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年 -8月20日-〕
今天,我比平常晚了起床,胸口的傷讓我的呼吸變得困難了。
當我路過她房間的時候,我听到了音樂盒的聲音,我推開門,便看到還在听音樂的雞蛋花,每當音樂停下的時候,她就慢慢地轉動發條,然後隨著節奏哼起歌來。
和上次教她吃東西的時候不一樣,這次我可只在她面前做了一次,她就能夠照著做出上發條的動作來。
到底是她變聰明了?
還是這首音樂,讓她記起了上發條的方法呢?
听著音樂的她,眼神很溫和,沒有一點攻擊性。
我小心地走到她的身旁,她看了我一眼,但也沒有做什麼,我伸手輕輕地撫摸她的頭髮,這次她作出沒有抗拒的反應,還是在默默地听著音樂轉動發條。
然後,當我想從她手中拿走音樂盒時,她突然大吼一聲,雙手抱著音樂盒迅速地向後退開。
這個音樂盒看來已經成了她很重要的東西,要是我想拿走的話,鐵定會被她咬上一口。
這種〔保護〕的行為,可不是只會吃人的行屍會去做的事。
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我把手放到她的嘴前。
我注射過疫苗,被咬到不會變成像她那樣的東西,但我的手指一定會斷掉。
她沒有咬下去。
她很安靜,沒有任何動作,她盯著我的手指,看來並不感興趣。
但這樣也並不代表她已經被馴服了,說不定她只是沒有餓,所以我做了另一件事,我拿出了一碟生牛肉。
這次她馬上有了反應,她放下了手上的音樂盒,站起來想走向我,但項圈把她拉住了。
看來她已經把我和食物分辨開來,一個會還擊的人類,和放在碟子上的牛肉,她選擇了後者。
這樣的話,也意味著她能學到更進一步的東西了嗎?
我解開了綁著她的鐵鍊,她馬上伸手想把碟子上的肉拿走,我舉起手想示意她要停下來。
這次,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但她一直盯著我手上的肉,口水慢慢從嘴角流了出來。
我拿著肉走出房間,她也跟著我慢慢走了出來。
然後,我把肉放在我放著早餐的桌子上,我拍了一下椅子,示意要她坐下來,但她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看著我。
我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拿起吐司開始在吃,當她看到我在吃東西的時候,她就伸手想把肉拿來吃。
這時我就把肉拿開,她盯著我發出了不滿的低吼聲,口水已經流到脖子上去了。
這次我換了一下方法,我站起來,再拍一下她的椅子,然後把她強行按在椅子上,一開始她很不願意坐下來,幾次後,她就勉強坐著了。
當我確定她會坐著不動的時候,我才把肉放回她的面前讓她拿來吃。
這樣的動作我重覆了3次,到了第4次的時候,當我把肉拿出來,她就懂得自己坐在座位上去等待食物了。
看到她吃東西的方式和行為愈來愈像一個人那般,我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高興。
突然,我想了一想,我是不是該給她取個名字呢?
我不想再用麗莉去稱呼死去的她了,那,應該叫作什麼好呢?
直接喚作行屍?
拉拉?
瑪麗?
蘇菲婭?
〔雞蛋花。〕
我突然脫口叫出了這個名字,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到了這個。
她抬起頭望了我一眼,呆呆的,一副不解的表情,大概是因為我吵到她的用餐了。
我伸出手指指向她的臉,再說了一遍。
[雞蛋花。]
她會知道,我為她取了這樣一個名字嗎?
她喜歡嗎?
我可沒指望她能夠回答。
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就叫作雞蛋花了。
好好再活一遍吧,雞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