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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4-07-14 16:16

【文藝,咖啡館。】【短篇】紅線

作者:妍

  公會活動-舊文新寫,原紅線。(點文字進入)
  我覺得似乎沒什麼進步啦XD只是多了內容,架構完全沒變XD


(配合音樂欣賞故事,這首是男主角的心聲)

正文開始--*

  「妘,閉上眼睛。」

  「有沒有感覺小指上被什麼纏繞了?」

  「現在,睜開眼睛。」

  「妳看!我們的小指上綁著紅線!」

  「這代表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哦!」

  「咦?妳問我為什麼?」

  「嗯......被月老祝福的情侶才會被綁上紅線啊。」

  「欸?怎麼可以罵我笨蛋?」

  「未來的老公是笨蛋不太好吧?」

  穆楓是騙子、大騙子!明明許下了在一起一輩子的誓言,為什麼現在身邊的人卻不是我?不是說好要結婚,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會不離不棄嗎?到底是為了什麼可以放棄說好的承諾?

  *

  「夏瑾妘,我說過分手了吧?」

  穆楓緊蹙著眉,不耐煩的看著我,我依稀記得那雙褐色眸子裡的情緒,不是我熟悉的柔情似水,而是對於一切不在乎的淡漠。

  「穆楓......」我強迫自己直視他,克制著淚水,「至少告訴我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沒、感、覺、了。」

  他轉頭就走,他現任的女朋友急忙追了上去,那兩人的背影就這麼緩緩消失在樹林的彼端,直到我再也看不清,也不知是他們走遠的緣故,又或是我克制不住而落下的淚。

  徒留我的淚在風中乾去,我終於了解心被狠狠撕碎的感覺,不是在一剎那化作碎屑,而是緩緩的被撕裂,那種苦楚,我怎麼也形容不出,只覺得身體好冷、好冷。

  三年的愛情,最後竟然是被感覺抹去,明明論及婚嫁的......

  混蛋!大混蛋!

  我捂著臉,蹲了下來,毫不在乎面子的大哭著。

  穆楓是壞蛋!我最討厭、最討厭穆楓了!

  「嗚嗚嗚.......嗚嗚嗚......我喜歡、喜歡你啊!」在空無一人的大樹下,我嘶吼著,真心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是的,不管我再怎麼逃避,我還是深愛著穆楓,愛到願意放棄一切,只求回到他的身邊。

  風聲颯颯,伴隨著我的哭泣聲,形成了宛若世界末日般悲慟的協奏曲,落葉紛飛,烏鴉「啞啞」得啼叫著,如此蕭索的場景使我不禁覺得或許上帝也了解我的哀慟。

  直到淚水乾涸,我才停止抽泣,從地上爬了起來,想必我這個樣子一定很難看吧......

  沒關係,穆楓不在了,我要好看給誰看呢?

  隨手拾起一朵枯萎的紅花,恍惚憶起它在枝葉上的模樣,是惑人的紅、是媚人的艷,如今,成了任人踩踏的、毫無用處的垃圾。將之往旁一拋,看著它緩緩墜落地面,我哀戚的笑了,原來自己就和這朵花兒一樣啊......

  失去了新鮮感就從枝頭落了下來。

       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捧起了花朵,拿土埋了它,一併葬了我的心,淚水再度滾滾落下,在塵土上一顆、一顆的滾動著。

  「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以往覺得林黛玉太過自憐自愛,現在倒覺得她是我的知己,和我一樣,心愛的人和別人在一起了......但林黛玉似乎比我悲慘得多啊......

  「至少......寶玉是愛妳的......」想了想,又開始覺得自己比林黛玉可憐,因為賈寶玉深愛著林黛玉啊,而穆楓的心裏,卻沒有了我的存在,一絲一毫都沒有。

  「瑾妘!妳在幹嘛?」喬墨城從遠處跑入我的視線裡,他曾經說過我和穆楓是全世界最登對的情侶,可是現在呢?為什麼最登對的情侶會分手?

  我看著穆楓稱兄道弟的好朋友,冷笑了起來。

  「是穆楓讓你來看我的笑話嗎?」

  喬墨城晃了晃我的肩膀:「瑾妘!妳瘋了啊?」

  「是啊......大概只有穆楓的我愛你可以讓我恢復正常了......」我勾著嘴角,笑笑,大概自己現在的眼神就跟瘋子一樣吧。

  「聽我說!楓他、他真的很愛妳!」喬墨城激動的吼著,樹梢上的鳥兒振翅而飛。

  我淡然抬頭望著萬里無雲的蒼穹,剛才扯心裂肺的心痛似乎是疼得麻木了,我所有的情緒杳然無蹤。

  「愛我?」我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別說笑了。」

  我從口袋拿出了紅色的繩子,訥訥地開口:「你看,這是我和他的紅線,現在這條繩子的另一端,已經沒有人了。」

  喬墨城張嘴,像是想說些什麼,卻又沒發出聲,半晌過後,才道:「或許楓是有什麼不得以的理由才離開妳的。」

  「墨城,你是在安慰我嗎?不用了......」我伸手拭掉頰上溫熱的淚,毅然決然的走了。

  靈魂像是被抽離了軀殼,只留下心死了的軀體。

  再也沒有什麼能撼動我的世界;再也沒有什麼能感動我枯萎的心;再也沒有什麼能喚醒我沉睡的靈魂;再也沒有什麼能翻越我的心牆,除了那名為穆楓的男子。

  *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然而時間對我來說就像撕去日曆那般無感,因為我失去了生活的動力,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書桌上的仙人掌不知道什麼時候死了,或許是感覺到主人的無心照顧吧?

  我漸漸習慣在夜晚吹風;習慣一個人喝咖啡;習慣在洗澡的時候大聲哭泣;習慣在下雨天的時候想起他;習慣緊握那條曾與他緊繫的紅線。

  心靈空蕩蕩的,笑容已經變成一種奢侈,我負擔不起的情緒。

  細雨霏霏,我獨自佇立在校園內,沒有撐傘,就這麼淋著雨,冰涼的雨水沁入身體,微微感覺有些刺骨,可一個心死的人,哪在乎什麼?我伸開手臂,擁抱雨水,也擁抱我的孤寂。

  「妳很傻。」

  穆楓的女朋友站在我的跟前,眼眶泛紅的看著我。

  「妳是來嘲笑我的嗎?」我半瞇著眼,雨中的自己感覺好渺小,「那麼請回吧。」

  「妳知道穆楓癌症末期的事情嗎?」她不理會我,逕自說道。

  癌症、癌症末期?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一時反應不來。

  「廖雨湘!」喬墨城跑了過來,看見了我的表情,「妳該不會和瑾妘說了吧?」

  廖雨湘凝視著我:「我和穆楓在一起那只是在演戲罷了,得知病情的時候就已經是末期了,所以他放棄治療,但他又不願意因為自己耽誤了妳,才要求我陪他演這一齣戲。」

  臉頰上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滑過,不是沁人心脾的雨水,而是有溫度的,我愣愣的回望著廖雨湘。

  「但我看不下去了,無論是他的哀傷,抑或是妳的自暴自棄。」她抓住我的肩膀,「聽我說,穆楓愛妳,深愛著妳。」

  穆楓愛我......深愛著我......

  我轉過頭看著喬墨城:「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他微微點了點頭,我大力的咬了自己的下唇,枯死的心彷彿再次跳動,喬墨城明明提醒過我的啊!

  「他、他在哪裡?」我哽咽著問。

  廖雨湘遞給了我一張寫了醫院地址的紙條:「安寧病房裡。」

  笨蛋穆楓、大笨蛋穆楓!

  我將紙條小心地藏在外套裡,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淋濕了,催促著自己賣力奔跑的雙腿,給我跑快一點啊!

  *

  奮力推開病房的門,穆楓閉著眼躺在那兒。

  「穆楓!」我喚了他的名字。

  他緩慢地睜開眼睛,溫柔地笑了:「沒想到最後可以看到妳,我的摯愛。」

  語畢,他噙著笑容再度閉上了雙眸,病房內頓時迴盪著毫無生氣的機器聲。

  我在他身旁坐了下來,拿出口袋裡的紅線。

  「楓,閉上眼睛。」

  「有、有沒有感覺小指上被什麼纏繞了?」

  「現在,睜開眼睛。」

  「你看,我們的小指上綁著紅線......」

  「這代表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講到這裡,我早已泣不成聲。

  楓,你看見了嗎?纏繞在我們小指上的,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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