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雖然我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好像非照顧你不可。你想吃什麼呢?我完全不知道龍要吃什麼。」
他的意思大概是:我家從來沒有養過龍,我哪知道龍要吃什麼?
「我才出生不到一天,我怎麼會知道呢?我的腦袋裡面只知道我是龍,你事主人,那麼主人就要無條件照顧我不是嗎?」還沒等伊凡反駁,牠又自己接著講下去:「其餘的就要和主人一起慢慢學習了……相較於知識,現在最急迫的就是填飽肚子的食物了……主人,請給我好吃的東西。」
無奈之下,他抱著米勒去找克里特。
克里特已經差不多忙完了,正要收工回去休息。
太陽已經快要掉到西邊的地平線下面,天空染成絢麗的彩色,夜幕正在緩緩下降。
他慌慌張張跑向父親,喘了幾口氣後,拉住克里特的衣角。
「伊凡?」
「爸,等一等……等一等……我有事情要問。」
「現在嗎?不能回家問嗎?」
「對,現在。」
「好吧,你問吧。」克里特說完這話的同時
「龍要吃什麼?」伊凡這一問,換來克里特錯愕的表情。
「龍要吃什麼?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伊凡把米勒舉到與視線同高的位置,克里特指著米特,一面露出驚訝的表情一面說:「啊?這是龍?是不是大蜥蜴或其他什麼的啊?因為生命是很珍貴的,所以養著沒關係,但是……」
伊凡看了米勒一眼後,心想:爸爸根本不把米勒當成龍。也對,這麼小也有可能不相信。可是……看到米勒說話的樣子能相信嗎?
伊凡的腦海中閃過各種想法。
克里特面露猶豫之色,然後用最冷靜的口吻說:「真的是龍的話,因為很危險所以不能養。假如噴出火焰怎麼辦?這傢伙不太像是龍,但只怕萬一拜託冒險家處置好了。」
他臉色瞬間刷白,抱緊米勒,心想:處置米勒?又沒做壞事……那樣太可憐了……
「不,不會是龍。龍是艾納斯大陸神木村裡出來的啊,哈哈哈……」克里特乾笑了幾聲。
「是、是吧?不可能會是龍,可能是蜥蜴!」伊凡講完後也乾笑了幾聲,算是矇混過去。
「啊,在找蜥蜴的食物是吧?爸爸在農場沒有養過蜥蜴,所以不太清楚吃什麼……等一下,讓我想想……」克里特雙手抱胸,苦著臉思索了幾分鐘後,說:「蜥蜴會不會也像牛一樣吃草?附近有許多乾草堆,可以試試看,不吃的話再找別的食物好了。」
伊凡實際上和他父親一樣不知道蜥蜴到底要吃什麼東西。
「謝謝,我會盡量在晚餐前回家。」
「好,路上有點暗,不要逗留太久喔。」
伊凡揮別了父親之後,跑進飼養區去找乾草。
他每天都會來農場幫點小忙,一直都知道乾草放在哪裡。
他抓了一把乾草之後,塞給米勒,後者咬了一口後,很沒禮貌地把草吐掉,露出嫌惡的表情說:「唔唔唔唔唔──這是什麼啊?又苦又酸又韌!真的可以吃嗎?主人你也吃吃看!」
「這不是人類的食物。」
「沒辦法吃──我不要吃這種!重新找來食物吧!」
「嗯……你不喜歡吃素嗎?龍果然喜歡吃肉,那麼,我回去拿片豬肉給你。」語畢,他抱起米勒踏上返家之路。
回到家後,他刻意放輕腳步走到二樓,把米勒放在自己房間,交待了句「不要亂跑」後,下樓去廚房拿豬肉。
他知道這個時間,家人都在吃飯,但是如果他不想辦法解決米勒的食物問題,牠就會一直抗議。
「喔唔,找到新食物了?這就是主人說的豬肉?那麼嚐嚐看?」伊凡把豬肉拿給米勒。
他咬了一口之後,臉色不像吃到乾草時那麼難看。
「唔……這個味道不差但是太硬,好像消化不了。不適合我……」勉強把肉吞下去的米勒一臉苦惱,眉毛垂成八字型。
「豬肉也不行嗎?」伊凡這下真的不知道要給他吃什麼了。
「嗚嗚,不要啦!我需要別的!有沒有不是草也不是肉的其他東西……呢?主人年紀比我大!應該什麼都知道。」米勒邊哭邊耍性子。
「我只是十二歲小孩,真要說應該什麼都知道的話……我去問爸爸,順便吃晚餐,等等我再拿其他東西過來,不要亂跑或亂動我的房間。」伊凡嘆了口氣之後,欠起身子,離開房間。
伊凡吃過晚餐之後,問了父親到底要給蜥蜴吃什麼時,後者也是露出苦惱的表情,努力思考著蜥蜴(龍)到底要吃什麼。
「嗯……乾草或豬肉都不吃?真是挑剔啊……他有沒有獨特的特徵?」
「對了,牠才剛出生。」
「太大了沒想到是個嬰兒,嬰兒可能無法消化草或肉。因為是嬰兒啊……不管什麼種族嬰兒是不是從餵牛奶開始才對啊?」
牛奶呀……伊凡摸了摸下巴,仰頭望著天花板上的日光燈,聽起來好像也滿有道理……
「我記得……冰箱裡還有一些牛奶。」
「謝謝爸爸。」伊凡蹦蹦跳跳跑去廚房拿牛奶。
他先把牛奶倒進淺盤裡,小心翼翼拿到樓上去給米勒。
「太慢了啦!主人!」
「抱歉,我也是要吃飯的,我拿來新的食物了。」伊凡把淺盤輕輕放在地上,米勒從有點硬的木板床上跳到淺盤前,用奇異的目光盯著牛奶。
「嗯?這是什麼?水?用水填飽肚子?先吃吃看?」米勒丟出一大串問題,低頭舔了牛奶一口,似乎覺得味道不錯,乾脆直接用吸的。
「嗚哇!好吃!這水叫什麼名字?」
「這不是水,這是牛奶。」
「牛奶?世界上有這種好東西啊──咿呀!這個讓我充滿力氣!」米勒一副「我活過來了」的表情,伊凡暫時鬆了口氣。
「對了,米勒,我必須先跟你講件事。」
「什麼?主人請說。」
「因為我們家的隔音很糟糕,所以……講話一定要小聲一點,不然會被猶他哥哥聽見……拜託你,不要再像今天這樣一直大呼小叫……」
「好的,主人,我會努力控制音量的,請不要擔心。」
明明得到米勒的承諾,他應該要安心才是,但是……他的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在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