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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誌2010-05-06 16:44

鄂圖曼史上最著名的權勢女性─女蘇丹希蕾姆(خرم سلطان)

作者：فريد - 笨笨魚


女蘇丹(註一)希蕾姆，是鄂圖曼帝國(دولتْ علیّه عثمانیّه)最偉大的蘇丹蘇萊曼大帝(سليمان القانوني)之正統妻子兼皇后(والده سلطان)，她與蘇萊曼大帝有著極為深厚而堅定的愛情，這幾乎讓蘇萊曼為她完全冷落其他所有的妻妾，而過著近乎一夫一妻制的家庭生活。更甚者，蘇萊曼甚至因為希蕾姆而破壞鄂圖曼帝國婚姻與繼承傳統，迎娶外國奴隸出身的希蕾姆為妻並封為皇后，並過份溺愛希蕾姆之子謝利姆(سليم ثانى)，而謝利姆之繼位也終促使國勢步入鼎盛的鄂圖曼帝國發展陷入停滯。希蕾姆本身也積極介入鄂圖曼政治，並開啟了鄂圖曼帝國長達一百三十年的女蘇丹時期(قادينلر ساطنتي)，此時期之鄂圖曼蘇丹除蘇萊曼外多平庸而年幼，因此位於皇宮之皇后、皇太后或是公主就成為了實質上的鄂圖曼帝國統治者。希蕾姆與蘇萊曼間傳奇性的愛情故事也因此廣佈於世，並影響了後世許多文學與藝術創作。

十六世紀當代鄂圖曼宮廷畫家為女蘇丹希蕾姆所繪之肖像畫

十八世紀經美化重繪後之女蘇丹希蕾姆肖像

因為其出身卑微之緣故，希蕾姆的出身並未為鄂圖曼史料所載，而根據十六世紀之鄂圖曼與歐洲的鄂圖曼歷史研究者考證，希蕾姆是烏克蘭人，她出身於烏克蘭西部小鎮羅哈廷(Rohatyn)的一個東正教教士家庭之中，其本名根據傳說據信為雅莉珊卓‧莉索斯卡(Aleksandra Lisowska)。當時，與鄂圖曼帝國同盟的游牧民族韃靼人(تتار)正頻繁的劫掠俄羅斯南部的諸多村鎮，羅哈廷自然也不倖免於難，雅莉珊卓於西元1520年代的一次劫掠中被擄而淪為奴隸。之後，雅莉珊卓因其出眾的美貌與氣質而被選為送往伊斯坦堡托普卡皮皇宮(طوپقپو سرايى)的後宮奴隸之一，當時鄂圖曼後宮的女性奴隸有兩種，一種是被納為妾室的奴隸，另一種則是負責照料蘇丹妻妾生活起居的侍女，而貌美的雅莉珊卓自然是屬於前者。

伊斯坦堡的托普卡皮皇宮是鄂圖曼帝國於伊斯坦堡第一座皇宮，其歷史與文化重要性令其被列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ited Nations Educational, Scientific and Cultural Organization，簡稱UNESCO)世界遺產(World Heritage Site)之一。

對中東後宮文化欠缺瞭解的歐洲人一般都將後宮幻想作是一個縱情聲色的場所，並將此想像帶入如下圖之藝術創作中。事實上，中東的後宮只是權威人士與其家人之普通住家，而且是個政治鬥爭相當激烈的場所，權威人士的妻妾常常還會鑽研伊斯蘭神學、文學、音樂或舞蹈，以提升其於家族中之地位並獲取權威人士的寵信。

即便多數歐洲東方主義(Orientalism)畫家對中東後宮的描繪都充滿了錯誤的刻板印象，部份較為嚴謹的作家仍得對中東後宮作出較精確的描繪，圖為英國畫家約翰‧菲特烈‧路易士(John Frederick Lewis)對中東後宮之描繪，圖後方之黑種人是為太監(المخصى)

即便伊斯蘭教教義本身明定妻子數僅止於四個之上限，古伊斯蘭世界之權威人物常於妻子外額外購買奴隸納作妾室，而此種行徑於當時並未受到宗教界的抵制。對於初次進入鄂圖曼後宮的雅莉珊卓來講，她的前景似乎是黯淡無光，她不但是根據鄂圖曼傳統無法成為正室的奴隸，而且還必需同其上百名各具姿色的妾室來競爭其地位。然而，雅莉珊卓的聰穎讓她引起了眾人到最後蘇萊曼本人的注意，她很快的就學會了烏德琴(العود)、刺繡與鄂圖曼土耳其文，並鑽研伊斯蘭民間文學，蘇萊曼於閒暇之餘開始常常聆聽雅莉珊卓之音樂演奏或民間故事。蘇萊曼對雅莉珊卓的觀感很明顯的表現在蘇萊曼賜予她的名號當中，那就是“希蕾姆”(خرم)，意指帶給人娛悅者。而希蕾姆的伊斯蘭教名則為卡莉瑪(كريمة)，意思是高貴者，希蕾姆本人也寫一手流暢的阿拉伯文書法。

聆聽希蕾姆彈奏烏德琴的蘇萊曼，圖為十八世紀巴洛克時期德國畫家卡爾‧安東‧希克爾(Karl Anton Hickel)所繪

烏德琴是歷史相當久遠的一種古中東樂器，早在西元前五千年左右的蘇美(Sumer)文明時代就發現類似烏德琴的樂器，烏德琴在阿拉伯人遠征伊比利半島(Península Ibérica)時傳入歐洲而發展成魯特琴(Lute)，並在近代演變為吉他。

隨著蘇萊曼的賞識與寵信，希蕾姆在宮中的地位一路扶搖直上，最終竟取代蘇萊曼的元配瑪希德芬(مهدفران)成為皇室場合的后妃代表。為此而震怒的瑪希德芬遂率領侍女將希蕾姆給痛毆一頓，蘇萊曼事後便因此將瑪希德芬連同其身為鄂圖曼王儲的長子穆斯塔法(مصطفى)放逐至安那托利亞西南部的馬尼薩(مانيسا)，後來甚至被移至更加偏遠的阿馬西亞(أماسيا)，這是一個完全不符合鄂圖曼繼承傳統的舉動，因為鄂圖曼王儲應該受封於離伊斯坦堡最近的省份。不久後的西元1536年，支持穆斯塔法的大宰相易卜拉欣‧帕夏(إبراهيم باشا)，蘇萊曼兒時最為友好的摯友與知己，亦遭到處死，蘇萊曼在處死易卜拉欣後性情大變，不但對政事喪失了以往的熱情，並將自己關在宮中好幾個月，在此後一直到死前，蘇萊曼的詩都一直在訴說著他跟一位個性極度相似易卜拉欣的無名氏間的朋友情誼。至此，希蕾姆已毫無疑問的成為蘇萊曼的第一寵妃。

日本光榮MMORPG遊戲《大航海時代Online》中有易卜拉欣‧帕夏的出場。易卜拉欣雖然軍政才能超群，但是為人耿直又驕矜自大，在朝中樹敵無數，甚至冒犯到蘇萊曼本人。不過，兩人間的友誼仍是極度深厚，蘇萊曼在處死易卜拉欣前夕曾給予其機會逃脫，但易卜拉欣仍堅持相信他與蘇萊曼間的友誼。

易卜拉欣‧帕夏在伊斯坦堡的別墅，今日已改建為土耳其暨伊斯蘭藝術博物館(Türk ve İslâm Eserleri Müzesi)，裡面出展伊斯蘭書法、馬賽克磁磚藝術、地毯與重現鄂圖曼時代生活情景的房間。

土耳其暨伊斯蘭藝術博物館重現鄂圖曼後宮情景之房間。

將所有的政治宿敵都逐出作為鄂圖曼政治核心的伊斯坦堡後，再也沒有人能阻止希蕾姆於朝中勢力的擴張，希蕾姆的好友以及其與蘇萊曼所生之子女與皆為朝中的赫赫權貴，這其中包含她的女兒米赫莉瑪(مِيهريماه)公主，米赫莉瑪早在十歲初即開始學習政治，並隨同父親巡視鄂圖曼各境甚至戰場。終於，蘇萊曼宣佈要與希蕾姆正式成婚，並冊封其為正統的女蘇丹。這樣納外國奴隸出身的妾室為女蘇丹的破天荒舉動，不但驚動了鄂圖曼朝野上下，同時也驚動了密切關注鄂圖曼政治局勢的歐洲諸國。而蘇萊曼與希蕾姆間的愛情故事也激起了歐洲藝術與音樂家的暇想，並以此為創作題材，交響樂之父約瑟夫‧海頓(Joseph Haydn)的C大調第63號交響曲《羅克塞蘭娜(La Roxelane)》即是受希蕾姆與蘇萊曼之愛情故事所啟發。而羅克塞蘭娜則是西方世界給希蕾姆的暱稱，意為烏克蘭人。

交響樂之父約瑟夫‧海頓受希蕾姆蘇丹的傳奇生涯所啟發而創作的C大調第63號交響曲《羅克塞蘭娜》

在托普卡皮皇宮的後宮中庭歇息的希蕾姆蘇丹

僅管後人已難以知曉希蕾姆與蘇萊曼平日生活的愛情點滴，我們仍可從兩人來往之書信中略窺一二，以下為蘇萊曼以筆名"穆希比"〈لمحبي，意指戀人〉為希蕾姆所創作之情詩：

「我寂寞壁龕的寶座、我的珍寶、我的愛、我的月光。
我最誠摯的好友、我的知己、我存在的理由、我的女蘇丹、我唯一的愛。
美人中的美人......
我的春天、我面露歡愉的愛、我的白晝、我的戀人、微笑的樹葉......
我的綠樹、我的芳香、我的玫瑰、這世上唯一不會令我悲傷的人......
我的伊斯坦堡、我的卡拉曼、我安納托利亞的土地
我的巴達赫尚(بدخشان，詳見註二)、我的巴格達和呼羅珊
秀髮曼麗的吾妻、蛾眉彎彎的吾愛、眼神淘氣的吾愛......
我會永遠歌唱妳的讚歌
我，痛心的愛人、眼中充滿淚水的穆希比，我很快樂。」

而自從開始寵信希蕾姆之後，包括元配瑪希德芬在內的其他所有鄂圖曼嬪妃幾乎遭到完全的冷落，讓希蕾姆與蘇萊曼過著鄂圖曼蘇丹入主伊斯坦堡後罕見一夫一妻制的皇室生活。也因此，唯一能與希蕾姆眾子嗣爭奪蘇丹繼承權的鄂圖曼皇室只有一位，也就是之前已被放逐阿馬西亞的穆斯塔法王子。

上述情詩原文，需注意其使用之伊斯蘭書法字體為源自伊朗的納斯塔利克體(نستعليق)，此乃因波斯文在突厥語系國家皆被視作是文明的象徵與皇室用語，而鄂圖曼帝國官方的鄂圖曼土耳其語也參雜了大量的波斯語彙。

土耳其電影女蘇丹希蕾姆(Hürrem Sultan)中的希蕾姆與蘇萊曼


但希蕾姆的政治鬥爭行動絕未就此結束，被流放阿馬西亞的穆斯塔法王子毫無疑問遠比希蕾姆所有的兒子都更作勝任鄂圖曼的蘇丹，他過往顯赫的戰績與英勇的表現讓他在軍中廣受擁戴，也成功的將地處邊陲的阿馬西亞給經營成一個繁榮的商業小鎮，而神聖羅馬帝國大使奧吉爾‧巴斯貝克(Augerius Busbequius)在與穆斯塔法王子談話後更記載道：「願神永不讓這個充滿力量的野蠻人接近我們。」也因為上述的原因，穆斯塔法王子依然是被指定的鄂圖曼蘇丹繼承者，即便蘇萊曼本人毫無疑問較為偏愛希蕾姆的子嗣。為此，希蕾姆於西元1539年促成其女米赫莉瑪公主與當時伊斯坦堡最具才能的政治家魯斯坦‧帕夏(رستم پاشا)的政治婚姻，五年後魯斯坦‧帕夏在希蕾姆的幫助下成為鄂圖曼帝國的大宰相(وزیر اعظم)，於是三人便開始著手策劃一齣謀害穆斯塔法王子的宮廷陰謀。

米赫莉瑪公主肖像，由於其母親的蔽陰與父親的支持，讓她得以以女性身份積極介入政治。在兄長謝利姆擔任蘇丹的時代，她在朝中份量已僅次於蘇丹本人，權威則有如皇太后一般。西元1565年鄂圖曼帝國對馬爾他聖約翰騎士團(Ordni ta' San Ġwann)失敗的征伐行動即是由其所策劃。

希蕾姆回信予波蘭國王西吉斯蒙德二世(Zygmunt II)之親筆信，承諾鄂圖曼帝國會承認其王位，左下角為希蕾姆之簽名花押，此信為現存希蕾姆參與當時鄂圖曼政治最直接之證據

不久後，伊斯坦堡開始出現傳言，說作為帝國精銳的蘇丹親兵(يکيچرى)對穆斯塔法的支持度還要勝過蘇萊曼本人，並認為現在該是讓年邁的蘇萊曼蘇丹退位的時候。蘇萊曼最初對此流言並不感興趣，但魯斯坦‧帕夏成功的賄賂了蘇萊曼身邊大部份的親信，並進饞言說穆斯塔法計劃藉蘇丹親兵的支持來發動叛變，蘇萊曼最終還是對穆斯塔法起了疑心。西元1553年，蘇萊曼在遠征伊朗的途中駐軍於安那托利亞中部稍作歇息，魯斯坦要求穆斯塔法加入伊朗遠征軍並通報蘇萊曼，為避免父親疑心高漲的穆斯塔法最終還是在兩難下決定加入援軍，也果然魯斯坦在穆斯塔法趕至後即向蘇萊曼讒言穆斯塔法是來殺害他的。穆斯塔法在進軍營主帳覲見蘇萊曼時遭到守衛伏擊，穆斯塔法徒手與眾守衛博鬥了良久，但最終蘇萊曼本人出來喝阻了穆斯塔法，知道前途無望的穆斯塔法遂罷手並遭絞刑處死。穆斯塔法的死引起蘇丹親兵與安那托利亞軍隊的不滿，他們認為穆斯塔法的死因是希蕾姆、魯斯坦與米赫莉瑪三人的政治陰謀，並威脅發動叛亂。蘇萊曼不得以解僱了魯斯坦並將其送回伊斯坦堡，同時並給士兵加薪，才繼續起程遠征伊朗。魯斯坦在蘇萊曼死後又重新成為鄂圖曼帝國的大宰相，並一直擔任該職直到死去。由於對易卜拉欣‧帕夏與穆斯塔法王子的迫害，並在最後扶植了無能的謝利姆繼任蘇丹，幾乎所有鄂圖曼歷史研究者都給予了希蕾姆極其負面的評價，英國大司法官，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哲學家暨科學家法蘭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也評價希蕾姆為一"妖后"。

被守衛伏擊的穆斯塔法王子，穆斯塔法被害後安那托利亞許多地區發生了暴動，而以在穆斯塔法過去所統治的阿馬西亞尤為嚴重。土耳其的民俗文學也競相歌頌穆斯塔法的耿直與犧牲，而一直到今日，許多土耳其城鎮仍稱呼其為"穆斯塔法蘇丹"

《大航海時代Online》中登場的女蘇丹希蕾姆，其豔女的造型設計很明顯是基於其"妖后"的負面形象所建立的，遊戲中給她的稱謂是用西方史書所載的羅克塞蘭娜而非其本名希蕾姆

然而，希蕾姆的形象也有其正面的一面，熟稔伊斯蘭民間文學的希蕾姆一直以《一千零一夜(كتاب ألف ليلة وليلة)》，華人界俗稱為《天方夜譚》)故事中照顧弱勢的祖蓓達(زبيدة)皇后為榜樣。希蕾姆將其龐大的財富給投入鄂圖曼境內眾多的公共建設與慈善事業，從伊斯坦堡、耶路撒冷一路到麥加，都可以看到希蕾姆所規劃的宗教性公共建設，其中包括了清真寺、伊斯蘭學校、醫院、公共浴池、安寧收容所與貧民救濟所。希蕾姆最為著名的現存公共建設為女蘇丹胡賽克‧希蕾姆公共浴池(Haseki Hürrem Sultan Hamami)，該公共浴池專門為前往艾雅索菲雅清真寺(آيا صوفيا مسجد，即聖索菲雅大教堂)作禮拜的穆斯林信徒服務。另外，女蘇丹希蕾姆也於耶路撒冷建立一座大型伊斯蘭慈善設施(وقف)，裡面有提供穆斯林朝聖者免費住宿的客棧，以及每日供給多達五百名貧民免費濃湯與麵包的餐廳，並有機構審查用餐貧民之身份以及應配給之份量。該設施於鄂圖曼帝國衰弱後機能逐漸腐化，並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毀於戰火之中。

女蘇丹胡賽克‧希蕾姆公共浴池現存全貌，其左右兩端之圓頂建築分別為男性與女性浴池

女蘇丹胡賽克‧希蕾姆公共浴池中之浴池入口，此設施目前已被改作為國有土耳其地毯工廠，但其建築佈局大體仍維持原貌

希蕾姆於西元1558年4月18日病逝，享年約僅五十歲，蘇萊曼將希蕾姆的陵墓建於蘇萊曼清真寺(مسجد سليمان)中自己預定陵墓地點的隔壁，由鄂圖曼帝國史上最偉大的建築師科卡‧米馬爾‧席南(قوجو معمار سنان آغا)負責規劃並監督該陵墓的建設工程。八年後，蘇萊曼去世，皇位交由希蕾姆的長子謝利姆繼承，是為謝利姆二世(سليم ثانى)。謝利姆二世登基後，終日沉迷酒色，並因此被稱作"酒鬼謝利姆"，該階段鄂圖曼帝國的實際作為皆係由米赫莉瑪公主與其任內的大宰相們所主持。謝利姆的昏庸無能造成了鄂圖曼蘇丹權利的衰敗，鄂圖曼後宮的嬪妃開始競相爭奪鄂圖曼帝國的實質統治權，鄂圖曼帝國進入了女性掌政的女蘇丹時代，而此種後宮嬪妃激烈政治鬥爭的不斷重覆最終也對鄂圖曼帝國的國勢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而鄂圖曼帝國也逐漸步向衰亡。

女蘇丹希蕾姆位於蘇萊曼清真寺中之陵墓，陵墓的牆上使用了精緻的伊茲尼克(إزنيق)紋飾以描繪天堂的花園，蘇萊曼可能欲藉此描繪希蕾姆所帶給人的愉悅

由科卡‧米馬爾‧席南所規劃建造的蘇萊曼清真寺，席南是鄂圖曼帝國史上最偉大的建築師，他在一生中共設計了三百多座建築，他偉大的建築成就讓他常被與同時代的米開朗基羅並稱為東西方兩大建築師。席南也曾與達文西共同設計橫跨伊斯坦堡金角灣(القرن الذهبي)的橋樑

女蘇丹希蕾姆的生平作為最終令其成為一位毀譽參半的爭議性歷史人物，她對易卜拉欣‧帕夏與穆斯塔法王子等鄂圖曼忠良的政治迫害，並在最終導致了酒鬼謝利姆的繼任以及其後一系列鄂圖曼帝國激烈的後宮鬥爭，此等君權的嚴重衰敗與鄂圖曼繼承體制功能的嚴重喪失可說是鄂圖曼帝國衰弱的主因之一。但她同時也是名熱衷於救濟貧民與奴隸的仁慈皇后，而她與蘇萊曼浪漫而進乎奇幻的愛情故事更讓後人傳頌千古。雖然在女蘇丹時代的後期，出現了比希蕾姆更具實質權勢的女蘇丹，但毫無疑問若不是希蕾姆在後宮干政上所獲得的巨大成功，她的後人也不會那麼容易以女性身份掌政，同時也因為她與蘇萊曼間浪漫的愛情故事，迄今為止希蕾姆依然是鄂圖曼史上最著名的女蘇丹。女蘇丹時代的最後一位女性主政者是女蘇丹圖爾罕‧哈蒂絲(تـورهـان خديجه)，當時鄂圖曼帝國對克里特島(Κρήτη)的征服行動陷入僵著，而朝中許多不滿女性掌政的大臣正打算聯合宗教勢力發動叛變，圖爾罕‧哈蒂絲遂將權利下放給當時朝中最具才能的大宰相柯普律里‧穆罕默德‧帕夏(كوبريللي محمد باشا)，柯普律里將蘇丹暫時移出首都以將其與宮廷內鬥隔離，並成功弭平了國內外的紛亂，也因此終結了鄂圖曼後宮長達一百三十年爭奪鄂圖曼實質統治權的紛紛擾擾。如今，昔日雄壯的鄂圖曼帝國早已成為過往雲煙，也因此除了歷史愛好者以外，一般人通常更關注在她與蘇萊曼間的愛情故事，而忽略了她殘酷的政治鬥爭行徑，甚至在土耳其國內也是如此。

土耳其國寶級音樂大師坎‧阿提拉以希蕾姆之故事所作之2007年音樂專輯主題曲《希蕾姆的愛戀(Aşk-ı Hürrem)》

希蕾姆於烏克蘭的故鄉羅哈廷公園廣場為紀念希蕾姆所設立之雕像

最後，
願平和與諸位同在(السلام عليكم)。

註一：鄂圖曼皇室之皇帝與皇后之官方稱謂皆為蘇丹(سلطان)，且不分陰陽性，在這邊為免兩者混淆故稱皇后為女蘇丹。需注意不要與伊斯蘭世界女王的稱謂"蘇丹娜"(سلطانه)混淆。

註二：巴達赫尚位於今日的阿富汗東北與塔吉克東部，是中世紀早期突厥人從中亞前往伊斯蘭世界的重要通道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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