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貓的迷走 (I)
你想當貓、還是當人？
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是在一次新年的大團圓，身為一家之主的外公將能變成貓的我們叫過來，和藹向我們問道。
聽說老媽小時候也被問過一模一樣的二擇一，還是小女孩的老媽給了一個很有趣的答案：「有人養我我就當貓，沒人養我我就當人。」
這麼看來，老爸的經濟能力肯定很糟糕。
但我總是覺得，二擇一不是很不公平嗎？對那第三個可能的答案很不公平，尤其在現實生活方面，我們常常是在貓和人的身分中游走。
當然，接近百分之百的比率，我們還是選擇乖乖當人。從未聽過有人去當貓，一方面是人類的世界大概多采多姿多了，當貓並不如想像有趣。
另一方面，前面也有提過的，就是責任。對親人、對自己珍視事物的責任。
選擇當貓的話，通常代表跟家族切斷聯繫、跟人類社會絕緣。雖然每個人都該說是自由的個體，可一旦你身在這家族，多少會在意其他家族成員的目光和想法，即便我一直認為我們是比狐族隨便多了。
坦白來說，隨便也不代表放縱。在家族中，還是有比較傳統的大人。
叔公就跟開朗的外公相反，是一位很嚴肅的老者。
我見過好幾次，對他那如虎般威風的面容有相當的印象，他做事嚴謹、責備晚輩也毫不手軟。像他這樣的老古板，很難想像他會有像阿姨那樣有趣的女兒，結果確實不是親生的。
既然是謹守分寸的長輩，對於家中浮出的醜聞──也就是朋友託付好好扶養的遺孤、竟與自己家不成材兒子暗通款曲的事實，他也選擇了最強硬的處理方式。
當然，是想將兩人拆散。
年輕的阿姨抵死不從，便跟著舅舅離開台灣、不知下落。
幾年後，阿姨帶著小語離回到了台灣，參加了那年的新年大團圓。
但舅舅沒跟來，阿姨並沒有解釋這件事。長大後的我不禁會想，叔公永遠不會原諒阿姨了。
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是從堂姐那邊偷聽來的，也可說是公開的秘密。
可我至今仍不明白，阿姨跟舅舅後來發生的事情，那才是無法探知的更深層內幕，叔公現在怎麼處理這段婚姻呢？我就不清楚了。
而置身於這場風暴中的語離，始終面臨著找不到自己身分的難題。叔公不願放下面子接受孫女，其他親戚看她的眼光也有些奇特，甚至有當面數落阿姨的，就是太自我調調了，一些家族成員很不會看場面。
這對無辜的孩子，是何其不好的傷害。
或多或少都自卑著吧，也養成了內向的性格，雖不是我自傲，但如果沒遇到我，語離也許會繼續迷路下去。
如同那年暑假最後發生的事件。
自小語離在陽台上對我拋出那個疑惑後，當作那問題不存在似的，我們相安無事過了一週。
那句話對我有相當大的影響。不知為何，無法忘懷表妹哭泣的側臉，因此我不再對小語離發脾氣，一開始她還是有點害怕、躊躇的模樣，像隻怯生的貓咪。
但我開始用各種方式利誘她，我教她玩電腦、帶她去附近的冰店吃剉冰、我跟她在附近的小巷中到處穿梭、嬉鬧，她也漸漸愛上自己的另一半生命。
小語離重新露出了笑容，我打從心底感到欣慰，還一度以為她不再思考那個哀傷的問題，能夠走出來了。
可最後發生的事情，讓我先前的樂觀全部瓦解，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一天周末，說要自己出去晃一下的小語離維持著小虎斑貓的模樣，消失在我眼前，貓的影子拉得好長。
結果，就沒有回來了。
「給哥哥：我現在過得很好，雖然可說是離家出走，但並非是逃走了，我哪會當膽小的老鼠呢？我們可是會抓老鼠的貓咪喔。
我只是，有點疲憊。我以為我喜歡哥哥，但最近自找的好多事情，又讓我質疑起自己的愛情，我確信我對哥哥有感情，但那感情是親情、還是愛情？
是雅雅學姐的疑問，我重新檢視自己的內心，仔細想想我一點都不意外，哥哥根本不可能接受我的吻。因為這也將是對另一位女孩的一種背叛，我多少從學姐那裡，聽到你與和玥、還有學姐三人發生過的事情。
或許，和玥才是真正愛著你的女孩子。雖不想承認，可事實就是如此，與其說我愛哥哥，不如說我喜歡被人照顧的感覺，不用付出、掌心自動向上的幸福。
我一直期待著、期待著能被誰寵養吧。
對不起，讓哥哥你們一家擔心了，我只會休息一個星期，相親也會準時參加。
到時候，我就會坦率接受更多的現實也不一定。
如果你想在這之前找到我，你可以嘗試解下面這道謎題，這四句成語簡單透露出了我藏起來的位置。
不過，比我還笨的哥哥不一定解得出來喔！
咫尺天涯──是彼此間的距離
身在曹營心在漢──是我的遭遇
破鏡重圓──是重拾回來的事物
外厲內荏──是表面堅強，內在卻很脆弱
BY 永遠愛著你的虎斑貓」
被最後幾句話激到，我興起一定要破解這道謎題的念頭。而且，讓語離順利翹掉一個星期的課，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情，老爸老媽也不可能允許，我還是希望她好好來上課，見到面總是比較安心。
但或許真如表妹所言，我實在是個笨蛋。到底怎用四個成語能找出表妹躲在哪啊？我左思右想、浪費一整天的時間去研究這些成語的涵義，恍神過頭還被坐在附近的和玥丟了橡皮擦塊，她不滿瞪著我。
我沒猜錯的話，她還對戴著狐耳出糗這事耿耿於懷，一直問我戴狐耳可不可愛。
回到正題，我是先從成語的意思去想，可惜這幾個成語意思都非常直接、一看就能明白。
咫尺天涯很好理解，但我其實不希望我和表妹的距離如此摸不著，只能說自作自受吧。
身在曹營心在漢不需多說，是出自三國演義中一段劇情。關雲長雖在魏營、曹操更以恩禮相待，關羽卻始終繫念著主公劉備──這會不會是，在暗示表妹的心境呢？
破鏡重圓的話，則是比喻失散已久的情人或家人重新聚在一起，這是一個不錯的比喻方式。至於外厲內荏，通常用來形容人的個性，指外表和行為舉止剛強、實則是個很脆弱的人。
呃──完全不明白表妹的意思。只看這四句，我只覺得她在形容自己呀？可我印象中的表妹，又不是如此沒用的女孩子。
任憑我抓亂了頭髮，對於解謎仍是沒有一點頭緒。我本來就沒在看推理小說、腦筋急轉彎也不太行，頂多只看柯南或是金田一之類的，要我當個小偵探還是早了點。
不過，表妹從沒要我一個人解謎。我推測學姐也知道這個謎題的正確答案，可學姐現在跟語離站在同一陣線，想當然不會幫助我。
所以就剩一個選項，其實在我的身邊，不就還有一位聰明無比、氣質又優雅的大小姐嗎？
因為又囤了一些稿子就先發(!?)
謎題可以猜猜看，我蠻少寫解謎的，估計是非常不難猜(!?)，以下開放回覆~
いかない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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