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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08-08-13 16:55

幻四外傳。清露銀波。(夕淵)

作者:梧霜

完成品釋出XD
是說字數有在控制之內喔(笑)
控制字數真的是一門很深澳的學問嗯......


**********


  銀光粼粼。
  似乎是好久好久以前,也曾在眼底閃動過,有如流竄著的璀璨星子那般點點光華,朦朦朧朧。
  眼皮已經重得無法靠自身力氣去拉扯,他開始感到一陣倦意……
  但是不行,不能睡去。
  睡了就會再也記不起……
  如果有了不能遺忘的記憶,那麼即使拖著殘缺不全的身軀,也會固執。
  想要變強,但是又不願遺忘。
  漂浮在恍惚間的身軀載浮載沉,那包覆全身的柔波不斷將意識掏空……
  一襲藍袍浸在清泉裡,默默沉淪。
  銀光粼粼。




  我是什麼?他自問。
  會用「什麼」而非「誰」來自問,並不無道理。
  他看著刻在左護肩上的兩個小字,一陣茫然。
  「夕淵」──
  那是名字嗎……?
  他猶記得自己初見光的甦醒時刻似乎是過早了些,縱使不曾接觸過人世間的一切情感他也知道,睡得正香甜時被打擾的心情,叫做惡劣。
  於是他索性放任自身強大的力量,劍光亂舞。
  想來似乎是有些太過,那股威壓對凡人而言,別說是駕馭了,根本連靠近都困難。
  呵呵,他竟如此輕易地弒盡一屋子貪婪的眼神。
  但這是他誕生的理由、生存的目的。
  一朝輕狂卻滿目空靈。
  爾後也不知是誰流傳出去的。
  說天下間有一把嗜血神劍,凡出鞘必飲血而歸,見過其鋒芒者個個赴了黃泉。
  是不是這麼誇張?
  對一把已經注定殘缺斷折的劍來說。




  第一次拔劍開光之後夕淵變再也沒有現形過。
  在劍身裡沉睡了無數個春秋,外面的世界如何變化,說實在夕淵也不特別感興趣。
  一把劍,該做的只是任人執在手中於戰場上來往衝殺。
  真沒意思。
  夕淵換過好幾個主人,可他從沒想要記著一個。
  凡人都是一個樣子,對什麼鳳毛麟角神兵利器此類稀世珍品都有著莫名的執著,彷彿擁有其中一項,他們的名字便可以被傳唱千古。
  想太多。
  躋身凡人稱之神劍的夕淵就從來不想去記他的主人叫做什麼。
  可能今日他隨著某個無名將領上陣殺敵,明日他便會落入夜半宵小的貪婪眼神裡。
  這麼流離、飄零。
  漸漸地歷盡了滄桑他的身軀也越亦殘破。
  終有一天他不再是凡人眼裡具有利用價值的工具。
  那又如何?夕淵從不在乎自己什麼時候會淪為廢鐵,反正無聊的日子一天一天過,也沒什麼是值得他不捨的、懷念的。
  除了閃動在遙遠記憶裡的點點光華。

  直到一個背負巨劍、染著一身翩然絕塵氣息的不凡天人,將他帶回的那一刻起。




  相丹,這是夕淵第一個記住的主人的名字。
  至於為什麼會去留意,其實夕淵也不太清楚。
  相丹總是貼身帶著夕淵四處屠魔,卻甚少讓夕淵出鞘,就只是像帶著護身符一樣帶著。
  只有偶爾與伶葉過招的時候,才會讓夕淵出鞘。
  終於夕淵忍不住現形,想問相丹將自己拾回的理由,若不是為了在戰場上衝殺,卻又為何要將這樣殘破不全像凡俗之物一般的自己帶回。
  哪知相丹見他現形,也只是淡淡的一句:終於肯現形了?
  夕淵愕然。
  縱有千百個疑問想要提出,卻也開不了口。
  以往凡人都只將他視做工具,從未留意過包藏在劍身裡,一個寂寞千年的靈魂。
  天地之大,在穿越這麼久遠的時空以後,有了一個真正的歸屬。
  這麼雲淡風輕的一句話,震撼了夕淵,更讓他就此認定自誕生以來,唯一的主人。
  就算是傾盡全力,只要是相丹希望的他都樂意效勞。
  但是、晚了。
  跟著相丹已經接近百年。
  但比起先前悠遠的孤單,仍然不過是近乎曇花一現……
  夕淵最後一次在相丹面前現形,是在流影天殊的梅影長堤之上。
  爾後,他便永遠只能在漫長的記憶洪流裡,守著這麼一段短暫歲月。
  問劍迷陣被破,自斷裂以後尚未恢復修為的夕淵陷入沉睡,直到夢醒。

  他有不想忘卻的記憶。




  銀光粼粼,帶著記憶裡同樣熟悉的朦朧。
  再度醒來已經身在銀波池。
  夕淵記得這裡,這裡是他誕生的地方。
  他聽到後來發生了些什麼事。
  在夕淵陷入沉睡之時,劍身從樓澈手中經由夏侯翎的幫忙來到綠蘿女仙處,綠蘿女仙認出了夕淵出自勾陳之手,遂將夕淵交還千華夢地。
  輾轉千年,又回到這個起始之地。
  而相丹,早在三年前入魔後沒多久便消失在天地間,不再存在。
  夕淵感到一陣徹底的茫然。
  他知道銀波池是他一切的起始,也可以令他的一切回到起始。
  可他不想忘記。
  於是夕淵私自出了銀波池、出了千華夢地,拖著依然殘破的身軀,來到流影天殊。
  如果能夠找到相丹曾經存在的證明。




  勾陳相當憤怒自己鑄出來的劍如此冥頑不靈,實在是浪費了他當初鑄劍的心思。
  夕淵本應與蓮照是一對,算做送給紫狩的禮物。
  然而夕淵卻在即將鑄成之時遭人盜走,千年過去夕淵回到自己手上,卻變成了對殺死紫狩的相丹忠心不二的殘劍,現在要將夕淵修復夕淵還不願?!
  這叫他如何不氣?
  夕淵雖不敢違逆勾陳的意思,但他也不想遺忘有關相丹的一切,對夕淵來說,相丹是個很重要的存在。
  他第一個認定的主人,也是最後一個。
  如果就這麼將一身記憶洗去,多麼寂寞。

  即使夕淵已經全然不曉得往後該要怎麼做。




  最後他還是回到銀波池中。
  銀光粼粼,閃著他熟悉的光輝。
  一個輾轉飄零千年的靈魂在一池清泉中載浮載沉。
  殘破不堪的身軀裡,只有記憶深處的一個片段還保持著完整。
  終於他睡去,深深地沉睡。
  縱使他不知道再次清醒之時,他的記憶會不會是空白。
  縱使他不知道再次清醒之時,他還是不是夕淵。
  就算是拖著殘缺不全的身軀……

  他也有不想要遺忘的記憶,如此而已。
  那是一段漫長寂寞裡、曇花一現的歲月。


  柔波陣陣、銀光粼粼。

。完。

相當簡潔完全沒有對話框的夕淵小故事(笑)
字數是2013
其實有點意外會到兩千,因為都是小段小段這樣。
也許是因為夕淵本身相當沉默寡言,
所以在想他的故事的時候本身架構也是這樣小段小段又一句一句的。

不太想交代夕淵淵最後到底有沒有忘記。
這個部分一直到最後校稿才決定留成空白。
對夕淵淵來說,
只有在相丹身邊的百年才是存在的意義。
如果這是一段怎樣也想留住的歲月,
身為作者的謎影又怎麼好意思明確地完全抹煞呢~


以上。飽含私心的一篇半路衍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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