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柳一石四鳥的實驗──第十卷的秘密
很多人讀起實教第十卷,都感到摸不著頭腦──所謂實教學術成績排第一的坂柳,竟然會為了一個不小心撞倒,以及失言的角色山內春樹大費周章,先不斷巴結討好,然後再以大話引誘其佈下迫路哥退學的計劃,更以虛假承諾,最後把其趕走,為趕走山內,有需要這樣複雜嗎?為了第八卷的一件小事情,難道坂柳的氣量是如此淺窄的嗎?
真相是坂柳的計劃,對山內的「復仇」,由始至終都只是副產品,或眾多個目標其中之一,而坂柳在第十卷的計劃,目標就是實驗──測試校規,測試路哥與眾人的關係,「復仇」只是最淺薄,也是最表面的理由,然而由於作者寫得很隱晦,令很多人都錯過了,而誤解了坂柳的真正目的。
前傳:【心得】櫛田與南雲的秘密接觸──第14卷揭破第9卷的秘密
坂柳的真正目的
說明坂柳真正的目的,其證據出自第十卷的第六章《別班的想法》,當中涉及神室真澄與坂柳有棲的對話內容:
神室:「你似乎頻繁地聯絡山內,你在盤算什麼?」
坂柳:「因為他是我在意的人喲。」
神室:「所謂的在意是指喜歡嗎?」
坂柳:「我喜歡上他很奇怪嗎?」
神室想起山內的模樣,然後左右搖頭。
神室:「這是在開玩笑吧?」
坂柳:「嗯,我是在開玩笑。」
神室:「我說啊……」
坂柳:「我正在調教他,看他能不能當作C班的間諜利用。」
神室:「你說正在調教……不可能這麼容易吧?」
坂柳:「他的話就不一定了,畢竟我們也被學校告知了很有意思的考試,我正在讓他作為實驗體行動喲。」
坂柳告訴了神室一半的真相,以及一半的謊言。
雖然說她是親信,但既然不是可以完全信任的對象,坂柳說話時就要瞞著該隱瞞的事情。
留意作者衣笠,透過坂柳這句告訴了我們真相──上述對話的確有一半是真,有一半是假,然而甚麼是真呢?
因此我們使用排除法──從假的著手;坂柳要把山內招作間諜,這在卷尾已證明是假;坂柳愛上山內,當然也是假,那麼哪一句是真呢?就是這句:「我正在讓他作為實驗體行動喲。」
究竟是甚麼實驗體呢?未讀完全卷,當然摸不著頭腦;讀完後,你就會發現在第十卷第七章《退學者們》內,坂柳在考試結束後,向班主任真嶋老師,提出了另一段令人無法理解的問題:
「對了,真嶋老師──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什麼事,坂柳?」
坂柳叫住了打算帶著戶塚離開教室的真嶋。
真嶋指示戶塚在走廊上等他,讓他先行離開。
「這次的考試戶塚同學成了悲慘的犧牲者……不過別班學生也已經決定好是誰要退學了吧?」
「目前還是暫定的。一旦決定之後,結果就會張貼在一樓的佈告欄上。」
「視那些結果而定,難道不會有給葛城同學帶來影響的疑慮嗎?」
「你在說什麼呢,坂柳?」
「我只是問來當作參考。」
真嶋也跟葛城一樣,一時之間無法理解坂柳的話。
他們沒有考慮那種「萬一」的可能性。
不過真嶋看見坂柳無畏的笑容後,就改變了想法。
「……不管是誰退學都不會有影響。『那個』不是那種東西。如果會有影響的話,你大概也無法輕易讓人退學了吧。」
「確實如此呢,謝謝。」
為何其他班的學生,會影響葛城呢?這句問題問得奇怪,真嶋老師最初不明白,但最終答得更奇怪,原因就是,作者衣笠又有如寫偵探小說般,留下謎題了,究竟坂柳在問甚麼呢?不是她自己選擇了,把葛城最後的朋友戶塚彌彥,投批評票趕出校嗎?那麼為何她要問葛城呢?
坂柳計劃的第一鳥──逐山內
坂柳真正真意一開始的線索,不止在第十卷,而必須聯同第九卷來讀;其起始就是第九卷的坂柳特典──《坂柳的事先準備》,其題目其實已經講得好淺白,但很多人都只當作過場,而沒有認真對待其內容。
此特典一開始說明,日子是2月7日,坂柳約了山內作接觸,而神室對此質疑,坂柳不是應在集中打倒一之瀨嗎?(第九卷)
坂柳:「比方說你面前有兩個你討厭的人。要是只能處理其中一個的話,你會怎麼做呢,真澄同學?當然是先處理你更討厭的那個,不是嗎?」
神室:「額……也是」
坂柳:「這就是答案」
比起什麼一之瀨同學,我現在可是對山內君更加著迷。
留意這段對話,正如第十卷坂柳就「實驗」對神室的說明,這是坂柳喜歡的說話方式,有一半是真話,卻有一半是謊言;的確,坂柳是對山內「著迷」,但「著迷」的原因,卻不是對他有興趣,也不是因為仇恨,而是一個第九卷經由路哥所向讀者披露的秘密──學號的秘密。然而作者卻對此避而不談。
相同學號的命運
有留意第九卷的內容,先是神室真澄在路哥房中,留下了學生證;再來是伊吹澪踢向橋本的過程中,跌下了學生證,而被路哥留意到其編號,竟與神室相同;衣笠害怕大家沒有留意這點,更寫出一段路哥致電堀北學的對話,去詢問編號相同的意義,然而這卻是連堀北學也不知道的秘密,因此大家以為問題就在這兒結束了。
如果如果一直有留意小說的插圖,當會發現第三卷有伊吹澪的學生編號,第五卷有神室真澄的學生編號,都是S01T004714
,竟然完全相同;這條伏線早就在頭幾卷中佈下,為何去到第九卷,卻在沒有劇情的情況下,突然被路哥揭開呢?這劇情是想提示甚麼呢?很多人都對學號有過疑問,但卻無法解開,只找到四對相同學號的學生。
然而,就是這四對學生當中的一對,你會感到非常可疑,他們就是山內春樹(學號在第三卷),以及葛城康平(學號在第四卷)了,編號是 S01T004706
。
坂柳計劃的第二鳥--測試校規
這就是為何坂柳對山內老爺感到著迷的地方──他提供了一個可能性,一個答案,一如她早前對神室的自言自語:
「比方說你面前有兩個你討厭的人。要是只能處理其中一個的話,你會怎麼做呢?」
坂柳想到一個新的答案,就是要是能夠處理兩個,就兩個都想要處理,兩個都要趕走。
衣笠為提示這個劇情發展,還在同一段的特典《坂柳的事先準備》當中,特別令坂柳「巧遇」龍園翔,再借龍園之口,提及葛城和龍園之間的合約,提及A班每人每月所付出的兩萬點個人點數。
因此當實驗亦即考試結束之後,坂柳即向真嶋老師提問:「視那些結果而定,難道不會有給葛城同學帶來影響的疑慮嗎?」──這個結果,就是指路哥班上的山內春樹被逐,是否會同時令葛城康平被逐了;然而實驗證明,這是失敗的嘗試,真嶋老師的回應是:「……不管是誰退學都不會有影響。『那個』不是那種東西。如果會有影響的話,你大概也無法輕易讓人退學了吧。」
因此學號相同,並不會帶來同時被逐的結果,而坂柳一石四鳥的計劃,其中一個目標──逐葛城,她想借逐山內,來一次過在 A班趕走二人的做法,失敗了。
然而,坂柳仍然透過此操作,以山內作為實驗體,達成第二鳥--測試校規之目的。
天國與地獄
然而坂柳仍然達到一石三鳥之目的,一如第八卷特典《心中之意》,最後幾句坂柳自白說:「不過,既然他撞到了我一次,那我也有權利讓他摔倒一次」、「我遲早得送他一份特別的禮物才行呢」,早在兩卷之前,坂柳已透露了將來想向山內報復的計劃了。
就這樣,我把山內君叫了出來。
天國與地獄。
我會將一張兩邊都能去的車票交給他。
至於選擇哪邊,就看他自己了。
第九章特典《坂柳的事先準備》的最後幾句,暗示了山內地獄的結局,然而問題來了,這張「兩邊都能去」的車票,究竟如何才能去得到「天國」?不是怎樣的下場,都是下地獄──被趕走嗎?難道山內還有甚麼選擇?
第十卷第六章《別班的計劃》中,坂柳問:「當然不能消除對C班有幫助的學生。真澄同學,你有適合的人選嗎?」明顯被安排對白的神室,回應說:「綾小路怎麼樣?」這時如果山內選擇的不是綾小路,或堅拒選擇綾小路,甚至事後向綾小路說出真相,這個結局就是坂柳心中的「天國」──贏得綾小路信賴的方法;然而山內卻說出「當然完全不親近!只是個同學!」──這就是前往「地獄」的車票了。
坂柳計劃的第三鳥──試櫛田
這當然早在坂柳的預料之中,然而坂柳的「第三鳥」,要到如今才出現:「拜託櫛田同學擔任仲介角色,果然是正確答案呢。」
神室:「那個櫛田居然會幫忙踢下誰啊。」
坂柳:「如果被人哭著央求,她也不能不幫忙吧。話雖如此,要拉攏這麼多學生也需要相應的話術。櫛田同學這名學生似乎相當能言善道呢。」
坂柳握著皇后的棋子看著神室。
坂柳:「你覺得接下來會變得怎麼樣?」
神室:「這樣下去綾小路就會聚集批評票並且退學……可是,如果他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是個強敵,應該就會使出某些招式吧?」
坂柳:「即使他不知道自己被當作攻擊目標嗎?」
為何坂柳要叫山內拜託櫛田呢?表面看,這是因為櫛田會答應哭著的山內;但這只是表面的理由,因為第九卷時坂柳已對櫛田起了疑心,讓我們看看第九卷的段落:
坂柳對於櫛田在這個時間點希望加入學生會有點疑惑。通常,如果是她那種資優生,就算會熱切希望加入學生會也不會不可思議。不過,她想不通怎麼會是這個時間點。南雲在特別考試的行動,就連女生這邊都是人盡皆知。跟學生會長熟識的高年級生就還另當別論,如果是一年級生的話,就算對南雲的行動抱著不信任感也不奇怪。
假如她知道綾小路清隆背後的真正面貌,且雙方有合作關係的話,這樣也會出現櫛田是為了刺探南雲而被送來的可能。
不過,考慮到綾小路的性格,他不會想在這階段貿然地跟南雲扯上關係。
櫛田桔梗──坂柳從沒聽過櫛田的負面謠言。她完全就是個好人。
「呵呵。雖然越是那樣的人,其實越會是個壞人。」
至少坂柳不相信什麼完全的善良。
因此,這就是坂柳選擇刺探櫛田與路哥的關係,因而選擇叫山內找櫛田的原因──如果櫛田與路哥有何作關係,立即就會令路哥得知了。
然而路哥卻被蒙在鼓裏,坂柳從這個山內作戰中,得知櫛田桔梗不是路哥的合作伙伴,而且前往學生會是另有目的真相。
坂柳計劃的第四鳥──測試輕井澤
「今天一切好像都曝光了。堀北同學似乎探出情報,並且揭露了我跟山內同學正在合作的事情。情報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外洩的呢?」
坂柳拿起一根薯條送入嘴裡。
一名學生看著她這副模樣,做出了建言:
「坂柳,情報來源是輕井澤。我說過了吧?說過如果要確實地打下綾小路,就最好別把輕井澤拉入山內的小組。」
橋本正義──他是坂柳的親信之一,是曾經以自己的判斷盯上綾小路的學生。
他在那段過程中看見綾小路密會輕井澤,於是就對這次的戰略提出建言。
坂柳曾經欣然接受不拉攏輕井澤的建議,但星期四一到就轉換了方針。
其結果就是招致了今天的事態。
「如果要完美地執行這次的作戰,不是就要讓綾小路直到考試結束都不知道自己被盯上嗎?」
「嗯,我有確實記住你的忠告喲,關於綾小路同學與輕井澤同學有著不尋常關係的可能性。總之,只要她知道的話,情報進到綾小路耳裡的可能性就一定會很高呢。」
就是因為這樣,坂柳才會規矩地把拉攏輕井澤的事情擺在後頭。
她跳過星期二、星期三,刻意選在星期四。
然後就隔天的發展,就可以觀察到輕井澤洩漏給綾小路的可能性之高。
「你是不是下錯棋了啊,坂柳?」
橋本正義在這段中,仍然看不出坂柳為何選擇在星期四,故意透露給輕井澤知道的原因,還以為這是坂柳想得到更多對路哥的批評票,而坂柳更進一步誤導,說要看路哥抵抗、以至測確認橋本的建議──這句又是一半真話與一半的謊言,最後一段衣笠也忍不住寫出了真相:
那是坂柳已經看見的結果。
而神室、橋本、山內他們都還沒看見的結果──
坂柳的腦中浮現了結局。
結果是甚麼呢?坂柳在章末終於向同學道出了真相:
「我有件事忘記告訴大家,是有關山內同學的重要事情。」
坂柳這麼說,一點也不害臊地道出了忘記傳達的事情。
衣笠沒有寫出來,但大家讀到這裏,應該清楚知道這「重要事情」是甚麼──山內春樹,與葛城康平擁有相同的學號,因此坂柳由始至終,都沒有打算令山內計劃成功,根本不想趕走路哥,先透過櫛田,是以第九卷櫛田疑似與路哥合作為假設;假設失敗,因此就以路哥與輕井澤有合作為假設,而終於透過輕井澤而成功通知路哥了。
要是路哥仍然被蒙在鼓裏,究竟坂柳要怎樣通知路哥,還成為一個疑問呢。
然而坂柳在此終於確認:「綾小路與輕井澤有不尋常關係」這點,這就是坂柳的第四鳥。
這點其實可能影響了第十四卷的內容,但由於答案在十四卷也未揭曉,還是等明年二月第十五卷發行時,才再討論吧。
坂柳一石四鳥計劃的總結:
其實早在第十卷第三章《拯救的困難》時,坂柳提前向路哥說出這段:
「就是因為要停戰,為了讓你確實信任我,所以我要刻意這麼說──我在這場考試上絕對不會帶給你負面影響,換句話說,我絕對不會把批評票投給你。」
她這樣說出了限制自己的約定。
「萬一我在某些事情上干涉C班,並對你的考試結果造成損害……到時算我輸了也無所謂。下次的比賽,你也可以拒絕沒關係。」
坂柳這段與路哥的對話,就是要提前通告路哥,保證自己在這次考試,不會傷害路哥的做法;因此,正如上述所說,坂柳根本從未打算令路哥退學,而由拉攏櫛田,以至輕井澤,都是以令路哥得知為前提,而其同班同學,由神室到橋本,都一直無法看穿這點,要到坂柳直接說出真相,才能夠發現原來目標山內本人,以及葛城康平。
因此坂柳一直半真半假,包括對路哥與同班說,其目標是葛城──這是一半真話,因為如果山內被逐,而相同學號有相同命運的話,葛城也會被逐;然而測試結果失敗,葛城不用被逐,但也達成了向山內復仇,測試校規、測試櫛田,測試輕井澤,以及投票逐走戶塚彌彥之目的。
然而由於衣笠沒有寫明,而是透過隱喻的方式,令坂柳的智慧埋沒了,也令人質疑為何其氣量如此淺窄,這就是很多人看不明白第十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