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一人躺在草原上,怒氣逐漸平息,過去的回憶悄然浮上心頭......
婉死後,我便離開了日本,開始了我的旅行。
我深信,婉一定會在某個國家,等著我,等著她的真愛。
今年,我來到了中國。
認識了她,允兒。
一個啞巴,長相猶如女神一般的啞巴。
她總是笑咪咪的要我告訴她不同國家的故事,講到美國辣妹那一段時她的臉整個都紅了。
我沒有提起婉的事情,那是誰也觸不得的回憶。
或許是因為允兒理解的笑容,不知不覺中她漸漸的與記憶中的婉重合......
今天伯母藉了我一匹馬,我想也不想的就帶著允兒一起,當她的髮絲不斷地往我臉上飛來,我也幾乎是沒思考就把婉的髮簪給了她。
我有些害怕,怕自己忘了婉,怕就這麼沉浸在與允兒相處。
我以為,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情緒了,為什麼看到允兒拿著婉的紙條我還會感到憤怒呢?想也不想的就對她大吼。
輕闔上雙眸,我漸漸進入夢鄉......
*
「風君!你看!這是髮簪喔!」婉揚著手中的髮簪,不顧身體虛弱,硬是撐起身子。
我輕輕的將她扶回床上,聽著她用清脆的嗓音開心的說話:「我最喜歡中國了喔!尤其是古代的文化呢!風君可以幫我把頭髮挽起來嗎?」
我微笑著望著她,替她插上髮簪,因為她對中國的喜歡,她總是用中文與我交談,連書寫信件都是用中文。
*
當我睜開雙眼時,已經是早晨了,正思考著要不要回去找允兒時,身體已經來到了她的帳篷前,馬匹似乎不在,原來伯父伯母已經出去了。
輕輕的走了進去,允兒纖細的背影映入眼簾,正激烈的一上一下起伏著,她伏在床上哭得彷彿快喘不過氣一般,連我的出現都沒有發現。
我的心微微一揪,假裝若無其事的笑道:「一大早在哭什麼呢?」
她訝異的抬起頭,淚眼婆娑的呆望著我,然後將一張紙遞給我。
我喃喃的讀道:「對不起,我不該亂看你的東西的,對不起......」
我從她放梅子的地方,拿了一顆給她,朝她開朗的笑了笑。
我在她身旁坐下,心裏的某個地方「喀咑」一聲打開了,我將不曾和別人說的,婉的事情,慢慢的道出。
允兒靜靜的聽著,一抹哀愁在她的眼底散開,她溫柔的凝視著我,那種感覺,就像婉一樣。
我瞇起眼睛,打了一個哈欠,掩飾即將落下的淚。
婉,允兒是......是妳派來救贖我的嗎?
已經三年了,我流連在不同的國家,尋找著屬於我的愛。
現在,眼前的允兒,是我找尋的那人嗎?
*
「知道為什麼我喜歡吃梅子嗎?」允兒笑嘻嘻的道。
她到都市動了手術,喉嚨已經可以講話了。
「為什麼?」
「因為和愛上風一樣,酸酸澀澀卻在口中回甘。」
我挽起她的萬綹青絲,再插上髮簪。
是的,我尋找真愛的旅行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