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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4-07-17 22:26

[達人專欄] 我的房裡養了隻笨蛋貓 章十二

作者:亞蘇

  今天的課程一結束,我還是跟之前一樣趕緊衝出校門搭車,但有些不太一樣的是,我是為了逃離某個人的追趕才如此拼命的跑。

  但是很顯然公車司機不打算合作,當我排著隊,終於擠上公車時,某個人也趕在公車車門關上之前上了公車,就緊跟在我的背後!

  「藤崎俊介,你休想逃走!」他眼尖的在人群中發現了我,然後終於穿過人群來到我身邊。「喂!不是叫你等我嗎?還自己先跑掉,果然是真的不想讓我看到你家的寵物對吧!」

  某個人就是阿勇……唉,這都要怪大小姐,早上過來問蕾咪的事情又剛好被剛進教室的阿勇看到,被逼問的情況下,我只能把收留蕾咪的事情跟他說了。

  結果他也露出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哇!獸耳族耶,最近養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你養得那隻是什麼動物?狗嗎?還是跟大小姐一樣是兔子?」就這樣不停的、不停的追問,幾乎每節下課,我們的話題都圍繞在蕾咪身上打轉。

  我原本就有打算要把蕾咪的事情跟他講,畢竟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但是當他今天提議想跟我一起回家看蕾咪的時候,我就感到有點排斥了……並不是說他不能看,而是我還沒做好準備讓蕾咪跟我的其他同學接觸。

  但是他跟著我上車了,還搭了與回家不同方向的車……「就說你也太急了吧,不一定要選在今天,而且我說過了,」就算是阿勇,在反覆解釋之下,我還是不免顯露出煩躁。「蕾咪不是我的寵物,我也還不是她的飼主,何況我根本沒有把她當寵物的打算。」

  「打算耶!想不到俊介居然用到這個詞啊,這讓我更好奇你們家的那隻貓了,應該很可愛吧?」阿勇一臉嚮往的仰起頭,我則是還擔心著究竟回家會看到什麼樣的景象。

  公車抵達我們家那一站時,人潮已經少了一些,我們順利的擠下車。「話說回來了,你不講我還不知道大小姐那隻兔子也有名字。」

  剛剛的話題還是圍繞在獸耳族身上,只是暫時把對象換成了諾茵。「我今天早上才聽到大小姐稱呼諾茵,原來都是叫『我家的兔子』,完全就是把她當僕人來看嘛,不知道諾茵心裡怎麼看待這件事?」我這才想到,諾茵在學校通常都是一號表情,幾乎沒看過她說什麼話,跟我私底下遇到她的時候有很大的差別。
  那也是因為大小姐禁止她隨便與其他同學交談的關係嗎?

  「俊介,你看獸耳族的態度好像跟其他人不太一樣耶。」阿勇又搭上我的肩。「寵物就是寵物,再怎麼樣也不會變成人的不是嗎?我總覺得你一直在替獸耳族著想,而且是把牠們當成人看待。」

  「牠們是人。」我很堅定的說,「菊婆婆教我要把獸耳族當作人看待,跟蕾咪相處之後,我真的認為牠們是人,只是有動物特徵的人而已。」

  阿勇看著我,然後像個老人般的嘆了一口氣。「俊介你的想法真的很特別啊……」

  轉進巷子,家門就近在眼前,我順道指著第一次發現蕾咪的地點給阿勇知道。「……她就躲在一個裝冰箱的大紙箱裡躲雨,一邊發出貓叫聲。」

  阿勇靠近那個原本放著箱子,但現在什麼都沒有的角落,再抬起頭往兩邊巷子以及路口瞄了一眼。「俊介,那個監視器或許會拍到開車載蕾咪過來丟棄的那台車的畫面。」

  「我也是這樣想,但是我們一個國中生跑到警察局詢問路口監視器的事情,那些大人不會相信的吧。」何況真正的目的居然是為了找丟棄蕾咪的人;雖然很想利用這個東西,不過我也實在沒辦法真的去動用它。

  阿勇收起了少見的嚴肅表情。「我想也是。」

  當鑰匙打開家門時,他的興奮連我都能清楚感覺到,「不知道貓咪長什麼樣子呢?會衝到門口來迎接你嗎?」

  我對著他苦笑,這種幻想絕對是來自於堆滿書店的輕小說跟漫畫吧!「我也希望會有這種好事發生,但是到目前為止……」我邊說邊打開門,就在這個時候,裡面突然傳來一串奔跑的腳步聲。當打開玄關的燈時,蕾咪正打著呵欠,一臉睡眼惺忪的對我招手。

  「俊介回來了……」我看到她的打扮,差點想把阿勇給推出門外。

  她什麼時候換了一件粉紅色襯衫還只扣到胸前而下半身則是可愛的黑白格子百褶裙!還穿了一雙蕾絲膝上襪!這根本就是動畫才看得到的情節吧!

  「哇靠,這……」阿勇也看得目不轉睛,這個色狼,給我走開!「俊介你居然暗槓這種好康的!居然把這麼可愛的貓咪留在家裡獨自享用啊!也難怪你不把她帶到學校去,這下我終於發現真正的原因了!」他又像平常一樣勒住我的脖子,一面大聲的對蕾咪叫囂啊……喂!會痛啦!

  沒想到蕾咪看到這一幕之後,臉上的表情突然變了,然後急沖沖的折回客廳。正當我跟阿勇都因為她的舉動而一頭霧水時,下一秒出現在我們眼前的蕾咪告訴我們答案。

  「呀!欺負俊介的壞蛋!走開!」蕾咪大喝一聲,揮動手上的竹劍跑了過來,利用玄關的高低差,凌空跳起……

  「啪」一聲,竹劍準確命中長得比較高的阿勇;阿勇捂著頭應聲倒地!

  這是我第一次因為自己身高較矮而感到慶幸……

***

  雖然說不能完全怪蕾咪,但是傷了阿勇卻是不爭的事實,我只能跟蕾咪先把阿勇扶進客廳,再做處理。

  「蕾咪對不起俊介,蕾咪不知道是俊介的同學,以為是壞人。」蕾咪看著躺在沙發上眼冒金星的阿勇,低著頭向我道歉;就連耳朵也跟著縮了起來,啊,看起來好可憐。

  「唔啊,好痛!」躺在沙發上的阿勇還繼續哀號著,嘖嘖,想博取同情啊!我拍了一下他的額頭。

  這個時候,應該先冰敷才行……「蕾咪,去冰箱拿冰塊過來。」我記得冰箱裡應該還有冰塊,但是可見記憶有誤……

  「冰塊沒有了,沒看到!」蕾咪踮著腳往冷凍庫裡翻找,然後從裡面抓出一袋東西,「俊介,這個可以嗎?」

  喂喂……可樂餅怎麼能拿來冰敷啊!我搖搖頭,「那就拿塑膠袋裝冷水過來吧。」

  「看不出來你家這隻還滿盡責的,會保護主人啊。」趁蕾咪去廚房裝水時,阿勇對著我豎起大拇指。

  「聽她說跟之前的主人相處狀況……她的責任好像真的就是保護主人的樣子,而不是像諾茵一樣隨時跟在大小姐身邊應付她的需要……」我撥開阿勇的手,在理得短短的頭髮下發現一個腫包。「真的腫起來了,不過你該慶幸,我們買給蕾咪那把竹劍只是玩具。」如果是被真正的竹劍用力一敲,搞不好會立刻見血。

  阿勇持續摸著痛處,「被玩具打到已經夠痛了!想不到她這麼瘦小居然有這種力氣……而且看架式好像是真的有練過的!」

  對,我也這麼認為。蕾咪把塑膠袋裝滿水拿了過來,這水也未免裝太多了吧?我拿著袋子,把一部分的水倒進馬桶,綁緊袋口之後回到沙發旁,就這樣把冷水放在阿勇的頭上,「好一點了沒有?」

  阿勇把水袋放在頭上,說著「這樣好多了」嘆息著,似乎是很舒服的樣子。

  「你在這裡休息一下,我換個衣服。」我站了起來,先把書包放下,一邊脫下制服外套,蕾咪從頭到尾都跟在我背後,應該說除了拿竹劍攻擊阿勇,以及扶他進來之外,她完全沒再靠近過他。

  上了二樓,我稍微檢查了一下,爸媽的房間跟老姊的房間安然無恙,再看看我自己的房間,也一切正常,我總算鬆了一口氣,摸摸蕾咪的頭,「做的很棒,蕾咪!」蕾咪則是因為被我稱讚而笑了。

  「對了,妳是怎麼會換成這身衣服的?」

  「俊介的媽媽說可以換這件,所以蕾咪就換了。」蕾咪拉著身上的衣服;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真的是很好看。

  似乎也是老姊的舊衣服。「嗯嗯,不是自己拿的就好。我去換個衣服。」

  當我終於從房間出來時,蕾咪還在門口,而阿勇已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當然頭上還頂著水袋。

  「不會痛了吧?」一邊問候著阿勇的同時走下樓,從冰箱裡拿出紅茶招待。

  「好多了。」阿勇苦笑著,接過我倒給他的紅茶,但眼神還是一直看著蕾咪。「俊介,牠一直跟在你背後耶,好像妹妹。」他以羨慕的口吻躺進沙發裡,「真好,姊姊上大學之後,又來了個像妹妹一樣的貓啊。」

  老姊上大學是去年的事情,阿勇之前來過我家,不過也只見過一次老姊吧。「照顧蕾咪是有點像妹妹啦,但我其實把她當朋友來看;蕾咪今天很棒,終於沒有跑進房間裡把東西弄得一團亂。」我跟她在沙發的另一頭坐了下來,打開電視,果然還是動物頻道。

  「蕾咪,妳好,我是田村勇,是俊介在班上的死黨。」阿勇對蕾咪露出笑容;蕾咪只是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個頭之後,就沒其他的反應了。

  真是冷淡啊。「她大概還對於你剛剛的舉動難以釋懷。」我聳肩,只能這樣替蕾咪解釋。

  「那只是我跟俊介鬧著玩的啦。」阿勇擺出一副哀怨的表情,然而蕾咪還是無動於衷。

  我聽說貓咪對陌生人的戒心其實是很高的,雖然這一點在我身上以及菊婆婆那裡看不出來,反而是在面對阿勇的時候把這個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

  「不過,真的是很可愛啊,這隻貓咪……我叔叔那邊也有養一隻獸耳族,也是貓,好像是被養來當作我堂弟的玩伴;好像才五歲,但是就已經跟蕾咪差不多大了,獸耳族成長的速度很快。蕾咪大概多大?」阿勇問這句話的時候是對著我。

  「差不多十歲吧,不過這是推測,我沒帶蕾咪去給醫生看過,所以不知道。」

  蕾咪回過頭來看著我,證實了我的猜測。「蕾咪十歲,跟小櫻一樣大。」

  「跟你說得一樣耶!不過,小櫻又是誰?」

  「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遺棄蕾咪的主人;蕾咪對於之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但就是主人的名字記得特別清楚。」雖然也只是名字,而且還不知道是不是完整的名字。

  「哦哦,叫做櫻……那是女生,再加上學劍,而且十歲……通常把寵物遺棄,應該是不會特地跑到外縣市去丟吧?所以範圍也差不多可以確定了。」就跟我當初一樣,阿勇的推理魂也因為蕾咪目前所提供的線索而爆發了嗎?

  「你有上網搜尋過這附近的劍道道場嗎?」

  「還沒有耶。就算查了,難道要我挨家挨戶的打電話去問嗎?如果別人否認他們有養過獸耳族該怎麼辦?」就算遺棄獸耳族還不用背負刑責,但罰款也是免不了的,尤其飼主還把項圈給拿掉了,我想應該不會有人願意承認這種事情吧!

  阿勇的熱情隨著我的反駁而消逝,他喝了一口紅茶,「也是耶,都要把貓咪丟棄了,不會之後一個陌生人打來詢問『你們家有遺棄過一隻貓嗎』還大聲的反駁說『那就是我們家丟的』……應該不會有這種笨蛋才對。」

  田村式小劇場再度上演……阿勇就是能夠把這種腦補情節演得活靈活現。

  「看樣子還是只能依靠路口監視器了嗎?不會就只剩下這個方法了吧?」

  「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真的沒辦法找到小櫻的話,我也有打算要照顧蕾咪一輩子。」

  阿勇帶著笑的語氣再度傳來,「喂喂!俊介,我覺得你不是只把蕾咪當作朋友吧?而是女朋友吧!」

  「亂講什麼啊你!」我對阿勇丟出桌上的面紙盒作為反擊!真的很想叫蕾咪再拿竹劍敲他一次,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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