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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傳授
我們走回自己的房間休息,路上沒有講甚麼話,也許是方才那場戰鬥的畫面太令人震撼,也可能是想到之後可能遇到的對手是這種強度,心中五味雜陳。
薩庫與我受的傷不重,在拉薇的治癒之下幾乎恢復原貌,而體力也一同變回接近戰鬥前的狀態。在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練後,她的治癒能力也明顯得增加,對我們來說無疑是一種幫助。
儘管身體已無大礙,我回到房間後仍立刻倒臥在床上,眼神盯著天花板,上頭沒有寫些甚麼,沒有放些甚麼,只是不斷仰望著。
晉級了比賽,理應要開心,要歡笑,但大夥們卻沒有雀躍地歡呼,沒有說些:「吶,我們吃個大餐慶祝一下吧?」
都沒有。
有時候往上爬並不是最好的結果──好比說發生地震的時候,往上移動是不明智的選擇。
沒錯,我害怕自己無法打敗接下來的對手,尤其是銀月隊。與他們是夥伴很好,很安心;但與他們是敵人很糟,很悲慘。
和銀月隊對上時,我無法想像大家都能全身而退,甚至要祈禱不要喪命。他們會因為彼此一時的合作,而放過我們一馬嗎?會憐憫我們放我們一條生路嗎?
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說不通,倘若有個絕對的準則可以遵循,那麼這世界就不會有分歧意見的人們了。
床很軟,就像是棉花糖一樣,整個人就快要陷入其中。如果可以躺在天空中的雲朵上,說不定也是這種感覺吧?而這僅是幻想,要是真的躺在上頭,下一秒則會掉落到最底下,迎接死亡。
全身的筋骨得以放鬆,就算體力與傷口恢復得差不多,但仍無法抗拒這種睡眠襲上腦中的攻勢。
※ ※ ※
好像有誰在盯著我看,一種不安感襲上身來,接著驚醒過來。
環顧四周,是個似曾相似的處所,樸素的房間樣貌,和原本處於的高級房間有著天壤之別;躺著的床明顯硬了些,但我想是過於柔軟的床躺久了才有這種感覺。慢慢地,久違的感覺取代了不安的念頭,這個地方我曾來過。
「嗨,好久不見。」聲音從後方傳來,轉頭一看,原來是炎神,天斯。我又來找炎神對談了嗎?距離上次對談我也忘記是哪時候了,只覺得好久好久沒來到這裡了。
「是啊,好久不見。」
「你終於來找我了,到了這裡,應該有些想法了吧──是的,你又蛻變了。」天斯坐在床上,靠著牆壁,如是說道。
我調整身體,與他面對面。
「嗯,這段期間我修練了不少,的確變強許多,但是……遠遠比不上接下來要面臨的對手。」我低著頭,奢望著天斯能夠給我些答案。
天斯沒有立即回答我,我慢慢地抬起頭來,才發現他一直盯著我看。紅色的瞳孔彷彿燃燒著,與其對望可以感受到體溫的上升。即便右眼被他的頭髮蓋住,也能體會到相同的感覺。
我從床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撞到牆壁才停止。兩人都靠著牆壁,中間的距離隔著一張床,但忽然覺得隔著無法跨越的牆。
是神的震懾力讓我退避三舍,光是眼神就能使人感受到灼熱,這種感受就和千海給人的感覺一樣,光盯著他的雙眼,就彷彿快要被黑暗吸了進去。
「你是想要……我幫助你吧。」天斯啟齒,那種壓迫感漸漸消逝。
「可以嗎?」
「當然,你是被我選上的。」天斯走下了床,接著說著,「每個神的想法應該都一樣,都會盡全力幫助自己選上的人。」
那麼,是我的意念驅使找上天斯的,還是天斯主動召喚我的呢?
見我沒有甚麼回應,天斯問道,「你需要甚麼幫助?戰鬥技巧?神之力的掌控?」
「我簡單述說一下好了,有一個冰神之力的能力者,他大概是最恐怖的傢伙,神之力的強度超乎我想像;還有一個雷神之力的能力者,雖然只是個小妹妹,但是操控雷神之力相當精熟,根本碰不到她一根汗毛;最後,有一位不知道是否擁有神之力的人,戰鬥技巧高超,木神之力的能力者被他給秒殺……」
天斯雙手交叉在胸前聽著我講話,表情相當嚴肅,聽完我的敘述後大概過了一分鐘才開口:「真是棘手,居然會遇到冰的。」
天斯的口氣令人感覺沉重,感覺有些不太對勁,是否有些秘密呢?
「戰鬥技巧我滿需要加強的,畢竟實戰經驗太少。神之力的掌控……我能夠釋放出比以往更多的神之力,不過萬圓要我盡量不要這樣做呢。」
天斯瞇著眼看著我,語氣變了調:「萬圓說得很對,盡量不要一次釋放太多能力。至於戰鬥技巧,我是可以教你一些方法。」
好像第一次和天斯對談這麼久,以前都只是講幾句話就離開了,更別說天斯要親自傳授本領於我了。這種感覺很奇妙,在這裡不會感覺到時光的流逝,時間和外頭是相符的嗎?會不會我在這邊待上一小時,外頭已經過了一天?相反過來也有可能吧?
「等等……這裡的時間流動是……?」
「與外頭一模一樣,可別覺得會有甚麼奇特的地方,你可以當成自己在作夢,現在你的狀態的確是睡著了。」天斯簡單明瞭地解答了我的疑惑。
「我只講一次,這幾招的使用訣竅,自己多多練習吧,我相信你的能力。」
天斯開始敘述著一些招式的運用,搭配一些動作的解說,我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能力可以這樣使用……就和當初的「火焰轉移」相仿,就萬圓所述,這招也是天斯自創的。
邊聽邊學著動作,用身體來記憶使用的方法是最快的,如果這些招數都是天斯自行研發,而非他人傳授,那麼──
他絕對是個戰鬥天才。
時間過得很快,短時間內就指導完畢。沒有問我是否擁有疑問,也可能不讓我問,因為「他只講一次」。
「應該沒甚麼問題了,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天斯再次與我四目相交,灼熱的感覺再次襲上身來。
「嗚啊!」身體實在是無法承受,扯開喉嚨大喊了一聲,睜開雙眼,四周的環境又回到原本的地方,我躺在床上,氣喘如牛,全身是汗,彷彿是剛運動後的情況。
慢慢地爬了起來,感覺體力少了許多,身體有些疲累,稍早前我不是才恢復到最佳的體力狀態嗎?這次的對談為什麼會這樣子?這是從未有過的。
看了一下時鐘,早就超過比賽開始的時間,現在是下午五點。
原來自己熟睡了好久,明明和天斯對談感覺只有一瞬間,卻不知不覺過了好幾個小時,而且體力消耗嚴重,我自己解釋為天斯傳授技巧所導致的。
用體力與時間換取更強的戰鬥能力,大概是這樣吧。
不過天斯說時間的流動一模一樣,真的是令人難以置信呢。
正想出外晃晃時,打開門的瞬間,正好瞥見薩庫、拉薇、萬圓走了過來。
「你們……去看了比賽嗎?」
「是啊,有隻豬一直睡呢,叫都叫不起來。」拉薇說道。
「哈哈,小鬼,滿頭大汗,在房間幹些甚麼啊?」萬圓看見我的樣子,開始調侃著我。
「沒有啦……我在自我訓練啦……」我趕緊辯解,已經發現拉薇正在用鄙視的眼光瞪著我,接著我轉頭問薩庫,「我們這次會遇到的對手如何?」
這種事問薩庫最準,只能問他了。
「還好,也是有神之力者,但沒有銀月隊恐怖。」
真是簡單明瞭的回答,不過這樣也令人放心了,要是冒出比銀月隊還恐怖的隊伍不就更糟糕了嗎?
「接下來的比賽在三天後進行,主辦單位讓選手休息三天,算是種體貼吧。」薩庫說道。
我們的目標是最後的銀月隊,而下一場戰鬥是面對他們前最後的實戰,這是場十分重要的戰鬥,不只要贏,還要將剛剛那些戰鬥招數練起來,才足以應對銀月隊。
「三天啊,哈哈,我可以利用這些時間替你們訓練呢,不然你們可能會打不贏銀月隊呢。」萬圓在一旁說著,沒想到他也有認真的一面。
「啊哈哈哈,做些訓練只是將能打贏的機率提高一些啦!」萬圓發現自己話還沒說完,自行補上,並且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靠得很近,比喻著微乎其微的機率。
「哼,我覺得你會瘦下來的機率也是這樣吧。」拉薇模仿萬圓的動作,讓人會心一笑。
薩庫微笑著,說:「至少都有機會啊,而不是緊閉著食指與拇指吧?」
「咕──」自己的肚子好像在抗議了,畢竟我只吃了早餐,又經過了剛剛大量的消耗,會餓也是難免的呢。
「睡醒就想吃,果然是頭豬。」拉薇見狀,立刻發揮自己的毒舌功力,念了我一頓,我只能原地傻笑。
「哈哈哈!小鬼的肚子真是不錯用啊,提醒晚餐時間到啦,走吧,一起吃晚餐!」萬圓邊笑邊自己走往電梯的方向。
拉薇看了我一眼後,也隨即跟了上去。
薩庫拍拍我的肩膀,說著:「走囉,吃飽就有體力好好訓練囉。」
大家都還這麼有信心,怎麼只有我一個人在害怕呢?
是啊,儘管機率渺小,但是還是有機率贏的呢,對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