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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誌2011-07-01 02:50

[達人專欄] 穿越時空的醫者慈心 仁醫

作者:陌雲子卓

恩~最近因為《旋風管家》的開拍,動漫作品真人化的問題似乎掀起了不少風波,並激起了許多讀者的不滿,但老實講,雖然確實很多動漫在改編為真人後失去原味,但也倒也不是所有動漫作品都不適合真人化。

比如即使不以大電影格局來看,青年醫療系中寫實風格的作品《醫龍》、《孤島診療所》就都是近年來改編動漫為真人劇中的傑出例證,而今天帶到的《仁醫》也同樣是優秀的範例之一(相信看完這套漫畫或日劇的人不多,因此陌雲要先提醒以下嚴重劇透)。


▲漫畫版仁醫四主角,仁(下) 龍馬(上) 野風(左) 咲(右)

仁醫的故事敘述腦外科醫生南方仁,在一次急診中替一名受傷且腦中包有極似嬰兒腦瘤的患者開刀,手術雖成功,但不料該患者在過了危險期後,竟私自盜取藥品和除下的腦瘤欲走,仁在阻止他時一不留神跌下樓梯間竟就此穿越時空來到幕末時期的江戶......(不過沒碰上劍心XD)

如果是看完日劇再補完的觀眾,應該很快的可以查覺漫畫原作跟電視劇的明顯差異。

以穿越系的漫畫而言,《仁醫》在故事的鋪陳跟敘述上是比較嚴肅、平穩且深邃的,整篇故事並不是以波瀾壯闊的戰鬥場面、纏綿悱惻的感情作為賣點,而是以穩重、厚實的歷史側寫和醫療知識抓住讀者的注意力!

通篇故事以仁的視角為出發,用一種超然的立場旁觀這個時代,從江戶人們的穿著習慣、迴異於現代的觀念、社會的明確階級,一直到風起雲湧的時代變動各種想法的交錯,甚至是為求革新或是保幕勤王人們的戰爭!

在故事中,描寫的不只是板本龍馬、土方歲三、近藤勇、勝海舟、西鄉隆盛等耳熟能詳的知名人物,同時也包含了鄉間平民、各行各業的百姓的生活。

仁作為醫師穿梭在各個階層間,為他們救治病痛並建立起真誠的友誼,有些人甚至成為他親密的夥伴戰友,不知不覺間,仁也無法再把自己當成外來的第三者,開始積極的籌備、思考自己在這裡能做到的事情。

這些人物的描寫及互動將這個遠離我們的時代與劇情做生動的相連,村上老師(*注),將我們帶到的不是他所架空的虛擬幻境,我們的視角與仁一同活在這切切實實的「過去」之中。


▲以外掛水準醫術治病的仁。

以村上老師的作品來說,《仁醫》一改他擅長描繪的光明磊落硬派男子漢,而選擇了性格良善溫和的醫師作為主角。

作為擁有超越時空知識的仁,並沒有因為神化預言等不可知的理由成為傳說中的龍之子、尼羅河女兒、戰爭女神、朱雀巫女等背負眾人期望的英雄式人物。(等等?怎麼幾乎都是少女漫畫!?)

他所掌握的外科手術和各種醫學技巧在當時的人們眼中仍與神蹟幾乎沒有甚麼分別,即使是醫學教科書上的偉人、當代最偉大的醫學權威,在他領先了百年以上的知識之前也與一般實習生無異。雖然並不是真的很熟悉各個歷史事件的細節,但各事件大致上的走向也是了然於胸而讓人以為擁有某種預知能力。

這樣出色的才華,他無可避免將會跟當代巨人們有所交集,從勝海舟、桂小五郎、西鄉隆盛、佐久間象山到幕末將軍德川慶喜都有過接觸,名動天下的板本龍馬更是他最知心好友!

以此條件,如果有心且好好運用,他很可能可以徹頭徹尾的改變所知的歷史!要是再更多一點政治野心就此成就個人名望也並非難事。

但他並沒有這麼做,相反的,他成為平民百姓都能付的起的酬金的診療所大夫,並盡其所能以他的能力致力推動醫學發展,雖然故事中他多少也有考慮改變歷史的問題,但他選擇以他的天職,作為一個「醫生」在這個時空走下去。

事實上,故事最大的賣點之一就是仁以現代的醫療知識,克服藥品、道具的不足來完成種種幾乎不可能的手術。打一開始他救治橘恭太郎時就是以木匠的槌鑿進行開腦,其後種種不同的困難也以他驚人的實力一一克服!雖然漫畫中沒有明說,但就算將仁放回原來的時代大概也是首屈一指的頂尖醫師。

整部作品動用到三位以上的醫學、史學專家學者作監製與顧問,每當手術期間會提到的專業名詞和藥品名稱也會詳實的告知來由。其實就算不管劇情,對陌雲這個書宅光是能看到這些相關的醫療和歷史知識就已經值回票價XD


▲每個病人的未來都很重要,作醫生不是那麼簡單的!(咦?)

劇情的敘事節奏,則給人一種流順樸實又力道沉重的感覺,在仁建立仁友堂、與各種不同的疑難雜症纏鬥的同時,時代的巨輪也毫不停歇的轉動,將所有人都捲進去這樣的洪流中。村上老師在這部作品中並沒有打算針對史實中人物的價值提出是非與對錯,他只是將仁作為一個醫師對於每個勢力核心人物所見的印象忠實的保留下來。

每個角色的描繪亦令人動容,野風對仁的癡心、龍馬的豪氣、山田大夫由反對而轉為最大支持者的立場,在劇情流轉、分鏡變換的過程中他們真摯細膩的心情,透過村上老師輕淡的筆觸,超出書頁之外,徐緩而確實的留在讀者心底。

雖然身為全日本…...不,應該說是全世界第一神醫,但仁不是神。雖然他極力的救治所有倒在他面前的病患,仍有難以挽回之時。即使是明知會影響自己存在的小女孩或是更動整個歷史的摯友板本龍馬,他都不計任何代價的拼盡全力搶救,可惜最終他仍然失敗了。

與其他醫生一樣,面對自己的無能為力,他一樣會感到痛心與失落。在第一次麻疹熱潮時,他就因為自己沒能搶救更多的生命而失意,萌生尋死的念頭。

是當家女主角橘咲對仁的不離不棄,在仁灰心時環抱阻止他自盡,在仁友堂建立後即使悔婚也要陪伴在仁身邊。因為她的一片真情,仁才會下定決心活在這個時代,與她一同偕老白首。


▲仁向咲求婚場景。

除去主角群,又尤以每位身居要位的大人物的氣度最叫人折服。

這並不單指上述西鄉隆盛等著名偉人,不論是當代醫界洋學翹首緒方弘庵的不恥下問;堂堂醫學所領袖竟與一般學生一起在堂下一同聽仁講課!或是原該為敵對的本道(類似中醫的日本傳統醫學)領導者多紀元琰在仁因構陷入獄,動用自己影響力為仁求情,展現超乎立場對仁的重視!他們展現極大的格局風範,令陌雲持書為之嘆服心折,感動的頭皮發麻!

《仁醫》在台灣的知名度之高,與它改編的日劇有絕對的關係。要陌雲來說,以改編戲劇而言還算不失原作風味,整體表現跟想表達的東西也相當出色,但原則上還是以不同的作品劇本看待為妥。

雖然龍馬從偉丈夫的形象變為大智若愚的浪客,人物特徵有所落差,但仍舊討喜,作為南方醫生的摯友設定上也未更動。

不過就刻意強調感情部分,兩個版本是有極大的出入的,漫畫中的仁基本上是個近乎聖人的正人君子,在感情上並沒有那麼糾葛難纏。野風對仁力道厚實的思慕雖強烈,但橘咲和仁倆人的相惜扶持才是仁醫感情戲的主軸。

但日劇中為了在保持仁的慈心之餘,又希望讓劇情比起原來的輕淡走向更加豐富,所以第一部中虛構了「未來」這個未婚妻,結果是野風本身對大夫的癡情、當家第一女主角橘咲的互動張力,和仁對醫療的堅定積極等都因對原未婚妻的思念而退居二線,這一點反而讓整個感情線跟原作脫節,幾個人物形象、定位也因此改觀。

第二部科幻意味也稍重,開始強調、參入歷史的回複性與不可逆,似乎也是有一點點小小的走調,實在可惜了一點......(不過完全當平行版本收看就沒問題了)。


▲仔細想想,倆人歲數差距不小。

好!接下來報雷,這一段是寫給看不太懂結局的讀者。

在日劇中,仁回到了現代,橘咲則抱持著對因為歷史回複性而其喪失形象記憶的仁的愛意終生未嫁。漫畫的結局則是仁在穿越時空中分割為兩個意識相連的個體,一個在江戶與咲攜手白頭並收養了喜市,奠立之後現代仁友堂醫院的基礎,另外一個仁則在未來見證他改變歷史的成果(漫畫夢想、原作論的支持者陌雲當然喜歡的是後者結局)。

以平行宇宙論的觀點,應該要將在最後回顧劇情見證改變的仁解釋成「改變後的未來」這個時空原本就會出現的仁,而與咲一起終老的仁則是由「未改變的未來」這個時空回到江戶時代的仁也就是我們1~20冊一直看到的主角,兩者記憶、意識最後能疊合則是因為客觀上兩人是同樣個體(另,腫瘤是龍馬意識隨血液進入仁的身體中凝聚的分身)。

不過村上老師的村上式結局一直有一點太過簡潔的缺點,倒不是說劇本設計不良,只是中途、前段劇情太過縝密完整,相較下最後結局鋪陳、篇幅較短就小感錯愕,像本作最終還是沒解釋是甚麼力量讓仁能穿越時空,只是離奇、突然的開展這點倒是有首尾呼應就是了。

總之《仁醫》雖然有著一個不可解的玄幻設定,但整體來說卻是寫實風的歷史、醫療作品。和緩穩實的劇情步伐、完整的故事結構、輕柔卻深刻的情感刻劃還有具專業水準的知識與內容深度,在一般打鬥、和甜死人不償命的愛情漫畫之外,也豎立了另外一種成熟的風範。

▲最後再聽一下主題曲吧~

注:與牛媽剛好相反,村上紀香老師名字雖秀氣,但卻是男性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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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章,自娛娛人,純屬作者個人獨斷偏見,如有雷同,絕對巧合!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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