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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1-11-13 14:34

Crescent VII

作者：Cecil

VII

　　她倒在地上，感到自己的意識逐漸遠去。恍惚之間，她看見自己死去了的肉身，還有蹲下身檢視著她屍體的男人。他的神色有一絲詫異。
　　她很高興，自己終於讓他的情緒有了變化。
　　她試著伸出手去觸碰他，發現自己能碰得到他。

　　伯恩哈德感到後頸傳來一點柔和的冰涼。
　　他回過頭。

　　女孩盈盈地笑著。
　　她明瞭一切的笑容，清澈得宛如浮著新月的明朗夜空。
　　他倆對望著彼此。

　　「喂——伯恩！」
　　弗雷特里西的聲音遠遠地讓晚風送了過來。
　　「不要再玩躲貓貓啦！你那邊怎麼樣了？」

　　他拍拍外套上的草屑，站了起來。女孩的影子消失了，現下還存在著的，只有他和那把名為新月的魔劍。
　　他往聲音的來向走去。

　　「我在這。」
　　看見自己的同伴以後，他簡短地說。兩個人往森林的邊緣走去。
　　「怎麼樣啦？有沒有處理乾淨？」弗雷促狹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竊笑著問。
　　「如果你說的和我想的一樣，那就算是。」
　　「哦？我還以為你也會有一點掙扎呢……不是說那孩子可以誘惑任何男人嗎？哎，如果是我過去的話，也沒辦法保證什麼哦。果然伯恩就是不一樣啊。」弗雷一臉認真思考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卻很曖昧。
　　「你都已經死了，還能想這麼多，我很佩服。」他冷冷地斜睨自己的兄弟，壓抑住把他砍倒的衝動。

　　而他在心中仍極力否認自己的確有了一點動搖的事實。

　　不是為了那女孩驚人的美貌。那種東西在他眼裡，不過是易逝的沙塵。
　　而是為了她捨盡一切，也要和他承受同等黑暗的事實。
　　或許只有她那樣的黑暗，才能和他在一起吧？
　　他們都是一樣的。
　　永遠不會亮的天空，浮著一彎新月。


　　半夜被夢遊的弗雷用刀背打醒以後，他就索性帶著新月到屋外去，他在湖邊坐了下來，看著比湖中月還要虛幻的、忽現而出的少女身影。

　　「你叫伯恩、對吧？」

　　她兩手撐著下巴，這樣問道。
　　而他默不作聲，算是承認。

　　「不管現在我做什麼，你都不可能殺掉我了哦。」
　　「這把劍裡面的那股力量，常常讓我覺得很難受。果然還是出來透透氣會比較好呢。」
　　「死掉兩次真的很痛呢。」
　　「我會很想蕾米雅的。」
　　他對這些話都沒有反應。

　　「如果你討厭我，可以把我扔掉。」
　　女孩趨上前來，捧住他隱藏著一絲疲憊的嚴肅臉龐，認真地說。

　　「我不會扔掉新月。」
　　「為什麼？」
　　「我用我的生命，和這把劍定下了契約。它會給予我強大的力量。」
　　他停了一下。
　　「但是從那之後，我就被一股黑暗包圍。」
　　那是連妳這樣的妖魔都會厭懼的黑暗。他默默在心裡說道。

　　「我不會害怕的。」
　　她摟住他的頸子。
　　他沒有反抗。他早就知道她會這樣說。

　　「——我本來，叫做伊彩恩。」她突然別過頭去，這樣說著。
　　「我知道。」
　　「可你以後，別再叫我伊彩恩了。」
  
　　那是蕾米雅為我取的名字，是我們兩個在一起時的，只有她會叫的名字。現在蕾米雅已經不在了，沒有誰有必要再那樣叫我。你也一樣。
　　她不落一滴淚地、輕輕說道。
  
　　「以後，你就叫我新月吧。」
　　他感到女孩柔細的髮絲被風帶起，掠過他的面頰。
　　「有我在，你就永遠不會戰敗。你永遠不死的話，就永遠不會和新月分開，那我們也永遠都不會分開了。你以後就叫我新月吧，這樣、當你說出『不會把新月丟掉』的承諾的時候，我也會感到很安心的。」
  
　　「妳憑什麼認為我不會扔掉妳？」他認真地問。
  
　　然後，
　　妖魔淺嘗鮮血的冰冷雙唇，就這樣柔柔地、印在了他總是說出死亡咒詛的脣上。
　　以此，替代了回答。
　　他有點驚訝地看著緊閉雙眼的女孩，腦中憶起一個影子。好像他以前也像眼前的人一樣，滿懷著溫暖的情感，吻過某一個人。
  
　　「——因為我愛上了你。」
　　伊彩恩、不、現在已經是新月，如是說著。
　　「我一定會讓你也愛上我的。就算那份愛滿懷著黑暗，也只是剛好同我妖魔的身分相襯而已。我和你、是注定要相遇的。因為黑暗會互相吸引。」

　　往後，他用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去思索她說的這些話。
  

　　像是突然感應到什麼，新月的靈魂又回到劍裡面。
  
　　「喂——伯恩——你在那裏幹嘛啊？半夜爬起來跑到這裡，不會想在這種天氣游泳吧？」
　　原來是弗雷，大概是因為十閃打空，所以醒了過來。
  
　　他回過頭去，用一種不解的神情望著自己的兄弟。
　　到底是怎樣的人，才會想在這種天氣、在這座不知道有多深、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生活在裡面的湖裡面游泳？
　　「對了，我剛剛看到有個沒穿衣服的女孩子在你旁邊，難道說……」
　　弗雷走到他旁邊，又用手肘撞了撞他。
　　「在這種地方都能找到女伴，真不愧是伯恩啊。」
　　他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你剛剛是不是用過百閃？」
　　「當然啊，你沒看到蕾米雅被我切成幾塊。那感覺別提有多痛快了！」
　　草地上的魔劍突然瘋狂地震動起來。
　　他看向新月——顯然她也跟他有一樣的想法。
  
　　「我先告訴你，我會醒是因為你夢遊，然後對我用了一閃跟十閃。」
  
　　他拾起長劍，對弗雷比了比自己臉上的瘀青。擺好架勢。
　　「你這樣也算死得其所了——不對、你早就已經是死人了。」
　　他罕有地露出了微笑——那是知道絕對能將對手撕成碎片的獵鷹的獰笑。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下，我夢遊把你吵醒也不是第一次了，你這次犯不著這麼——」
　　「——解放劍！」
  
  
　　他一手拎著新月，一手拖著半死不活的弗雷，往聖女之子的宅邸走去。
　　新月從背後摟住他的頸子，模樣十分開心。
  
　　「伯恩使劍的樣子很迷人噢。」
　　他第一次聽到有人那樣形容自己，不知該做何反應。
　　「以後一定能再見到更多的，但不管看幾次我也不會膩。」

　　新月又湊近他耳旁。「吶、伯恩，我跟你說，」
  
　　「總有一天，你一定會習慣我的存在的。」
　　原身為吸血鬼的少女，悄悄在他耳畔呢喃著只有他能聽的預言。
　　「總有一天，你會因為失去我而發狂。」
  
　　所以我一定要一直跟著你……
　　直到那天來臨為止。

Fin.
這樣就算End了哦OvO
感謝貢獻出插畫跟設定的原繪師，沒有那張圖就不會有這篇文章了噢（羞赧）
也謝謝其他來看過的人，另外，
MiKuRu、露餡（原繪師）和西風話別給了我很多鼓勵，非常感謝（鞠躬）
大概會是我唯一一篇UL同人了吧，不過倒也有點想寫多妮痛毆閃閃的日常什麼的（笑）
想到以後會再增加的，現在就先寫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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