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神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雙手正撐著佈滿血跡的地板。身上衣著泰半都被鮮紅給吻過。
明明就將鮮血當成飲料中的極品,現在聞著這樣的腥味,卻是頭暈想吐。
最終還是哭了。淚水跟臉上的血滴和在一起,落下。
我知道清月姐和安薩都在看我,可是我卻無法壓抑自己的無助和悲傷。
剛剛的我是不是做了很可怕的事?
記憶中的那段明顯的空白無法告訴我答案。
可是當下的我別無選擇了……
讓自己發狂去破壞一切,是最好的方式,也是最爛的方式。
好在可以解決當時無法解決的一切,爛在這不過就只是逃避罷了。
好喘……
為什麼我會喘成這樣?
……不
重點應該是……為什麼我會開始呼吸?
偷偷地屏住氣息想看看會怎麼樣,結果居然感到緊繃般地痛苦。
接著,我才注意到自己跳得又急又快的心臟。
還有全身奔騰流動的血液。
────身體在發熱。
怎麼可能!?我的身體機能早就停止很久了啊!
所以……現在的我……算是某種程度的……
「復活」嗎?
可是我已經不記得我「人類時期」的名字了,
當年認識的人也都不在了。
現在回到這種狀態,有意義嗎?
我的保命技能和逃避手段呢?
我的家呢?
安薩呢千帆呢小芥子呢依勒姆先生呢其他的朋友呢?
一夕之間變化這麼大,為什麼?
為什麼是我?
我會想讓自己冒著風險變成不可理喻的瘋子,就是為了不願讓自己看到蕭恩醫師。
就算她變得再怎麼像怪物,我認定的還是最初那個善良的她
那個仁心仁術,帶著慈愛去關照城民與孩子的她。
這樣的想法和感情,會對我的戰力有莫大的阻礙。
逼著自己聞那些血的味道,
什麼猶豫不決,什麼多愁善感?
全部拋到腦後。
然後呢?
失去意識一段的時間的結果,居然還是沒有解決那個我不想再看到的女子。
雖然如果醒來發現對方已經死了的話也會遺憾,但沒看到手刃的過程還是會好過一點。
之後該怎麼跟村民解釋呢?我們剛到的時候就發現蕭恩醫師被不明人士暗殺?
什麼怪理由啊?
不知不覺,空間已經慢慢恢復正常了,聽見委託人熟悉的聲音,我不由自主地抬起頭,卻看見了更可怕的事實。
火……
無情地吞噬著城市的火。
倒臥在四周的遺體。
────都是你幹的嗎?
怎麼可以……
無辜的人這麼多……怎麼可以把那些居民都殺了……
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些……
還解釋得這麼不清不楚……
現在的我
變得很沒用對吧?
只會哭……不像安薩和清月姐一樣……說斬斷就斬斷……
知道事實以後也能無關痛癢地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我無法啊!!!
不會再出現了
那些會讓我尖叫的怪物,不會再在我唱歌的時候來騷擾我了。
我這種個性……是不是還是當個無能的人類會好一點……?
可是這樣下去真的沒問題嗎?
在清月家中的空臥房,我將枕頭又抱緊了一些。
不管是當人類,還是當吸血鬼
都有我無法割捨的點……
可是到頭來
我還是忘不了……
……平躺在焦黑地板上的,那根還沒吃完的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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