受傷啦。不過,終於見到你了,石虎。」阿遼示意讓石虎別緊張,然後握住他的手微笑說道。
「阿遼,你……怎麼來了?」被握住手後,石虎就開始臉紅。
「想跟你說對不起,還有把那天……我的回答告訴你。」阿遼說著,並主動抱住石虎,「對不起,石虎。當你問我,能不能跟你回苗栗一趟時,我應該要馬上答應的。前一天晚上跟林虎談過,我就決定好,如果你問起這件事,無論如何我都會先來苗栗看看。」
「結果當你真的問了,我……卻猶豫了。突然又覺得,就算我答應你來苗栗一趟、看看福德,之後呢?我連畢業後當廟公的承諾都給不了,這樣子給你希望,最後卻又讓你失望,我……會更愧疚。」
「原來……阿遼你是這麼想的嗎?我還以為……你不願意。」石虎聽到阿遼親口說想來,就非常開心了。
「我願意,我也應該馬上答應的。因為我……不想看著你離開,更不想離開你啊。」阿遼抱得更緊了些,「不是書齊學長,而是石虎你。闖進我的生活、每天跟我在一起的可愛石虎。所以我得來苗栗,不管怎樣都要找到你,然後當面跟你說:『我想當石虎你的男朋友。』這就是我的回答。當你的男人,也可以喔。」
「阿遼……」石虎的臉變得更紅了,但是卻把阿遼輕輕推開,「謝謝你給我想聽到的回答,但是……虎爺與人,是不能談戀愛的……」
「吼啊——人家都說成這樣了,你這木頭石虎還管什麼虎爺規矩!」一旁的三爪聽到發火大吼,氣到想讓石虎成為他開葷的第一塊肉。
「林虎跟我說,石虎你曾經為這件事找他深談過。既然林虎都願意讓我自己來找你了,這條規矩對我們來說,早就不存在了。」
「怎麼可能不存在?虎爺都得遵守……咦?是、是紅線!」石虎終於發現,自己和阿遼的小指上,有條緊緊繫著彼此的月老紅線。在石虎向阿遼告白那天,紅線就在阿遼這方顯現了。
現在,因為阿遼的告白,石虎也能看到紅線了。紅線緊繫的姻緣,必定是月老親手祝福的一段佳話,也代表石虎與阿遼之間的愛,是連神都願意承認的。
「不然我怎麼順利走來這裡找你呢?」阿遼再度笑著抱住石虎,「所以石虎……你願意讓我成為,你的男人嗎?」
「這、這……」石虎害羞地低頭不敢看向阿遼,然後撲進去他的懷中,流下喜悅的淚水笑著點頭:「我、我願意!當然願意!」
阿遼與石虎終於以一記深吻,定下攜手共度的承諾。
這趟前來苗栗,阿遼在福德廟旁用睡袋一共住了三天。福德、山鏡及三爪十分歡迎阿遼來訪,阿遼認識他們之餘,也提出自己要如何幫助福德小廟建立新的信仰。
畢業前,阿遼會在連假、長假常來小廟幫忙打掃環境。在學校時也不會閒著,開始嘗試在網路上寫圖文故事,從小廟的歷史,到山鏡、三爪提供的妖怪互動,期盼能先藉此累積世人對小廟的關注。
畢業後,阿遼找工作之餘,會先在苗栗定居,正式成為福德小廟的廟公。往後阿遼的生活將不離工作賺錢與廟公事務,當然還有與石虎甜蜜的相處時光。
阿遼相信自己能做到,石虎也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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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次的更新是完整的一篇喔!
希望大家會喜歡XD
KILL10057:
B1
2018-02-21 18:33
好~~~甜~~~阿~~~ 不過石虎是我男朋友喔 不是阿遼的
涯軒宇:
B2
2018-02-21 18:50
神性掌理這個解釋不錯
黑心龍:
B3
2018-02-21 22:00
有多了萌角!!
551432:
B4
2018-02-22 21:46
紅線!!!看來月老神助攻啊:)
羅諾威:
B5
2018-02-24 08:37
月老神助攻,一條紅線封住害羞石虎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