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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4-05-02 00:52

泛黃回憶

作者：玄翎



　　看著辦公桌上已經泛黃的親子照，使我想起這永遠沒辦法彌補的錯誤。
 
　　「你就是這種想法，所以才會這麼沒有出息！」我對著年邁的父親咆哮。
 
　　啪──響亮的巴掌聲傳來，「你給我滾！我沒你這種不孝子！」父親咬牙切齒的說著這句話，氣得全身顫抖就連聲音也是。
 
　　「哼！」對於父親那句話感到嗤之以鼻，竟然你不希望有我這種兒子，我也不屑有你這樣的父親，隨後我甩上大門頭也不回的就離家而去。
 
　　對未來我有無限期待的想法充斥著龐大的野心，我想過跟常人不同的生活，不需要每天都辛苦奔波的為大老闆拚了命的賺錢，自己卻只分得一份微薄的薪水。
 
　　因此我想自己創業不過初期需要一筆資金，當我跟父親表示我想自己創業的想法之後，只換來父親對我夢想鄙視、冷淡的態度，「做人要腳踏實地，不要想有的沒的。」，於是上演了剛剛那場鬧劇。
 
　　一個人走在街頭上感到無力又徬徨，明明懷有遠大的理想卻得不到家人的支持跟肯定，越想越感到氣憤，竟然你覺得我不可能成功，那我偏要做給你看，以此證明你是錯的我才是對的。
 
　　懷抱著滿腔怨氣，我開始踏上了我自己的道路，向周遭好友借了些錢後，我離開這從小到大居住的城市，遠走他鄉作異客。
 
　　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城市，人海茫茫中沒有一個我認識的人，不管要做什麼都得依靠自己去完成，為了早日完成我的夢想，我找了一份正職又兼兩份差，忙到每天只有不到三個小時的休眠時間。
 
　　靠著跟家裡賭氣的那股怨念，加上要證明自己的信念，總算是熬過了這艱難的五年，中途一度累到想放棄，但一旦想起失敗後再次見到父親，他一定會以那令人厭惡的嘴臉嘲笑的說：「就跟你說要腳踏實地做人了，你偏要去搞有的沒的，嘗到苦頭了吧！」
 
　　一想到這不管在怎樣辛苦也要咬牙支撐過去，總有一天我會爬上巔峰，站在他面前告訴他我才是對的。
 
　　創業之後一帆風順，投資下去的金錢很快就收到了回報，多虧了這五年的磨練，雖然我的職務只是普通的員工，但是卻被夾在上司跟顧客之間，這讓我能感受到公司體制的缺失，也能了解顧客的需求，五年內我針對這兩點做了改善，使得我創業的公司運轉後就沒遇到任何的阻礙。
 
　　功名成就後卻沒有我預計般的喜悅，明明前途一片光明，是人們口中的人生勝利組，內心卻是空虛與孤寂，每天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後迎接的只有寬廣空蕩的房間，不論是喜悅的心情抑或是煩惱的問題都沒有人可以分享。
 
　　知心朋友也沒幾個，有的只是看見你成功之後想來分杯羹的煩人蒼蠅，一有利益可圖馬上蜂擁而至，有問題想請人幫忙一個個跑得比誰都快，站在高位後才真正的體會高處不勝寒的意思，成功背後的苦澀又有誰能懂？
 
　　一如往常忙碌的生活中，接到一通讓我長年積壓許久的壓力完全潰堤的電話。
 
　　「喂，請問是陳先生嗎？我是警察局。」
 
　　「我就是，請問有什麼事嗎？」我感到深深的疑惑，我是個安分守己的公民，警察找我做什麼。
 
　　「是這樣，很抱歉通知你不幸的消息，令尊幾天前去世了，家屬特地來警察局報案，希望能通知你回去辦理後事。」這震撼的消息猶如炸彈般的轟炸我的大腦，腦海頓時陷入一片空白。
 
　　過去的回憶襲來，關於父親的記憶像投影片般在我腦海放映，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他是個慈父只是觀念很守舊，但依然不能抹滅他對我的關懷，想到此不禁簌簌地流下兩行滾燙的淚水。

　　匆匆地跟主管交代了一些事情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回老家，回到了許久不曾踏上的土地，那種家鄉的親切感任何地方也無法取代。
 
　　看見家門口布置好的靈堂，我仍無法置信，一直以為這只是家裡想要騙我回去的把戲而已，雙眼空洞步履蹣跚的走至靈堂前，棺木貨真價實的擺在我眼前，摧毀了我最後一絲的希望。

　　我再次的站在你面前，我也已經達到了我要的巔峰，可是我卻錯了，原本我以為能志得意滿的跟你炫耀我的成就，希望能得到你的肯定，如今卻只換來你冰冷冷的遺體，連最後一面也沒看見。

　　「我回來了。」跪倒在你靈前，無法壓抑的情緒徹底爆發，痛哭失聲後悔不已，再多的悔恨也無法彌補當時錯誤的決定。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母親上前安慰我，許久沒見，臉上已掛滿許多歲月的痕跡，圓潤的面容也變的憔悴，身形也變的更加消瘦。

　　出殯那天是最後的告別，親眼看著父親的棺木被送進火葬場內，出來後只剩一層雪白的骨灰，人生何嘗不是如此，出生空手而來，死後也帶不走什麼。
 
　　後事處理完後我在家休息了幾天，我的房間擺設跟我離家前一模一樣，而且房間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看到家人對我如此掛心又忍不住的哽咽。
 
　　這幾天跟母親說了很多，不論是我獨自在外的生活情況，或者是他們兩老的生活，其中最讓我感慨的是父親臨終前託母親轉述給我的話，「孩子，是為父對不起你，你是一隻老鷹應該遨遊天際，我不該將你關進鳥籠的。」
 
　　聽完這段話淚水又在眼眶中不停打轉，原來我們都在為這件事情後悔，為了無謂的自尊跟一時的衝動，付出的代價就是天人永隔。
 
　　我握住母親歷經風霜的雙手雖然滿是皺紋卻是那麼溫暖，「媽，你搬來跟我住吧！」


全文完
算是有感而發的隨筆練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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