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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4-07-20 23:36

[達人專欄] 我的房裡養了隻笨蛋貓 章十四

作者:亞蘇

  老姊食量變大之餘,力氣也跟著變大了吧?

  我揉著被拉扯過的臉頰,猜想現在的臉應該腫得跟豆沙包沒什麼兩樣吧?我聽見水龍頭開啟的聲音,大概是老姊在沖洗餐具,等到水聲停止之後,才聽見她輕快的聲音。「對了!我怎麼沒看到那隻獸耳族的貓呢?媽不是說你主動收留了一隻獸耳族的貓,還是母貓。」

  以動物的角度來稱呼,說蕾咪是母貓確實沒問題,但以人的角度來說,那就不怎麼好聽了。「姊妳可以說她是女孩子、小女孩,或是直接叫她蕾咪。」我的聲音刻意壓低,藉此表示我的不悅。

  「好,蕾咪。牠在哪?」老姊同樣擺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她在我的房間裡睡覺……我帶妳去看她。」我拍著臉頰,盡量自己的臉色看起來自然一點;我畢竟還是會擔心,萬一蕾咪知道是老姊拉我的臉,難保她不會拿著竹劍對老姊做出攻擊……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大條了。

  抱持著小心翼翼的態度,我扭開門把,只開了一條小縫;蕾咪還窩在高台上。她像是被我這個小動作驚醒了,因為她的頭動了一下,通常看到她有所動作,就表示她應該醒了……可能還沒有完全醒,但至少有意識到有東西接近她。在警覺心這方面,蕾咪還保有完整的動物本能。

  我打開燈,讓老姊也能看清楚裡面的情況。「哇……俊介你的房間變得滿乾淨的……你的模型都到哪裡去了?我記得你不是很寶貝那些模型的嗎?」

  「蕾咪會把那些東西都推到地上去啦!」不要讓我想起我的小圓所發生過的慘況好嗎?

  「哦哦,這就是獸耳族的貓啊,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牠們耶!」老姊跳著跑到蕾咪面前,而蕾咪正打著呵欠,眨著眼睛想看清楚眼前這個陌生人。

  「她的眼睛很漂亮,又是綠色又是棕色的,滿可愛的嘛……咦?她穿我的衣服?」老姊很快就發現蕾咪身上的衣服很眼熟,對於親眼見識過她的衣櫃跟衣服數量的我來說,要立刻反應出眼前這件衣服是自己的,真的讓我感到很佩服。

  「是老媽說這些衣服妳應該不會再穿,所以就把這些衣服交給蕾咪了。」我乾笑幾聲,而老姊仰天長嘆。

  蕾咪抬起頭,指著老姊。「俊介……這個人是誰?」

  「蕾咪,她是我姊,就是妳身上那些衣服的主人。」我摸摸她的頭,簡單介紹了一下彼此。

  「蕾咪謝謝俊介的姊姊給的衣服,蕾咪很喜歡!」蕾咪對著老姊笑了,雖然道謝的內容是跟事實有點誤差,不過至少笑容很可愛,老姊應該也不會太過介意吧……

  「媽還真是大方啊……好啦好啦,確實那些衣服都舊了,我原本還打算這次回來收掉一些,給妳穿也正好。」她對蕾咪伸出手,也想像我一樣摸她的頭,但蕾咪卻微微往後仰,一直盯著老姊的手看。

  「姊,蕾咪跟妳還不是很熟,應該要這樣子。」我先把手伸到蕾咪面前,蕾咪先聞了聞,微微低下頭,我則是輕輕摸著她的頭髮跟耳朵,「妳也可以試試看?」

  老姊於是也把手伸到蕾咪面前,蕾咪也跟著聞聞她的手,然後溫順的讓她摸了幾下。「牠的體毛比我們稍微長一點……有尾巴、跟貓一樣的耳朵,但除了這些之外,牠跟我們好像。」老姊帶著驚嘆的語調說出這段話。

  「對吧?跟我的想法一樣,我也是遇到蕾咪之後才第一次感受到,原來獸耳族跟我們很類似。」我忍不住摸向蕾咪的尾巴,但她的尾巴好像察覺到我的動作,突然高舉,然後縮回自己身邊,而且還回以警戒的眼神。「對不起,我又忘了……」蕾咪不喜歡別人摸她的尾巴。

  「怎麼來我們家的啊?老媽一直以來都禁止我們養寵物,當她打電話給我說家裡多了一隻貓的時候我還以為她在開玩笑,我想說怎麼會啊?俊介你怎麼辦到的?」

  「說來話長,不過,蕾咪是我在外面的巷子口撿到的,她被她之前的主人遺棄了;媽回來的第一天看到她也是把她趕了出去,是我出去外面把她找回來,又在別人家借住一晚,隔天早上媽來接我們的時候我又求她收留蕾咪,最後她好不容易才答應,至少讓我收留她直到找到她之前的主人為止。」

  「原來還有這段故事,媽她沒有講得很仔細,我想說回來看看就會知道了……」老姊笑著對蕾咪揮揮手,半蹲下來與蕾咪平視,「蕾咪,妳想念之前的主人嗎?我們家俊介比較好還是妳之前的主人比較好?」

  笨蛋!這、這什麼鬼問題啊!「蕾咪想念小櫻……蕾咪也很喜歡俊介!」

  「哇!牠說喜歡你耶,可是我們家俊介年紀還小,要交女朋友的話,會不會太早了一點?」老姊半開玩笑的說,我則是很想拿球起來丟她!

  不過,看樣子老姊似乎對蕾咪的印象還不錯!這讓我覺得很安心,或許能左右老媽對蕾咪的態度的人,就是老姊也說不定?老爸還要好幾個月才會回來……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我跟蕾咪的關係會怎麼樣,但至少,我想讓蕾咪在家裡變得更自在一點。

  就在老姊跟蕾咪閒聊的時候,門板發出輕輕的震動。是老媽回來了!

***

  老媽又買了兩份握壽司、玉子燒跟烤香魚,魚的部份應該是要給蕾咪吃的,我們則吃壽司、玉子燒搭配咖啡,好奇怪的組合……但是卻很好吃,尤其是鮪魚肚壽司跟鮭魚卵壽司……

  老媽跟老姊也算是很久沒見面了;長這麼大應該是第一次遇到幾乎整個月都看不見女兒的情況,我想老姊去了一趟京都就染髮又變換穿著,想必大學生活應該也是很多采多姿吧?我是很想聽她們兩個人聊天,不過蕾咪一直在打呵欠,我可不想讓她就這樣睡在客廳,於是決定先帶她回房間去睡覺。

  真是的,吃飽就想睡,不知道蕾咪會不會因為這樣的生活習慣而慢慢變胖……

  蕾咪緩緩爬回屬於自己的高台,最近都不睡地上了,完全把高台當作床在使用;我坐在電腦前面,原本想上個網看看漫畫,但是蕾咪卻一直看著窗外。窗簾沒拉上,而外面的鞋子好像有動過,看樣子她今天又跑出去玩了。

  「不是想睡覺嗎?」我看她一直沒有趴下來睡覺的意思,只好走到她身邊。

  「蕾咪剛剛一直在想……俊介的姊姊說的女朋友的事情。」蕾咪的表情很認真,但是沒看著我……等一下,為什麼妳要擔心這種事啊!

  「我姊那是開玩笑的啦,什麼把妳當作女朋友,這也太誇張了吧?」雖然蕾咪是很可愛沒有錯,但是人怎麼可能會跟獸耳族談戀愛啦?不可能的吧,哈哈哈、哈、哈……「蕾咪妳……幹嘛那樣看我?」

  蕾咪一臉很受傷的樣子,她跳下高台,雙手敞開抱住我。「等、等一下,蕾咪!妳……」跟平常的撒嬌不一樣;平常的她也會主動接近我,不過頂多就是頭蹭過來幾下,或是直接躺在我身上而已,很少有這麼強烈的舉動。

  「蕾咪想當俊介的女朋友。」蕾咪眨著眼睛,最後還很煞風景的補上一聲「喵」。

  我有點為難的摸摸她的頭,以無奈的語氣說:「蕾咪知道『女朋友』是什麼意思嗎?」

  「不是很親近的人的意思嗎?」蕾咪一臉疑惑,似乎沒料到我會有這個反問似的。「蕾咪也想當小櫻的女朋友。」

  這下子我完全了解狀況了,蕾咪不懂這個詞的真正意思。「是很親近的人沒錯,不過,除了親近之外,還要有另外一個條件,才會成為男女朋友啦。」我拉著她的手,在床邊坐了下來。

  「條件?」

  「就是兩個人要互相喜歡,嗯……或者說是相愛吧?」我不由自主的望向天花板,想起了在班上確實也有幾個同學在相互交往,山下跟佐野應該是最明顯的,兩個人不但一起上下學,常常看到他們在學校下課的時候也是手牽著手,甚至好像有更進一步的關係……

  但我總覺得他們那樣只能算是辦家家酒似的男女朋友,喜歡嘛,或許吧?但是相愛……應該只到玩玩的程度而已吧。不是只有走得比較近,比較親密,就算是男女朋友!至少我是這麼想的啦。

  「蕾咪,跟俊介相愛?」蕾咪還是一臉茫然,但是她用單純的口吻說出這句話,感覺真的……不太一樣耶。

  我歪著頭,勉強露出笑容,卻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還不到那個地步吧……我是說,我們都很喜歡對方;人跟獸耳族,可以結婚嗎?好像沒聽過這種例子……啊,算了!總之,女朋友什麼的,蕾咪不用替我擔心。」

  蕾咪鼓著臉頰,那不服氣的表情讓人覺得很可愛,我戳戳她的臉,她臉頰上的細毛摸起來,就像是在摸嬰兒的頭髮一樣。「話說回來,今天蕾咪出去哪裡玩了嗎?」

  「蕾咪今天去了公園,在那裡遇到白貓先生,白貓先生是這附近的流浪貓,年紀很大,蕾咪跟他問了一些這附近的事情,然後又遇到一隻跟我一樣的貓。」

  「跟妳一樣?也是獸耳族嗎?」

  蕾咪點頭。「有項圈,但沒看到他的主人,他看到蕾咪的時候好像很驚訝的樣子,蕾咪想跟他打招呼,但是他很快就跑掉了……蕾咪不記得看過他。」

  「是男性的貓咪獸耳族嗎……」會不會是之前蕾咪接觸過的人?但是蕾咪又說不記得……等等,蕾咪之前也說過,原本記得小櫻的名字,還有地址等詳細資料,但是之後就全部不記得了。這表示蕾咪在記憶上有某種程度的喪失,所以如果是這樣的話……「蕾咪,等明後天,我跟妳一起去公園,好不好?」或許還能得到一些更進一步的情報也不一定。

  蕾咪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好啊!俊介帶蕾咪去公園!」

***

  說是這麼說,但是等到隔天睡醒吃早餐的時候,老姊突然宣佈今天要出門。
  「媽說今天早上還要去電視台一趟,之後我們可以到電視台附近的百貨公司走一走,順便吃午餐。」今天的午餐是老姊擅長的生菜鮪魚三明治,可以不用再為蕾咪特地開罐頭了,她會喜歡這種口味的。

  美乃滋加上蕃茄,以及鮪魚、蛋,就算以前老姊在家的時候常弄,我也學起來了,但是老姊親手弄的三明治還是不一樣!蕾咪似乎也很喜歡?她的尾巴不停的晃著,很享受的樣子。

  「那我們什麼時候要出門?」現在才九點,時間還很早。

  「差不多十點吧,百貨公司十一點才開門啊。」老姊喝著奶茶,把手上的三明治塞進嘴裡,「直接搭公車轉地鐵過去會比較快,不過還要等公車,十點出門比較保險。」

  我「喔」的一聲,轉頭看了身旁的蕾咪一眼,原本說要帶她去公園的,結果沒想到老媽居然跟老姊一起安排了這個行程,這樣子一去至少要到晚上才回得來吧?只能期待明天了……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蕾咪有去過百貨公司嗎?」老姊突然對著蕾咪提問,讓我忍不住「咦」了一聲。

  「沒去過,不過聽小櫻說過,那邊有很多魚!」我差點沒摔下餐桌!那指得是底下的超市吧?

  老姊也同樣哈哈大笑,「想要魚的話去築地比較快!百貨公司也有魚,但是沒這麼多,重點是很多可以逛的;蕾咪有喜歡什麼東西嗎?」她一手撐著臉頰,看著蕾咪的眼神很溫和,我打從心裡感到高興,所以這麼問是表示,蕾咪可以跟我們一起去百貨公司嗎?

  「蕾咪喜歡劍道、花牌,還有魚!」蕾咪睜大眼睛,最後的「魚」講得特別大聲。

  「花牌跟魚還好,劍道是什麼啊?蕾咪會劍道?」她轉向我,我則是點點頭;有必要的話我還能提供目前唯一受害者——田村勇同學的證詞。

  「原來蕾咪這麼厲害啊?」老姊又喝了一口奶茶,嘴巴上這麼說,我卻覺得她的態度好像有點敷衍……重點不是在這裡!

  「姊,那是要放蕾咪一個人在家,還是說要跟我們一起出去?」我比較關心的,只有這一點而已。

  「就帶她一起出去吧,我昨天跟媽講過了;蕾咪很可愛啊,帶她出去走走應該不會給我們造成太大的麻煩吧。」我的天啊,老姊說得很理所當然耶!

  就是說嘛,很多人也會帶寵物到百貨公司去啊,所以蕾咪可以跟我們一起走,沒問題的!「蕾咪!可以一起出去玩了!」我興奮的握住蕾咪的手,這種感覺……好像第一次帶著皮卡丘玩偶到輕井澤一樣耶!

  「蕾咪,跟俊介出去玩。」蕾咪也是點點頭,酥脆的土司在她臉頰上留下些許麵包屑,我拿起餐巾紙替她擦掉。

  「不過。」老姊在對面伸出食指來,「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蕾咪雖然現在有項圈了,也跟著我們一起行動;但是老媽還是擔心我們這樣出去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蕾咪需要一點偽裝。」

  我把手放在她頭上的耳朵,想把耳朵蓋下來,結果引來蕾咪的閃躲。「所以要給她戴帽子?」

  老姊「哼哼」的笑著,那表情好得意。「這個變裝任務就交給我吧。」她往後躺,露出匪夷所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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