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９＞








　　「是他嗎？」

　　「我當時完全來不及看，就這樣了。」


　　我無奈地搖搖頭，表示真的無法。

　　明旭嘆了口氣，把手機收回去，自己又看了一看。

　　他拿了一個男生的臉書給我看，雖然所有照片都上鎖只能看到大頭貼，但就算有再多的照片我也沒有辦法。

　　因為我真的是，連人都沒看到，就被打趴了。


　　「對了，有一個木屬性的革新英雄跟一隻犄角魔王。」我突然想到。

　　「蛤？」他吶悶。

　　「真是的......頭還在震盪嗎？」霏霏苦笑著，同時把一口吹涼的白稀飯餵給我吃。




　　她去買了點清粥小菜回來後，後面多跟了兩個人，明旭、和她的女伴。


　　「總之，小卷是在場的，對吧？」明旭。

　　在那當下除了不斷在我身上發出的撞擊聲以外，就只有小卷的哭喊聲最清楚了。

　　也是因為她，才引來大家注意，我才不至於真的被打死，也能趕緊送到醫院裡去。

　　不然依照他們那種力度，完完全全沒有要讓我繼續活下去的意思。


　　「還是連絡不到嗎？」明旭轉頭朝那女生說。

　　那女生搖搖頭，有點苦惱。


　　「嗯？」霏霏嗅到了什麼，而放下手中的湯匙。「嘉柔？妳們......認識嗎？」她對著那女生問道。


　　嘉柔？霏霏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我疑惑著看向明旭，才發現他的表情有點尷尬。


　　那叫嘉柔的女生愣了一下，接著不疾不徐地說。「嗯，她是我們的高中同學。」


　　什麼？我們？

　　「我們？」霏霏轉而朝向明旭說。「所以也是你的同學？」

　　明旭點點頭。

　　「所以也是倫......他的同學？你們是一起的？」不知怎麼地，她有點激動。

　　我本想出聲安撫她，但她似乎說到了關於前男友的關鍵字。



　　他們兩個默不回答，反而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霏霏在他們之間來回循視，然後懂了什麼最糟的東西。

　　整個人洩了下來，眼神有點渙散，暈紅了一些。


　　她輕地將稀飯放在我的書桌上，從頭到尾不看我一眼，無力地起身走了出去。



　　「怎、怎麼了？」我狀況外。

　　「小孩子不要問太多。」明旭說。「你還有沒有認識誰，知道關於小卷她男朋友的事？」

　　「等、等一下，我覺得有必要把事情搞清楚。」難得，我嚴肅地說。

　　明旭看了我一眼，才放下手機。「好，你說。」


　　「該告訴我了吧？你應該是最知道最清楚的人？關於你、你女朋友、霏霏、她前男友、小卷，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連我跟霏霏在一起半年，都不知道她前男友是你的朋友？為什麼明明是我先認識小卷，可是你們卻和她以前早就是一塊的，而且還不讓我知道？」

　　「怎麼講？我本來覺得這些事情會發生，都是因為我，現在我只覺得你們在戲裡是主角，而我只不過是跑龍套的？連這齣戲到底在演什麼都不清楚？」

　　「我要去把霏霏找回來，我直覺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一陣激動，我勉強撐著身子想起床。


　　明旭和那女生相覷幾眼，於是。


　　「好，我去幫你把霏霏找回來。」他站起來。「有什麼事，你直接問嘉柔吧。」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

　　剩下我和那女生大眼瞪小眼。


　　「你想知道什麼？」她不慌不亂地說，好像我才是受審人一樣。

　　「嗯......你們跟小卷的關係？」我戰戰競競地問。

　　「是高中同學，我們高中很好。」

　　「好......謝謝。」我他媽的感謝個屁啊。「那......你們和霏霏的關係？」

　　「明旭有個好兄弟，是她的前男友。」她頓了一會，思考一下回答。「以一個家庭來說，她就是嫁進來的媳婦，也很努力和我們相處，只是很不幸地，之後他們離婚了。」

　　「......」我聽不懂。

　　她看到我眼睛裡的問號，接著說。「如果你是想問她遭遇的事情，那我可以跟你說。」


　　哦，這裡開始我應該聽得懂了。


　　「霏霏......，她是一個對愛情很有憧憬的女孩，在她眼裡，愛情就是個閃閃發亮的寶石，所以當初她和阿倫......就是她前男友，在一起的時候，每分每秒都可以說是全力投入的。」

　　「只不過運氣差，阿倫在當時並不是個對感情專一的人，她滿心期待規劃的未來，最後被不屑一顧地扔在角落，而當時她為了和阿倫走長遠的打算，很努力的想做好和我們之間的關係。」

　　「但當她被丟掉的那天，才發現，不管怎樣，她就只是個外人，以往表面上我們和她多融洽，分水嶺到了，沒有人是站在她那的，連替她抱個不平都沒有。」


　　我聽過這些事，但從霏霏口裡聽到，和現在從她嘴裡說出的，似乎成了兩件事。

　　而這位嘉柔小姐嘴裡說出的，更真實，也更清楚。


　　「嗯......如果要以你玩的神魔之塔來比喻，假如今天有個獨立卡匣，裡頭有張卡片很厲害，你甚至一見鍾情，更誇張的，在還沒抽到以前，你就花了整個帳號裡的資源去把他的隊員練好，但所有的魔法石......大概一兩千顆吧，都花下去了還是沒抽到，這種心情你懂嗎？」

　　我點頭搗蒜。

　　「後來，你把所有存款都提領出來，又買了一批石頭，但當你儲值進去後，卡匣提早關閉了。」

　　「蛤？太誇張了吧？」

　　「是啊，你就是那個提早關閉的卡匣。」

　　「......」

　　「她好不容易從難過中重新振作，鼓起勇氣再努力一次，結果你就結束了，當然，不論如何你都不會比第一次重要。」

　　「還真是謝謝了。」

　　「但你就是個二次傷害。」

　　「......」

　　「我沒有要責備你，因為不關我們的事，但如果以霏霏的角度來說，就是這樣。」她漠不在乎地說。「至於我和明旭，畢竟這兩次我們都躺了渾水，她可能覺得這被矇在鼓裡的感覺很差吧？」


　　話一說完，她就拿起手機，又繼續想辦法連絡上小卷。

　　而我這時候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事，只覺得好好當個正常人真困難。

　　但就是遇上了，沒辦法，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總之。」似乎是電話仍未接通，嘉柔想起了什麼，轉過頭來。「發生這些事，小卷又失聯，我們一定得找到她，這樣你了解嗎？」

　　我也只能點頭啊不然？


　　「所以你有什麼線索之類的嗎？」明旭推開門，身後跟著霏霏，但她異常地平靜。

　　我想了想，這段期間內，任何一個有在我面前提到過小卷這個人任何事的，除了智障三人組以外......



　　啊！



　　有了！





　　「飯店的泳池吧檯工讀生。」











　　「吧檯工讀生？你們是指哪位？」櫃台的服務小姐一臉為難地看著我們。

　　「一個......身高大約１６０公分，綁個辮子，有一點肉肉的女生。」我一邊比手畫腳描述著。「臉上好像有幾個痣，然後......」

　　多虧這五星級服務，我有輪椅可以坐。

　　「噢......請問是......那位員工有任何服務不周的地方還是......」她的表情似乎已經知道了是誰。

　　「是這樣的。」明旭勾起壞壞的微笑。「上次我們來玩的時候，剛好有遇到她，小聊天了一下，那我們這位先生對你們那個員工滿有好感的，所以只是想問說，如果她今天有上班的話，那我們想要進去裡面玩一下，不過如果她今天休假就算了，畢竟他是為了她才來的。」


　　他指著我。


　　「看他都摔車摔成這樣，被打工的地方放了幾天假，才有這機會來的。」嘉柔也說了幾句。


　　而霏霏在一旁也點了頭，她到底為什麼要跟來？



　　「噢......好的......我幫你們打去水區問問，稍等我一下......」那櫃檯半信半疑，但還是被我這份心意感動了。


　　媽的。



　　「你真花心。」霏霏湊到我耳邊說。

　　我傻了眼看她。

　　「帶前女友來找曖昧對象等著一起去救小三。」嘉柔整理了一番。

　　「人帥真好。」明旭說。



　　是啊，如果帥是一種罪過，我大概就是通緝犯之首。

　　罪行應該是受不了自己太帥去軍營裡搶奪步槍掃射自己的臉。


　　「不好意思，我有幫你們連絡上那位員工，請在這等候即可，她正下樓接待各位。」

　　「那還真是再好不過了，對吧？」明旭笑著說，回頭拍拍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