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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睡醒的我們幾個向和尚打聽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然後也了解了人的恐怖,以及強烈的信念所產生的怪異現象。
B看見的,我看見的,以及A聽見的,在搞清楚事件的全貌後,我們再一次的下了決心要
趕快從這裡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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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睡得跟死人一樣,直到聽見了和尚的聲音。
和「各位,起得來嗎?」
把有起床氣的A叫醒後,我們三人跪坐在和尚面前。
和「各位昨天經歷了非常辛苦的事情,事情已經平安無事的解決了」 溫柔的笑著說。
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是對著和尚傻笑著。
4
明明想問的事情跟山一樣多,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和尚大概也察覺到了。
和「對你們幾個,沒辦法全部說明清楚,總之有個想讓你們看的東西」說著便站了起來。
和尚出了房子,帶著我們幾個往寺院的方向走去。
登上石階的時,看到B向四處警戒,然後我們也是,就像昨天的B一樣四處查看著。
和「應該已經沒問題了,怎麼樣?」注意到我們的和尚這樣詢問著。
B「沒問題・・什麼都沒有」。
俺「我也是」。
聽到回答的和尚嘴角微微揚起,然後向我們介紹那間寺院就是本堂。
我們跟著和尚從寺院旁邊的一個入口進去,到了跟剛剛房間幾乎一樣的地方。
和尚請我們幾個在這裡稍等一下便走出去了。
B冷靜不下來開始抖腳,然後和尚手裡抱著一個小木箱回來了。
和「這東西就是整件事的源頭」說著打開了箱子。
我們伸長脖子往箱子裡面看去,裡面有個像乾木耳的黑色小物體,被包在棉花中。
A&B&俺 (這什麼啊?)
仔細看還是不知道,可是總覺得,好像曾經在哪裡看過。
我想了一會,慢慢回憶起來了。
以前我還小的時候,母親曾經從櫃子的抽屜裡拿出一個很寶貝的木箱。
然後非常高興的讓我看箱子裡面的東西。
箱子裡有個被棉花包住的黑色小物體,我向母親問了那是什麼。
「這個被稱作臍帶的東西,是○○跟媽媽曾經相連著的証明喔」母親這樣說著。
(為什麼要這麼重視東西呢?)還是小孩子的我這樣想著。
眼前的這個物體跟那時候看到的臍帶非常相似。
A「這是什麼?」
和「這東西是臍帶」 還想著很像果然是臍帶。
A「我是第一次看到」。
B「我以前有看過」。
俺「我也有」。
和「各位的父母特地讓你們看的吧,有很多人非常重視這件事」。
和「臍帶也是被好好的保藏著」 我們幾個靜靜的聽和尚說著
和「懷胎時,將媽媽和孩子連接在一起,把這當作母子的羈絆跟紀念而珍惜著的人相當多
」。
和「但是也有不少傳聞,以前相信這些傳聞的人也不少」。
B「傳聞?」
和「是的,雖然到了現在被當成迷信,但是以前的人非常重視這些傳聞」。
和尚說完這些前言後,開始告訴我們關於臍帶的流言。
雖然主要是”能夠守護孩子”這樣子的意思,但也有其他不同的解釋。
像是”孩子重病而九死一生時,煮了當藥湯喝下便能保住性命”或是”孩子帶在身上能從
危險中保護孩子”這樣子的說法,共通點都是充滿著母親為小孩著想的心情。
「嘿~」我們聽著這些話這樣回應著。
和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說著
和「有一個流傳在這附近的故事,跟這次的事情有點關聯,要聽聽看嗎?」
我們點點頭,然後和尚開始了以前的故事。
內容很長,不太確定是否完整,也許有漏寫的也不一定。
和「住在這裡的人們也深信著關於臍帶的那些傳聞」。
和「從以前開始,這一帶就以從事漁業維生的人為大宗,漁夫生了小孩,小孩開始有認知
後隨著父親一起出海捕魚在這裡是非常普遍的事」。
和「捕魚是非常危險的事,母親等待孩子回來的心情,想必是非常的沉重的吧」。
和「不知何時開始,母親們開始讓孩子帶著臍帶當作護身符」。
和「像是要從海上的危險中保護孩子,讓不知道方向的孩子們可以回到自己身旁」。
俺「回到自己身旁?」 我想都沒想就說了出口。
和「是的,出海的小孩被浪捲走的事情時有所聞,失蹤的小孩幾天後被認定為死亡」。
和「可是,突然失去孩子的母親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不管多久都等著孩子回來」。
和「也許是這樣,臍帶被認為是”生前連接著自己跟孩子,讓小孩不管在哪裡都能夠回到
自己身邊” 這樣子像是生命線一樣的作用」。
真的是相當諷刺。
本來是要從海上的危險中保護孩子的作用,卻變成遭遇到危險後能夠尋著線回來的意思。
母親究竟是抱著怎麼樣的心情目送小孩出發呢。
和「實際上,帶著臍帶而失蹤的孩子平安無事回來這樣子的事情一次也沒有過的樣子」。
和「但是有一天, ”我兒子回來了” 出現了這樣子一位高興得淚流滿面的婦人」。
和「周遭的人並不相信她,只是覺得發瘋了而同情這位婦人,為什麼呢,因為這婦人的孩
子在海上失蹤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B「會不會是被浪沖到不知名的地方而現在活著回來吧?」
和「是呢,一開始也有人是這樣想的,所以對這位婦人說想看看她的孩子」。
B「然後呢?」
和「”再過一段時間就讓他出來見見各位,在這之前請先等等”婦人這樣說著」。
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回來了卻不能讓人看見? 我毫無理由的打了冷顫。
和「聽到這些話的村民當然只覺得婦人崩潰了,對著先前因為喪子之痛而陷入低潮的婦人
也只能什麼都不說就讓她繼續這樣下去」。
和「可是隔天,又出現了高興的說著同樣事情的婦人,然後這位婦人也是不讓其他人跟她
的孩子會面,村子裡的人這時候開始感到困惑了」。
和「前天的婦人老公已經逝世了,沒辦法確認事情真偽,但是這次的婦人老公還健在」。
和「於是村裡的人們前去向她老公確認這件事情」。
和「婦人丈夫是這麼說的 ”我不知道這事” ,和高興的母親相反,父親一無所知」。
和「村人們更進一步的追問 ”不要打探別人家的事” 終於生氣了」。
嗯,當然會這樣,不管怎樣都不會想要別人對自己家說三道四的。
和「幾天之後,有位村人說他看見了第一位婦人昨天晚上跟小孩在海邊散步的情景,但是
因為太暗了也沒看清楚,只知道牽著手跟孩子聊天的婦人非常幸福的樣子」。
和「聽到這些話的村人們,想對一直以來的行為表示歉意,並且對孩子回來的事情表示祝
福,於是便去拜訪了那位婦人」。
和「到了婦人家,裡面出來的是滿臉笑容婦人,村裡的人們告知了前來的理由,甚至有幾
人鞠躬道歉」。
和「然後婦人說著 ”不要在意這些,這孩子回來了,只要這樣我就很幸福了” 邊說著
邊拉著躲在門後孩子的手,想要讓大家看看」。
和「就在那時候,村裡的人全部僵在那」。
A&B&俺「・・・」
和「那孩子全身的皮膚是青紫色的,而且身體異常的腫脹,在浮腫的臉上只看得到細長的
眼白,仔細一看可發現兩眼是向著左右兩個不同的方向看著,而且嘴裡隨著母親說話
不斷地冒出像是泡沫般的東西以及奇怪的聲音,就像是烏鴉的叫聲一樣」。
和「村裡的人們看見婦人對發出怪聲的孩子溫柔的笑著,摸著幾乎沒有頭髮的頭後,因為
害怕而都逃了出去」。
和「作鳥獸散的村民們當天晚上集合在村長家,每個人都沒辦法抑制住對那不明生物的害
怕,聽到這些的村長帶著大家到了當地的住持那裡,那位住持似乎就是這裡的前幾代
住持・・」。
和「和村民討論後,知道事情嚴重程度後馬上出發到那位婦人住所,看了婦人身旁的那位
孩子,便把婦人帶到寺院裡,這段期間,那孩子一直跟在住持後面不斷發出怪聲」。
和「到了寺院後馬上將婦人送到有著結界的房間想要詢問婦人,可是離開孩子的母親,感
受到不安而變得沒辦法好好說話,最後怒吼著要住持把他的孩子還來」。
A「然後變成怎麼樣了?」
和「為母則強,住持雖然拚了命的想壓住婦人卻還是被掙脫了,就這樣跑出了寺院」。
和尚用著有些羞愧的表情這樣講著。
和「之後雖然帶著許多人到那位婦人的住處,可是母子都已經不在那裡,然後發現屋子裡
到處貼著不知道哪來的符,屋子的角落堆著腐爛發臭的飯」。
跟我在旅館二樓看到的一樣,我這麼想著。
和「看到那一幕的人想的是一樣的事情,失去孩子的母親因為悲傷而進行著什麼儀式,雖
然難以置信,但產生了那樣子的東西,想到這些的村民開始搜尋婦人的下落」。
和「住持立刻帶著一些人前去另一位婦人的家中,但是這邊也是為時已晚的狀態了,老公
對老婆向著不知名的東西說話,用孩子的名字來稱呼那東西感到恐懼」。
和「看到這情形的住持一邊送唱著經文一邊靠近孩子,保護孩子的母親瞪著住持,不斷發
出怪聲恐嚇」。
明明是非常跳脫現實的故事,不知為何我卻聽得滿身冷汗。
和「村裡的人害怕著,一步也沒辦法靠近,但是住持和幾個和尚絲毫不畏懼的靠近婦人跟
那東西,把情緒激昂的婦人押回寺院,一邊粗暴的抱著婦人,一邊對後面跟來的東西
誦唱經文,在路上撒著鹽,慢慢的走回寺院裡」。
和「到了寺院的住持把婦人綁起來送到”翁”裡」。
A「怎麼這樣・・」
和「這也沒辦法,必須要把母子分離,不這樣的話什麼都做不了」。
雖然不是和尚做的,A還是把臉別開了。
一段沉默後,和尚繼續講著故事。
和「為了防止母親自殘而做了些處置,詳細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之後把翁的周圍用神社
的繩子圈了起來,住持跟和尚席地而坐,開始念誦唱起經文,為了不讓孩子注意到婦
人傳來的悲鳴,開始加大誦讀經文的聲音」。
和「在住持拼命地唱著經文的時候,孩子終於出現了,孩子在尋找母親,在翁的周圍不斷
地打轉,尋找母親可能在的地方,結果也不知道是否有達成目的,總之住持們就是拼
命地唱著經文」。
這時和尚停下來休息了一會。
B「然後怎麼樣了?」 B的聲音帶點些許的恐懼。
和「在翁旁邊打轉的東西,先是變得行走困難,開始用四肢在地上爬行,然後四肢的關節
突然彎曲,變成蜘蛛一樣的走動,就像是從人形開始退化,之後發出呻吟,四肢慢慢
消失,像毛毛蟲的型態在地上打轉著」。
和「隨著天色亮起而越變越小,最後剩下來的東西像是這個臍帶」。
我聽了和尚說的那些話,雖然是以前的故事,卻跟自己經歷的事一樣。
A「啊,難道說這臍帶就是・・」
和「今天早上在翁的牆上發現的」和尚靜靜地說著。
B「真的假的・・」B喃喃自語。
俺「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們幾個?」
和「詳細的情形我也不清楚,寺院裡代代相傳住持的筆記中雖然有記載,但是並沒有發現
以母親以外的人為對象的例子」。
和「關於儀式的事情目前為止也是充滿了謎團」。
B「沒有詢問過那些婦人媽?」
和「不是沒有,而是沒辦法」 和尚繼續了剛剛的話題。
和「住持們開門確認情況,筋疲力盡的婦人為了尋找孩子而哭叫了整晚,雖然立刻將婦人
搬了出來,可是在婦人醒來後卻完全失去了神智,是因為再度失去孩子,或是那東西
招來的災禍就不得而知」。
和「搜尋著另一位婦人的村人們也向勞累一晚的住持們送來了口信,遺體被海水沖上了岸
邊,雖然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啃咬的零碎不堪,卻帶著幸福的表情,發生了什麼事沒人
知道,住持的筆記只寫著 ”被孩子啃食的母親最後是帶著滿臉的笑容” 」。
雖然是難以置信故事,我們卻將和尚說的一字一句深深的記在腦海裡。
和「村人們決定要處理死去婦人的房子的時候,發現了婦人寫的筆記」。
和尚接著向我們說明筆記的內容。
簡單來說,是份從儀式開始後的孩子的成長紀錄。
內容是怎樣的感覺只能大概猜測,還記得的內容寫在下面,可能不是很好理解。
○月?日 完成了堂
× 月?日 沒有變化
・・・
△月?日 △△(孩子的名字)回來了
△月?日 行動不便的狀態
△月?日 長出手跟腳了
△月?日 要開始了要開始了
△月?日 會用四肢爬行了
△月?日 能夠說話了
△月?日 站起來了
像是這樣,把作為母親的心情都表露無遺的筆記。
順帶一提,另外一位婦人的老公完全沒有注意到老婆在閣樓建造了一座堂。
和「我也不敢說能完全了解,我將成長日記跟住持的筆記比對後,我想那東西是循著自己
的生長過程而退化的吧?」
我也覺得就是這樣,然後和尚像是要轉移話題一樣
和「雖然非常稀少,在這之後的筆記裡都能找到一些這樣子的事情,但是都沒有記載母
親是怎麼知道這些儀式,我想是因為這些母親全都死於非命或是陷入神智不清的狀
態吧」。
和尚對於沒能及早發現這件事情感到很可惜。
和「像這次的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我自己也是非常不解,為什麼不是母親而是你們,知
道孩子成長情況的應該只有母親,即使是同屋簷下應該也沒辦法得知才對」。
然後B在知道這些事情後,有點害怕的問了
B「那個,母親的話・・・難道是老闆娘嗎?」
和「是的」 和尚稍微沉默後回答了。
和「真樹子並不是這個村子出生的,嫁給老闆後才來到這個村子,有一個孩子,家庭感情
非常融洽」。
聽著和尚這樣說著,大概猜測了一下,老闆娘的兒子數年前在海上失蹤,在大規模的搜索
後仍然沒有找到蛛絲馬跡,悲傷過活的老闆娘受到周遭安慰而恢復了一些元氣。
開了旅館後因為生意興隆,周遭的人逐漸淡忘此事的時候,二樓就突然不開放了。
周遭的人雖然感到奇怪,卻也沒有追問下去。
於是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老闆娘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情報,在二樓建造了堂,並且開始了儀式。
然後那些東西跟上了我們,和尚也說了這跟以前發生的不一樣。
本來應該是要跟著舉行儀式的老闆娘,卻跟上了應該是第三者的我們。
想想也不對,老闆娘應該沒有讓孩子帶著臍帶才對。
這是村裡的人從以前流傳下來的風俗,老闆娘不知道,這個事後老闆可以證明。
然後奇怪的是,明明旅館二樓不開放,卻又雇了我們三人打工。
老闆最初似乎是持反對意見的樣子,但是老闆娘一邊哭一邊說著
「我很想念他,如果有差不多年紀的孩子來打工的話就像是他回來了一樣」。
老闆也只好答應了。
和尚推測老闆娘一開始可能不知道回來的孩子會把我們當作是母親而跟著我們。
和尚告訴完我們故事結局後又接著說
和「把你們留在翁裡面真的是非常抱歉,可是,你們跟真樹子兩邊我都必須要救」。
和「你們在翁裡面的時候,我們把真樹子綁在本堂,跟前幾代住持一樣開始唸經,我們不
知道那東西會去你們那邊還是真樹子這裡」。
也就是說,和尚認為雖然被跟的是我們,但是按照往例,身為母親的老闆娘還是會有危險
。
我並不認為和尚要為這道歉。
而且和尚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吧? 這麼想著看向B,B卻是不斷發抖著瞪著和尚。
B「我沒辦法接受,只要自己兒子能回來其他人怎麼樣都不管嗎?」
和「・・」
B「給我說清楚啊!為什麼我們要遭遇到這種事,不行的話讓我直接去找他」。
B「老闆不是知道嗎?那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和「老闆並不知情」。
B「別騙人了,他明明就像知道的樣子」
和「他告訴你的那些話是以前就流傳在這土地上的,老闆知道的只是以前的流言」。
和尚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可是B的情緒沒辦法冷靜下來。
B「別開玩笑了,快點讓我見他,讓我跟那些傢伙見面!」
我們拼命的壓住B。
和尚只是動也不動的等到B安靜下來。
和「告訴你們這些故事的時候我就決定要讓你們知道一切了,我帶你們去真樹子那裡」。
我們跟在和尚後面走了一段時間,還以為是在本堂的某個地方,結果經過了一段走廊而開
始離開了本堂。
越靠近目的地越聽的到一些奇怪的呻吟跟唱著經文的聲音。
除了這些聲音之外,還聽得到一個非常大聲,像是「啪噠啪噠」的聲音
我們到了一扇門前,那些聲音不斷從門內傳來,我有點害怕著裡面正發生的事。
然後和尚打開了門,裡面是老闆娘以及圍在她四周的數名和尚。
我們幾個看到那畫面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闆娘…要說她躺在那,不然說她正不斷的跳動著,像是蝦子一樣,沒辦法好好描述。
躺在塌塌米上,像蝦子一樣啪噠啪噠的彈跳著,而且不時傳來通苦的呻吟聲。
我是第一次看見人類做出這樣子的動作,怕得沒辦法看向老闆娘的臉。
老實說,雖然跟昨晚不同,可是感受到的恐懼是一樣的。
和「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和尚對著呆若木雞的我們幾個說著。
然後A終於受不了了
A「我不太舒服」 就走出去了。
即使只聽見聲音還是相當難受,昨天早上才看過的女老闆現在仿佛是另一個人一樣。
離開那後我們向和尚詢問是否真的除靈成功了。
和「我認為跟著你們的已經確實的除掉了,現在你們都在這,而且臍帶也在,可是・・」
B「對了・・我看到的影子不只一個」B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一開始還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然後我們也突然想起來了。
B好像說過他在二樓有看到不只一個的影子?
和「不只一個?」 和尚吃驚的問。
看到B點頭後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我們說
和「你們先回去有鳥居的那間屋子,然後一步也不要踏出來,等等我會讓人過去」。
和尚說完就把我們丟在那,就這樣跑向老闆娘那裡。
被丟下的我們還沒回過神來,只是呆站在那。
然後看見了從和尚跑去的方向出來了幾個和尚,一同抱著一個用大塊布包起來的物體。
布裡面的東西不斷地扭來扭去,三不五時還用力抽動一下。
我們幾個都認為被布包起來的就是老闆娘吧,就這樣呆站著看著老闆娘被搬到翁裡面。
三人不經意地互看了一眼,然後開始感到害怕,就快步走回入口的房子。
接下來的事情也沒什麼要特別說明的,一段時間後有另一位和尚出現。
「請在這裡過一晚」然後和尚跟著我們留在這,四個人在詭異的氣氛下迎接了黎明。
隔天早上,早起的我們悠閒地看著晨間新聞的時候,和尚終於回來了。
和尚說我們的除靈確實已經完全結束了。
就像昨天說的一樣,跟著我們的只有一隻,而且已經確認到祂退化消滅了。
聽到這些後我們也終於安心了下來。
可是和尚用著不知道是難過還是憤怒的表情繼續說著
沒能救回老闆娘。
向和尚詢問老闆娘死了嗎,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我從那答案中聯想到老闆娘像蝦子一樣彈跳的樣子。
(一直都會是那樣子嗎・・?)
繼續追問下去,和尚只是皺著眉頭,沒有肯定也不否定。
老闆娘現在這樣子已經不是除靈就能解決的,而是有其他什麼造成的。
雖然沒有說明的很清楚,老闆娘所舉行的儀式似乎跟當地流傳的「喚子儀式」有點不太一
樣。
不知從哪得知這個儀式的老闆娘,因為失去孩子的悲傷而嘗試了。
但是儀式中最重要的臍帶卻是在自己這裡。
從這之後是和尚的猜測,老闆娘大概是不斷嘗試著儀式,在錯誤中不知為何產生了連結。
雖然是藉由自己的信念完成了儀式,但是招來的東西卻和原本的不同。
堂那裡雖然有著複數的影子,但是也不知道她的兒子有沒有在那。
這個儀式最後只會帶殘酷的結果,即使如此,還是不時的會有母親踏入禁斷的領域。
失去孩子會帶來多大的悲傷,我們也只能去推測想像。
不管在哪個時代還是會有承受了這悲傷的母親想藉此儀式見到孩子。
B雖然不斷問著著老闆娘之後的情況,但和尚只說著不知道,我們也完全不能得知。
談話結束後,老闆進來了房間。
老實說我稍微被嚇到了。
老闆的臉毫無血色,很明顯的非常疲憊。
然後一邊哭著一邊向我們幾個道歉。
哭得非常悽慘以致於沒辦法聽清楚在說什麼,我們看著這樣的老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是因為對我們感到抱歉而哭,抑或是想起老闆娘的結果而哭呢?
現在也不得而知了。
之後我們一而再再而三向和尚確認,不會再發生什麼事了吧?
和尚只能帶著有些困擾的表情向我們說著「沒問題了」。
事情落幕後,我們叫了計程車準備離開這裡
雖然讓大叔陪同我們一起坐到火車站,可是這個大叔的話實在有夠多,完全不管我們幾個
還正因為發生的事情而消沉,就一個人嘰嘰喳喳的講個不停。
然後大叔說了
「說起來啊,孩子把母親吃掉就像是蜘蛛一樣呢」 這樣子的話。
我們幾個已經像是裝了滿肚子大便一樣的不爽,大叔還是自顧自地說著
「你們幾個啊,不要嘗試在這裡聽到的儀式啊,要是做了自己要負責喔」邊說邊笑著。
不知道他是想嘗試緩和我們的情緒還是真的是個白癡。
我想和尚還隱瞞了什麼沒有告訴我們。
儀式的形式跟導致的結果明明就一起流傳了下來,怎麼可能大叔知道而和尚卻不清楚。
明明經歷過那些事情,結果卻將最重要的部分對我們隱瞞,光想到這就覺得大受打擊。
之前對和尚是這麼的信任,現在都轉變成像是憤怒一樣的情緒。
計程車到了火車站,大叔本來要幫我們付錢不過被我們拒絕了。
現在只是一心想逃離這個地方,開始覺得和尚的「沒問題」現在就像是謊話一樣。
但是即使如此我們還是沒有回到寺院的勇氣,只能在車站無言地等著回去的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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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什麼事都沒發生。
正是因為什麼都沒發生我才能夠寫出這篇文章。
「再也不要去那個地方」。
每次三人聊天的時候絕對會說出這句話,對我們來說已經變成精神創傷了。
還有,B自從那之後就拿蜘蛛沒輒,因為曾經看著那東西的成長過程吧。
我的話,雖然現在是個普通的社會青年,但是變得有點怕黑。
有道是記憶會隨著時間而被沖淡,我想這句話也許是對的。
日後我們將這件事告訴了剩下的兩位朋友。
雖然他們看到我們的樣子後也姑且相信了我們,之後卻好奇的打電話去旅館(太差勁了)
接電話的好像是一位普通的大嬸。
他們叫我們確認是不是老闆娘,而且還說了背景有著奇怪的烏鴉叫聲。
我想是絕對沒辦法的吧,不管老闆娘最後有沒有事,我已經沒有勇氣去知道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