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切......都沒了嗎?」
廢墟中,只剩下我一個人,放眼望去,四周只有倒塌的建築物,被燃燒成黑炭的焦屍,被燃做焦土的大地上寸草不生,空氣中瀰漫著血液所留下腥味。
沒有其他任何活著的生命,哪怕是一隻動物也好。
我再次體認到一個事實。
那就是,這片土地上,在這裡,存活的生命,只剩下我。
我茫然,不知所措。
該往哪裡前進?
親人、朋友、該守護的事物,一切都在那場惡火之中逝去。
我還能往哪裡走?
「這難道,不是一場惡夢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即使我還清楚記得。
我卻不願意承認這是現實。
昨天晚上的屠殺,我絲毫不願意,承認那是發生在我身邊的現實。
腦中,突然開始回放著的記憶,對於自己來說,那是不願意接受的,殘忍的事實。
「兒子,你永遠要記得,要守護好重要的事物啊。」
說完,老爸的心臟,被利劍所貫穿。
那是纏繞黑色氣息的利劍,好像受詛咒一般,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起初只是聽到村莊的東邊,傳來了火災的消息,但為什麼到最後,會變成這樣?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卑微的人們到處逃竄的樣子!」
「即使被稱作守護者也還是連幾分掙扎都做不了,人類果然很脆弱啊哈哈哈哈哈哈。」
倒下的老爸背後,傳來的是刺耳的笑聲。
我不知道他從何而來,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只知道當他出現的時候,我所生活的村落,就成為了這副煉獄一般的景象。
煉火燃燒著村落的屋舍,四處竄逃的人們,在以為逃到出口的時候,眼前的傢伙所召喚出來的怪物,張開他的血盆大口,啃食著。
鮮血四濺的場景,倒下的無頭屍體,這都令人怵目驚心。
當我發現憤怒湧現的時候,已經非常晚了。
「哦?小鬼,你還有閒對我擺出那副表情?嘖嘖,不錯的表情嘛。」
在他對我進行無關緊要的嘲弄的時候,我頓時拔出身上藏著的小刀衝上前,恨不得一刀把他兩斷。
可惜的是,我沒成功。
我的突襲,被他躲開,他用手握住我的刀,並將刀從我手中抽出丟到一旁,而他空閒的另外一隻手,則是緊緊的掐住了我的脖子,並把我高舉起來。
「唷,小鬼,你不知道別人說話的時候進行突襲是很沒禮貌的嗎?」
「閉....嘴,殺....了....我....老爸....的....人.....」
「老爸?哦,對了,這貨剛剛叫你兒子嘛?你就是這守護者的後裔啊?看上去挺弱的嘛?不是說青出於藍更甚於藍嘛,你怎麼看起來比妳老爸弱啊哈哈哈!」
他的嘲弄,讓我更加憤怒,我試著想要用還能掙扎雙腳,踢向他那令人噁心的嘴臉,但我卻發現,我的身體,完全動不了。
「小鬼,別掙扎了啦,這種石化定身魔法憑你是沒辦法突破的,你也就只是體術稍微突出一點,毫無一點魔法資質,怎麼可能突破魔法呢?」
「閉....嘴.....」
「哦,小鬼你真的是膽子很大啊,明明生命都已經被我握在手上了喔?你信不信我一手掐死你啊小鬼!」
施加在脖子上的力量增大,我痛苦、難受,但比起這些,更多的是無力的心痛。
「唉,本來想說隱居的守護者會有多強大呢,也不過就這點程度,你這守護者後裔更加令人失望啊!」
噁心的嘴臉擺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其程度更加令人火大、憤怒,但無奈,我做不了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那裡自導自演。
「哼,不過你的眼神倒是挺不錯的,想對我復仇嗎?很恨我嗎?」
「混.....帳......」
「罵我混帳?哈哈,小鬼,看來你很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啊,不過無所謂,這種眼神,哈哈,想復仇對吧!好啊,我今天留你一條性命,未來等你強大了再來找我復仇啊!」
說著,他掐住我的手頓時鬆開,我摔在了地上,摀著喉嚨,止不住的咳嗽。
「阿呀,不知道仇人的名字怎麼行呢,我的名字是,鬼才‧絕天‧奧里夢,很奇特的名字對吧?你不用擔心我報假名字給你啦,我可是很想讓你向我復仇呢!」
不知何時,周遭的哭喊、尖叫已然消失,只剩下大火還在燃燒。
被稱作奧里夢的,令人憎惡的人,轉身,揮手揚長而去。
並且,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反正,我會在你自認為變得強大,來向我復仇的時候,再一次,把你打入地獄深淵般的絕望之中,我很期待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記憶的片段就到這裡結束了,剩下的是,我不知道呆滯了多久,直至清晨,才又回過神來。
我仍然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固執地認為這只是一場夢。
但是身上被高溫所灼傷的皮膚刺痛著,告訴著我,這並非只是一場夢。
憤怒過去後,留下來的只是一片茫然。
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怎麼向他復仇?
「藍君,約定了喔,要永遠在一起喔!」
青梅竹馬小時候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迴盪在腦海。
此時的回憶湧現,更令我沉痛萬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嘶吼,儘管這沒有意義。
「鬼才‧絕天‧奧里夢,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你為這些無辜的性命付出代價!我將化為復仇的惡鬼,侮辱你的尊嚴,傷害你摯愛的人,直至將你打至絕望的地獄盡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守護者的後裔,這個名號我將捨去。
復仇者─血淚,從今以後,我將以這個代號,活下去。
直至我復仇為止。
短篇─《復仇者的自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