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無定所,四處流浪,就為了隱藏自己不老的容顏;想到自己漫無目的遊走世界各國的理由,Raven總感到幾絲荒謬。
明明貴為血族,卻為了融入眾多的人類而隱姓埋名;倘使人類因發現他們的存在而發動戰爭,他不相信吸血鬼會輸給人類。
世界上的「超自然生物」並不單只有他們,狼人、鬼魂、惡魔……那些有趣故事中提及的幾乎都存在,而不存在的,是他們想象力製造出的「怪物」。
這才是最好笑的地方,想到這兒,Raven忍不住哼笑出聲。
書中不乏於他們的故事,甚至連弱點都被公諸於世,卻沒人相信他們的存在。哦、發現他們存在的人多半也消失了。
他看過不少族類的消亡,曾為了生存而雙手沾染血腥,也親眼看過被轉化的人類因受不了晝伏夜出的生活,走出陰影迎向曙光並化做灰燼。
說吸血鬼是被詛咒的族群也不為過,但人類何嘗不是個充滿缺陷的失敗品呢。近千年的漫長生命,說不上枯燥無味,卻也失去了許多對生命該有的情感。為了找回能讓自己感動的事物,他只能繼續在這個世界飄盪。
如今他來到這個名為台灣的土地,天生的淺灰色頭髮在人群中挺是顯眼,但隨著美髮行業的發達,多半會被認為是刻意漂白的;更好的一層偽裝是他帶著異國腔調的磁性嗓音和星空般閃爍的藍色眼眸。
停下這些無謂的思考,由後門進入位於鬧區的知名特約酒吧,換上一身乾淨的酒保服,隨性紮起及頸的短髮,準備上工。
他不缺錢用,物慾也不高,只是整天無所事事也不符合他的作風。他會來到這間酒吧,不外乎工作時間符合習性,店內的多半是同族或超自然生物,至少能免去不必要的麻煩。
熟練地使用軟布擦拭著玻璃杯,動作就如同三百多年前,在那個已消失的小鎮中的酒吧一樣優雅。
「小渡,你的。」鋼琴師將一只黑色信封擱至在桌面,以赤紅色的火漆封口,上頭的紋章很是眼熟,Raven道謝後放下高腳杯並排列整齊才伸手取過信件,打量著封蠟半晌,才想起是源自於遙遠歐洲的古老家族。
數百年前他的確到過那裡,但當時他年紀尚幼,幾乎沒有所謂的「狩獵能力」,充其量只是個貴族純血而已。
這封突然的來信勾起了他的興趣。
蔥白指尖輕撫過精緻的圖徽,以指甲充當拆信刀,讀完信後Raven僅是挑起好看的眉,對於內容所說的「在台協會」不以為然。他在台灣待的不久,沒聽過身邊的血族提起,也沒有刻意去詢問。
不過補給食品特約店倒是能參考一下。他記下約略的地址後,隨手將信件連同信封燒毀,誰知道若不這般做,信件被人類,甚至吸血鬼長久以來的仇敵──狼人──撿到會有什麼反應。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有些事情馬虎不得。
將灰燼收拾乾淨後,抹淨桌面,準備接待第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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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了六百多字才進入正題,本想繼續打但……會爆字數。(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