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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3-07-05 14:18

[達人專欄] 儷人歌 二十七章

作者:亞蘇

  那的的確確是龐統親筆寫成的書信沒錯;不僅字跡是她所熟悉的,就連信裡頭的語調,也與龐統生前習慣的調調一模一樣,不禁要讓季苓以為龐統正在對她說話。

  雖然聽不見聲音,但光瞧著這些由他生前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寫下的書信,也足夠叫她感動又安慰的了。

  花費了好一番功夫,終於把這厚厚一疊書信給全看完了;馬岱在一旁靜靜的守候著,等到季苓又哭又笑的抬起頭來,體貼的遞上帕子之餘,亦是不免好奇的問了。「軍師他究竟寫了些什麼?」

  「什麼都寫……」她接過帕子拭淚,將信折妥收好。

  舉凡一切日常生活起居,他走了之後她能依靠哪些人,剩下的東西該怎麼發落,甚至就連以前的往事也提了不少。龐統想說的、想對她交待的,應該是毫無保留的全都寫了進去,也因為如此,這封信才厚成這樣,疊在一塊兒幾乎快要一吋高。

  「就是不寫你。」季苓彎唇笑了出來,在他企盼的眼神之下,公佈的答案卻讓人好生意外。

  「不寫我?」馬岱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軍師還跟我說這是一只婚約呢,裡面沒提到我嗎?」他開始懷疑自己被龐統給擺了一道。

  「真的沒有你。」季苓斂起笑意,表示自己並非尋他開心。她捧起那疊書信,將之交給他,「你可以稍微看一看;裡頭雖然建議我找個人作伴,但那未必就是指你。」

  馬岱看著那一疊厚厚的書信,像是洩了氣似的垮了下來,「不用了,沒關係。」他抬起頭來,臉上掛著的,卻像是一抹如釋重負的笑。「或許,這就是他給我的考驗也說不一定?」

  「一定是。」季苓笑著,主動搭上他的手,「不過,這還真像極了士元叔的作風。」

  馬岱不禁望了墓碑一眼,對於龐統的敬意,是又增添幾分;他也暗自慶幸,自己沒真傻傻的拿著這封遺書向她逼婚,否則,他恐怕要永遠的錯過她。

  兩人相視而笑,再與龐統對飲一杯,同時,許下白頭到老的誓約。


  對季苓而言,去年的秋季,宛如自己死過一回,失去至親、摯愛的痛楚,令她差些支持不過來;然而經過一年後,又是等到秋季,她才終於重獲新生。

  不為別的,因為他。

  褪下白衣,喪期已滿,在龐統墓前重重地叩了三個響頭,季苓知道,龐統終究不可能再對她說任何一句話,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喚她一聲「ㄚ頭」,叫她做菜給他吃,或是陪她品茗、對飲;她花了一年,終於能夠放下這一切,能夠接受他已入土為安的事實。

  失去他縱使令人哀傷,可她並不孤獨。季苓由衷感謝,是他,替她找到馬岱,替她找到了足夠支持自己繼續往下走的依靠。

  回過身來,馬岱就站在她身後;她淚眼模糊,看不見他臉上究竟做何表情,可是她明白,他會一直默默的支持著她,陪著她一起哭、一起笑,一起走過往後的每一個日子。

  「苓兒……」馬岱敞開臂膀,迎向佳人;她梨花帶淚,難掩哀傷的偎進他懷裡,在那一方寬闊胸懷當中,尋找到一塊最安穩舒適的角落棲息。

  聞著他身上的氣味,她終於放心的哭出聲來,任由哀傷在心底流竄。

***

  一年喪期服滿,緊接著,就屬她們的終身大事,最受到旁人注目了。

  馬超早就等不及了,巴不得她立刻過門,趕緊替馬岱生一兩個胖娃娃;季苓這兒,自然是諸葛夫婦權充高堂,替她打理一切事務。

  至於媒人呢?當然就是靜韜了。

  「妳們兩個人可要好好犒賞我一回才行啊!」文定那天,靜韜笑得合不攏嘴,在兩位新人面前不停的邀功,逗得在場所有人哈哈大笑。

  季苓抿嘴輕笑,與馬岱對看一眼,「那咱們喜宴的時候特別準備一桌給妳,這樣總行了吧?」

  馬岱在一旁補充,「還外加半年的季姊長期飯票?」這話一出口,靜韜忙不迭叫好,直說「後頭的那個比較吸引人」;而季苓則是無奈的白了他一眼,沒多說話。

  接著,便是兩人的大喜之日了。

  大喜那天,幾乎所有的同僚以及營裡的弟兄都來了,而遠在荊州的韞卿、關平沒辦法來,只能把禮金帶到,外加一封書信以表祝福之情。

  在場所有人當中,就屬靜韜這個「媒婆」與季苓感情最好,而靜韜雖然平常吝嗇得很,但遇到這等重要場合可不含糊,特地打了一條精緻的項鍊來送給季苓;前頭的墜子是一枚兩個拇指大的金鎖,頸項後頭亦有一只小巧的金銅錢,戴上去既顯喜氣,又不失高雅。

  「這……一定很貴吧?」季苓看著那條鍊子,猶豫著不敢收下。

  「都什麼日子了,妳還跟我說這些啊?」靜韜睜大杏眸,語帶笑意的道:「咱們可是情比金堅的好姊妹,這點小錢只不過聊表我對妳與將軍的祝福之情罷了,哪裡說得上什麼貴不貴的呢?」

  季苓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轉而望向身旁的馬岱。「就收下吧,苓兒,難得靜韜有這份心,再說,現在不收多可惜?」

  季苓努著唇,最後還是被靜韜的誠意給打動了,終是收下了項鍊。

  一場婚宴,就在熱鬧的氣氛下結束;原本馬岱營裡的弟兄不少人還想藉著酒壯膽,打算給新人鬧一回洞房,但期盼著兩位新人「早生貴子」的馬超怎可能讓他們如願,婚禮結束之後,卻是綁上了頭巾,雙手環著胸,站在新人房前,擺明了「閒雜人等不得靠近」,讓一堆原想借酒裝瘋的弟兄紛紛打起退堂鼓。

  馬超這般立意雖佳,只是,卻苦了裡頭的兩位新人。

  賓客散盡,馬岱出房門,懇求馬超早早「撤防」,得以還小兩口一個清靜;馬超一開始還不肯配合,「你們兩個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站在外頭既不偷聽也不偷看,不妨事!」

  一番露骨的話語就連馬岱也要臉紅,他拉著馬超再遠離房門幾步,低聲懇求,「不是,我說大哥……你知道苓兒是個姑娘家臉皮薄,你站在外頭,我們哪可能不顧忌?好吧,我知道你應該是擔心我們倆又發生什麼事,但我保證這回不會,苓兒她不會欺負我,這總行了吧?」

  說穿了,馬超對季苓,心底總還是存在一個疙瘩,誰叫馬岱追她追得恁地辛苦?而她又有許多次弄傷馬岱的「不良紀錄」,弄得馬超憂心不已;這回站在門外,美其名是防止閒雜人等靠近,實則是在監聽。

  馬超挑起一眉,還是不肯就此放心。「確定沒問題?」

  馬岱點頭,很用力很用力的點頭。
  說也好笑,要是他自己搞不定,難道還要叫他這個大哥出手幫忙不成?

  「那好吧。」馬超亦是欣然同意,畢竟這位弟媳得來不易,他可不希望自己真把人給嚇跑了;離去前不免又交待幾句,這才邁開大步離開了。

  馬岱輕聲鑽進房門,待在裡頭梳髮等待的季苓從如瀑髮間側過臉面,輕聲問道:「他走了麼?」

  馬岱紅著臉點頭,直視著嬌妻纖細的背影,不由得心頭一震,因她的美而讚嘆、折服。
  她的髮綿密豐厚,如上好的綢緞一般傾瀉而下,在坐席上留下一絲髮尾;她背對著他,專注的望著銅鏡,梳理的格外仔細,一綹一綹的梳開,動作輕柔緩慢;馬岱從她的動作間讀出了她的情緒,不由得低低的笑了。

  「笑什麼?」持梳的手頓了頓,她挑起一眉,正想再度回頭,不料那男人卻是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她的身後,一雙臂膀輕易的環住了她;她嬌呼一聲,身子陡然失去重心,向後跌入他的懷抱。

  「我在笑妳,怎麼?在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馬岱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的內心想法,大掌接過她的木梳,隨手擱在銅鏡前。

  季苓靠在他懷裡,瞧著他唇畔上的笑,臉頰驀地紅了。「才、才不是……」她虛弱的反駁反而讓內心的想法欲蓋彌彰。身後的胸膛傳來微微震動,讓她又羞又怒。「笑什麼!」

  「苓兒……妳啊。」他低頭,埋進她的髮間,「妳真可愛……」他在她的頸間低喃,鼻息與唇畔所吐出的熱氣,直接撒在她的頸項上。

  季苓立刻明白了,這個男人有多想在今晚就把「夫妻」這稱呼給完全落實,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兒,她便覺得既著急,又害怕。

  「岱……」她嚶嚀出聲,因頸項間的淡淡刺激,使她覺得有些坐立難安;一股迎向未知的害怕與探索彼此的淡淡興奮揉雜在一塊兒,令她好生矛盾。

  兩人離床榻還有一段距離,只是馬岱似乎不願意錯過這等大好機會,薄唇執意印上她的;這回的吻比起上一次在巷子裡還要更深刻火熱,他的舌主動撬開她的齒,與之纏繞,而他的淡淡啃咬,每一回就像是在她身上撒下火花;馬岱很滿意的發現,他每咬她的唇瓣一回,佳人在他的懷裡便忍不住顫動起來。

  她毫無疑問,就像一張白紙般單純,令他不禁想加快腳步,卻又擔心嚇著了她,只得耐著性子,溫柔的引領著她。

  他緩緩退開,迎上的是一雙帶著氤氳般迷濛的眼,兩人靠得近到不能再近,彼此的鼻息、輕喘,再無任何隔閡的傳遞到兩人的耳際。

  洞房花燭夜,窗外明月高掛,而房內春意正濃……

***

  依照禮節,新婚夫妻成婚後的第二天,過門的媳婦必須給公婆上茶;馬岱的爹娘早逝,所謂的「公婆」自然由馬超充任,但馬超那天,直到日上三竿了,才喝到由季苓端來的那碗茶。
  而且還是涼的。

  若是之前的馬超,鐵定要臉色鐵青,不發一語的把茶水擱了就跑;畢竟他對這個弟媳本來就頗有意見。
  但是今兒個的他不僅沒給季苓擺臉色,反而是眉開眼笑的收下了。

  這之間的轉變,可不是光靠「南轅北轍」就能形容得了的。追根究底,當然還是為了馬岱著想。

  「如果你每天都這麼認真的話,我是不會太在意她是否準時給我奉茶。」馬超拉過馬岱,拍上族弟的肩膀,話中有話。

  馬岱一聽就知道馬超的意思;俊臉立刻浮起可疑的暗紅來;他白了兄長一眼,「大哥,時辰晚了,你該去營裡了吧?」成婚的人是他,自然只有他有新婚假。

  馬超被他這麼一提點才想起,於是趕緊著裝,匆匆忙忙的出了門,甚至連兵器都差點忘了帶;馬岱很沒同情心的在一旁哈哈大笑,算是回敬了他一回。


  而夫妻倆感情確實好得羨煞旁人;季苓除了剛開始幾天對府上不熟,沒親自下廚之外,之後便天天做菜,不僅早、晚如此,中餐亦是親力親為,勤勞的為馬岱送飯菜到營裡;不出三天,全營上下的弟兄已經能夠數著時辰,預測季苓前來報到的時間,而且每日如此,分毫不差。

  馬岱原本吃得都是營裡的伙食,由於出外打仗時常常啃乾饅頭,他對吃食的要求也低,只要有一碗白飯便行,要是能再加上一點炒野菜,配上兩片醃蘿蔔,那一餐便是無可挑剔了;但在品嚐到季苓的手藝之後,他的嘴很快就被養刁了。

  「要是吃不到妳做的菜,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酒足飯飽,馬岱望著嬌妻,有感而發。

  季苓只是抿嘴輕笑,「你的嘴不只變刁,還變得甜了。」

  嘴變刁的不只馬岱,還有馬超。

  托馬岱的福,季苓愛屋及烏,總不忘給馬超也送上一份;面對弟媳這般用心,馬超很難不感動;對季苓的印象,也漸漸的轉變了。

  只是,有個小缺點,還是讓他有些微詞。
  「怎麼我的這份兒這麼少……」捧著那份自己的飯菜,再看看馬岱,馬超不禁要大喊「不公平」。

  馬岱則是撇了撇嘴,把自己的那一份緊緊護在懷裡,「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挑;要是大哥覺得不夠,那何不趕緊再討一個大嫂替你洗衣燒飯?」

  正當馬超正認真的考慮起馬岱的建議時,另一名不速之客聞香趕到了。

  還能有誰?自是早就知道季苓手藝的靜韜。
  季苓每天替馬岱送飯的消息實在太過轟動,消息不脛而走;而與夫妻倆交情匪淺的靜韜臉皮又夠厚,過來蹭飯吃的舉動自是一點也不奇怪。
  「將軍,今後我每天都要到這兒來這兒用飯,你的份得分一半給我!」靜韜自作主張的下了決定。
  「你可別忘了,你成婚的時候答應過我什麼?」面對馬岱的抗議,她笑嘻嘻的,一句提點,立刻讓馬岱安靜下來。

  季苓接收到丈夫傳來的求救眼神,只是淡淡地別開頭,「誰叫你答應她?我可不知道。」做兩人份已是極限,他可別想得寸進尺,再說,禍可是他種下的,與她無關。

  馬岱很後悔自己曾說過的那句「半年之約」,但礙於面子卻又不好收回,只能噙著淚,默默的承受這等悶虧。

  等到靜韜要嫁人的時候,一定討回!他在心底,暗自下了決定。



  身為一個妻子,要是只是替丈夫打理三餐,那只能算得上是個「廚娘」。

  季苓獨自在家時可也沒閒著;從以前她就常常被龐統說「閒不下來」;她自己也認為,自己就是一個無法忍受閒暇的人,於是,打理家務,成了她閒暇時最常做的一件事兒。

  他們兩兄弟住的宅邸不大,只僱用了包含總管在內一共六個下人,三男三女;平常雜事大多是交由他們打理的,因此當她這個夫人準備捲起袖子,提著一大籃衣裳要到巷子口漿洗時,三個ㄚ鬟差點沒嚇得直發抖,圍在季苓身邊頻頻討饒。

  她們沒做錯什麼,她只是靜不下來,想找點事兒做,如此而已。季苓好聲好氣的對三人解釋,試圖讓緊張過度的ㄚ頭們放寬心。
  「況且現下天冷,我瞧妳們洗一籃衣裳再快也要將近半個時辰,回來時手腳都要凍壞了;我洗比較快。」並非她偷懶,而是氣力上的差別;她身強體壯,也較不畏寒。

  三個ㄚ鬟聽了好感動,差點沒感激涕零的朝季苓一拜。

  她也打掃房子,不過只限於書房,以及夫妻倆的廂房;總不能讓這些ㄚ鬟沒工作吧?再說了,除了夫妻兩人的東西,她不願碰,也不能憑她的意思隨意整理。

  屋內的東西要更動位置之前,她都會盡量知會馬岱一聲,或是整理過後再告知;她嫁進來沒個幾天,整間廂房便打理得井然有序,就連馬岱也不禁讚她手巧、細心。

  季苓只是淡然一笑,「做慣了,再說你的東西比起士元叔,那才是小巫見大巫。」

  然而她的用心不止於此,只要是馬岱的外衣,她一定每一件都試著燙過一回,把衣裳整弄的平順妥貼。

  馬超很快便發現馬岱的衣裳,比起之前要整齊多了,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季苓下足了功夫;他於是開始要求ㄚ鬟也替他做,但總是不如季苓來的好。


  而時節接近年末,天候嚴寒,成都連日來降下霜雪,將整座城撒得一片銀白;美則美矣,卻是諸多不便。

  季苓於是覷了空檔,帶了個ㄚ鬟到街上挑了幾疋布,再買些棉絮回府。

  「夫人可是要裁衣?」回程途中,小ㄚ鬟終是抑制不住滿腔好奇,對著季苓提問。
  與季苓相處近月,剛開始還會因為她的沈默寡言而忌憚,但慢慢了解她的為人後,才知道她其實心地很好,對待旁人也很寬厚,紮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季苓點點頭,朝小ㄚ鬟報以淺笑,「給岱縫件冬衣。」

  小ㄚ鬟覷著她臉上的笑容,不自覺的也跟著笑了起來;對了,她還發現一件事,夫人只要提起二爺,鮮少露出笑容的她總會彎出一點淺笑呢。

  「二爺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季苓卻是一反常態,略顯淘氣的道:「給他知道了,怕是要得意的飛上天;妳可得替我保密。」

  然而他不知如何,消息走漏,季苓的衣裳才做了一半,馬岱某天得了空,夫妻倆膩在一塊兒時,他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妳最近在家,都忙些什麼?」兩人一齊待在書房品茗,外頭天冷,正巧給了夫妻倆緊閉門窗的絕佳理由;馬岱於是枕靠在季苓的腿上,大享「醉臥美人膝」的快活。
  只是他並非酒醉,而是因人而醉。

  「我每天忙著打理家務,給你送飯,哪裡還有什麼?」季苓沖著茶,心頭微凜,卻是把話給說得輕描淡寫。

  仰望著她秀美的下顎,馬岱隨意拉起愛妻的髮絲把玩,漫不經心的戳中要害,「可是我從房裡發現了一些線頭,覺得奇怪,我的妻究竟在房裡忙些什麼針黹活兒,要不怎麼會有那些東西?」

  季苓倒抽了一口氣,單純又直接的開口反駁。「你胡說!哪來的線頭?我明明都收在……」她忽地收了口,而丈夫的眼神忽然變得燦亮無比。

  季苓行事一向小心,哪可能會露出這樣的破綻?馬岱這是明知故問,藉此釣她上鉤。

  「苓兒,收在哪兒?」他輕佻的挑著眉笑問。

  「好啊,你、你欺負我!」季苓搥了他一記胸膛,氣呼呼的別過頭去。

  「我哪有?」馬岱忍不住叫屈,笑嘻嘻的自季苓腿上坐起,攬佳人入懷。「只是苓兒,替我做衣裳我高興都來不及,又何須遮遮掩掩的?」

  季苓白了他一眼,原先的三分薄怒被他一抱,立刻又化了兩分。「只是不想讓你太得意罷了。」她別過頭,拿起茶水自飲。

  馬岱低低的笑著,神情更樂,他低下頭,去啣妻子手上的茶水,「苓兒的顧慮不錯。我非要昭告全營,讓其他同僚都知道我有這等賢妻。」

  「你啊,少貧嘴。」季苓輕拍他,把剩餘的半杯茶水仰進他嘴裡,調情意味濃厚。

  「苓兒……」他接過瓷杯,隨意往案上一擱,大掌則是覆上季苓的手捏了捏。「等會兒拿給我看看?」

  「不行,等我做好了再說。欸……」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按壓以及溫熱,季苓倏地明白了他的意圖。「你……不行,這裡是書房。」她紅了雙頰,推拒著往身上欺來的男子身軀。

  「誰說不行的?」他霸道的宣佈,把嬌妻環抱在懷裡,心底無限滿足。


  ㄚ鬟算了算時辰,依照季苓先前的吩咐過來送茶。
  但走近一聽,直覺得裡頭傳來隱隱騷動,與往常大不相同。她掩嘴輕笑,識相的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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