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從以前到現在,我都不曾放棄過你的身影。
即使你不曾回頭看過我一眼,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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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變得不像以往了。
小杉透過辦公室的窗,看著在研發室自顧自著的修改程式的大雄。
現在是晚上11:00,以往這個時後,大雄應該已經回到了家才對。
小杉不是不明白,但也不是真的很明白。
他只知道,那個自稱自己是『多啦A夢』消失了,消失在他們每一個人的世界裡。
留下了大雄一個人孤獨、落寞的背影。
小杉不忍,卻無法更進一步的走入他的心裡。就只是因為那個機器人早他一步進入了並且佔據那個人心裡的每一個部分。
所以他選擇陪伴,就如當年他所做的決定。
他離開了那個他讀了三年的城市,回到了那個和大雄相遇的地方。然後用盡各種方法留在他的身邊。
然後又在1年前,尋著大雄的身影來到這個公司,拒絕了無數封挖角的邀請函。
渡過了無數個無數。
就為了留在他的身邊。
即使永遠也進不了他的內心,即使永遠也成為不了他的最愛。
小杉認為值得,大雄是他那份值得的值得。
自從大雄拒絕他送自己回家的那一夜,大雄整整請了三天的假。在小杉的記憶中,大雄未曾一次請過那麼多天假,之前就算是請假也是為陪伴了特地前來探望的父母親。
那幾天,小杉去了大雄的家門口五次,敲了十次門,喊了十幾句話。
但回應自己的,終究是無數次的回應。
他曾坐在大雄的家門口等待他出來,也曾請胖虎和小夫到大雄的家找過他。
但大雄沒有開過一次門,好像他不在家一樣。
可能真的不在家吧?
小杉不安,但尊重大雄的一切。
和從前一樣,尊重,他的一切。
之後,大雄來上班了。
但小杉發現大雄不像以往那樣的笑了,即使真的遇到開心的事情,大雄的眉頭間總是盤踞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
一個星期過去後,他知道多啦A夢走了,詳細的原因小杉並不知情,但是他的心裡總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難過。
小杉記得,他們10歲的那一年,多啦A夢出現在他們的世界裡。
從那一年到現在16年,他們26歲,多啦A夢消失在他們的世界裡。
他是每一個人回憶中的那一份拼圖,缺了一片就顯得空盪盪。
他陪著大雄加班,陪著大雄一起研發、討論,陪著大雄留在這家小小的分公司,陪著大雄去國外一起洽詢更多的研發資金,陪著大雄一起去位於另外一個城市的總公司,在每一個投資客、董事面前發表產品的最新展況。
他不只一次告訴、暗示多啦A夢不值得他等待,但是大雄的每一個苦笑都回答了他不願聽到的答案。
『他值得,就如同你認為我值得一樣。』大雄說著,繼續著手邊的工作。
大雄一直都了解,也從未拒絕過自己,但是大雄也從未接受過自己。
因為知道對方愛、知道對方付出,所以默默承受、默默回應。
小杉了解,所以他無怨無悔。
無數個日日夜夜。
無數個月盈圓缺。
那一年,大雄推出了一個用布蓋著的床。
那一年,大雄說他製造出了一個『他』。
小杉淡然的笑了,有如從前,為他加油打氣。
或許不用掀開布他就知道布底下的『機器人』應該長什麼樣子了。
小杉了解大雄,也包容大雄,當然也在意大雄。
又或許,他只是害怕看到那塊布下的臉孔,那個和搶奪『愛』的臉孔。
所以和大雄喝了少許的酒後,小杉就離開了公司。
看了看時間,大雄現在應該已經啟動了機器人的設定了吧?
小杉抬起頭,看著那個一樣沒有星星的夜空。
命運的齒輪沒有停止過,也未曾為誰加速過。
小杉明白。
大雄明白。
所以他們認為值得,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