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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審判】
34-3
走在熟悉的街道,赫爾反覆咀嚼著修亞勒最後的話。為什麼他要這麼說?
赫爾對此事大感不解。聽修亞勒的語氣,與其說像個局外人,說著和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不如說是「知情人」更恰當。但他明明清楚事情的始末,卻不坦白跟自己說,又要他不要相信任何人……
這種自相矛盾的言行,讓赫爾更是大起疑竇。難道就連末日反抗軍的人都不能信任了嗎?
應該不可能吧!赫爾皺起眉頭。如果連昔日的戰友都不能相信,那他真的不知道,到底哪些事情才是真的。但修亞勒又沒理由欺騙他,何況從他們的相處,赫爾實在不願意懷疑這個雖然長相猥瑣,卻古道熱腸的老小子。
說起來,自從回到過去,艾爾文也變得怪怪的。依照他的個性,應該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什麼都不要管;沒想到竟然會決定探查闇夜之翼,潛入對方的據點。這跟他原來的性格不符啊!
啊啊啊!好麻煩啊!赫爾低聲哀號,胡亂抓著腦袋。算了,反正到時候看著辦好了!
除了外圍,埃德爾斯坦內部並沒有多大改變,赫爾幾乎一眼就認出醫院、市議會等顯眼的地標。多虧了修亞勒的裝扮,再加上刻意低調的舉止,赫爾成功融入其中,沒有被人發現異狀。
這時,他看到一道身影從旁邊匆匆走過。
是吉可老大!赫爾看了心頭一喜,想不到這麼快就找到正主兒了。他正想上前打個招呼,突然想到自己刻意隱瞞身份,便壓下這份心思,改以跟蹤的方式,吊在她的後面。
赫爾滿心想著,一定要告訴吉可穆德,闇夜之翼在西山做出的基因實驗,而且還完成了「布雷德」這個強大的實驗體。但礙於身份問題,不好直接出面,急得他直跳腳,只好先跟在她後面,等有機會再想辦法通知。
吉可穆德一路疾走,像是在趕著什麼,完全沒有回頭,自然沒發覺赫爾跟在後方。
沒多久,她來到一個赫爾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鬥技場。
根據歷史,埃德爾斯坦的議會一直處於停擺狀態,雖然現任議長阿貝勒特仍然會固定召開會議,但實際上的統治權還是由末日反抗軍主導。直至他卸任,這樣的情況都沒有任何改變。
不過即使議會停擺,阿貝勒特任內做過最讓人稱道的政績,就是興建「鬥技場」,讓反抗軍能夠訓練人才,在長期的消耗中得到足夠的人員供應。而赫爾眼前見到的,就是尚未竣工的雛形。
許多工人在一旁忙碌,其中一個高大男人見到吉可穆德,露出燦爛的笑容朝她走了過去。
「吉可穆德醫生!」
「這不是加列爾先生嗎?您怎麼會在這裡呢?您的雜貨店沒有營業嗎?」
吉可穆德停了下來,訝異地看向高大男人。
末日反抗軍是地下組織,但多數成員在外頭還有其他身份作為掩飾──吉可穆德的另一個身份就是埃德爾斯坦的首席醫師。
「唉呀,不要緊啦!來幫忙比較重要,這個鬥技場要是完工,我們埃德爾斯坦就不用擔心打不過那群黑色混蛋了!當然要讓它儘快完成,把那群佔據西山的混帳趕回老家去!比起這個,我家那小舖子算個屁!」
加列爾一邊說,一邊揮動臂膀,作勢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少了您的店舖,其他人會有很大的不便呢!」
吉可穆德露出微笑。
「哈哈哈,醫生你可真會說話!」加列爾開心大笑,「不過醫生啊,我這幾天來幫忙搬東西,腰這邊有點酸痛,以前的老毛病好像又開始發作了,你什麼時候可以幫我看看?」
「沒問題,您找時間跟威德琳小姐預約就可以了,她會儘快幫您安排。」
「真是太感謝你了!」
加列爾再次露出燦笑,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赫爾一直跟在後面,這一串對話都聽在耳裡,忽然靈光一閃。如果我也扮成病人,就有藉口跟老大說話了!
他心中一喜,一直擔心的問題終於得到解答。事不宜遲,他輕輕咳了兩聲,默想一下台詞,接著邁開大步去找吉可穆德。
沒想到,他才剛走沒幾步,吉可穆德卻匆匆忙忙地往鬥技場裡頭走去,赫爾登時一急,連忙追了上去。
但吉可穆德像是施展了加速術一般,一下子就拉開距離。赫爾在不想引起別人注意的情況下,只能小跑步追去,眼睜睜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奇怪,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
赫爾不死心地繼續往深處追蹤,卻再也找不到她的人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裡面亂竄。
因為還沒整理好,地上凌亂許多,到處都有小石子、玻璃碎片,電線裸露在外,等待人們給它裹上一層新衣。也由於內部裝修還沒正式展開,沒什麼人在裡面走動,給了赫爾很大的方便,少了碰到人的麻煩。
「真是的……老大到底跑哪裡去了啦!」
找了半天還是沒看到吉可穆德的人影,赫爾忍不住抱怨,接著,他看見了一個大門敞開的房間,抱著休息一下也好的心態走了進去。
房間裡頭除了一個用來登入的太空艙,什麼東西都沒有,跟未來豐富多樣的設施比起來,簡直就是黃金跟狗屎的差別。赫爾沮喪地坐在太空艙上頭,還因為上頭積的厚厚一層灰塵,打了好幾個噴涕。
「該死,這裡也太髒了吧!比老頭子的狗窩還爛啊!」
赫爾一邊休息,一邊無聊地隨便摸摸碰碰,忽然,一道光芒一閃即逝。
「哇靠,該不會已經可以用了吧?」
赫爾低聲驚呼,想不到這裡什麼都沒有,倒是太空艙已經通電了,說不定他可以在趁這機會到最初代的鬥技場裡頭玩玩。
對於決定的事,他可不會有任何猶豫。興致勃勃地打開艙門,噗通一聲,躺了下去。
然後,眼前瞬間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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