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創作

小說2013-12-05 02:39

『惡魔崇拜者』第一章 〈不祥〉

作者:異次元裡的黑白小丑

        南寧格郡立在印拉赫凱亞帝國極南的邊境,緊臨著長期和帝國保持友好關係的薩若維公國的百里森林。
       位於米提格平原盡頭的南寧格郡和外界幾乎沒有商業往來,只有隸屬於郡主的商團,在深秋時分會越過平原和小部分的無盡森林,到較大的都市採買郡內無法獨立生產的生活用品。

       這是一個不貧窮也不富有,平靜純樸的小郡,它悄悄地在地圖邊緣,幾乎沒有人會特別記得它,除了收稅的官員。   然而,裡面的人民並不在乎。隸屬於帝國對他們的生活沒有任何影響,與鄰國的戰爭、國內反叛軍如火如荼的侵略,對南寧格郡的居民而言似乎是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太陽漸漸在地平線的另一端升起,南寧格郡平凡的一天又要展開。

       「起床!」

        吉里安・維瓦的早晨在一聲高分貝的叫聲和額上的疼痛中開始。猛然睜開自己深綠色帶點藍的眼睛,吉里安看見了跨坐在自己身上,提起自己的衣領、用拳頭把他打醒的少年。

         他有著深藍的眼、亞麻色長髮,以及和吉里安十分相似只是比較成熟的面孔。

       「修達!你這是幹嘛?」吉里安用仍然無法聚焦的眼睛瞪著自己的哥哥,但只見修達露出一抹冷笑,便突然放開抓著吉里安衣領的手,吉里安立刻感覺到自己的後腦發出疑似碎裂的聲音。

       「喂!」吉里安想起身,但修達拿著剛剛抽走的枕頭,按住了吉里安的臉,接著用那隻手當支點翻身下床。

       「今天早上要去接見首都來的使者,你再不起床我就請莫琳妮來叫,她可是會給你連環巴掌的喔。」修達環著手站在床邊,一臉愉快地看著吉里安狼狽地摀著臉從床上爬起來。

       「我給你二十分鐘,到馬廄來找我。」修達又伸手敲了敲吉里安的頭,然後轉身走出了面積不大的房間。

        吉里安看著兄長踏出他的房間,睡意早就在頭部數次猛烈受創後消失無蹤,他立刻就起身盥洗更衣。

        這裡是南寧格郡郡主的官邸。石造的房舍不大也不雄偉,勉勉強強比一般民房高上兩層樓,有大一點的院子和馬廄,完全無法顯示出郡主的威嚴。

        吉里安是郡主的次子,也是目前下任郡主的接班人。並不是不能傳給老大修達恩,只是因為劍術精湛的脩達恩,明年待弟弟成年後,就準備進首都成為禁衛軍,所以才把郡主的位置讓給對武術向來不在行,也不感興趣的吉里安。

       套上深綠色的背心再繫緊軟靴的鞋帶,吉里安完成了著裝,站在有圓頂的窗邊,推開了木頭的窗扉,讓外面大草原的氣息灌進他的房間。

        吉里安的窗戶面向北方,米提格豐美的草原在他眼前無限延伸,並於遙遠的地方和天空形成了藍綠交合的線。再遠一點,非吉里安人類視力所及的地方隱約有著大塊暗影,那是帝國境內最高的山脈--帕雪迪羅,語意是殘暴的冰雪巨人。

       首都的使者……。吉里安抓了點昨晚存下來的麵包屑放在窗台,等著或許和他一樣睡晚的雀鳥前來啄食,並任早晨的微風,輕撫他柔順輕盈的亞麻色短髮。然後,突然的,吉理安皺緊眉頭,整個肩膀瑟縮起來,連退數步來開窗邊。
      
       又來了,帶著惡意的風。吉理安抱住手臂,阻止身體的發顫。

       這一個禮拜,他一直認為自己在風裡感覺到不善的氣息,隱隱夾雜整座草原的恐懼和不安。那是他身為被草原妖精祝福的孩子,所能感覺到的,不能置之不理的警訊。

*************************************************************

         吉里安走進馬廄時,裡面已經站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身穿輕甲的修達恩,他將及腰的髮束成馬尾,右耳前垂著兩條細辮,深綠色的眼凝視著手中出鞘的長劍,昏暗的馬廄裡劍刃反射著刺眼的光。

       吉里安只看的到自己兄長的側面,不似平時的愉快微笑,修達恩的表情嚴肅而且難以接近。沒有必要和他說自己剛才感應到的惡意,因為這一周來他們與郡主,也就是兄弟倆的父親,已經進行過一次又一次陳長的討論,而且今天王督使者的拜訪,對修達恩來說是更為重要的事。  

      「吉里安!」一旁原來在為馬刷毛的女孩一蹦一跳的來到吉里安面前。她有著和吉里安、修達恩一樣的髮色和瞳色,三人的臉部輪廓也是一看便知道他們有血緣關係。

       莫琳妮・維瓦臉上掛著大大的微笑,略顯細長的眼睛裡有種興奮的光芒。

         「 早安。」吉里安拍了拍只小他一歲,卻矮小很多的妹妹的頭,但莫琳妮的回應,卻是直接往吉里安的腹部送了一技重拳。

         「又睡過頭!該打!」莫琳妮吐了吐舌頭,躲過吉里安的揮出的手,一個腳步便閃到修達恩身後。

         以16歲的少女而言,莫琳妮個頭算是矮小,但精湛的騎術和敏捷的身手,卻已在郡中小有名氣;乍看之下,維瓦家族這一代中,或許只有吉里安一個沒有體能天分。

       「上馬吧!父親和警備隊員應該都快集合完畢了 。」修達恩俐落的跳上他那匹高大的棕馬-羅格西,還不忘轉頭提醒自己的弟妹。

        吉里安牽出了屬於自己的馬:莉娜。因為莫琳妮還沒有到達可以在正式場合騎馬的年齡,所以她必須和吉里安共騎一匹馬。

      「敬愛的妖精女王啊,感謝你賜給我這片美麗的藍天。」

       當三人都跨上了馬背,走出馬廄,坐在吉里安身後的莫琳妮突然說,仰頭看向上方無盡的藍,和些許白色交織起來的天空。太陽光照的莫琳妮眼睛刺痛,因此她將帶著手套的手舉起來,遮了一點陽光,看起來像是要抓住天邊的雲彩。

     「是啊,天氣真不錯。」修達恩看著自己的妹妹,半是回答半是喃喃自語的說。

       吉里安住意到修達恩的微笑中帶著不自然,但是下一秒修達恩雙腿一夾,羅格西率先向村子的大道,太陽升起的方向奔去;吉里安也沒有時間再多想,駕著莉娜跟在後頭。

        陽光迎接他們,吉里安忍不住幻想他們身後落下的陰影漸漸擴大,接著漫過整個村莊,就如同今晨的空氣所帶給他的不安氣息。

***************************

        集合的地點在郡地的村莊靠近東方的警哨站,除了郡主、警備隊之外,還有一些地方上較重要的人士,都會一起出發到南寧格郡的邊界:艾米提格河的渡口,迎接來自首都的使者。而其他居民,也陸續聚集到自家門口,或者村子中唯一一條大道旁,準備夾道歡迎使者到來。
 
         三人到達集合地點時,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在村子中大道的盡頭等著他們了。
 
       「父親大人。」修達恩直接驅馬來到郡主,也就是他們的父親-夏維斯‧維瓦面前,停下馬道了早安。
 
       「我想,我就不過問你們遲到的原因了。」夏維斯在吉里安也在他們身側停下馬時,微嘆了一口氣說。吉里安的臉立刻紅了起來,而莫琳妮則是直接哈哈大笑。
  
        夏維斯是一名有原則但不嚴厲的父親,也是一位樂善好施、深得民心的郡主;除了個性溫和又很容易心軟之外,夏維斯對於「錢乃身外之物」這句話,可以說是執行的十分徹底。借錢、貸款給別人他從不會猶豫,因為不忍心而燒掉債券的事情也發生過。
 
        自從修達恩和吉里安長大之後,他們很快便學會在這個沒有母親的家中管理財務,以預防郡主破產、流離失所之類的事情發生。
 
        就在吉里恩也打算和夏維斯道早安時,一陣急速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朝他們靠近,修達恩立刻警戒地看向聲音的方向,好像就再等待這一刻一樣。
 
       「郡主大人!副隊長!」騎士直接停在隊伍最前端的夏維斯和修達恩面前,他穿著警備隊的服裝,但是輕皮甲沾著大片的暗紅,莫約18.9歲的稚氣面旁有明顯的恐懼 。
 
       「妖獸!渡口出現了大量的妖獸!」也不等誰開口,騎士就幾乎瘋狂的大喊道。夏維斯、修達恩臉上皆露出了震驚的神色,而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也立即騷動起來。
 
       「妖獸?」
      「這怎麼可能呢?」
      「妖獸跨越了無盡森林嗎?」
 
        吉里安感覺莫琳妮緊緊抱著他的腰,他們身後的人群已經陷入了恐慌當中,在場最冷靜的,就只有夏維斯、修達恩、幾名年長的警備隊員和吉里安。
 
         原來,那股詭異的感覺在暗示這個… …?
 
       「渡口的其他警備隊員呢?」修達恩首先問道,而騎士臉上的恐懼又再度加深,但他立即回答:「回來的只有我,副隊長。」
 
        一瞬間,修達恩也出現了難受的神情,可是他很快便冷靜下來,深藍的眼中只有沉靜的警戒。

       「你身上的血?」夏維斯一把拉過年輕騎士的肩膀,而青年很快搖頭說:「都是妖獸的血。」
  
         「妖獸的血有毒。」夏維斯用關切而且不容違背的堅定嗓音說:「你必須立刻接受治療。」
 
         「洛德達呢?」修達恩轉向自己的父親問道。
 
        「隊長被我派到百里森林邊境去守備,昨天那裡出現了食人魔。你必須帶隊,覺不能讓妖獸進入村子。」夏維斯說。
 
       「是。」 修達恩簡短的回道。一旁有人將那名逃回來的騎士帶去治療,而原本坐在吉里安後面的莫琳妮,卻在此時躍上了騎士留下的馬,然後抽出塞在靴子裡面的匕首。
 
       「莫兒!」夏維斯瞪向自己的小女兒低聲警告,但是莫琳妮卻半點沒有害怕的樣子。她用和平時無異的語氣說:「這是一個和平的郡,父親大人,但是我們都知道自己平時接受訓練是為了什麼。」
 
      「莫琳妮,別鬧了!」吉里安不耐地拉住了妹妹的手「妖獸和平時村子裡出現的東西不一樣,牠們比食人魔更危險… …」
 
       「我很認真!」莫琳妮甩開吉里安的手說。
 
       「夠了。我們不是警備隊員,應該回村子… …」
 
      「吉里安。」修達恩用平淡的語氣,打斷了吉里安和莫琳妮的拉扯。修達恩雖然是面對他們,但眼睛卻正看著已在整隊的警備隊員,表情相當冷靜到缺乏情緒的地步。
 
       「如果你擔心莫琳妮,就應該拿出你的弓,和我們一起去。」修達恩道,而吉里安瞪向他沒有表情的臉,抿了抿脣。
 
       「你應該感覺到了才對,今天早上我叫你起床前,你一直在說夢話。來自草原的風中,有死亡和毀滅的灰霧;飛鳥不再出現,邪異突變的生物入侵原本安寧的原野。」修達恩突然轉頭,直接看向吉里安蒼白的臉上和兩人同色的眼睛,又道:「你又打算視而不見嗎?對於自己的能力?你也不是不能戰,為什麼總是不願意站出來?」
 
        吉里安緊緊皺起了自己的眉頭。他的確不是不能。

       南寧格,是個平靜的地方;但這僅限於人類和人類之間。沒有地理屏障,來自四面八方生物,可以隨意進出南寧格郡的土地,從白里森林或艾格米提草原入侵的各種怪物從來沒少過:半獸人、食人魔、地精、野狼等等什麼都有。郡裡的居民們都已習以為常。
 
        每一個郡中的居民都是從小就被迫提劍,吉里安自然也不例外。因此他不是不能。
 
      「小吉。」夏維斯突然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頭:「修達和莫兒都容易衝動,你去幫我看緊他們!南寧格雖然總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跑進來,但是妖獸還是的第一次。祝你們好運。」夏維斯說著嘆了口氣,各握了自己三名子女的手一下,憂心忡忡的調過馬頭,去向在場其他非警備隊的人解視狀況。
 
      「吉里安,提起你的弓吧!」修達恩說完,一甩他手中的韁繩,策馬跑到已經整隊完成的警備隊員的最前頭。
 
        吉里安看著修達恩飛揚在身後,與自己同色的長髮,皺緊的眉無法放鬆。

        他不動武,已不是一天兩天,在村子裡也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理解今天修達恩為何會鼓勵,甚至如此嚴肅的希望他有所行動。
 
        今天的修達很反常,只是因為妖獸還有王都來的使者… … ,吉里安思考著;或者,是因為那股他們兄弟倆人可以感受到的詭異?
  
         心裡想著,吉里安還是伸手解下了綁在莉娜身側的長弓,又背上了箭袋。彈了一下弓弦,吉里安感覺到曾經熟悉的技巧正在呼喚他。
 
      「吉里安要走了喔!」莫琳妮突然大喊一聲,吉里安抬頭看到整隊的馬匹都已經邁開步伐,往渡口的方向奔去,激起陣陣黃沙。
 
        吉里安深吸一口氣,也跟在警備隊員後面一起離開村子的入口。

******************************
劇情好像推進的太過坦率又理所當然了。

2

3

LINE 分享

相關創作

《自由之靈》Ch.24-1 諸凡磋語。

第十二章 短暫的休息

[達人專欄] 《Saligia》Ch.6 Invidia 嫉妒 06

留言

開啟 APP

face基於日前微軟官方表示 Internet Explorer 不再支援新的網路標準,可能無法使用新的應用程式來呈現網站內容,在瀏覽器支援度及網站安全性的雙重考量下,為了讓巴友們有更好的使用體驗,巴哈姆特即將於 2019年9月2日 停止支援 Internet Explorer 瀏覽器的頁面呈現和功能。
屆時建議您使用下述瀏覽器來瀏覽巴哈姆特:
。Google Chrome(推薦)
。Mozilla Firefox
。Microsoft Edge(Windows10以上的作業系統版本才可使用)

face我們了解您不想看到廣告的心情⋯ 若您願意支持巴哈姆特永續經營,請將 gamer.com.tw 加入廣告阻擋工具的白名單中,謝謝 !【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