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feat!」16吋的螢幕浮現了用紅框包著的戰敗字樣。老天,這已經是三連敗了。
「碰、碰!」我聽到了椅子碰到後頭床板的聲響──果然……妹妹轉頭怒視著我。拜託別這樣看,我也不是故意的。
「上路被單抓了三次、野區沒眼還亂跑、把大招拿來丟sup……」妹妹碎碎念的模樣真的太可怕了,嘶啞裂嘴得好像恨不得把我撕裂一樣。
「哥──拜託好嗎?你是蓋倫耶!大招怎麼不拿來丟在你旁邊殘血的阿璃?還讓她帶走我們AD。」妹妹的眉頭深鎖,手指著我的鼻尖忿忿說道。
要說為什麼……其實那個瞬間我也不知道該丟誰,感覺有人殘血就可以德瑪西亞下去了,哇嗚……不過這種話說出來大概會被妹妹罵死,誰叫她是鑽石呢?而我只是個小銅牌──妹妹超Care遊戲的觀念。.
「對不起嘛……不然銅牌怎麼來的。」我試著緩和一下氣氛,調侃著自己。妹妹的眉間舒展了一下,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OK!裝可憐戰術成功。
「我也不是馬上就鑽石了。」她說,然後畫面回到了牌位上頭:鑽石I、拉克絲333場;卡特蓮娜和阿卡利加起來還沒有她的MAIN角一半多。
她超喜歡玩拉克絲的,而且當初教我玩英雄聯盟的時候,還非常堅持要我選蓋倫,說是非常適合我這種笨笨的新手。
「兄妹檔感覺一起玩遊戲會更有默契。」這是我剛接觸蓋倫時,她對我說時,笑彎的嘴唇和臉頰上的梨渦看起來非常有朝氣,她能這麼有精神真是太好了,我是這麼認為的。
原本以為,離開了姑姑家跟我一起住時她會很不適應。
「好累喔,先休息一下好了。」妹妹起身伸了個懶腰,非常得不淑女,我都看到肚臍了。
「黎茉,妳這樣很難看耶!一個女生漂漂亮亮的,動作卻這麼粗魯。」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口氣聽起來很像父親會說的話,但我還是必須要提醒她,畢竟她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好啦!我會注意的。」她的眼眸閃著一絲頑皮,究竟是有沒有聽進去呢?我是否能代替長輩來督促妹妹呢?那妹妹又是怎麼看待這件事呢?這種不確定感始終在我腦海裡環繞,這是最近這幾個月困擾著我的想法。
「哥,你在想什麼?」妹妹的臉龐頓時出現在我眼前,讓我嚇了一跳。幾縷亂髮垂在她的鼻梁上頭,看起來邋遢中帶點些微美感,果然是像媽媽。
環顧了四周,十坪大的雙人小套房裡有浴室、衣櫃、冰箱、雙人床板、電視,頂多再加上電腦桌就能把空間擠得滿滿,但這是我所能給妹妹最好的空間了。
比起姑姑家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吧?我不禁捫心自問。
「妳不會後悔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嗎?」我慚愧地吞了一下口水才繼續說道:「這裡這麼小,而且女生總是會需要更多的隱私。」如果我開的小餐廳生意能越來越好,或許能租更大一點的公寓。但是目前就只能給她這麼多,或許我該把她趕回姑姑家住才對?
妹妹聽到後,大力地搖了搖頭,柔順的黑髮在她停止搖頭時垂若在鎖骨的位置上。「哥,我還記得……」她的眼裡泛著一點點珠光,她在哭嗎?「你說過,要我等你志願役退伍後來姑姑家接我回去一起住。」
她整理一下自己的頭髮,好像是要舒緩自己緊繃的情緒。「我已經等了六年了,而且也上了大學不久……」她的眼光直視著我,堅定地對著我說:「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幹嘛。哥,你終究是我唯一的家人。」
「地方小我可以忍耐、餐廳缺人手我也可以去幫忙;如果收入真的不夠,我甚至可以去打工。」她語氣哽咽,摀著嘴巴彷彿想要抑制自己的哭聲跑出來。「我只求,你別再離開我了,你已經為我犧牲太多了。夠了,哥──」
妹妹哭了出來,我一直不知道她是這樣的想法。但我做的這些又怎麼能算做犧牲呢?身為兄長要有責任保護和照顧妹妹喔──媽媽的話在耳邊繚繞。生下妹妹後,她這麼對著我說,我還記得她那虛弱卻又充滿幸福的表情,雖然她不久後就過世了。
「抱歉……我……」我不知道該不該抱著妹妹發抖的身體,然後對她說對不起。或許我應該這樣子做,可是妹妹長大了,會喜歡哥哥抱她嗎?我曾聽過以前的軍中同袍說過,妹妹或姊姊這種到一定年齡就不太喜歡家中的男性太過親暱地碰她。
更不用說,我與妹妹有將近六年的隔閡,雖然其中有短暫的假期可以回去看看她,但是這對一般的家人來說仍然不夠。
這是當過軍人最深沉的痛,可是卻是唯一我能比一般同齡的人賺到更多錢還有穩定的工作──但是,我卻痛恨這份工作,卻得因為生活而不得不與那人渣做一樣的事情。
「哥,你再說有關任何對不起之類的字眼,我就不理你了。」妹妹突然擦乾眼淚,紅腫的眼睛怒瞪我時竟然覺得有些可愛。看樣子,她心情好像恢復了,還嘟著嘴呢!太好了。
一陣沉默後,我搔了搔頭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要不要再來打場NG?這次我不會再亂跑了,都聽妳的。」
妹妹微微頷首,然後破涕為笑。「你說的喔!哥,如果待會你又失去控制了,就讓你出去買消夜喔!」她笑了,微微凹進臉頰的梨渦笑起來像極了媽媽。
「還有,」她指腹輕輕撫摸著自己粉紅的水嫩上唇瓣。「從明天開始,你不能再拒絕我去店裡幫忙。」她在我面前輕輕晃著手指,「我可不是來這邊當公主的,既然是家人就該一起分擔責任。」
是,妹妹大人。我很想這麼說,但想想還是算了。
她真的成長了很多,或許是我一直以來都把妹妹看得太柔弱了,從來沒站在她的角度去想。我想保護妹妹,但或許適當地讓妹妹去磨練一下,好像也不賴。況且,她還有自己的想法,那我又怎麼捨得去阻止她呢?
「登──」英雄聯盟的一般組隊聲響起,我和妹妹點了確定。
在進入選角畫面後,我不禁疑惑了起來,在我這六年的軍旅生涯中,妹妹究竟在做什麼呢?成為鑽石,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達成了,她是怎麼會想玩『英雄聯盟』這款遊戲呢?
但無所謂,只要妹妹能開心就好,她已經承受太多的痛苦和折磨了。我只希望,在往後的人生她都能快快樂樂地過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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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謝謝mark0990098(不起眼的阿勳)提供插畫,真的讓我受寵若驚
學姐VS妹妹
人氣意外很高的祈姐?
祈:欸,小色狼在偷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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