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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誌2011-07-18 01:29

【資料】稱謂不能亂叫——唐代稱謂

作者:卯月

會選擇唐代來說,是因為這方面的資料較為豐富,
其次是,這個朝代是比較常見於小說用作架空歷史創作的藍本,
所以特意找了一下相關資料。

當然,我不是專門研究相關學術的專家,
只是在眾多資源中稍作整理,資料若然有誤請指正。





基本上但凡看過古代/穿越/宮廷小說、電視劇、電影,
也不會對某些稱謂感到陌生。

例如稱呼年輕女子叫「姑娘」、稱呼少年俠客叫「少俠」、
稱呼官員叫「大人」、稱呼官家閨秀叫「小姐」。

這是我們平日常見的,
但實際上又是怎樣呢?

先從高處——「皇室」說起。
在一般、欠考究的影視作品、小說等,
皇子、公主稱呼皇帝、皇后會叫「父皇」、「母后」。



但是原來在唐代,這兩個詞並不普及,或者根本未發明,
那麼,皇子公主們要叫他們的父母作什麼呢?
比較正式稱呼為帝的父親的叫法有:「聖人」、「主上」、「陛下」、「大人」「大家」(皇帝身邊人用,大臣一般不用),如果關係好,在非正式場合下,用很親切、很平民的叫法也是無傷大雅的:「父親」、「阿爺」
另外要提一下的是,「哥哥」雖然也可以指兄長,但同時也可以指父親,這詞在唐代尚未定型,因此如果是稱呼兄長的話,還是叫「阿兄」比較恰當。

而為后的母親的叫法有:「皇后」、「皇后殿下」、「母親」、「大人」,關係親暱而在非正式場合下,可以叫:「阿娘」、「娘娘」(並非專門稱呼后妃,只是普通兒女叫自己母親的稱謂)

皇子公主對帝后自稱」,唐代時並沒有兒臣」一詞。
皇帝自稱「」、「寡人」、「」等,太子則亦可自稱「寡人」、「」之類的,
但其實上述三種身分的人,在不太嚴肅的場合也可自稱「」、「」、「」。



皇上」一詞在唐代雖然已經出現,但僅限書面上。

皇太子方面,一般是被稱為「太子殿下」,沒什麼特別。

封了王的皇子,一般是不會被稱為「X王殿下」而是「大王」,沒錯,是「大王」,但為什麼要這樣稱呼之類的問題不要問我,我也答不出。
未封王的皇子作何稱呼,我暫時未有找到相關資料,個人猜測是「XX殿下」,但只是猜測,本人並未得到任何資料証實

至於公主方面沒什麼特別,一般還是稱「公主」或者「貴主」。

如果是很受帝后信任之類身份特殊的奴婢,在非正式場合可能會像平民那樣,親暱地稱呼皇子公主為「郎君」/「排行+郎」、「娘子」/「小娘子」/「排行+娘」。

如果是兄弟姊妹之間,應該也跟平民沒什麼大分別,男性的話,除了上面提到的「阿兄」之外,還有「排名+兄」的叫法,弟弟的話,猜測與兄長的叫法類同,女性的話,個人找不到相關資料,因此也是猜測與兄長的叫法相近,但我重申一次,只是猜測



而上面提到的大人」,在唐代只是用作稱呼父母的稱謂

若然要稱呼有官位/爵位的人,一般是姓氏+職位/官爵的叫法,
例如某人姓,任職中書侍郎,稱「郭侍郎」,
某人姓,任御史中丞,稱「楊中丞」,如此類推。

另外看了一下留言提到節度使,因此我就搜尋了一下。

《新唐書·劉晏傳》:「李靈耀反,河南節帥或不奉法,擅征賦,州縣益削。」,因此節度使可稱「節帥」,又,李商隱《行次西郊作一百韻》:「盜賊亭午起,問誰多窮民。節使殺亭吏,捕之恐無因。」,還有《古今小說·臨安里錢婆留發跡》:「原來王節使另是一個座船,他家小先到一日。」中提到「節使」,「節使」就是節度使的省稱,所以理論上而言,也應該可用作稱呼。

但同時,唐王維《老將行》:「節使三河募年少,詔書五道出將軍。」中,「節使」又可指「持節使」,因此,以「節帥」稱呼節度使是比較恰當的。例如某人姓長孫,任職節度使,便可稱為「長孫節帥」。



另一種是姓氏+公,不論民間還是官場皆可用,
例如我看到的資料作者舉例: 見了房玄齡說「房公安好」,見了魏征說「魏公萬福」
另外還有稱地望(地理位置)的如「柳州」。
還有是姓氏+官位別稱,例如:唐人縣令為「明府,於是鄭姓縣令會被叫作鄭明府中書省門下省高官都別稱「閣老」。

另外特別要提一下的是侍御史知雜事一職,由於算是台院的負責人,擁有實權而且多由資格老的侍御史出任,因此被稱為「雜端」或者「端公」。
而在面對皇帝時,官員都應自稱「」。


除了正式場合之外, 皇族跟貴族對人的稱謂一般跟平民其實沒什麼大分別。
上面已經說了父母的叫法,而祖父母的叫法其實也是類似的,
祖父叫作「阿翁」,祖母叫作「阿婆」。
叫喚子侄小輩則可直呼其大名、小名

除了親人以外的朋友,可以叫「」、「」、「」、「」、「足下」,
關係親密的話可以稱「姓+排行」。

而街上不認識的,老人男性可以叫「老丈」/「丈人」、女性可以叫「老夫人」之類的。
青壯年男女可以分別叫「郎君」和「娘子」,少年少女則可分別叫「小郎」及「小娘子」。

一般對答下的自稱多是叫自己的名字
而在謙稱方面,可以自稱「」(唐代時男女可用)
男性可自謙稱「」、「」、「鄙人」、「下走」、「」,
女性可自謙稱「」、「」、「」。



奴婢方面,會稱呼男主人為「阿郎」/「主人」,女主人則是「娘子」/「夫人」,
主人的孩子男的會稱「郎君」、「排行+郎」,的則是「小娘子」/「排行+娘」,
至於主人的女婿、媳婦,還是稱「X郎」、「X娘」之類的。

主人呼喚奴婢可直呼其名,甚至可罵為「賤婢」、「狗奴」,
奴婢則會自稱「賤奴」、「婢子」,但不論是主是僕,
主人不會稱奴婢為「奴才」,奴婢也不會自稱「奴才」。



會對唐代稱謂有興趣源於《拍翻御史大夫》一書,
這書讓我看到很多以往很少見的稱謂用詞,所以就去找一些相關的資料來看,
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被影視媒體誤導!

很多架空小說作者喜歡借鑑唐代制度,但不能夠用一句「架空」就為所欲為,
「架空」的確可以為創作者帶來很多空間發揮,
但是不能夠以此來作為「亂來」的藉口。

至少,制度借鑑的部分是抽取完整的一部分,而非抽取得支離破碎,
例如抽取唐代的政治制度和宋代的城市規劃方式,我覺得是可行的,
因為兩者的城市規劃制度是有相似之處的,只是政策有所不同(例如唐代有夜禁)。

又如把漢代至宋代的部分服飾,放到一處架空時代,我也覺得是可行的,
因為服飾的原素相差不算太遠,如果是漢代與清代的話,
我就覺得有點亂來,有種無法想像的感覺。

借鑑唐代的架空時代,不一定要把一整套照搬,
但至少不要予人「太亂來」的感覺,要怎樣可以做到這一點,
就只能夠了解現存相關史料,從中挑選合適的部分。



文字資料來源:
《唐朝穿越指南:「王大人!」「哎?你要認我當義父?」》作者:森林鹿(主要來源)
巴壁虎專題
《拍翻御史大夫》作者:謝金魚   繆思出版
《中國古代行政制度》李孔懷 著   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圖片來源:
TVB電視劇《宮心計》截圖
央視紀錄片《大明宮》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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