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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3-10-07 20:12

[達人專欄] 《朔月綺麗譚》卷一 - 章之四‧今朝遠旅去天邊(一)

作者:玦晴

  胡安那『正式開始』四字才於耳邊縈繞,瞬間,由他身周散發出無以名狀的壓迫感,有生以來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何謂求生本能,我不自覺地瞪圓了銀眸、不自覺地顫抖著身軀,更是不自覺地向後退著,只想與他保持距離……
 
  師父的強悍我是見識過的,我有自信師父的實力絕不亞於胡安,但是……他卻不曾給過我這般令人恐懼的壓迫感,這就是師父常掛在嘴邊所言──練習與實戰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見我毫無所覺地腳步向後挪移,胡安斂起眸子,嘴角勾起了弧,他舉起手中偌大的騎士長矛直指著我:「止步,再向後退,你可要跌下鬥技場了,要是讓我失望……」
 
  經胡安提醒,我才發現自己右腳後緣已有一半在場邊外緣,雖然不曾感受過……但師父曾言的『殺氣』就是這麼一回事吧,胡安散發的殺氣雖令我顫抖恐懼,可胡安既都好心提醒我再向後退就會跌下鬥技場了,想必是不願競賽就此結束。
 
  不可陷入對方的步調、不可被牽著鼻子走,這是師父再三叮囑的基本功夫,必須找回自己的節奏、屬於自己的步調……說什麼我都不能輸的,還未尋到未婚妻完成使命,我還不能奉還奧尼塔列斯大陸語!
 
  所以,即便我下意識想拔腿逃離這令我幾欲無法喘息的鬥技場,我仍舊咬緊牙關向前踏了一步並挺起胸膛、抱拳道:「在下失敬,謝謝你提醒,我深知自己不會是你的對手,但此一戰仍會全力以赴。」
 
  胡安勾起唇角笑道:「嘿!既然你深知非我敵手,那你對我可不能單純抱持切磋武藝的心態來打,對了,假想是武術基本修行,我想你的老師教過你這門功夫才是,就想像我……是殺害你一家的仇敵吧!」
 
  胡安此一言讓我蹙起眉頭,假想確實是基本功夫,但是先前曾與師父作過相同的假想訓練,那回我徹底失控發狂,師父受了傷才成功將我制伏,所以非到必要,我不願再這般無故傷人。
 
  我為難地別過視線,胡安卻冷著眼瞳又一次放出駭人的殺氣,我因而汗毛直豎,趕緊以雙眼盯著胡安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他則放輕聲量說:「若你放了水,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以為……我會放過知道太多又不能為我所用的人?」
 
  在外一向有所忌憚而總是顧左右而言他的胡安竟出言威脅,我顫著唇瓣低語:「你不是說在外面……」
 
  「是,所以我也算是拿出一切來賭了,就為了讓你使出渾身解數,不按我說的話做,等著償命!」
 
  一瞬,他瞪圓眸子、提矛便是一記突刺招呼而來,我也反射地側身避過,他的矛尖方向一轉橫掃而來,我向後折了腰閃避,順道以雙臂為力向後空翻,與胡安拉開距離,我方才站定,他卻不給我半點喘息機會,那柄長矛又隨即而至,我只能隨他攻擊軌跡一次次有驚無險地被動進行防禦,一面觀察他的攻擊套路,也一面思考著……
 
  胡安確實是在逼我出手,他的一招一式都往我死裡攻!
 
  ……難道他真想殺我滅口?
 
  但是綾音不惜施以禁術入我夢中向我傳達那些訊息,我實在不願相信他真想除我後快!
 
  我微鎖眉宇之際,胡安也停下了揮舞騎士長矛的動作,但他的神色看上去卻蘊著憤怒,咬牙低吼:「你的老師沒告訴過你,天真會要了你的命?我招招攻你要害,你卻還猶豫該使幾分力,甚至猶豫是否該跟我動手?聽清楚了,再不使上全力跟我過招……你就一輩子也見不到小綾音了。」
 
  他此言一出,我難以置信地睜圓眼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可以想想,什麼樣的方法可以確保你們一輩子都見不了面,無非是……天人永隔吧。」
 
  看著胡安嘴角的弧度,在他吐出這席話之時,我的世界彷彿凝結了……
 
  耳邊聽得見的應援聲,無一不是為胡安助勢的。
 
  但是這個受萬人擁戴的人類,竟是如此喪心病狂、道貌岸然,這樣視人命如草芥的傢伙……怎有資格統領一方?
 
  我必須挺身保護綾音、保護這座雷蒙城的人民不為他所害!
 
  於是,我眼一凜、足下一蹬,一個瞬步便達至胡安眼前,握緊右拳,猛力將拳頭砸在他的左頰上,他的臉頰結實地挨了我一拳,他因而向後踉蹌了兩步,我又一次與他拉開距離,冷著眼瞳怒視並直指胡安的鼻頭。
 
  「……居然將追隨你的人當作籌碼,你沒有作為領導者的資格。」
 
  他伸手撫著挨揍的臉頰,揚起意味深遠的微笑抬眼望著我道:「這一拳不錯,看來你是將他人看得比自己要重要的類型,你能成為好族長的。」
 
  「被你這種人認同,一點也不值得高興!」
 
  「對,我可是不折不扣的混蛋,我在雷蒙城這麼多年,幹了多少人神共憤的骯髒事可是你這種不諳世事的蠢蛋無法想像的,為滿足我一己私慾,我什麼都能犧牲,現在老子想放開拳腳打一架,你最好滿足我,要不結束以後,我不僅會殺了你洩憤,就連身為我手下愛將的小綾音也無法倖免,若我更不開心,我就在街上隨機開鍘!」
 
  「住口!」
 
  胡安的一字一句在在踩踏我的底線,我掄緊拳、怒不可遏地一聲震吼,雙掌氣凝白狼炎氣,俯下身子、雙足飛快交錯地往他的方向飛馳,進入攻擊範圍,我先朝他的胸口飛快送去十三記軌跡不一的直拳,白狼炎的溫度之高,即便無法燃盡他一身輕甲,也足以利用高溫融軟他輕甲的強韌度,最後,我躍起身朝胡安臉部踢去一腿作結,但他卻在這一瞬間抓住我的腳背並低吼一聲,將我往上空一拋,我已用我最快的速度進行攻擊,前面十三拳他未閃躲也未防禦,我原以為他的動作跟不上我的速度,進而忽略了他反擊的可能性!
 
  沒想到他竟然能抓住我抬腿踢擊的間隙將我抓住並進行反擊,被拋擲於半空中,我見胡安高舉手中無比尖銳的騎士長矛一個跳躍,現在的我頭下腳上,倘若不做任何措施,那把長矛的尖頭無疑會刺穿我的腦袋。
 
  「白狼炎──!」
 
  我振臂一揮,利用高熱及勁力致使氣流風位有所變化,我的身子也因此改變了墜下的軌跡,騎士長矛驚悚萬分地由我眼前不過約莫五公分的距離刺了上來,額前幾許髮絲也被它削落飄散。
 
  我不因有驚無險地避過騎士長矛的攻擊而有所鬆懈,反倒抓緊機會,在落下之際,悄然恢復原形所擁有既長且能撕裂一切的指甲,覆以白狼炎,瞪圓眸子瞄準胡安的脖頸,試圖一舉抓住他的頸子,以指甲插入他的肉中撕裂,並以白狼炎的高溫燃斷他的頸項!
 
  胡安果然是經驗老道的戰鬥好手,不過眨眼功夫,他便察覺了我的意圖,早一步伸手撥開我的右腕。
 
  「喝啊──!」
 
  在我即將捏緊他脖頸之際,他由丹田聚力一聲震吼,似是連空氣都為之動盪,看台觀眾也難受地因此摀了耳。
 
  我的聽力本就比人類要靈敏許多,而且距離之近,耳膜險些因此震破,落地之時,胡安一拳打在我的肚腹上,力道之重,讓我整身騰空飛了約莫三公尺遠。
 
  我撫著肚腹,搖搖晃晃、略顯吃力地站起身,另一手則撫著耳鳴的左耳,眼前視線已籠著一層淡然的紅暈。
 
  ……該死的人類,居然以這般卑劣的手段對付本大爺。
 
  撕碎他的肉、咬爛他的脖子,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一想到稍後隨之而來的血腥味及尖牙得以撕裂那肉的快感,我愉快地以舌舔了舔唇瓣,喉間也越發乾渴……亟須人類的鮮血止我的渴!
 
  「你的瞳色……怎麼變成紅的?」
 
  我以拇指抹過下唇,胡安既愚蠢地停下攻勢與我談話,我便趁機調息體內之氣,加速傷處的痊癒運行,瞇起笑眼、微抬下顎地睥睨著胡安說:「那又如何?姑且感謝你提醒我了,難怪我覺得眼前一片紅、腦袋也逐漸發熱了,居然在不自覺的情況下發動了狂狼模式,嘿,我把剛才那句話原封不動奉還給你……若你無法滿足我,我可是會隨機開鍘的。」
 
  胡安因此蹙起眉宇,他高舉左臂、反轉掌心向後一揮,隨後,看台上各個入口,以及參賽者使用的入口皆有數名衛兵手提長劍或長矛快步走出,列隊站在觀眾席一側,每個人的雙眼似是警戒地緊盯著我不放,連賽迪利斯都脫下披風,將他那本神奇的書給拿在手中,眸子銳利不已。
 
  環視過周遭的情形,我好整以暇地勾起唇角、雙臂交抱道:「怎麼,想除掉我?」
 
  「言重了,只是加強場內安全罷了,在這鬥技場之上,自是一對一才公平了。」
 
  我挑釁地向他勾了勾食指:「別說這麼多廢話了,來吧,不是想見我全力以赴?我會如你所願!」
 
  「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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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安,這裡是晚出文的晴,非常不好意思,上週該更新的,我拖到現在才出來…Orz

打鬥畫面寫得不多,還請見諒(跪)

這週輪到殺手十三了,估計還得查不少資料,不過我會努力的!(噴哭)請各位多多包涵支持~

本週的標題出自小倉百人一首
このたびは ぬさもとりあへず 手向山 红叶のにしき 神のまにまに   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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