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Miracle
第二十九章-這飯,真難吃(A Mirage)
「嗚,真難吃──」
人在起居室,吃著難吃的和式晚餐。
在「世一」面前批評著的料理。
一如往常的,面對這句話,他也只是坐在對面,面帶笑容的注視著我。
但是「他」並不是世一,我絕對不能弄混了。
是的,不能弄混。
就算如此,這種難吃的飯,這個味道卻在衝擊我的理性。
──很懷念。
就算知道是假的,眼前的景象都是幻象,我的理性卻依然被這種幻象侵蝕著。
為什麼,即使知道這一切只是幻想,眼淚卻像是要奪眶而出一樣。
不過──否定假象的同時不也意味著承認了假象對我的影響嗎?
於是吃完飯後,我們「一如往常」的開始洗碗。
「一如往常」的。
站在水槽前,「世一」對於稍稍鏽蝕而卡住的水龍頭,他完全沒問題的用力扳了上去。
是的,多麼的相像。
完全沒有忘過,這個「世一」完全繼承了哥哥的記憶。
一如往常是什麼樣的東西,我在過去從未正確體認到。
如今的一如往常卻已然化作幻象,於幾日之後便會消失無蹤。
是的,這份「一如往常」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啊──
原來被喚醒身為人類的一部分,是這麼難受的事情啊。
※
人在起居室。
「打擾了──」
晚間七點,信和Saber已經到達衛宮邸,「世一」則說他有事情而出門了一趟,表情有點奇怪。算了,正好不會打擾到晚間的戰略會議。
我是不知道為什麼今早信會避著我啦,但等下問清楚不就得了嗎?
信和Saber在玄關脫鞋,嗯──一位男學生和一位穿著拘束服的小姐在脫鞋,這景象可真微妙。
Saber她果然有Cos的癖好吧?那些衣服大概都是信因為長相太過清秀被人硬塞的。然後那個變態女就很開心的穿上了。
倒是穿著拘束服實體化的Saber到底是怎麼和信不引起人注意過來的?──看信那張死灰般的表情,果然還是不要問比較好吧。
我哪天恐怕可以見到Saber穿著學園泳裝過來了──
「唷,衛宮同學。」
露出了有些尷尬的表情,信對我打招呼。
嗚──怎麼不叫我名字呢。
似乎是見到了我的表情,變態女用手肘頂了信的側腹一下。嗚啊,我怎麼這樣喜形於色。
然後──
「嗯?Archer怎麼不在?」變態女開口問了。
因為我覺得靈體化的Archer講起話來毛骨悚然的緣故,平時他都照我所希望的實體化著。即使靈體化的從者們之間也是能相互看到的,
所以她的話意味著Archer不在這裡。
「啊啊,Archer那傢伙,和小夜的從者戰鬥過了,受了很嚴重的傷,所以現在正在休息呢。」
我苦笑說道。
「咦?為什麼?」
聽到了這句話,信吃驚了一下,也難怪,對於妹妹殺過來連我也沒有想到嘛。
※
於起居室,三人坐在桌前,我和信對看著,那個變態女靠在信的旁邊。
「衛宮同學是說,妳的妹妹想要殺死妳?而且她的從者還是你們父親的模樣?」信向我確認著。
「──是的,小夜似乎有什麼願望,需要動用到聖杯的力量呢。」
避重就輕的沒有完整說出小夜的願望,情感上還是無法承認那個傢伙是我的父親,我仍答了是。
「……能把Archer傷到自認無法戰鬥的程度,還是把那位Servant視為和Lancer同級的對象比較好吧?」
Saber如此說著,讓我想到了那位好久沒出現的銀白巨人。
Lancer,中國東漢末年的戰神,飛將呂布,是個以一人之力就足以對抗Saber和Archer的犯規Servant,論肉搏戰他優於Saber,論射程他勝過Archer,僅僅是劃到一點點就使得Archer變成重傷。若不是Archer事先設下陷阱,加上一點幸運因素,恐怕三騎士在戰爭第一天就得少掉兩個。
更恐怖的是,Lancer在那場戰鬥中並未使用他的寶具,他便是位僅以自身的強大,就足以對抗寶具的從者。
「嗯──衛宮同學,可以幫我去叫一下Archer嗎?他和那位不知名的Servant有交戰過,如果他願意說的話應該可以得出不少情報。」
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信希望Archer人也在這裡。
「──不用叫了,我已經來了。」
身後傳來了Archer的聲音,還在靈體化的狀態吧?啊啊,果然還是不希望他靈體化,保持實體化雖然耗費魔力,但會令人有種「他就在我身邊」的安心感和安全感。
是嘛,在這場戰爭遊戲中有護衛總是比較安心的,嗯,絕對是這樣的。而且走路沒腳步聲又看不到人不管怎麼樣都很嚇人嘛。
「Archer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抬頭看著我的身後,Saber瞪大了眼睛。我是不清楚她到底看到了什麼,肯定是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Archer所受的傷我還沒有看過,Saber的表情告訴了我那不可能是什麼小傷,而是對從者而言都是致命傷的嚴重傷害。
「嗯,如果不是對方饒我一命我也活不了,現在的我別說是戰鬥了,連料理也很有問題,就是這樣。」
Saber的視線轉到了我的右手邊,估計Archer是在我身旁坐下了吧。
「然後,既然受了像這樣隨時死掉都不意外的重傷,我就在死前來個情報大放送吧?抱歉了Master,這次可能讓我左右作戰方針一下吧?不能戰鬥的我還是有作用真是太帥了不是嗎?」
咦?
情報大放送就是說──
「Archer,你的意思好像是說你早早就知道許多情報,但瞞著我這御主?」
質問著他。
畢竟這可是會影響到作戰計劃的事情,Archer實在不應該隱瞞這些事情才對,情報就是情報。
「──是的,但有些事情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目前很多情報說出來都不適合。但關於今天和我交戰的那位從者,我認為還是很多該說出來的,所以別擔心。」
Archer的語氣不是一般的認真,即使是靈體化著,也好像能看到他那雙藍紫色的眼睛正盯著我。
被看扁了啊,我們。
光是語言就帶有壓迫感,這就是使他成為首領的特質嗎?
「首先是Saber,如果妳見到他的話,沒有一擊致勝的把握,我希望我們拔腿就跑,以狙擊他的Master為首要目標。因為他擁有遠勝於妳的不死性,並沒有固定的形體,打爆他的頭顱和心臟都沒有用,就算能打贏他和他戰鬥也簡直是浪費時間和體力。」
──等一下。
Archer剛才說了什麼?。
「Archer!你是要我們殺了小夜嗎?」
我的這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停下了聲音。
「是的。」
直到Archer開口應答。
「Archer,你什麼意思?」
轉過頭看向什麼都沒有的右邊,我大喊著。
不會讓你殺死她。
──已經失去了一個親人的我,不會讓你再奪去我一位親人的。
「你的願望不是盡量達成完美結局的嗎?你所說過的不殺善人又是──那為什麼要殺小夜?為什麼啊?難不成你之前說的不希望看到我和小夜戰鬥算什麼啊!謊言嗎?」
「那麼我問,衛宮小夜,妳和妳的妹妹這一次的相見得知了吧?在妳的眼裡看來她是善人嗎?我說直接一點,她已經盯上妳了,所以如果她不死的話,妳就會死,我可是盡力在做Servant的工作喔。」
──Archer反問著我。
「這……」
反駁他。
快反駁他。
找到適當的詞,快點反駁他啊!遠坂祈夕!
老實說,今天下午時與小夜的重逢,太多令我震驚的事情了。
包括她的從者,她對我的殺意,她個性的轉變。不,應該不能說是轉變,而是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吧?
想要殺死所有魔術師,想要殺死身為親姐姐,並且笑著真的付諸行動的小夜──是善人嗎?
無法開口。
回答不出來。
因為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我,不希望妳死,Master。」
「……。」
Archer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明白。為了救一個人永遠必須殺死另一個人是世間的常態與定則,這些事情是我早已能接受的事情,不過當要被犧牲的對象是我所重視的對象時,我怎麼也無法接受。
因為,人類都是自私的啊。
在電視上時看到一件殺人事件時,人們可以熱烈的討論和臆測事實,就算是對素昧平生的兇手,也都能輕易下定論,就像是很了解那位兇手一樣,做出如此看似客觀卻可笑的行徑。
當事不關己的時候可以評斷和猜想一切,然而當事件切身相關的時候又搬出一大卡車的道德理論,想盡辦法將各種不合理的處罰施加於對象之上──
又或是在立場不同之時,用道德的觀點來庇護那位對象。
「就算小夜真的在你的眼中是個惡人,那麼Archer就能因此殺死我的妹妹嗎?想要求得接近完美結局的人這句話是誰說的?一定有更好的方法讓我們無限接近完美結局的。」
對著於生前超越過無數不可能的Archer,我盡全力的想說服他。
「衛宮小夜的存活,並不在到達完美結局的必要條件之一,你的意思是這樣吧?Archer。」
沉默許久的信冷冷了說了這麼一句。
「是的,就是如此。」
Archer用冷靜的聲音,回答出了冷酷的話語,話語之中感受不到任何情感的起伏。
所以他才是正義使者。
所以他才是殺人狂魔。
真要講起來的話,對他而言,這兩個名詞都是一樣的東西吧?不過都是在殺伐殺伐再殺伐的機械而已。
「是嗎?那你可真是冷血呢,連一個姊姊想保護自己妹妹的心情都未曾嘗試理解的人,別說是英雄了,連做為人類的資格都沒有。」
「我的人格可沒有慘到必須要被一個沒有自己願望的傀儡來評價,間桐信,你就是個傀儡,就像是被毒品控制的癮君子一樣。」
「什……」
「Archer你──!」
像是被刺中了要害,信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想要幫他反駁什麼,卻發覺他被刺中的要害是什麼我都不清楚。
說起來,自己意外的不了解信也說不定。
就像是直到最近才了解到在城市的他為什麼他來到父親故居的原因。就像是今天紗希對我所講的,無法觀察到他的自卑這點──我發現我對喜歡的人完全不了解。
所謂的傀儡指的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但是──Archer卻輕易的觀察到了。
如紗希所言,我真的是不應該啊。
「Archer,你無法打倒的Servant,不見得我就不能打倒,汙辱我Master的話就當作沒聽到了,既然你我的Master都希望她的妹妹能夠存活,你就找其他方法吧?」
Saber開始打圓場。
不,更正確來說,她是要建立一場英雄才能介入的對話。
「喔?妳有勝算嗎?那傢伙深不可測,他的劍技可能還在妳之上,而且失明的他只需要直感就能化解一切攻擊,甚至還是沒有固定形體的敵人,不論怎麼砍怎麼劈都難以造成實質的傷害喔。」
失明?為什麼要特別提到這點,這有點不對勁吧?
「我的劍沒有斬不了的東西──雖然是這樣說的,只是那種程度的東西還是殺得掉的,只要兩劍。」
果然嗎?
一陣欣喜的感覺湧上。
Archer你的目的果然是──
「但是,妳在對上Lancer時,沒有發揮出妳所說的實力是怎麼回事?」
「那是因為──」
「等一下!Saber!那傢伙在引妳上當啊!他想要套出──」
出聲的是信。
在一對一對話時可能還不會察覺,但只要有旁人在的話,Archer的目的就一目了然了。
套出Saber第三項、同時也是身為Saber這個職階最重要寶具的情報,此即為Archer欲為之事。
他有說謊嗎?
我想是否定的。
他在騙人嗎?
我想是肯定的。
「Master,合作是要互信的,剛才他不就已經告訴了我們對方不死性外的情報了嗎?」
Saber對信露出了微笑。
「啊,原來妳察覺了啊?我還以為第一勇士只是個單純的笨蛋呢。」
Archer露出了笑聲。
不知不覺間,起居室的桌子變成了談判桌。
從一開始對我說的不殺小夜我就會死,因此不論如何都要殺死小夜,其目的就是要測試信或Saber是否支持我的想法,當然,也肯定的確他有想殺死小夜的想法。
然而信被激怒了,Archer就對他再施加刺激,直到Saber說出有辦法打倒小夜的從者為止──
對他而言,從Saber口中確認這件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吧?套出寶具的詳細只是順便。
但也不排除是反過來的就是──
僅僅是這項情報,就讓不可能變成了幾乎不能可能,為黑色的絕望中帶來了一絲光芒。
Archer從一開始就在尋找拯救小夜的方法,而Saber如果有第三項寶具的話,那便就是他的希望。然而,信對他的不信任卻會造成阻礙,才會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
「怎麼說我也是一國的公主喔,就算不懂這些,也多少能發現的到吧?真好呢,未來的英雄,你該不會靠這種技巧解決過很多紛爭?身上有王的氣質卻不是王的人,真是令人羨慕啊。」
「才不會讓人羨慕哩,我也是人,也有很多沒辦法和辦不到的事情啊,某些部下老把我看待成無所不能才是最讓我最困擾的地方啊。」
「哈,同感。」
變態女露出一抹微笑說。
糟了,真的變成了只有英雄能介入的對話了嗎?
「那我就告訴你吧,Archer,有關我的第三項也是最後一樣寶具,命運終結之刃(Atropos)的功能──」
「只是失明這種情報,情報價值不對等啊,妳的第三項寶具還是──」
被Archer剛說的話弄得茫然的信這時插嘴了,眼神也變得銳利。
什麼啊?他是不想救小夜了嗎?
吞下這句話的我,噘起了嘴來。
「Master,我說過合作必須要互信的,不能因為你忌妒Archer老待在你想吃掉的人身邊就隨便對他有敵意喔。」
什?
什麼?
「說什麼話啊妳這變態女!信他才不可能──」
「我的Master床底下的東西可都是嬌小長髮小胸部的,害人家超失望的啊──」
「閉、閉嘴!Saber」
信像是要求救一樣把視線投向我。
不過這種求救沒有用,我的視線早也因為害羞投向別處了。
「不,Saber,妳的Master所說的是正確的,只是關於那位失明Servant的情報,是遠遠不足夠換取妳的第三項寶具的資訊,而且──」
這種尷尬的氣氛沒持續超過十秒,就被認真的話語打斷,平時都在製造愚蠢的他,這次卻主動打破這種氣氛。
「──我的確還有更重要的情報沒告訴你們,正好,現在那個人不在呢。」
原來還有比小夜的從者更重要的情報嗎?
「主將的人偶嗎?」
當信這麼問的同時,我的內心中燃起了一點無名火。還好小小的,沒有讓我想要破口大罵。
只是到底為什麼我會生氣呢?
我應該,沒有被幻象所欺騙才對──
「是的,我在早上時就藉由他逆追蹤,已經找到了Caster工房的位置。」
「真、真的嗎?」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了。
Archer所帶來的這項情報真的太重要了,Caster可是目前確認不斷造成傷害擴大的人物。為了減少傷害,就勢必得提早消滅他。
被擊墜的客機除了小夜外的乘客可以算成全部死亡,駕駛員和空服員加上去的話至少會有三百人,Caster就是那種眼皮動都不動就能殺死三百多人的惡劣Servant。
「Caster應該也已經設想到我有辦法逆追蹤,所以不可能待在那太久的,而且Caster正想要召喚什麼恐怖的東西呢,行動的最佳時機就是今晚,但是你們也知道這副身體已經快沒命了,所以囉──Saber。」
「Archer,你認為是陷阱的可能性有多少?」
Saber看向那片什麼都沒有的地方。
「百分之百。」
「──是嗎?」
自從在上次因為Caster的干擾而讓他必須和Lancer單打獨鬥,甚至陷入使信重傷險死的狀況,Saber多少有點提防Caster。
對Archer來說也是同樣,所以即使知道那是陷阱也要去挑戰。
「還有,目前已知的Servant有:Saber、Lancer、Archer、Rider、Caster、那個不知名的從者和有間聖的從者共七位,乍看之下我們已經掌握到所有──」
匡啷──
天花板上響起的警報讓我的心跳暫時停止。這個結界的警報在上一次響起時的那晚,世一哥就是在那時死去。
匡啷聲後,響起的是連番鎗響,隨後的是衝擊、金屬的拉扯聲,從屋頂傳來。
「看來有訪客呢,真是不妙。」
我聽到了Archer的苦笑聲。
「等一下Archer,剛才那個鎗聲是──」
「我在這結界上多做了一層改造,把有敵意的對象這個條件附加上了機槍攻擊的結果囉,雖然在機槍上施了轉移視線的魔術,但只是魔術軀動的機槍,對靈傷害力仍然是零,剛才就被摧毀了。」
「喔,原來這就是你說的沒辦法對付從者的結界了嗎?那架起來幹嘛用的?等等,喂!原來你在別人家屋頂裝了這麼危險的東西嗎!」
「呃──衛宮同學,現在的要緊的不是這個吧?Saber!」
「又得燒毀一件衣服了嗎?」
看了看了身上的拘束服,變態女覺得似乎覺得相當可惜的嘆了口氣。
※
晚間七點三十分。
黑髮少年坐在公園的長椅之上。
這座公園即是第四次聖杯戰爭時聖杯所降臨之地,也是他的父親最初生活的地方。
環顧周遭,四十二年前聖杯降下的煉獄之炎使這裡死氣一片,被改建成公園後,此處仍然顯得毫無生氣。放眼望去,公園都會有著的樹木,卻是一片灰白,不被半分綠意點綴,就像一支支的三叉戟一樣矗立在那,好似只要一靠近,就會被長戟給奪去性命。
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扮演衛宮世一的人偶其實也不知道。
或許只是為了溜搭隨便亂跑,才會不知不覺來到這種充滿怨念的地帶,又或許是身為亡者的自己被其他亡者所吸引,才會到來此地。
是的,就是為了溜搭,為了不讓重視之人發現自己已經得知事實的事實,所以特別挑出這個時間來溜搭。否則一直以來作為平凡學生的他,這麼晚是不會出門的。
四十二年前的亡魂與執念,仍留在此處,盡收他的眼底。
「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啊?」
看到了那些東西的他,嘆了一口氣說。
總之,他得想出打發時間的辦法才行。
掏出了手機,使用了上網功能,打開了通訊軟體,尋找著時差隔著九個小時的對象,而那位對象給了自己這麼一封離線留言。
「七點這個時候跑出家裡,是不對的唷,世一君。/(◕ω◕)\-上午 10:15」
看到螢幕上的訊息,少年吃了一驚。
「行動模式都被你這傢伙摸透了嗎?」
觸控筆在螢幕上走動著,少年書寫出了問句。
「──當然,即使身在遠方,人家仍然最喜歡世一君了>\\\<,可惜世一君是個妹控是個妹控啊讓人家超忌妒你的妹妹的啊!(舔舔)」
歡樂的訊息在螢幕上飛躍而出,讓少年露出了無奈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