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繁忙的十字路口人車來來往往,正在倒數的小綠人由緩步變成快跑,告訴路人這個路口即將變成紅燈,若沒辦法在此刻過去的話就得等待下一次的紅綠燈。
然而,現在這個當下,在小綠人變成立正站好的小紅人這段期間,沒有任何一個人疾步穿越路口。
路口的中央被黃色的警戒線包圍了起來,警戒線包圍區域的地面上佈滿著斑斑血跡。
是的,斑斑血跡。
方才這個路口發生了車禍。
秦子衿在人行道旁看的一清二楚,他鬆了口氣。
在車禍發生之前,他原本是準備要發動機車,從迎新茶會的地點回家,然後再回到他的宅小窩把今天沒補完的「進度」補完。
真是好險啊好險,要不是突然想到自己的機車鑰匙不小心丟在迎新茶會所舉辦的會場上,趕緊衝去領回的話,大概就會在前方的車禍現場成為裡面的模糊屍塊了。
「老天保佑,還好我沒有這麼急著衝出去…不對,我不可能就這麼衝出去,因為我車鑰匙當時不在身邊。」
秦子衿看看整個混亂成一團的十字路口。
「看來得繞路回去了…」秦子衿喃喃的說。
然後他的臉色突然一陣鐵青。
雖然說是要繞路回去…但是他在出門前光是研究要麼從家裡騎車過來就盯著地圖盯了快一小時…
要怎麼繞其他路回家啊?他只知道來時路而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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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衿獨自在摩托車上自怨自艾了個十分鐘,在打算到附近繞繞看,或許可以繞道原本開過來的道路後,準備發動車子。
他瞥向機車的後照鏡,他發現在他的正後方出現了一黑一白的影子。
是一對穿著相同樣式,色彩是黑白對比色且佈滿誇張荷葉邊的歌德式洋裝的少女。
是雙胞胎嗎?不對,兩個長的一點也不像,也許是異卵雙胞胎?
不對,她們兩個穿成這樣怎麼沒有引起其他人的側目跟注意呢?
就像是聽到秦子衿的疑問,穿著白色歌德洋裝的少女從跟她的洋裝一樣充滿荷葉邊的小包包中摸出了一只中國卷軸。
中國卷軸?
中國卷軸!
為什麼徹頭徹尾的歌德服裝會出現中國卷軸!?
「秦子衿先生,不好意思您可以逗留於人間的時限已經到了。」白色歌德洋裝少女攤開卷軸之後以公式化的口吻朗讀。
「啊?」
「誠如夢花所說的,您現階段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裡。」黑色歌德洋裝少女也以公式化的口吻答覆。
秦子衿越搞越迷糊,逗留於人間的時限?他好好地站在這裡準備發動車子回家,又不是正前方車禍現場中的屍……恩……罹難者。
拜託今天不是愚人節耶好不好,要騙也找個其他的梗還比較好騙好嗎?兩位小姐。
黑白歌德洋裝少女定神不動直直地盯著秦子衿─她們兩個完全不動時真的很像精緻的等身人偶,如果扣除那個中國卷軸的話會更完美─幾秒鐘,她們倆經過短短的眼神交會後各伸出一隻手,輕輕一推就讓秦子衿飛到大馬路中央的車禍現場。
秦子衿一屁股重重的摔到警消人員之間,奇怪的是他感受到的疼痛是來自於胸口而不是屁股,而且這些警消人員不僅沒有因為秦子衿的闖入而大發雷霆,反而還視而不見。
更奇怪的是,秦子衿並沒有聞到應該會聞到的味道。
車禍現場能有什麼味道?
輪胎摩擦的橡膠味、引擎起火的燒焦味還有血的鐵銹味…
以及─雖然秦子衿很不想往這方面想─屍臭味。
在這種大太陽下,應該……很容易就會聞到這些味道才對。
問題是,他什麼味道也沒聞到。
不久,方才讓他摔到車禍現場的兩名少女不疾不徐的飄了過來。
飄……了過來?
「恩……這樣應該就能讓您想起來了吧?秦子衿。」夢花─剛才黑色的歌德少女好像是這麼叫她的─將中國卷軸收回她的荷葉邊小包,然後再取出一個很像古裝劇會出現的黑色木牌子,黑色的木牌子上刻著一個紅色的「令」字。
而黑色的歌德少女則是從相同款式─不過是黑色的─的荷葉邊小包中拿出一條長約一米五的鐵鍊。
「有些人死後會完全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雖然大部分在看到現場之後應該都會想起來,再想不起來的話可能就沒辦法了吶,也有的甚至是拒絕承認自己已經死了而竄改自己的記憶,夢花,不管怎麼樣就還是不要管他直接帶回去好了,白目跟黑皮那組這個月的業績已經遠遠超過我們了。」黑色歌德洋裝少女甩著鐵鍊跟白色的歌德少女─夢花抱怨。
「碎鈴……你是說白冬木跟黑瑟琵嗎?那是因為他們那組的打鬥能力比我們還要高好幾倍,遇到『那個』能夠全身而退所以不需要『他們』訓練的人員,也因為這樣他們自然而然的能接手的事務當然比我們多。」
業績也自然比我們多。夢花沒有說,不過她相信碎鈴應該也是這麼想。
碎鈴咬牙切齒的轉過頭去,雖然說這是事實,但當她想到時她還是十分的不高興。
在夢花跟碎鈴互相閒聊的同時,秦子衿大概也聽出了個端倪。
雖然如此,在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彷彿被打入了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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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死後會完全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
自己死了?怎麼可能!他不是才要騎機車回家嗎?就在剛才,準備要發動引擎……
旁邊的救護人員抬著擔架,秦子衿正巧站在他們必經的路徑之上,救護人員就這麼抬著擔架穿過了秦子衿的身體。
突然一陣強風,把蓋在屍體身上的沾滿血跡的白布掀了起來。
秦子衿瞪大著雙眼,眼球彷彿隨時要凸出眼眶,後腦杓則是鮮紅一片,很明顯地看的出來已經凹陷下去。
秦子衿失神的望著「秦子衿」。
正確來說,是靈魂驚愕地看著慘死的軀體。
這不可能啊!情感上,秦子衿拒絕接受這個事實,當他將視線移往屍體的脖子時,他就像斷線的木偶一樣跪倒在地。
《甚至是拒絕承認自己已經死了而竄改自己的記憶。》
那個屍體的脖子上有個褐色的菱形胎記。
秦子衿輕撫自己的脖子。
是了,那個胎記是自己的。
所以……自己真的是……死了……
「恩……看來還是想不起來是怎麼死了的樣子。」
「不對,看他這個狀況大概是拒絕承認已經死了而竄改了自己的記憶……看來他應該也不記得第一現場的我們囉。」
「我想是吧。」
碎鈴以不符合她身材的力氣硬是將比他高約一個頭的秦子衿從地上拉了起來。
「雖然說該回去的時間已經超過很久了,不過我想應該還有一點點的緩衝時間可以讓我們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再趕回去。」
「你們不是人類吧……」秦子衿自暴自棄的說。
「能夠把你從人行道一掌打飛到馬路上你覺得是人類嗎?」
好像不是......又不是什麼武俠小說,就算是武俠小說也不會出現這種穿錯衣服的女高人好不好。
兩位少女並肩,以與全身穿著的歌德洋裝完全不搭的氣質與口吻嚴肅的面相秦子衿。
「我是白夢花。」白色歌德洋裝少女說。
「我是黑碎鈴。」黑色歌德洋裝少女說。
「我們是隸屬於東方地獄判疑殿的派遣回收員,也就是人類俗稱的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
她們是黑白無常!?
「屁啦!怎麼可能!穿著還有性別根本就不對啊!」
「為什麼性別不對啊!又沒有規定黑白無常的性別還有穿著是什麼。」黑無常─黑碎鈴聲氣的怒吼。
「碎鈴你就不要生氣了,深根於普遍人類對於黑白無常的印象跟我們的形象差了好幾個太陽系遠是不爭的事實。」
「但其他組的派遣回收員…」
「那是因為其他組的判官很正常,我們夜虹判官的有這種不良嗜好已經不是這幾百年的事情。」
就在她們倆鬥嘴─白夢花的用詞十分詭異─的同時,一個黑影在角落隱隱地注視著她們。
※※※※※※※
在這對黑白無常─據說正名是派遣回收員才對─花了超過五分鐘的爭吵之後,黑碎鈴將手上的鐵鍊往秦子衿身上一甩,鐵鍊的末端牢牢的綁著秦子衿的脖子,她用力的一扯,秦子衿就像小狗一樣被迫拉了過來。
秦子衿開始懷疑,黑碎鈴這個黑無常是不是有虐待狂的屬性。
因為他很確定他的脖子在被鐵鍊扯到疼痛難耐的時候,黑碎鈴的嘴角很明顯的上揚四十五度角。
媽的咧她是變態啊!
「好啦,花太久時間了,會去大概會被牛頭罵吧。」
「碎鈴,不只會被牛頭罵,扣薪水絕對是扣定了。」
「什麼!還要扣薪水?我帳戶裡只剩不到五萬冥幣了,這樣我要怎麼過活啊!」
「那是因為你平常都在亡靈街亂買東西才會這樣的吧。」
接著又再度接續不久前的爭吵。
秦子衿實在是沒有興趣聽亡靈街的物價到底是多少或者是夜琉璃根本就是夜店這類的消息,無奈現在他如同是她們的小狗一樣被綁著,想跑也不能跑。
她們說…她們是東方地獄俗稱黑白無常的派遣回收員,所以現在他們是要把秦子衿拖去地獄的樣子……
就常理來講好像人死後是會做審判再來決定是否要下地獄,所以應該是會先被拖去陰間吧。
還是說陰間其實就是地獄?秦子衿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震爆炸從身後響起,把他們三個炸飛。
「唔啊啊阿!」他們在馬路上滾了好幾圈,搞得全身上下都是瘀青。
瘀青?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會有感覺甚至有瘀青?
「糟了!是『那個東西』。」白夢花的臉色一瞬間整個發白。
在他們的正後方是一團烏漆抹黑,很像一團骯髒毛線團的東西,然而看起來這團毛線並不是固體而是氣體狀的東西。
『那個東西』的左右突出一支細細長長的物體,看起來很像手臂,末端分裂出像是手掌的樣子,過了不到三秒鐘的時間,『那個東西』形成了類似是人型的模樣。
疑似是頭部的位置裂了一條縫,就像是嘴巴一樣張的大大,尖銳的牙齒還帶著腐爛的惡臭。
「完蛋了,這比之前遇到過的還要大隻阿。」黑碎鈴解除對秦子衿的禁錮,就像是在抽皮鞭一樣用力地將鐵鍊往『那個東西』甩過去。
鐵鍊在『那個東西』身上打了一個從左肩至右腹的巨大傷痕,大吼一聲跪倒在地,白夢花趁此拿出方才的黑色木牌,雙手交疊喃喃自語。
「罪令一式,封縛,禁。」手持黑色木牌的右手往『那個東西』揮去,木牌子閃出一道黑色光刃直直的砸中跪在地上的『那個東西』,在擊中的那一瞬間黑色光刃變換成無形的鎖鏈團團將它綁住。
「好了,趁現在快跑,靠索魂鎖的閃滅跟罪令牌的封縛撐不了多久的。」
黑碎鈴跟白夢花空著的手捉住秦子衿的左臂及右臂,用力一蹬便飛離原本所在的馬路,然而在她們拖著秦子衿蹬離現場不到五秒的同時,『那個東西』大吼一聲掙脫了封縛。
只見『那個東西』的背上竄出一對闇黑色的昆蟲翅膀,一振翅便快速地飛到三位面前。
「契……碎……片……」『那個東西』伸出異形般的手把黑碎鈴拽了起來用力地往旁邊的路燈丟去,黑碎鈴的肚子就這麼攔腰撞上路燈,便昏了過去。
白夢花見狀將罪令牌擋在前方,並把秦子衿推向後巷子。
「我來拖時間,秦子衿您就趁現在逃走。」
「喂!難道你要我丟下你們兩個自己溜走嗎!」
「不然呢?反正您留在這裡只有被『這個東西』吃掉的份,我們派遣回收員頂多重傷。」
「靠!你知不知道男人竟然需要小女孩的保護是有多丟臉了事啊!」
白夢花實在是不想聽秦子衿的廢話,於是她空著的手用力的把秦子衿巴向牆壁,秦子衿就沒入牆壁消失了。
『那個東西』往秦子衿消失的方向看去,它一拍翅膀準備追上,突然一記如同大口徑火炮的攻擊擊中了它是它後退了幾步。
「罪令二式,破擊,滅。」
白夢花暗自咬牙,手持罪令牌再一次的朝『那個東西』揮去,黑色的光刃把『那個東西』的左半邊切出了一個大縫,隨後『那個東西』因為重心不穩而倒地。
白夢花鬆了一口氣,經過破擊跟闇刃的攻擊下,它一時半刻應該沒辦法爬起來,她趁這空檔蹬像黑碎鈴昏倒的地方,一把將黑碎鈴的後領拎了起來迅速的逃離現場。
回去得跟閻王大人報告這一區開始出現『那些東西』了,不然她們派遣回收員真的是每天跑業務都像特種部隊在出任務似的。
真正像是特種部隊的明明就是『那個家族』,她們派遣回收員只不過是地獄小小的公務人員而已啊!
「唔……」黑碎鈴在白夢花粗魯的拖曳後非常不舒服的醒了過來。
「沒事吧?剛剛被打飛似乎是有撞到肚子。」
「是有……好想吐……」
「要吐可以先忍一下嗎,我們現在正在逃難中。」
「那個秦子衿呢?」
「我叫他逃走,他不跑,所以我就把他巴飛了,應該是有穿過幾棟大樓吧,之後他要怎麼跑我就不知道了。」
「嗚......今天真的是有夠倒楣的......平常跑業務還不會遇到這種事說,搞不好我們回去可以簽彩。」
「碎鈴,那也要我們回的去才行。」
※※※※※※※
秦子衿被白夢花這麼一巴穿越了大概三棟公寓後停了下來,叫他逃跑,老實說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往哪跑才安全。
黑碎鈴已經被打暈了,而從白夢花的表情看來很難說她可以撐多久,秦子衿直覺認為「頂多重傷」這個說法壓根就是騙人的。
而且,那團黑色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秦子衿就在雜亂的人群之中飄盪,那些他穿過的人們在他穿越的時候不是打了個冷顫就是打了個大噴嚏。
「雖然說要我逃走,但我要逃到哪裡去呢?」白夢花說他留在那裏只有被『那個東西』吃掉的份,不知道它會不會很順便的把那兩個黑白無常吃掉。
如果它真的把黑白無常吃掉了是不是就不會追過來了咧?要是真的這樣子的話那就好了,還是她們根本就不夠它塞牙縫然後過來追殺自己啊?
想到這,秦子衿對自己的想法突然感到一陣寒意。
他突然對自己會有「如果黑白無常被吃掉的話就好了」這種想法感到恐懼,更恐怖的是他還覺得會有這種想法是十分的理所當然。
他就這麼在馬路上胡亂飄蕩了一陣子,突然一道銳利的視線如同針扎一般直直的朝他射了過來。
秦子衿猛然轉頭,人群依然是來來往往,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他狐疑的往街角看了好幾回,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將方才的那道恐怖的視線當作自己神經敏感,尤其是先前還被奇怪的不明物體攻擊過後。
秦子衿又飄了大約兩個街口,身邊的人群忙忙碌碌的趕公車、趕時間,熙熙攘攘的對於身邊的事情毫不在意,一旁在等公車的高中生在趁著公車未進站的時間艱難的在塞滿教科書的書包中拽出一本英文單字本,小小的單字本上布滿著七彩的螢光筆以及原子筆拖曳出來的註解,從破舊的內頁可以看的出來已經是翻過數十數百遍了。
看到高中生就連等公車的時間也這麼認真的光景,幾個月前自己不也是像他們一樣每天辛苦的趕公車,利用短暫的空檔惡補沒有背的英文單字不是嗎?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熬過升學考試的地獄,終於能夠輕鬆自在的享受大學生活,卻在迎新茶會之後─雖然他不記得─就這麼掛了,若早知道自己的人生這麼的短暫那他為何還要這麼的拼命去考取一個好大學呢?
─覺得很無力嗎?
是阿,一想到如果自己會在這個時候死掉的話那當初那麼用功讀書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會發生這場意外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去迎新會了呢?
也許吧?雖然說迎新茶會是學長姊為了讓學弟妹們能夠更快融入系所的活動,認識新同學也是在迎新的時候會比較快啦,但是呢,如果我參加完迎新就得死的話那我還寧可不要去,畢竟我的人生現在才要開始。
─是呢……剛才的那個怪物,那兩個派遣回收員去處理了呢,但處理那個東西並不是她們的專業範圍……
是阿,看她們看到那個東西的臉色,她們應該……
嗯?應該?
秦子衿猛然轉頭。
在他背後是一個高大英挺的男子,深邃的黑眼以及近乎是黑色的深紫色頭髮給人一種神祕感,他穿著的灰西裝就如同普通的上班族一樣隨處可見,然而穿在他身上就是有一種莊嚴的感覺。
除了莊嚴,還帶著不可一世的霸氣。不知為何秦子衿直覺地認為這個男子就是有一種霸氣。
但是,他到底是誰?為什麼他可以看到已經死亡的秦子衿?
顯然秦子衿驚愕的眼神令男子十分滿意,他平靜的臉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令秦子衿感到一震寒顫。
「哎呀,我從剛才就問你那麼多的問題了你到現在才發現我啊。」那男子磁性沉穩的嗓音,與他的長相相配起來像是異界的魔族一樣,顯得他更為神秘,相較起來,他穿著的灰西裝很明顯的只是個偽裝。
「但你在第一時間有注意到我的視線倒值得讚賞,如果你沒有發現的話或許我就直接處理掉你把『那東西』拿走或許還比較省事。」
「處理掉?」想到男子可能的「處理」方式,秦子衿驚恐的倒退好幾步,惹的那名男子一陣竊笑。
「不過幸好你有注意到,那就表示那時加註於你的『滅魂』並沒有執行的很徹底。」那男子抬起秦子衿的下巴,就像是在觀賞精美瓷器一樣審視。
媽的他是變態啊!秦子衿當下拍掉男子的手。
「就連反應也和當時一模一樣呢。」
「你是誰?」
「我是誰?你不應該問我是誰的。」
男子上前一步,靠到秦子衿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後拍拍他的肩膀,便走入人群。
男子的低語令秦子衿驚恐,然而當他想要回想男子到底是說什麼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他想再度尋找那個身影,然而男子就像一開始突然出現一樣,突然消失了。
『我還會再來找你,在被那些人發現之前,「他」跟「那東西」就暫時交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