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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1-07-15 22:03

[達人專欄] 薩爾蘭之歌-八章 謝謝

作者:風舞空

  對於小城的居民來說,這年的冬天,永遠是難以讓人忘懷的回憶。不知是哪個人發現的,雖然未飄雪卻依然冷徹的空氣,突然失去了那份冰冷,口中呼出的空氣不再形成霧氣,身上的大衣開始覺得悶熱難受,小城居民們,一一離開了溫暖的家裡,看著屋簷上的積雪慢慢化成了雪水滴落到地上,地面薄薄的冰層,慢慢的龜裂化解。
 
  難道是神蹟降臨嗎?
 
  小城中的居民們心中懷著同樣的想法,一齊湧向了城中人煙罕至的教堂,向那已經被他們遺忘已久的光明神像,誠心祈禱。寒天轉暖,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是只有神才可以做到的事情,教堂中的神父,帶著同樣的疑惑與對神的虔誠心,豪不客氣的將這一切視為光明神的賜福,鼓勵著居民們多多此祈禱。教民等同升級的可能,神父笑的合不攏嘴……。
 
  在這洶湧的人流當中,只有穿著灰色風衣的身影,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在小城,被人忽略的一角,龐大的火元素向著天空瘋狂的噴發蔓延,直達整個小城的每個角落,巨大的火焰虛影,被限制在無形的空間限制之中不斷的飛舞著。
 
  朧,嘆了一口氣。這麼做,真的是對的嗎?知道了一切卻選擇不語的人,這樣的決定真的對她是好的嗎?朧無法回答自己的疑問。搖搖頭,朧邁步朝著小城角落而去。
 
  小城中,被眾人刻意忽視的黑暗角落,一眼望去,跟以往居民們眼中看到的一切完全沒變,廢棄的木製小屋,骯髒的孩子們在裡面流竄,幾個流裡流氣的大孩子,用著詭異的眼神望著接近的人們。

  朧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漫步的走到小屋的前方,帶著灰色氣流的手掌,在虛空輕輕一畫。空間彷彿隨著這一畫被劃開一個傷口一樣,大量的火元素彷彿找到了出口一樣,從內部瘋狂的向外噴發而出!

  朧眉頭一皺,不受控制的火元素似乎被某股力量牽引著又回到了內部,他腳步一跨,眼前空間如同水幕一般漾起漣漪,慢慢的吞沒了朧的身影,漣漪一過,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只有地面彷彿被大火焚燒後的龜裂,紀錄了剛才的一切……。
 
  封鎖的空間中,漫佈整個空間的白色火焰,在朧踏入的瞬間,一大片似無邊際的白色火海朝著朧焚燒而來!大手一揮!漫天火海一分為二!

  朧眼前看到的,是被火焰徹底摧毀後,連灰燼都不剩下,死寂一片的灰黑大地,只有正中央的部分,依然可以看到一個身影,頹然的跪倒在地,宛如塑像。

  上空是一隻巨大的火焰不死鳥,由元素塑形,無盡的火元素從不死鳥內散出,化為熾白之火燃燒一切,不死鳥卻依然徘徊在身影之上,流連不去。
 
  朧,緩步的走到身影的前方,站定不語。

  阿醜,面無表情的,跪坐在地,懷中緊抱著妹妹的身體,漠然不語,就連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影,一樣無法映入她的眼中,她只是不斷的梳理著妹妹的頭髮,即使是明知道她緊閉的雙眼已經不可能再度打開。

  未流一滴淚的臉,只有一份失去一切希望的漠然,對世界,對一切,包含自己的生命在內的,漠然。
 
  朧抬頭看向天空,元素組成的火焰不死鳥低下了頭,清脆的少女聲音,在腦中響起。
 
  幫幫我……。
 
  不死鳥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凝視著朧。
 
  這樣好嗎?
 
  不死鳥堅定的點頭。
 
  這是我……本來就該做的事情……
 
  朧眉頭頓時皺起。
 
  妳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嗎?
 
  不死鳥沉默的看著朧,眼中,不含一絲遲疑。
 
  ……我知道了。
 
  朧右手朝著天空舉起,埋藏於不死鳥胸口的玻璃珠慢慢的浮出,內部滾動的火焰從平穩瞬間轉為熾烈,漫天火焰連同不死鳥本身被吸入珠子之中,一個虛無的人形在朧的操控下,隨著火元素的湧出慢慢的成形。

  朧向後退了一大步,將空間留給她們,因為,這可能是此生最後的一面了……。
 
  「姐姐……」
 
  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重新的響起,阿醜驚訝的不斷張望,麗雅那甜美的微笑,在阿醜以為已經失去的時候,再一次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火焰組成的麗雅,在阿醜面前,輕輕的微笑著。
 
  「麗雅!!這……這是……。」
 
  懷中,永遠沉睡的臉孔,與眼前的女孩,完全一樣。被封閉的淚水,再也承受不了心靈的負荷,眼淚如失控一般,阿醜瘋狂大哭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也都做不到……只能在旁邊看著,什麼也做不到……。對不起!對不起!明明要說過要守護妳的,我卻,我卻……!」
 
  麗雅,慢慢的低下身來,張開雙臂,緊緊的抱著這世界上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家人,收斂到極致的火焰之軀,只給阿醜一種,溫暖的感覺。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總是在姐姐的保護下,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瞭解……。即使是這樣,姐姐也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我,總是保護著我,總是寵著我。」
 
  「所以這一次,輪到我幫助姐姐了。」
 
  阿醜懷中的麗雅身體,開始慢慢的分解化為光點,融入眼前的火焰麗雅當中。
 
  「麗雅!妳要做什麼!?住手!!」
 
  火焰麗雅慢慢的浮了起來,隨著光點的融入,胸口的光芒也越來越盛。
 
  「姐姐……一直以來,給妳添了很多麻煩呢……。沒有我在的話,姐姐一定可以活的更自由的。」
 
  「不!不是這樣的!!麗雅,拜託妳不要!!」
 
  雙手拚命的阻擋,阿醜努力的想要留下光點,卻只看到光點從掌中透出,慢慢的融到火焰麗雅體內。

  麗雅的身形慢慢的扭曲,巨大的不死鳥形體再度化形,與先前如同影子一般的虛無感不同,如今的不死鳥宛如實體一般,雙翅一展,炙熱的火焰夾帶著狂風朝著四方飛舞。

  少女的聲音,從不死鳥口中發出,迴盪空中。
 
  「對不起,還有,謝謝妳,姐姐。能夠成為妳的妹妹,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
 
  不死鳥朝著阿醜飛去,在雙翅的環抱之下,不死鳥發出了誕生後第一也是最後的清唳聲,無限的火焰從不死鳥體內竄出,包圍了阿醜的身體。
 
  涅槃重生儀式,終於開始。
 
  「從今以後,請自由的活下去吧……。我最愛的姐姐,娜妃……。」
 
  「麗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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