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增進文筆—實筆與虛筆

　　繼上次談過「寫形與寫意」之後，這次同樣是跟敘述比較有關的「實筆與虛筆」，來稍微探討一下小說書寫事件的詳略問題。

　　認真說起來，「實筆與虛筆」這樣的標題大概會讓人看不懂，如果講「詳筆與略筆」，會比較貼近這次要談的主題的意思，只是講「虛實」感覺比較有學問啦ＸＤ，所以主題才會定為「實筆與虛筆」。

　　在進入主題之前，還是要稍微講解一下我個人對這個主題的看法；對於事件或描述的詳略，也就是筆下文字的「虛實」，其實是一個「相對」性的問題；描述一樣東西（或一件事情），筆下的文字量如果越多，描寫得越詳細，就是我所說得「實筆」寫法，反之如果越簡略、抽象，那就是所謂的「虛筆」。

　　舉個例子。
　　如果我要描寫一個人站在風中的模樣，我可以這樣寫……

　　一抹黑影，佇立於風中。

　　很簡單的一個意象描寫。可是這樣很模糊，文字敘述過短，透漏的訊息是很少的。

　　一個男人，以黑色披風裹身；那孤傲的身影佇立於風中。

　　稍微仔細一點了。那是個男人，之所以「黑」是因為身上的披風，還加入了作者自身的觀感：「孤傲」。
　　還可以更仔細一點嗎？當然可以。

　　那男人頭髮溼透，身上只以一條單薄的黑色披風裹身，他臉色發白、嘴唇發青，站在冷風中瑟縮著發抖。

　　除了性別、黑色披風之外，還說他頭髮都溼了，（那很可能全身都溼透了）冷得嘴唇發青臉色發白，發抖的樣子一點也不「孤傲」，反而是很狼狽的模樣。

　　用這三句話來比較的話，很明顯的，最簡短的第一句是虛筆，但是第二句話定位就曖昧一點了，如果跟第一句相比是實筆，但如果跟更詳細的第三句比較就是虛筆了；實與虛就是用文字的敘述、訊息量的多寡來決定的。

　　當然講述事件也能夠用同樣的標準去看；在講描述文字的時候會覺得「實筆與虛筆」會跟之前講「寫形與寫意」有點重疊到，只是「寫形寫意」的範圍只專注於描述性的文字；實筆與虛筆涵蓋的範圍會比寫形與寫意更大。

　　接著就直接來談論重點吧；講虛與實之間如何拿捏、掌握，與其所代表的意含，以及讀者接收到的訊息。

一：劇情需要

　　不管是虛寫或是實寫，第一要件就是劇情的需要；而且是作者在清楚自己想要表達的重點，把需要強調的「說清楚」，不重要的「一筆帶過」，所以虛實之間的掌握認真說來，已經是在考驗作者本身對於文字駕馭、劇情掌控的功力了。

　　只是我們的主題還不到談論劇情安排的時候，所以在這裡我們還是先專注於文字虛實的掌握上。

　　先來看看有關這劇情需要的例子。

　　例子Ａ：
　　茉白二十六歲那年，荀彧離家；她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陪著他們長大，而這一眨眼，就是七年。

　　七年裡頭，荀彧只回來了兩次。一次是剛出外不久，俁兒滿一歲那個年頭發了高燒，情況危急；茉白只得趕緊寫信，要荀彧回來看看他。
　　魚雁往返費時，再加上舟車勞頓，等荀彧真回到荀家時，俁兒已經脫險了，還在爹面前活蹦亂跳的。
　　荀彧只待了兩天，確定妻兒安好後，便又回南陽去了。

　　第二次是三年前，大過年的，他難得回來一趟，待了十多天，還差點被爹娘逼著留下。最終還是在茉白的幫助下，說服了兩老，言定學成必歸，他們這才勉強點頭。《蘭沐清泉墨含香》

　　這完全是略筆處理，七年的時間，荀彧在外或是茉白在家的細節，我用四個段落完全跳掉了。
　　如果以對岸小說每次寫都「落落長」，不寫個百萬字不罷休的原則的話，這七年來說有多少空隙可以塞？根本就比隕石坑還要大ＸＤ，只是我卻是直接用敘述文字帶過，只略提了荀彧七年之間，只回來了兩次，並稍微點了一下究竟為什麼回家。

　　我之所以一筆帶過的原因，如標題所示，是劇情需要；但寫這兩段敘述絕非只是為了把時間帶掉，而是在講荀彧學藝專心致志，同時多少也帶點苛責，對家人不聞不問的意味。

　　我姊看過這段，就曾對這一小段發表意見；荀俁發高燒的時候情況危急，茉白的慌張與憂心是可以想見的，會趕緊寫信要荀彧回來一趟，誰知道這會不會是荀彧見荀俁的最後一面？但是荀彧完全沒有感受到兒子身處危急情況的情境，因為他到家的時候荀俁已經燒退，所以他只短短逗留了兩天。

　　這種留白，就是寫略筆所該具備的，文字敘述表面是這樣，但仔細深思，可以得到另外一種不同的結論；這是作者的用心與寄託之處，讀者可以不用每一項都了解，但如果一百個人有一、兩個人提出這樣的看法，作者絕對會高興到飛上天ＸＤ

　　在這裡稍微提一下，這次談實筆與虛筆，我沒特別強調究竟是寫實筆難還是虛筆難，（因為其實認真說來，不管是詳細還是簡略，都要看情況、看作者功力，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也沒有說哪個重要，因為這完全是看個人能力跟劇情安排而定的。
　　虛筆留白也可以留得很意味深長，留得很漂亮，實筆直述也能夠鞭辟入裡，或是行雲流水，寫得大快人心或是令人掩卷長嘆。

　　再來看一個例子。

　　例子Ｂ：
　　「你究竟把大嫂當作什麼人了？」荀慧步伐有些不穩，往後退了幾步；荀彧知道她懷有身孕，著急的伸手來扶，卻給她毫不留情的拍開。「你可曾用你那腦袋想過，大嫂夾在你跟殿下兩人之間，有多難過？
　　「她是你的髮妻，你的心若動搖了，不在她身上了；你瞞得住她麼？殿下是堂堂大漢的長公主、陛下的親姊姊，這樣尊貴的人兒，大嫂她碰得起麼？一個是她枕邊人，卻成天老是想著另一個女人，你叫她如何能忍？一個是美若天仙、滿腹經綸的公主，要與她作姊妹；縱然她就是要來搶自己的丈夫，她也只能臉上堆笑，把淚往肚子裡吞。

　　「殿下正值年少，性子又直，敢愛敢恨的，那也就罷了；更何況先前陛下要殺大嫂，還是殿下死命相救才安然無恙的！你從洛陽回來，什麼也不明白，只看見大嫂還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就以為理所當然！」荀慧瞪著杏眼，清楚的看見在她說出這段話後，荀彧臉上的冷然神情，已被震驚所取代。

　　「你，你啊！」她指著荀彧，淚眼婆娑的再度逼上前，抓住荀彧的衣襟。「我看你倒是希望大嫂就這麼一走了之吧？陛下原先是要促成你跟殿下的好事；殿下死命去攔，卻不想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卻把殿下出嫁這檔事兒完全歸咎在大嫂身上。你究竟在看什麼、想些什麼！」

　　「慧……」荀彧被她這般連串話語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為何這麼多事，茉白沒對他提過，棠緋那兒也未曾聽說；他竟被蒙在鼓裡？

　　「你就只想著齊人之福，巴不得殿下與你耗到年華老逝對不？我瞧郭嘉對殿下用情至深，肯定比你，要更能珍惜殿下的好！」荀慧吼出了這一句後，臉色卻是一變，「哎……哎喲……」她皺著眉，緩緩的彎下腰來。《蘭沐清泉墨含香》

　　這段完全以對話拼組，時間點沒有跳躍，把兩個人的對話，尤其是荀慧咄咄逼人的態度與話語，一字不漏的交待給讀者了解。

　　以兩個人之間的對談來說，在短小的時間帶，以對話與少量敘述，把完整的內容完全帶給讀者；連續的對話或許是在交待人物所發生的事情裡頭，最能詳細描寫的方法之一。

　　所以「對話」也會是實筆寫法之中可以運用的手法，而「敘述」由於通常會把對話帶掉，或是作時間點跳躍，算是節奏比較快速的處理，所以適合「虛筆」寫法的處理。

　　關於對話間夾雜敘述的部份，請再看一個例子。

　　例子Ｃ：
　　「話說，娃娃多大了？我前幾天回去探望娘，她跟我提過妳又有了喜，卻是沒說懷了多久。」

　　「這個呀，近四個月了吧？仁找宮裡的大夫來看過，是這麼說的。」說到孩子，荀慧一手不自覺的撫上肚皮，臉上神色稍霽。

　　茉白總算抬起眼來，以指扣了扣額。「唉！瞧我，外頭還有些寒；有喜的人最怕受寒。走，咱們進去再說、進去再說。」便熱絡的挽著荀慧進屋子裡去。

　　進了屋子，姑嫂二人溫茶一壺，先坐下來歇歇腿兒，說說幾句育兒經，氣氛登時熱絡了起來。

　　從前面兩人的對話，到後面進了屋子，「溫茶一壺，說說育兒經」這是實筆與虛筆間的轉換；她們的對話地點從門外轉移到室內，在這之間想必還有一些對話，不過為了減省字數，或是把段落趕快拉到我想描寫的部份，所以以這樣的敘述直接「虛寫」，之後再用對話串回，把節奏放慢下來。

　　這種「對話」夾雜「敘述」時緩時急的分配，實與虛之間的掌握，其實就是文字節奏；不過由於是下個禮拜的主題，所以點到為止就好＝　＝ｂ

二：較深入的介紹或專業領域

　　這個部份的考量跟劇情大多沒有直接的關聯，不過對筆下的作品帶給讀者的「說服力」或是人物間的「感染力」卻有決定性的影響。

　　這個部份在虛實之間的掌握有二點要考量；第一，跟筆下人物的知識或技能有關。
　　例如一個人對音樂器材有些研究，只是說還在初學的階段，當他在街上看到一支耳機或是去店家看到喇叭、音響的時候，或許他懂得一些耳機廠牌，知道各家製作耳機的特色，但還沒熟練到幾乎看到耳機外觀就可以立刻背出型號或一些詳細資料，或是喇叭的結構清楚，只是沒厲害到可以解析各種喇叭的聽感等等。

　　可想而知這個人物對聽音樂一定也有相當的興趣，既然如此，除了在文字間展現一些他對器材的基礎了解外，也可以寫一些平常比較非流行但卻足以展現喇叭、耳機實力的曲目。

　　舉個例子。

　　例子Ｄ：

　　哇！不會吧？這家在夜市裡面的鞋店，居然會用ＪＢＬ的喇叭？我很少在夜市店家看到這種比較高級的喇叭，忍不住多看幾眼。

　　這喇叭是書架型，店家用壁掛架吊在角落，喇叭外型並非平常可見的方正造型；為了減少繞射，這喇叭外型設計成不平行的曲面；高音單體裝有相位錐（就是一個小型的圓錐體），與中低音單體也不在同個平面，而是稍微往後一些，藉此讓聲波抵達人耳時時間一致，藉此產生結像感……箱體漆上鋼琴烤漆，營造出亮麗高貴的質感……

　　現在店家正放著ＬＡＤＹ　ＧＡＧＡ的歌；唉！真是可惜了，要是拿來聽馬勒二號該有多棒；光想到這喇叭可能展現的低頻量感與下潛幅度，我就不禁興奮得起雞皮疙瘩。

　　忽然，我的肩膀突然給人拍了一下，回過頭來，我的女朋友的眼睛瞪得比龍眼還要大，她生氣的大吼：「我是叫你來陪我挑鞋子，不是看喇叭！」

　　類似像這個樣子。如果你描寫的人物對音樂器材有所研究的話，應該會作這種事情……這也是我會作的事情，而且這情景實際發生過ＸＤＤＤ（所以那家裝有ＪＢＬ喇叭的鞋店還真有其店呢＝　＝ｂ）

　　不過要這樣寫的話除了考量筆下人物對某個領域的了解程度之外，當然，連帶考量到的是作者本身對於那個領域的了解程度如何；畢竟，作者不知道，就絕對不可能寫得出來。

　　所以第二項就是跟作者的知識或技能，以及更重要得—生活體驗有關。

　　一個沒真正下廚的人絕不可能體會到下廚時會遇到的情況以及做菜的樂趣，同樣，筆下的人物大概也就不可能會寫到這方面的片段。

　　只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對現代人來說還是生活的必須，這是不變的道理；我就算要描寫一個不會下廚的角色，也會盡量描寫她把廚房弄得如何亂、菜渣亂丟、切菜大小不一致，下鍋順序不對，油量、調味不對等等，其實是很多可以寫，能寫，有經歷過那種混亂的人就能深刻認同，並且瞭解到「作者真的有實際的下廚經驗」。

　　這種生活體驗是把筆下的角色跟讀者實際「連結」的最佳方法。

　　無奈的是，現在很多初寫作的朋友，沒有深刻的生活體驗就罷了，通常連資料都不是很願意查；所以為什麼奇幻、玄幻「看似」好寫？因為很多東西都是「腦補」解決，所以連帶的，他們會重視筆下世界的規則，也就是「設定」。
　　我是贊同作者在寫作前必須先做準備，也就是設定，但我並不贊同完全依賴設定來解決筆下的所有事情、規範那一切。
　　理由有二。
　　第一：那樣太累；第二：完全只由自己腦內設定，跟實際現實的生活經驗有多大差距？相信看過許多初寫作的朋友所寫下的作品，大家心裡都有底了。

　　就算是奇幻、玄幻為背景的故事，「生活體驗」這一點也絕不能跟現實脫節，要不然叫讀者如何產生認同感？如何用我們現有的知識跟經驗去理解？
　　沒能產生認同感的作品等於沒有感染力，這樣的作品，幾乎是沒有魅力的。

　　所以，在我排定的主題裡面，不講「設定」。

　　而在寫人物所了解的部份時，同時也是作者向讀者「展現」對筆下所提有多了解的時候，了解到什麼程度，讀者由此也可以知道這位作者在知識面的深度、廣度，以及用心程度。

　　例如我說筆下一個人物很懂得醫術，但如果在他需要替其他人療傷的時候，連藥名、藥性都說不清楚，當然更不用說劑量等等的了，那叫讀者如何相信這個人物懂得醫術？同時這樣也立刻被讀者看破手腳，知道作者對於醫療方面的常識一點準備也沒有。

　　對作者來說，沒有什麼比這點更難堪的了吧？這說明一點，知識性的東西要靠平時累積；而資料未經消化就使用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所以，不管虛寫還是實寫，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ｂ

三：作者想告訴大家

　　這個部份就跟筆下人物比較沒有關係，通常是在純敘述的片段，把一些個人的批判或想法，要不就是常識性的東西直接放進作品裡面加以解釋；這邊我手邊比較沒有例子可以直接套用。

　　所以我試著寫一個給大家看。

　　例子Ｅ：
　　黑曼巴蛇的身子是灰綠色的，牠名字的由來是來自於牠的嘴巴內部是黑色的；牠通常以囓齒類動物與哺乳類為食，也捕食鳥類。

　　牠的攻擊性極強，毒液則是神經毒，能使中毒者感到呼吸困難，最後窒息死亡；從被咬到身亡只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因此在醫療環境較差的地方，被黑曼巴蛇咬到等於死亡。

　　我在獵．魔者的序章有提到一條黑曼巴蛇，有朋友問我說是不是這隻等級太低，我的解釋是艾芙琳是用突襲的方法解決牠的，不然黑曼巴蛇……憑我在節目上所找到的資料跟了解，這傢伙可是很危險的，說是最危險的毒蛇也不為過；即使牠的體型跟毒性都比最厲害的眼鏡王蛇要差一點，但看過牠如何攻擊獵物或是人的朋友相信都不會懷疑黑曼巴的危險。

　　這種就是幾乎跟劇情無關，當然，如果真的要寫進作品，我可能會假設人物真的知道這些有關黑曼巴蛇的基本資料，只是純粹用敘述文字，或甚至補述、加註的方式來放進作品也都是一個方法。只是加註就只是純粹註釋，跟作品已經完全區隔開來就是了。

　　說到這裡，來稍微整理一下我個人對於實筆與虛筆的看法。

　　實筆：為了劇情需要，詳細的描寫人物的互動，記述與人物所知相應的知識或技能，也加深作品深度，增加可信度與說服力。

　　虛筆：為了劇情需要，節省字數等理由，利用敘述快速帶過不重要的片段或是時間帶；以模糊、抽象的方式勾勒描述的事物。

　　雖然在這裡提有點無關主題，不過在這裡想跟大家分享一個我自己寫作的習慣；不知道大家會不會針對筆下的段落限制其字數？比如說，我一章要盡可能控制在一萬字，或是五千字以內？

　　我個人是有這樣的習慣，所以有時候對於我自己無法在限定的字數內完成段落，我會對自己感到不滿意ＸＤ而這個時候也會是省視筆下段落的好機會。

　　為什麼超過字數？問題在哪裡？是哪個人物之間的對話多寫了，還是說敘述太多瑣碎的、不必要讓讀者了解或是與劇情無關的訊息，讓作品字數顯得「虛胖」？透過限制字數來檢查自己所寫的段落，在文字的「虛」與「實」之間，利用字數限制來自我檢證。

　　這同時也能夠適用在檢查「文字節奏」的時候。

　　以上是這次「實筆與虛筆」的內容；因為這個部份牽扯的範圍很廣，我所能舉得例子很有限，因此大概就針對以上三點，來提出掌握文字詳略的參考基準。
　　網路上的讀者很可怕，這是我自己的體會ＸＤ因為我永遠都不知道我會遇到什麼樣的讀者，萬一看我作品的讀者知識淵博，對於我筆下描寫的事物剛好很了解，那不管再怎麼寫都是會有破綻的，有時候「寫實」反而更容易被擁有實際體驗的人挑出錯誤，這個時候「虛寫」帶過反而有利……所以實筆與虛筆真的是很難說哪個比較好，不過總而言之，除了劇情需要，提供生活體驗與足以參考的常識或資料，這點是不會錯的。很多時候我們讀小說作品都能意外得到一些資料，通常是來自於那些較為詳盡的介紹文字得來的，我們相信作者下過功夫，資料可信，所以我們就會取用。

　　在書寫故事的同時，還能帶給讀者一些生活體驗或是常識性的資料，這也是我給我自己的一項課題。

　　以上，提供給大家一些參考，下一回就是「文字的節奏感」了，我們中秋節見！

LINE 分享

小屋創作

日誌2012-09-23 22:31
如何增進文筆—實筆與虛筆

相關創作

窺視_第十三章

追捕:4

鳥鳴

留言

日誌2012-09-23 22:31如何增進文筆—實筆與虛筆

相關創作

窺視_第十三章

追捕:4

鳥鳴

留言

日誌2012-09-23 22:31
如何增進文筆—實筆與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