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殺戮》
雖然現在並沒有達到冬季時節那麼寒冷的氣溫，但是，獨自站在汽車旅館前面等待的我還是凍得全身不停地發抖。
「呼...」我一面朝著手掌裡吐氣，一面後悔沒有和凌水煙約定更詳細的行動時間，晚上這個說法實在太過籠統，難道我真的得在這裡枯等一整晚嗎？
就在我快要冷得受不了的時候，兩個並肩同行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其中一個就是我準備要下手的復仇目標，另一個居然是笑容滿面的凌水煙。
「這到底是甚麼情況？」我壓低了戴在自己頭上的棒球帽，因為我現在的表情肯定慌張到可以讓人一目瞭然。
「像妳這麼漂亮的女孩一晚居然只要兩百塊，這也未免太超值了吧。」當他們親暱地走過我身邊的時候，那個中年男子骯髒的手掌還猥瑣地摟著女孩的纖腰。
「沒辦法，人家很缺錢嘛，而且大叔妳也長得很帥呀。」凌水煙小鳥依人般地倚靠在那個渾蛋的胸膛上，我根本無法相信她居然會以那麼撫媚的動作來勾引男性。
尾隨著她們走進旅館，雖然這是我第一次跟蹤別人，技巧顯得相當生疏，但是，因為目標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身邊的女孩上面，所以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她們走進房間以後，我拿出預藏在口袋的伸縮警棍，之所以沒有立刻衝進去，是因為等到目標脫光衣服後再下手會比較容易成功。
既使是毫無防備的狀況下被我偷襲，也很難保證他身上到底有沒有攜帶其他的武器，畢竟這可是關係到我和凌水煙的性命啊。
「呼...呼...」情緒緊張的我呼吸越來越急促，握著棍柄的掌心也不停地冒出濕滑的汗水，殺人這件事情果然還是給我帶來了很大的精神壓力。
大約十五分鐘後，我才輕輕地轉動房間的門把，作為內應的凌水煙當然沒有把門鎖扣上，因此隨著一聲清脆聲響，鐵門毫無阻礙地敞開了。
「哎呀，好癢喲，別摸那裡啦。」浴室裡傳來嘻笑打鬧的聲音，沒想到她們居然會一起洗澡的我頓時覺得有股血氣直衝腦頂。
「我快要忍耐不住了，我們就在這裡...」「碰！」失去冷靜的我用力撞開了浴室的玻璃門，對著那個男人的後腦勺就是狠狠地一棍。
「嗚哇！你是誰啊？」或許是我所打中的地方不對，那個傢伙並沒有失去意識，反而表情兇惡地朝我襲擊了過來。
「可惡！」手忙腳亂的我連忙想要再補上一擊，可惜的是，握著警棍的右手卻被那個男子給粗暴地箝制住，身形略嫌瘦弱的我在體能方面根本不能跟他對抗。
我本來應該要選擇比較具有殺傷力的刀刃類武器，但是，自從那天晚上看過小煙血流如注的景象之後，我對於血液就擁有一種極端的恐懼感。
使用棍棒類的武器殺人所流的血量應該比較少，這就是我會選擇這支伸縮警棍的原因，卻不知道光憑一隻鐵棒是很難殺死成年男子的。
「你這臭小子！竟然敢陰我！該死！」我被那個渾蛋壓倒在地板，他沉重的拳頭不斷地落在我的臉頰上，劇烈的頭痛幾乎讓我快要昏迷過去。
「啊！好痛！」就在這個十分危急的時候，中年男子突然相當痛苦地慘叫了一聲，站起身的他腰間正插著一把小刀，想必是凌水煙趁機偷襲他所造成的。
「妳這個賤貨！居然想要暗算我！？」「咿呀！」體格比我更加單薄的女孩當然不可能和那個男人搏鬥，那纖細的頸部被使勁地掐住，似乎是想要讓她就此窒息而死。
「給我放開小煙！妳這個雜碎！」也不知道從哪裡湧上一股莫名的力量，滿臉是傷的我不顧痛楚地爬了起來，用警棍朝著男子的頭頂猛烈地敲擊下去。
「去死！去死！去死！」縱然那個傢伙早就被我給打昏了，腦袋發熱的我卻還是無法停止手上的動作，依舊毫不留情地用力槌擊著他的頭部。
失去理智的他也不曉得自己究竟毆打了多少棍，只是當我恢復記憶的時候，男人的頭骨已經完全地破裂，滿地都是鮮紅的血液和乳白的腦漿。
「噁...」感到一陣反胃的我丟下手中早就彎曲變形的警棍，整個人抱著馬桶拼命地嘔吐著，恐懼症所造成的反饋使我覺得全身無力。
「秉晨哥，你沒事吧？」赤裸著姣好身軀的凌水煙走到我身邊，體貼地用手掌輕輕拍撫著我發抖的背脊，並不因為沒穿衣服而帶有一絲羞澀的情緒。
「小煙，我這樣算是替妳報仇了吧？」顧不得身上沾滿了血液和穢物，我抬起頭凝視著女孩那張宛如聖母般慈祥的臉孔。
「嗯，妳做得很好。」凌水煙那雙瘦弱的手臂溫柔地環抱住我的頭部，我的臉頰剛好埋進她濃纖合度的胸部裡面，這情況不禁讓我感到有些心跳加速。
「下一步應該要怎麼辦呢？」雖然沉醉在少女淡雅幽香的懷抱之中，倒臥在一旁的男性屍體卻仍然令我覺得十分困擾。
「放心吧，秉晨哥，一切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了。」始終掛著相當從容的微笑，凌水煙點綴著斑駁血跡的標緻臉龐顯得非常地妖豔。
「妳一個人真的沒有問題嗎？」扛起成年男子的體重就連我也都覺得非常吃力，更何況是那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女孩。
「別擔心，我會有辦法的。」凌水煙打開了浴室的水龍頭，很輕鬆地沖洗著她那潔淨如玉的完美身軀。「我們還是先把身上的血液給弄掉吧。」
「我...可是，我剛剛才殺死了一個人耶。」奪去別人生命的衝擊使得我的精神相當不穩定，光是要煩惱可能被人發現的風險，就讓我提心吊膽到幾乎崩潰。
「還有我呢，我們兩個人可是共犯喔。」沒想到那個女孩竟然再次大膽地親吻了我，她的嘴唇就好像有著神奇魔力一樣，總是令我深深陷入萬劫不復的瘋狂之中。
「拜託妳，小煙，不要再離開我了。」我們就那個滿是血腥的狹小空間裡索求著彼此，這種極度詭異的狀況卻絲毫沒有澆熄我內心的強烈慾望。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秉晨哥。」少女纖細的手指靈巧地脫去我的外套和襯衫，此時，我壓抑長達三年多的情感終於徹底地爆發了開來。
我把凌水煙給推倒在旅館那張寬大床舖上的時候，腦中忍不住思考著一個問題，現在準備佔有她身體的我和當年那些兇手究竟有什麼區別呢？
第六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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