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妳怎麼會…」我看著手裡拿著一把槍的彩楓，但我話才剛講她就把槍收進了背包裡，快得我根本看不清楚。
「對不起，這把槍是我之前撿到的，我想說剛好可以試一下，你們又剛好背對著那些怪物，所以我就…對不起。」她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
拜託，單手射擊連開八槍，只是隨便瞄準一下，這種射擊法根據我不必負責任的胡亂推測，命中率大概就跟用前膛槍射擊二百碼外的敵人一樣*。妳是怎麼做到的啊？
(英國陸軍的漢格上校（Col. George Hanger）上校在1814年寫下這麼一段話：「如果一個士兵的槍膛不是製造得很糟的話，可以打中80碼外的人形靶、甚至是100碼；但是如果一個士兵在150碼外被敵人用一支平常的槍瞄準並打傷的話，那麼他真的就是非常倒楣了；至於想用一支平常的槍射擊200碼外的人的話，你不如改為射擊月亮，兩者打中目標的機會都是一樣的。」)
「是嗎？我不知道耶，只是瞄準然後開槍而已。」
怎麼可能啊！這又不是那種主要角色外掛開超大，敵人們又全是廢渣的那種小說，這理由會不會太牽強了點？總覺得有點問題。
不過這句話我當然只是放在心裡沒有說，在一個美女面前問這種問題實在很白目，不管換成是誰都會這麼想的。
「大概是因為我以前住過美國，用過幾次槍的關係吧。」她又補充了一點，不過可信度很低。
「算了吧。有人受傷嗎？」我說。
「自己看。」阿翔冷冷的說。
「幹…」我愣愣的看著地上的許多屍體，其中還有不少是死在我背後的，大概是想向我求救吧。要不是他們當了我的擋箭牌，我肯定會死得比納粹集中營裡的猶太人還來得慘。
「剛剛的怪物速度好快啊，不知道那是什麼？」從剛剛就愣在一旁的警察也過來了。
「我哪知道啊？不過我想叫它苦役。」
「為什麼要叫苦役？」
「沒為什麼，只是覺得這名字跟它們蠻搭的。」實際上，真正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我覺得它們的身形和那一臉窮酸樣，跟這個名字很相稱罷了。
「如果下次再遇到它們的話，一定要遠遠的就用步槍擊斃，用散彈槍打近戰實在很危險。」我拿著步槍，用瞄準器試瞄了一下遠處的苦役屍體。
「小P哥哥真的好厲害喔。」欣潔突然過來拉了拉我的衣服這麼說，臉上不帶一絲緊張或害怕的神情，反而笑得很開心，好像剛剛的戰鬥對她來說只是一場精彩的戲。唉，小孩子就是這麼天真，完全不知恐懼為何物，真好。
「我們走吧。」我檢查了一下口袋裡的手槍，讓它保持在隨時可擊發卻又不失安全的保險狀態，畢竟誰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鳥事發生。
※ ※ ※
同樣的時間，有個白色身影站在一棟民房的屋頂上，看著剛剛離去的小P一行人，還有滿地的苦役屍體。
「挺厲害的嘛！跟我想像的差多了。」海卓笑道，突然一陣風迎面吹來，讓他的金色長髮隨風飄動，但白色大衣卻只有下擺的部份稍微揚起，那是因為裡面藏了一把短管型MASADA步槍以及它的彈藥，此外還有二把.45口徑的USP自動手槍和彈匣。
「我也差不多該行動了。」他把手上的P90衝鋒槍背到背上，接著便直接從三層樓高的民房屋頂往下跳。如果是一般人這樣玩的話，運氣好會讓你斷手斷腳，運氣不好則會讓你得到一張重大傷病卡做為獎品，也可能是直接折斷脖子，送你一張直達天堂的單程票。但他卻毫髮無傷，展現了自己的精湛體術。
「路上沒什麼”人”吶，看來我可以悠閒的走過去。」海卓檢查了一下槍的背帶，慢慢的走在路上。不過他才剛拐進一條小巷，立刻傳出十幾聲槍響，隨之而來的十幾發子彈朝他身上招呼！
子彈以超音速朝他飛去，但大部份卻都被他給輕鬆閃過，幾發沒辦法閃避的，他也不過是手一抬，直接將它們擋下！
「Son of bitch.」開槍的人罵道，隨手裝上一個新的彈匣，但他還沒把槍上膛，海卓便從巷子外用一般人眼裡幾乎接近瞬移的速度接近他身邊，逼得他馬上抽出腰間的短刀刺向海卓。
「放輕鬆點吧老兄，你剛剛差點打到一個人呢！」面對這迅雷般的一刀，一般人可能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就會被刺穿心臟，但海卓很輕鬆的就把那人的手給抓住，還能擺出一個笑臉跟他交談。
那人是個高大的黑髮洋人，手裡拿著一把剛裝上子彈的手槍，看來應該是從警察身上搶來的，從剛剛那十幾槍幾乎都要打中自己的頭來看，這傢伙不簡單，應該是傭兵或特種部隊退役吧。海卓一邊對著那人微笑，心裡一邊想著。
「抱歉抱歉，一路上殭屍太多了，我叫法蘭克‧威斯特，你是？」黑髮洋人問道。
「這傢伙竟然能閃過那十幾槍，又抓住我的那一刀，他絕對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法蘭克心裡想著，對他的實力感到有點震驚，但他似乎沒發現，海卓用來擋子彈的那隻手，竟然一點事也沒有。
「我叫海卓，請多指教。」海卓回話，順手拿了放在大衣裡的短管XM8步槍。
「如果只有手槍的話，火力不太夠吧？」他把槍跟彈藥遞給法蘭克，這個剛剛差點就要把自己給殺掉的人。
「為什麼要送我這東西？」法蘭克不解的問道。
「就當做交個朋友吧！對了，你想走到哪去？」海卓說。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一邊找找其它活人，一邊找條路逃出去吧。你知道的，電影或遊戲都是這樣。」
「既然沒有明確方向，不如先跟我一起行動？或許還能彼此交流一下自己的戰鬥方式呢。」
「好吧。」法蘭克爽快的答應了，接著便跟著海卓走。
「問個問題，你是做什麼的？是特殊部隊嗎？還是傭兵？總不可能是公司職員吧？」二人走在毫無人跡的路上，沒有人說半句話，過了好一陣子，海卓才問了這問題。
「二個我都幹過，一開始是在SAS*，退役後又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自由傭兵，不過最近我又不幹了。」法蘭克抬頭看了看那片跟街景完全不相符的藍天，說道。
(SAS：Special Air Service 英國皇家陸軍的特殊部隊，負責反恐以及特種作戰等任務。)
「等等，你該不會就是傳言中那個最強的傭兵？」海卓問。
「是好像有人這麼說我，對了，剛剛你竟然能閃過我的子彈，肯定不簡單，你又是做什麼的？我可是在IDPA拿過 Master級*的射手啊。」
(IDPA ”國際防禦手槍協會 “ 是一個模仿真實生活遭遇射擊的體育執行機構。因為它較強調實戰，因此比單純講究拔槍速度和準度的另一個射擊比賽－IPSC來說要實用得多，不過要實戰最好還是去接受專業訓練或從軍比較好。它依射手的程度分成四級：Marksman、Sharpshooter、Export及Master。)
「不過是這衝突世界中的一介傭兵罷了，沒什麼好提的。」海卓說。
「不過從剛剛來看，你的實力遠在一般傭兵之上，別忘了我也當過。」
「既然這樣，那麼…」海卓說，白大衣的袖子動了一下，一道銀光閃過。
「想較量一下嗎？」他反手握著一把從大衣袖口滑出的戰鬥刀，不知什麼時候刀鋒已經抵著法蘭克的咽喉，不過法蘭克也用他的USN Mk2*作著一樣的事。
(USN Mk2：美國海軍和陸戰隊從二戰以來就有採用的戰鬥刀，全長30.4公分，刀刃長17.7公分。
「隨時都可以，不過不該是現在吧。」法蘭克用另一手舉槍，槍口指了指站在他們二人面前的三十幾隻苦役。
「說得也是。」海卓收回了拿刀的手，伸手取槍，連瞄也不瞄就對著苦役們一陣掃射，子彈像傾盆大雨一樣轟在它們身上，只不過這陣特別的雨，下的不是水滴，而是更具威力的子彈。原本在一般生還者面前耀武揚威、宛如從地獄鑽出的惡魔一般的苦役，遇上這二個強得不像話的怪人，頓時成了一群只會挨打和鬼叫的廢物。
當海卓正靈活運用P90的高裝彈量優勢痛擊苦役群時，法蘭克也做著差不多的事，手裡的步槍拋殼口一直有彈殼彈出。不過他並不使用全自動進行火力壓制，而是採用點放射擊，穩紮穩打的三槍三槍打爆它們的頭。
「噠！」二人的槍各別把槍膛裡最後一枚彈殼彈出，但苦役卻也還剩下二隻，而且還相當好運的擠到了距離二人只有三步的距離，剛好能夠讓它們的手爪和跳躍力一展所長。
「找死。」在苦役跳起的一瞬間，法蘭克身體一轉，快速使出一記迴旋踢，命中它的胸膛，它立刻飛了出去，接著法蘭克走上前，再補上一記破壞力十足的下壓踢，皮鞋的鞋跟把苦役的頭給整個幹爆。一旁的海卓則丟下沒子彈的槍，苦役正好也在這時跳起，只看到海卓的手好像動了一下…
下一秒，苦役的動作停了，因為它的左胸已被一隻鮮血淋漓的手給貫穿，手掌還抓著它的心臟，白色的大衣袖子幾乎變成紅色。它的屍體就這樣尷尬的掛在那隻手上，雙手無力的垂下，再加上那瘦弱的身軀，就像個因故被送上絞刑台處死的奴隸，只不過在這裡改為心臟被貫穿罷了。
「全部都解決了，繼續走吧，你剛剛那招還真狠啊。」法蘭克道，有好一段時間，他的腦袋裡都裝滿了海卓用手貫穿苦役胸膛的那畫面。
「還好，只不過是因為它們的身體比較脆弱，才想試試這招。不過我們可能得分道揚鑣啦，那邊有群生還者呢。」海卓指著轉角旁的路，在路的盡頭有一群人正朝這裡走來，從步伐和交談聲即可得知，他們很正常。
「你要去哪？」法蘭克問。
「我嗎？我還有點事得處理。先走了。」語畢，海卓走到一棟二層樓高的房子前，縱身一躍便上了屋頂，之後便消失了。法蘭克最後只看到他的白色大衣，隨著跳躍時捲起的風而飄揚。
※ ※ ※
「1，2，3…」我一邊走著一邊從背包裡拿出散彈，裝到胸前的彈包裡面。裝好子彈後，我拉下槍機便把槍收回背後。
「真希望別再讓我動用到這東西。」我說，然後看了看街角，注意是不是又有殭屍或苦役出來逛大街了，因為從商店出來後，一路上又遇到了零零星星的幾隻苦役，雖然數量不多，但還是讓我們一群人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從昨天開始的一連串事件，早已讓我的神經緊繃到極點，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斷裂，就如同地雷拌索一般。
「小P，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彩楓從剛才的神槍少女變回一般女孩，關心的問道。
「謝謝，我沒事。」我說，總覺得只要看著她，我那受過強烈精神攻擊的心靈好像就能痊癒一大半。
「喂，那邊有個人耶。」紫音拉了我的衣領說。
我朝她說的方向看了看，真的有個人在那裡，身材非常高大，雖然他有一頭黑髮，不過從深邃的輪廓可以看出他是個外國人。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上竟然有把跟我一樣的槍，不過不同於我的一般版本，他的是縮短槍管長度，以及改裝折疊式伸縮槍托的短管型，哪來的這種東西啊？如果是M16或P90，甚至是AK47*也就算了，怎麼會有這種槍啊？
(註: M16和P90台灣曾有查獲，AK-47不確定。)
我想著這問題，他便走了過來。我一緊張，差點就要舉槍瞄準他，還好我的手並沒有賤到這種程度。
「你們也是生還者嗎？」他操著一口還算流利的中文，問了這句廢話。
「你說呢？」紫音用不太好的口氣回答。
「讓我加入你們吧，多點人當打手總是好的。」他說，目光停留在我手上的MASADA。
「當然沒問題，不過…」
「你的槍哪來的？」我和他異口同聲問道。
「我這把槍是一個穿著白大衣的傢伙送的。」法蘭克說。
等等，你接下來該不會要跟我說他有一頭金色長髮，藍色瞳孔吧？
「你怎麼知道？」他問。
這傢伙可是我的老師，又在我面前像玩無雙一樣，用一把P90幹掉一大堆殭屍，我的武器也是他送的，怎麼可能不知道？
「是嗎？他是個很神秘的人呢。」
「有話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我們走吧。」M5904老兄突然插話進來，另一位警察則領著大家往前走。
「說得也是。」法蘭克道，跟著人群走去，而我和紫音也是。
根據二位警察的說法，還算安全的那所學校只要再過幾條街就會到，而且現在路上也沒有什麼擋路的東西，應該是很安全的。
但是我才不信，不可能會這麼簡單。
不知道是遊戲玩太多，還是我的精神過於緊繃，總之我就是覺得接下來可能會遇到一個大麻煩，唉，如果真的只是我想太多就好了。
我一邊走著一邊想著這件事，直到走到了下一條街，那是一條長度大約二百公尺，中間有許多撞壞的車，或者掉落的招牌等掩蔽物。
簡直就是個完美的戰場。
「感覺怪怪的。」我說，雖然這話沒有任何根據。
「真的有些不對勁。」法蘭克看了看四周，也說出跟我一樣的話。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都沒有啊，不是嗎？你想太多了啦！」M16老兄笑道。
「但願如此。」我說。
「還是相信你的直覺比較保險。」振宇看著手上的M16A4，看得出來他的手心已經冷汗直流。
就這樣走了幾步路之後，前方大約一百公尺的十字路口，突然有隻殭屍從一旁走出，雖然對我們幾乎不構成威脅，但我覺得，這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法蘭克舉槍瞄準殭屍，一連串子彈立刻把它打成蜂窩。
「它…倒下了？我根本還沒開槍啊？」他不解為什麼自己還沒開槍，敵人就先掛了。
「這不是MASADA的槍聲吧？」紫音說。
「死了就好了，沒差啦！」拿M5904的警察說，輕鬆的向前走了幾步，口中甚至還哼著不知名的曲子，彷彿他在員工旅遊一般。
走了大概三公尺，沒事發生。
五公尺，依舊沒事。
十公尺，還是寧靜得很。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他瞬間被一連串的子彈貫穿身體。高速擊發的子彈就像一把無形的利刃，在他身上劃了好幾刀。
幹！我就知道，我真他媽的嘴賤！
接著有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從轉角走出，右手拿著一把M60機槍，等等，M60？這是怎樣？難不成昨天看到的那些被亂槍打死的人就是這傢伙的傑作？
看樣子答案很明顯，是的。
我就這樣看著那人慢慢的走出來，不，從他的體型和身高來看，他應該不是人才對。
直到那傢伙把身上的黑色大衣揚了一下，轉過身來面對著我們，我才用步槍的瞄準鏡把他的臉看清楚。皮膚彷彿上了油漆一般的灰白。沒有嘴唇掩蓋的口部，一排尖銳的利牙直接暴露在外。很像是被重拳打中而呈現扁平的鼻子，讓他的臉看起來又更加的猙獰。
雖然和遊戲裡的有點差異，不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傢伙應該是－
追跡者。
但這時我的腦中只是一片空白，看著它不急不徐的把槍口對準我們，法蘭克好像喊著什麼，但我聽不清楚。
「你在幹嘛！還不快躲好！」紫音大力扯著我的衣領，把我拉到一輛車的引擎後面，這時我才回過神來，一串子彈從頭頂掃過，打在後面的電線杆上，激起大量的碎屑。
我看著躲在其他掩蔽物後面的人，法蘭克則是從車體旁探出頭開槍反擊，但隨即又被機槍的火力壓制給逼回車後。
「God damn it!」他罵道，把持槍的手伸出掩體外， 朝追跡者的方向掃射，因為沒有任何瞄準的動作，自然命中率也就不能有所期待，充其量只能說是一種威嚇。
「你在耍什麼白癡啊？還不快開槍！」紫音大力的敲了我的頭一下，另一手拿著MP7從車尾那邊朝追跡者開火。這時我才了解法蘭克剛剛要那麼做的用意。
紫音的作法很特別，她並非保守的單發射擊，而是連發。不是死扣著扳機，她射擊一次便打出八至十發的子彈，槍口上揚到一定程度就收手，重新穩定槍身後再扣一次扳機。雖然這樣準度比較低，但大部份的子彈還是結結實實的打在它的身上。
危機已經迫在眉睫，但我還是不敢開槍，只是握著步槍的手不停的顫抖著。這根本就不是遊戲中所能比擬的，試問在遊戲中被子彈打到會死嗎？
不會。
但在現實中，中一刀就有可能掛掉，更何況是子彈！
還有，對手可不是只會近戰的殭屍或苦役，要是被7.62那種大怪物打中，百分之百會死！而且絕對好看不起來！
「我叫你快點開槍啊！」紫音蹲下來，用力的扯著我的領口，抓著我去撞車。似乎是想激起我的鬥志，但完完全全被恐懼壓制的我，哪來的鬥志？
「砰！」一發普通的槍響，貫穿了一個男人的腦袋，7.62的子彈先在他的額頭開個小孔，出來時已經成了碗口般大的傷口，腦袋當然沒有碗口那般大，下場便是炸裂－極為悲慘的炸裂。
他的頭已經完全不成「頭」形，只剩下幾塊碎片，還有肉末和腦漿，混合成一種粉紅色的濃稠液體，總之，這個畫面極其完美的詮釋了，何謂「血肉模糊」。
「聽著，你要是不想跟那傢伙一樣，那就開槍打拿著機槍的那個怪物，快！」聽了紫音的這番話，我才勉強
二把槍的子彈不停的命中它，卻似乎一點用也沒有，只不過讓它噴出了紫色的血液。它依舊拿著M60機槍，朝著我們豪邁的不停射擊！ 打得我們幾乎抬不起頭來。這時我總算知道在二戰中，美軍面對MG42機槍陣地時，是怎麼樣的心情了。
「別躲在車身中段！那裡會被子彈打穿！」打光了槍上的彈匣，躲回車後時，我突然發現有幾個人躲在毫無阻擋作用的車身中段後方，便對他們大喊。
「躲到水泥牆後面，千萬別站起來！」
但他們才剛起身，那輛車子就被打中油箱起火，燒了幾秒後又中了幾槍，爆炸，火光和煙霧瞬間把他們全部吞噬，幾個人就這樣全掛了。
這就是真正的戰場，和遊戲截然不同，絲毫沒有半點痛快或刺激，有的只是身處槍林彈雨中，隨時都可能會死的恐懼感，以及眼睜睜看著自己人在身邊死去卻什麼也不能做的無力。
「喂！車子燒起來了，快閃！」法蘭克看了著火的車一眼，把我跟紫音一起拉到旁邊一棟房子的水泥矮牆後面。
砰！過了約五秒，剛剛我還受其庇護的車子就爆了，碎裂的零件和玻璃、鐵片，隨著爆炸聲一同飛散出來。
「可惡，沒別的東西可用了嗎？像是手榴彈之類的。」法蘭克擦去被鐵片割傷的傷口的血，問道。
「你那邊不是有好幾顆嗎？還不快拿出來用！白癡！」紫音無視臉頰差點被幾發子彈擦過，又大罵了一聲，搶走我的背包從裡面拿出手榴彈。
「有這個就好辦事了。」法蘭克接過手榴彈，笑了一下。拉開保險栓，握把自動彈開，代表它的引信已經點燃，無法阻止將要爆炸的命運。
「快丟啊！」紫音大叫。
「等等。」法蘭克。
一秒。
「再等就要爆了啦！」我大喊！
二秒。
「閉嘴。」他說。
三秒。
「要爆了啦！」紫音已經急得好像快哭出來了，而我也冷汗直流。
「吃蘋果吧！」突然，法蘭克猛一起身，就像投壘球一樣，手中的手榴彈擲出！
綠色的手榴彈順著完美的拋物線朝追跡者的方向飛去，這花了一秒。
「匡」一聲，手榴彈落在追跡者的腳邊，而它也注意到了，彎下腰撿起，準備丟回去，這又花了一秒。而法蘭克剛剛丟出的手榴彈是被稱為「蘋果」的M67，引信設定的時間不多不少，正好是五秒鐘。
「碰砰！」
一瞬間，追跡者被一道倏忽即逝，有如相機閃光燈一般的爆炸火光和無數的金屬破片所吞沒，然後一陣煙霧罩住了它那必定支離破碎的身軀，就像剛剛被車炸死的那些人一樣。
總算是死了吧，你這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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