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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4-07-23 22:10

【夜暮之曲】第一章、歡迎光臨灰色地帶餐館

作者：魚干

第一章、   歡迎光臨灰色地帶餐館




　　「歡迎光臨，兩位嗎？」
　　「……請往這邊走。」
 
　　制式化的語言，席奧以標準的一號表情，將兩位客人帶至餐館最角落的木頭座位。室內以橙黃色的油燈照亮，席奧暗藍色的頭髮和包著左眼的繃帶也多了一份暖橘光輝。
　　如果是平常，他的側臉肯定有股認真專注的氛圍……
 
　　「這是菜單。推薦『今日特餐』。」
 
　　……但今天的他，怎麼樣就是很難專心。
　　瞄了眼時鐘。距離開店時間八點大約過了十分鐘，而旁邊寫著Thu.，星期四。
 
　　──總覺得快來了。
　　沒特別原因。就是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與自己同為服務生的，只有在每個禮拜四才會出現的傢伙──
 
　　「──席奧！店長！琉夜！我、來、了！」
 
　　……果然！
 
　　店內忽然颳起的狂風刺痛著雙眼，尖叫聲瞬間四起。席奧站穩腳，還不忘一手完美接住飛舞於空的菜單們、一手將客人桌上的水杯給壓住……雖然裡頭的水早就全濺到一臉驚恐的顧客身上。
　　門又要壞了……待風停止，席奧有些無奈的將視線朝男人拋去。而罪魁禍首甩了甩那頭燙金頭髮，一隻藍一隻綠的異色瞳滿足似的瞇了起來。
 
　　「狄倫安全抵達工作場地！」
　　「嗯……去換衣服吧。還有，修門的錢從薪資裡扣。」
 
　　在店中央的吧台內默默擦拭著玻璃杯的老男人──也就是店長──抬起頭來，朝金髮男子一記溫和的微笑搭配足以殺死人的陰寒氣息。
　　從腳底到頭頂立刻起了雞皮疙瘩。「哈、哈哈……那我走了喔喔喔！」幾乎是逃離的，狄倫趕緊離開了現場。
 
　　……一切再度恢復秩序。
 
　　「……唉。」
 
　　席奧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自從幾個禮拜前跟狄倫這傢伙認識之後，每個星期四的餐館總是騷動滿滿。
 
　　自己並不擅長應付這種人。不只隨意跟漂亮的女客人搭訕、摔破盤子或杯子是常有的事，因此而留下來被店長「懲罰」就算了，還因為時間太晚住在餐館裡面，結果半夜狂敲席奧房門：「還沒睡吧？我知道你還沒睡！陪我玩啦陪我玩！」，實在是個頭疼人物。
　　……不過除此之外，應該還有個理由。
 
　　──他是永夜城的人。
　　
　　自從眼睜睜望著母親被打死之後，心裡總覺得有某種疙瘩。
　　不論如何告訴自己「那全是制度的錯」，卻無法消除心中悶悶的感覺……
 
　　……難道，我再也無法信任店長以外的人了嗎？
　　……無時無刻投下的疑問，反而讓心情越來越難受。
 
　　「喂！」
 
　　突如其來的叫喊使席奧回了神。是狄倫。
 
　　「真難得看席奧在工作時恍神耶。……趕快去拿菜吧？客人等很久了。」
　　「喔……嗯。」
 
－－－
 
　　……然而，才剛踏進廚房，席奧的頭便加倍疼痛了起來。
 
　　──一位金髮金眼的少年正坐在「廚師」的位置上大啖甜食。臉頰鼓鼓的、暈出似乎十分幸福的淺紅色。「好吃……！」甚至邊這麼說邊晃了晃他身後的白色狐尾。
　　而供餐的地方自然沒半盤熱騰騰的餐點。
 
　　「……琉夜。」
　　「唔唔唔唔……！」
 
　　──噎到了。而且挺嚴重的樣子。
　　喚作琉夜的少年又咳了好幾次，漲紅的臉才恢復白皙。而席奧毫不留情的補了一句：
 
　　「做菜。」
　　「咳……席奧你啊！就連一杯水都不給還直接命令我！太無情啦喵！」
 
　　狐狸耳朵很不滿似的豎起。雖然席奧一直無法理解半狐狸模樣的他為何語尾會選擇說「喵」，不過也實在沒什麼興趣。
　　於是維持一號表情：「……今日特餐。」
 
　　「……算了。真是敗給你了喵。」
 
　　琉夜放棄，認命的站起身。畢竟最初來的那個月，用盡了各種裝可愛的方式，眼前的男人還是無動於衷……那張臉的神經應該早就斷光了吧？琉夜接近自暴自棄的想。
　　……可惡，實在有夠火大的耶！既然如此，絕對要整人啦！
 
　　－－對了。記得……今天是禮拜四？
　　嘻嘻……那就這麼辦吧！
 
　　琉夜一邊打開瓦斯爐，一邊為自己的完美計謀竊笑。
 
　　
　　席奧望著琉夜耍弄平底鍋。論身手，琉夜的廚師實力無話可說，自己也曾向他請教過不少……就是性格實在太隨性，有時候到開店時間才發現他消失，還會看到他晚上偷溜出門。
 
　　……這傢伙肯定又要幹什麼事了。
　　唯有在這種不好的預感上，席奧總特別準確。
　　
　　「──啊啊啊啊啊！席奧救我啊──！」
 
　　──還真的。
 
－－－
 
　　「……怎麼？」
　　「有有有有有蟑螂啊！有蟑螂螂螂螂螂螂啊啊啊啊啊啊！救我狄奧奧奧！」
 
　　……我不是狄奧，不要把我跟你合體……
　　內心的吐嘈自然沒顯露到臉上。席奧閃過了狄倫撲來的身影，望向餐桌下那耍著兩根觸角的黑色物體。
 
　　……總覺得這蟑螂前進的方式有點怪？
　　席奧有些狐疑，決定靠近。然而，腳尖距離牠還有一大步──
 
　　背後卻忽然撲上個重量，使他一個踉蹌便往前跌！
 
　　「狄奧救命啊啊啊啊啊──！」
　　「唔……！」
 
　　──糟了！
 
　　「碰！」
 
　　臉部一個悶響，和地板親密接觸，右手似乎還抓到了什麼。但讓席奧驚慌起來的並不是痛覺，而是嘴腔內逐漸擴散開來的──血味。
　　剛剛狄倫撲過來的時候，不小心咬到舌頭了啊……！
 
　　「喂！席、席奧你沒事吧？還沒死吧？喂，說、說話啦！」
　　「……」
 
　　感覺到了。很不妙的。身體，開始產生了變化。
　　全身熱了起來。皮膚像是被火焚燒般，開始一點、一點轉黑。背部好似被爆破，什麼東西立刻從細縫探出了頭。就連指尖也像爆開來般，漸漸長出了黑色爪子……
 
　　而此時，席奧終於看見了本應抓到蟑螂的右手，究竟抓的是什麼。
　　他又一次的在心中嘆氣。……果然是琉夜搞的鬼。
 
　　「嗚、嗚哇！席席席席奧你沒事吧？你你你背上那是什麼！」
　　
　　於是席奧爬起、轉過身。但看見席奧正臉的狄倫反而嚇得又倒退了兩步。
　　……這麼說，這傢伙是第一次看到吧。那這種反應也很正常，紅眼應該挺恐怖的。
 
　　維持著面癱，席奧默默的伸出了右爪、放開──
　　而那本應是蟑螂的老鼠立刻墜落地面，瞬間逃竄得失去蹤影。
 
　　看著這不可思議的景象，狄倫似乎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那呆愣的表情讓席奧很難得的產生了笑意……當然僅止於心中。
 
　　「……」
 
　　……好險這次喝到血的量不多，還能保有理智……
　　……總之趕快解除。沉默幾秒，席奧再次伸出手，想向嚇個半死的狄倫要點水，這才發現他早已從眼前消失。
 
　　……耳邊好像還傳來這樣的聲音：「店長店長店長！席奧他變成妖怪了啦──！」
 
　　「妖怪嗎……」
　　「……看起來很像不是嗎，惡魔型態。」
 
　　……還不是因為你。
　　看著靠在廚房門邊，一臉不在意還吃著棒棒糖的琉夜，席奧無奈的嘆了今天第三口氣。琉夜已經沒有工作的必要──因為，所有的客人在看見席奧時全都嚇跑了。
 
　　……絕望的，席奧緊緊握住了拳。爪子幾乎快要把自己給割傷。
 
　　雖然曾救了自己，但這種能力寧可不要……
　　……我只想要，能夠跟誰成為真心朋友而已……
 
　　默默的拿起了某位客人的水杯，他將剩下的水一飲而盡。
　　──隨即，席奧失去了意識。
 
－－－
 
　　「唔……」
 
　　醒來時，已經九點半左右。
　　就算再怎麼想幫忙彌補這段昏迷的時間，但店早就關了也沒辦法。明天更認真點吧──席奧想著，從床上站起，換上了黑色的外出裝扮。
 
　　走下樓梯。好險「惡魔」的維持不久，身體機能並未受到影響。
　　在打開門前，似乎還聽到了狄倫不知從哪傳來的慘叫聲。是因為引起騷動又被店長訓斥了吧……看來是要住這裡一晚了。
　　
　　……今晚絕對要鎖門。暗暗發誓，席奧踏入了沁涼的夜晚空氣中。
 
 
　　只要是下班之後，席奧一定會出門。
　　不論天氣是好是壞，他都會在街上亂晃亂走，偶爾逛幾家燈還亮著的店。黑夜讓他感覺自在，或許是因為自己出生在永夜城的關係吧？
 
　　「……」
 
　　……坐在不知名的高樓上，席奧靜靜凝視著月亮。
　　今晚是弦月。彷彿預告著會發生什麼事般，那彎月似乎閃爍著些許紅色的光點──席奧的直覺也如此告訴他。
 
　　……本來就很不安穩的灰色地帶，肯定會掀起什麼風浪。
　　偽裝和平的日子已經無法再持續。自己總有一天會回到視野盡頭的那座城，那永遠只有黑夜的城市。
 
　　……說不定，還會與以前認識的人們相遇。
　　
　　「……喵。」
　　「……？」
　　
　　突如其來的聲響使席奧轉過頭。只見一隻黑貓扭著瘦得皮包骨的身軀，癱軟的倒在席奧身旁。幾乎沒有思考，他便從口袋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麵包，撕了一小塊下來。
　　小黑貓先是聞了聞，金色眼眸在席奧與麵包間打轉。隨即，彷彿餓了數天般，牠拚命的開始撕咬。
 
　　望著貓大快朵頤自己的晚餐，席奧的臉卻露出了淺淺的、極不明顯的微笑。
　　……就這麼凝視著牠，將整塊麵包都給吃得一乾二淨。
 
　　……這樣就好了。不要像我一樣就好了。
 
　　「……快回去吧。」
　　「喵！」
 
　　──望著黑貓離去的背影，席奧滿足的站起身來。
　　將視線最後一次投向，那在夜空下靜靜閃耀的彎月。
 
　　……回家吧。
 
　　轉過身，黑色男子消失在灰暗的街道中。

－－－

第一章寫完了耶－－！
這次合作的對象是地圖家的狄倫和薰衣草☆妃家的琉夜，都是可愛的餐館夥伴XD
想過很多交流，但是感覺跟後續接連不大所以決定先這樣就好Orz
然後因為席奧的設定不太會離開灰色地帶，其實徵角不能參與超傷心的啊QQ（不要#
希望第二章悶騷的他會好點就是了（雖然我想不會#

以上！感謝收看☆


歡迎一起加入夜暮之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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