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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3-12-04 23:05

[達人專欄] 《貓咪和狐狸不談戀愛》五.貓的迷走 (VI)

作者:午夜藍

五.貓的迷走 (VI)


  在這之後,距離相親也沒多少日子了。
  
  母親私下去詢問了爺爺和對魔法較理解的大阿姨,並要他們對叔公隱瞞此事,不然叔公可是會氣炸了。

  但她們也是沒個頭緒,多數家族成員認為跟小時候的原因相同,是語離的壓力太大,只有我持不同的意見,或許是我跟語離的距離最為接近,所以我才能得出不一樣的答案。

  可惜連當事人都找不到真相。結果,迷茫的眾人迎來了週六、相親的前一天。聽說是規劃好的行程,中午阿姨突然就出現在我們家中,打算跟我們一起用餐,我猜這只是老媽的謊言,明明看她也一臉錯愕。

  阿姨穿著上次那件舊外套和卡其褲,頗納悶她明天是否要用同樣的打扮跟語離去相親,卻不好意思問出口。

  這次相親雙方母親都會出席,狐族那邊的父親忙碌於工作、抽不出身,而語離的父親──我好像很久沒見過他了,連樣子都快想不起來。

  這是從中餐的閒聊得到的重要訊息,飯後在客廳繼續休息時,阿姨才對女兒不以人形用餐提出疑問,說實在也太遲鈍了吧!

  我們告訴阿姨實情後,只見她先是皺了皺眉頭、難得擺出思考的動作,最後顯露恍然大悟的表情,臉上綻放笑容。
  
  「沒辦法的話,我來代替女兒去跟狐族的帥哥約會,真期待啊!」

  裝起可愛的阿姨大概自認為又年輕好幾歲了。果然,完全不能指望這傢伙,我低頭看著懷中的虎斑貓,牠也擠出一抹苦笑。

  「或許讓媽媽代替我,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反正又沒人規定相親後就要怎樣不是?」
  「會產生非常大的問題啊……」

  妳想讓妳的家庭問題更複雜嗎?我捏了捏貓的耳朵當作懲罰,直到語離亮出爪子才收手,同時注意到阿姨饒富興味觀察著我,心頭頓時湧現不安感。

  這是,被獵物盯上的眼神。

  「這樣好了,假如語離到明天中午前還是變不回來,不如讓若三男扮女裝、代替她去相親怎樣?畢竟若三只稍微高了女兒一點,但體型蠻接近的呢、同樣苗條,臉蛋更不用多講了。」

  「喂!」

  我、我可是男生啊!況且我不相信其他人會贊成這莫名其妙的提議啊!我先望向老媽,只見她點著頭、低聲說著「不錯的提議。」、我望向家庭裡最理智的老爸,難得休假的他自然看著電視的美國職棒轉播、完全不想理會這頭的鬧劇。

  只剩下懷中的虎斑貓了,不久前的晚上我們才交心過,語離一定會投反對票的!對吧?

  「媽媽難得聰明呢,我相信哥哥能迷倒對方,雖然覺得有點不甘心……」

  哀莫大於心死,我整個癱倒在沙發上,呆愣注視著天花板的吊扇。

  「隨便想都有問題!他們不知道語離長什麼樣子嗎?」
  「我們沒事先交換照片喔。」
  「但再怎麼說,我的樣貌還是偏男性吧?精明的狐狸看不出來?」

  老媽補充:「這沒問題,你表姊那邊有易容用的魔法道具,那些道具利用魔法強化過,狐狸可不容易辨識,製作道具的能力我們略勝一籌。」

  反正不管我找什麼理由,你們都不會放過這個捉弄的機會吧?

  「嘿呀。」毫不羞愧,阿姨颯爽承認了。

  「要變姐姐了?」虎斑貓順便補上該死的一擊。
  「我可是一點都不懂禮貌喔、非常粗俗,到時搞砸這場相親怎辦?」我可不死心。

  「嗯──我想聰明的貓咪,都知道危險的事物要避開喔?」

  阿姨笑著說道、語帶威脅。
  對不起,我錯了。

  過了近半個鐘頭,整件事終朝向一個對我非常不利的方向進行,扣除老爸、兩位大人有一個初步的結論:如果語離到明天中午前還是變不回來,就用魔法道具把我“娘化”、推進火坑。

  受不了,果然是一群特立獨行的貓,我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那當初怎不讓我跟和玥相親算了!最後還要我親自出馬,每次扯到狐族都是些畢生難忘的糟糕記憶,我好像不小心說出口、阿姨全部都聽見了,微笑著向老媽說道。

  「這點我幾日前有跟對方的家長有談過喔,和玥的爸爸非常討厭貓,特別是某隻三花貓。」
  「我還有問下去喔,聽說那隻三花貓拐跑了那位親戚的女兒,聽說他為此大發雷霆,啊還有……」

  兩個女人越談越開心,莫名覺得背脊發寒、明明跟事實差距甚大,只怕永遠沒有辯駁的機會。
  
  「語離,要不要出去玩?」

  所以只能逃跑了,我立馬抱起在沙發上休憩的虎斑貓,往屋外走去。繼續待在這裡只會聽到更多悲慘的情報而已,我還寧願低調過日子。

  而且,我確實想出去走走,這幾天的事情讓我重新檢視過去,有一個想法打算趁現在實踐。

  「任性一點,這才是貓的生活方式嘛。」

  背後傳來了阿姨開心的聲音,不知是不是針對我在說呢?
  這句話從阿姨口中講出,就是莫名有說服力。

  可阿姨真正的心思,真是如貓般自由與隨興嗎?說實在我不這麼認為,雖然我是從語離的個性去反推阿姨的本質。

  阿姨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大人吧,那是從她的女兒印證出的事實。當我們走出,感受著外頭的寒風時,懷中的虎斑貓傳來女孩聲音。

  「不好意思,給哥哥添麻煩了。」
  「畢竟妳變不回來的話,我們總要讓相親順利進行。」
  
  其實取消就好了,偏偏這事還扯上了固執的叔公,大人們的計畫我們終究難以干涉。

  「哥哥要拒絕的話,我會跟媽媽講清楚,媽媽這次會這麼堅持,是有說不出的──苦衷。」最後那兩字前遲疑了一下,似乎在挑選用詞吧。

  不過,我其實習慣於阿姨創造的輕鬆氣氛,這點也是我不討厭她的地方。
  
  「沒關係,我會代替妳去參加相親,讓他們看看貓族的美女。」
  這麼說很悲哀,但我相信加上道具的修正能力後,我可是有媲美和玥的容貌。
  「唉,哥哥要去做變性手術?」

  妳從哪邊判斷出我要改變性別了?


  結束這段莫名其妙的對話後,我們沉默走在大街上。
  眼前的街景,是兩人曾經有過回憶的地方,現在也正持續創造著記憶。

  我還記得街角的咖啡店,店長對變成貓的我們很好、店內的氣氛相當悠閒;附近那家剉冰店的口味也是從小吃到大,冬天他們賣起了燒仙草;特別對一條巷子裡那神祕的木箱子情有獨鍾,鑽進裡面睡午覺是生活中一大享受。

  但這同時,有些事物也在隨時代變化著,而這中間的改變,語離當然就不清楚了,這幾個月我們到街上走走時,她會注視著那些地方,以些許感慨的語氣說道:這裡變真多呢。

  雜貨店關了、同樣的地方被便利超商取代;隨著人口從都市往附近擴散,這裡據說將要開一間大賣場;飲料店和趕風潮的食物店也一間接一間開,所住的這個小城有越來越熱鬧的感受。

  雖然最讓我難過的是──巷子裡的神祕木箱子消失了,被換成了一點都不舒服的玻璃箱,估計是水族箱吧。

  有很多的細微變化,我沒打算、也不見得能講出來給表妹聽,因為真的太多太多了,就像語離分享她那邊的生活時,也會故意用我幾乎沒能聽懂的英文,這只是提醒我們一個事實:我們曾經過著不會交集的日子。

  但是,有一件事,是她再次住進我們家裡後,我一直想再次體驗的,本來是覺得大家都長大了,玩這遊戲似乎有點丟臉。

  而且,那不盡然只有美好的部分而已。

  可是有著上述感慨的我,不正緬懷於過去嗎?與其讓那段記憶纏著我們,不如一次了斷。

  將那一年,兩人間的距離徹底填起來。

  轉進一條巷子、確認四下無人後,我放下了虎斑貓,無視於表妹困惑的眼神,逕自化為了貓、出現在她面前。

  「來結束以前未完的那個遊戲吧。」

  虎斑貓的貓瞳頓時放大,她明白我想說什麼,我仍繼續說下去。

  「那一天,妳不是向我發出了挑戰嗎?」
  「這次要不要倒過來呢?換妳來追我……」
  
  可不出我的預料,虎斑貓一邊搖著頭、一邊向後退去,嘴邊哀傷自語著。
  
  「不要……」
  「我不想再讓哥哥受傷了……」

  那是個意外,我很希望語離能理解。
  以語離當時的精神狀況,會發生那件事也是沒辦法、而且真要說的話,激起她情緒的我也有一分責任。

  我從來不希望,語離要對我抱有罪惡感。
  甚至將罪惡感轉換成扭曲的感情,就算我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也要笑著去承受,認為有一天我會完全接受她,好讓她能一輩子彌補,就算要對抗這世界也再所不惜。

  那種愛情──我只覺得畸形,日前我曾對兄妹倆的情況感到迷茫,再經過這些事情後,我想做出了選擇。

  但看語離抗拒的模樣,只能用她最想要的那個答案來利誘了。走出巷口的我,對她丟下那個獎賞。

  算是我發自內心想給她的許諾吧,深呼吸一口氣後、我向她宣告。

  
  「如果追到我的話,我願意真心愛上妳──妳將是我的新娘。」
  「當然,禁用魔法喔。」  






一點年底的感言(!?):

發現學校圖書館是個好地方,下午打稿時選了個靠窗戶的位置,看出去的景色還不錯。
而且比住宿地點安靜了很多,靜下心後打出最近最高的效率,不然最近心情實在有點差.....
這篇故事也將要完結了(其實在安排中,還有兩段重要的劇情),如果願意的話,歡迎浮上來留個言。

最近已開始構思下篇要寫什麼,短篇長篇?戀愛奇幻驚悚?其實是相當迷茫的,沒有一個方向.....
很想寫一篇單純戀愛的故事、卻又想嘗試不同類型,而時間催促人,越是這麼想、最後只是更焦慮吧,明年的同一時間點,我想我沒辦法做夢了。

這年試著去寫了,寫了很多長篇故事,我創造出這些故事和角色們,並經歷自己所架空的四季。

是的,雖然不盡完善,但算上英雄聯盟的同人小說,今年所完成的四部長篇,四季正好轉了一圈,春天的花海、夏日的森林、秋季的冷風、冬日的陽光,我試著自己對季節的感想融入故事中、雖然並不多。

現在想來真不可思議,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故事中,確實體驗到“時間”的“流動”。

而這些故事,其實我都放了些願望。

有想寫後續的故事、有想用同一個血緣的背景,繼續寫其他人們的後續、有想祝福故事結尾的角色們,能過著他們期望的日子。

這些故事相似,但也有些許差異,共通點是都花了我相當的心力,我不知道明年會不會抱著同樣的心情去寫小說,而我所自認的“初衷”又是否正確?

我不知道,所以我想選擇寫下去。
就算這一年,又看似沒有改變得過了。

啊,雖然有點面臨年終的感慨,其實還是希望有看過這篇小說的讀者,能享受這篇故事吧,或是偷偷抱怨著「這故事怎這麼惡劣!」之類的。

現在就打了這麼多,到時放出結局後好像就沒東西好寫了: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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