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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4-07-27 22:45

[達人專欄] 【短篇】再見以後

作者:婕

  待在他身邊時,我總是會不經意的勾起微笑、不經意的滴下淚水。
 
  儘管也有難過的時候,我還是想要一直待在他的身邊。
 
  「瑞語,能不能快點啊?要不然我不等你了。」背著書包的曜宇站在教室門口,不耐煩的對我說。
 
  廖曜宇是住在我家隔壁的、我的青梅竹馬。
 
  「好啦,我來了。」我趕緊提起書包,走到了他的身邊。
 
  「真是的,每天放學都要我等這麼久。」他嘖了我一聲,以有些誇大的方式說著。
 
  雖然曜宇他口頭上是這麼說,但是他每天下午都還是會等我一起回家。
 
  或許就是因為這種溫柔,也有可能只是因為他是我最要好的青梅竹馬,我從以前就一直喜歡著他。
 
  可是單戀著他的我正遭遇著自己能想到最麻煩的問題───
 
  「話說,遊戲你打到哪一關了?」
 
  我並不在他交往對象的名單裡。
 
  「你不覺得女生玩這種遊戲很奇怪嗎?」我故作鎮靜的回覆道,假裝自己早就已經沒在打遊戲了。
 
  「反正你本來就不像女孩子了啊。」他什麼也沒多想,理所當然的口氣吐槽我道。
 
  「......打到第五關了。」我輕輕的嘆了口氣,無奈的皺起了眉頭。
 
  與其說不在曜宇交往對象的名單裡,還不如說我根本不被他當作女孩子來看待。
 
  這麼多年來,我也不是沒有告白過。但是因為沒有勇氣朝他丟直球,我總是以開玩笑的方式向他告白。對於兩人之間這種曖昧的感覺,他則是選擇視而不見。
 
  也許是因為一開始就只打算和我當永遠的青梅竹馬、怕我被甩了後會不理自己,他從來都沒有直接拒絕過我。
 
  「曜宇。」某天下午放學後,因為曜宇沒有一如往常的到我的班級門口來找我,所以我決定自己去他的教室找他。
 
  「廖曜宇。」一個男性的聲音叫道,我馬上就認出來了那是我的班導師的聲音。
 
  「嗯?」才剛收好書包的曜宇稍稍的抬起了頭,有幾分疑惑的看著站在桌邊的他。
 
  「你不接受小瑞的告白嗎?」他毫無說得婉轉些的意思,把話說得非常非常白。
 
  其實我不介意自己的班導師這麼八卦,也不介意他這麼親暱的叫著自己,因為他不單單是我的班導師。
 
  大了我將近八歲的他,除了是我的班導師,同時還是我和曜宇的鄰居哥哥。小時候我們三個人還常常一起打電動遊戲呢。
 
  「祐斯哥怎麼突然這麼問呢?」似乎還沒發現躲在牆後偷聽的我的存在,曜宇繼續和祐斯哥說著話。
 
  「因為你們這種關係,身為哥哥的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啊。」我看得出祐斯哥是隨便找了個藉口敷衍過去的,而他卻還一副正經的樣子盯著曜宇看:「還有啊,在學校要叫我『韓老師』!」
 
  「我不能接受她的心意啊。」聽到了曜宇的回覆,我的心不禁一震:「我對她又沒有那種感情。」
 
  果真被我猜中了嗎?
 
  因為擔心告訴了我這件事後我會因此不繼續和他再一起,所以才一直隱藏著自己對我只報有名為友情的感情而已的事。
 
  「是嗎?我早就猜......」在祐斯哥說完話之前,我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明明已經有萬全的心理準備了啊,為什麼我還是感到這麼的討厭?
 
  好想要逃走啊。
 
  但是曜宇所希望的事我能一直以青梅竹馬的身份待在他身邊,所以我要做到這一點。
 
  至少要做到這點。
 
  「瑞語,走咯。」來到了我的教室門口的曜宇對重新坐回了位子上的我叫著,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嗯,我來了。」我也和平常一樣,應了他的話。
 
  「瑞語,你是不是不太有精......」
 
  「好,暫停!」一雙手從我和曜宇中間落下,祐斯哥打斷了曜宇的話。
 
  「韓老師?」我有幾絲驚訝的望著他,不經意叫了聲。
 
  「也不用這麼驚訝吧?」他微微一笑,瞇著眼睛看著我和曜宇:「小瑞今天要和我一起回去,所以曜宇你自己回去吧。」
 
  「誒?什麼時候有這回事的?」我不解的歪了頭,不記得自己和祐斯哥有約。
 
  「剛剛喔。」他不假思索的說,宛如催促我一般的招著手:「走吧走吧。」
 
  「喔,那我先走了。」和我的反應不同,曜宇平靜的說了句後走下了樓。
 
  也對,他又不喜歡我,怎麼會為了我吃醋呢?
 
  期待他會堅持要和自己回去,我還真是可笑啊。
 
  「那,我們也走吧?」祐斯哥溫柔的笑著,似乎有什麼打算。
 
  是看出了我暫時不想跟曜宇獨處嗎?
 
  我很想要這麼問,但要是不是這樣,那我豈不是會很尷尬?
 
  不過如果我沒猜錯,曜宇剛才應該是想問我是不是不太有精神。難道我的心情想法全都如此明顯的寫在臉上了嗎?
 
  「小瑞在想些什麼呢?」走出了校門,祐斯哥往回家的那條路的反方向轉去。
 
  「在想我們要去哪裡。」我試圖掩飾著自己焦躁不安的心情,向他淺笑了下。
 
  「小瑞從小就很不會說謊呢。」他呵呵的笑了幾聲,伸出手摸了我的頭:「我們去公園晃晃吧?」
 
  「為、為什麼是用疑問句啊?」我依舊搞不明白祐斯哥在想什麼,但還是乖乖的跟在他身後。
 
  祐斯哥從以前就是這樣,像個大哥哥似的在我不開心的時候陪在我身邊。他很輕易就能看出我隱瞞著的真正的心情,然後接著就會笑著摸我的頭、安慰著我。
 
  「巧克力牛奶?」他站在一旁的飲料販賣機前,轉頭問我道。
 
  「嗯。」坐在長椅上的我勾起了抹微笑,輕輕的向他點了頭。
 
  「小瑞一直都很喜歡喝巧克力牛奶呢。」他投下了硬幣,按下按鈕後彎腰拿出了鋁箔包裝的飲料。
 
  「我又不像老師,每次都喝苦得要命的咖啡。」我接過了那罐巧克力牛奶,放聲笑了出來。
 
  總覺得在祐斯哥身邊時都能夠感到很安心呢。
 
  「又不是還在學校,可以不用叫我老師了啦。」他重複了剛才的動作,只是這次拿出的是用易拉罐裝著的黑咖啡。
 
  「那這罐飲料是祐斯哥請客?」我壞壞的笑著,吸了一口巧克力牛奶。
 
  「嗯,我請客喔。」他坐到了我旁邊,稍微搖了下咖啡後把易拉罐給打開了:「但是有條件的喔。」
 
  「什麼條件?」我不解的望著他,挑起了眉。
 
  「接下來我問什麼東西,你都不可以說謊喔。」他認真的看著我,直勾勾的視線令我很想別過頭、單方面斷絕兩人的眼神接觸。
 
  「......好啦。」我沉默了ㄧ會兒後妥協道,有些不好的預感。
 
  「那個時候,你在對吧?」祐斯哥毫不猶豫的問我了句。比起疑問句,那倒更像是句肯定句。
 
  他說的是不久前他和曜宇兩人在教室時的事嗎?
 
  「什麼時候?」保險起見,我還是提出了這個問題。
 
  「別裝傻了,就是我和曜宇在教室的時候。那個時候,你的確在吧?」他重說了遍,雖然語氣仍然嚴肅,眼眸中卻流露出些擔憂。
 
  「嗯,那個時候我在門外喔。」說好了不可以說謊的,所以我必須遵守這個約定。
 
  「所以你也聽到了曜宇說的話了吧?」他微微的皺起眉,一臉心疼的表情。
 
  咦?
 
  為什麼祐斯哥露出這種表情時,我的胸口會突然揪緊呢?
 
  「聽到了喔,不能接受我的心意的話。」我淡淡一笑,低下了頭。
 
  「那小瑞為什麼還要笑呢?」他像是不能理解我的作法ㄧ般的說著,從剛才就沒移開視線過。
 
  「因為要是你被喜歡了好幾年的人甩了以後,除了感到很討厭以外,心痛的感覺什麼的都沒有的話......」我頓了頓,咬了下嘴唇:「和大哭相比,你不會比較想知道為什麼嗎?」
 
  「誒?」他看似有幾分震驚,幾十分鐘前的我也不例外。
 
  「被曜宇說了那種話後,我並沒有感到很心痛。但是說沒有很討厭的感覺之類的,一定是騙人的。」我將一隻手輕放在左胸口上,心臟有規律的跳動著。
 
  聽到曜宇說話的當下,我真的感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厭惡。
 
  但是當我回到教室時,心中酸酸的感覺便全消失了。
 
  而我,似乎從一開始就沒心痛過。
 
  「可是小瑞應該有難受吧?」他撫了下我的頭,看上去放心了許多。
 
  「多多少少吧。」我緩緩抬起了頭,揚起了道淺笑。
 
  「以後只要難受,都可以來找我喔。」他伸手抱住了我,我下意識的掙扎了下。
 
  「祐斯哥,在外面這樣抱著我不太好吧?」畢竟身為一個老師,就算只是安慰學生,這種舉動在外人的眼裡也還是太超過了,
 
  「啊,對不起。」他立刻放開了我,搔了搔頭:「一時就不小心太衝動了。」
 
  「不要緊的。」我笑著搖了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我,是怎麼了呢?
 
  從以前就一直認為自己是喜歡著曜宇的,但是知道了他對自己不抱有那種感情後,不僅僅是心酸的感覺很快就散了,連一點點心痛都沒有。
 
  可是,這還不是唯一奇怪的事。
 
  剛才被祐斯哥抱著時,我放在左胸口上的手很明顯的感到了心跳加速。明明和曜宇獨處時、打電動不小心碰到曜宇時、國中畢業典禮被曜宇緊緊抱著時,心臟都沒有跳這麼快的。
 
  我,到底是怎麼了呢?
 
  「二年三班,周瑞語,請盡快到校長室報到。」隔天自習時我聽見了學校廣播的聲音,帶著不解的心情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出了教室。
 
  照理來說會被叫到校長室都是因為嚴重違反了校規才被叫去的,但是我不記得自己有做錯任何事啊。
 
  奇怪了。
 
  「二年三班周瑞語報到。」我敲了下校長室的門後把它打開了,主任正站在坐在桌後的校長旁。
 
  「小瑞,你來了啊。」本來背對著我的祐斯哥回過頭來看著我,掛著的笑容稍稍安撫了我緊張的心情。
 
  「韓老師,請你注意自己的用詞。」一旁的主任用手推了下眼鏡,像是警告一般的說。
 
  「知道了知道了。」祐斯哥無奈的聳了聳肩,一連講了兩次「知道了」。
 
  「這次叫你們來,是因為有幾位學生目擊兩位抱在一起。」校長咳了聲後說道,拿出了一張我和韓老師抱在一起的照片:「能請你們解釋一下嗎?」
 
  「韓老師,你明知道自己身為老師不應該和學生有過於親密的接觸。」主任鎖著眉頭,直直的瞪著站在我身旁的祐斯哥。
 
  「呀啊,被誤會了呢。」他苦笑著回覆。
 
  「老師只是在安慰失戀了的我喔。」我簡單明瞭的講了句,並沒有想要隱瞞自己失戀了這件事。
 
  畢竟如果刻意隱瞞的話,會造成祐斯哥的困擾吧?
 
  「你們可是抱在一起了啊。」主任有些激動的說,似乎不相信我說的話。
 
  「如果你的兒時玩伴因為失戀了而如此難過,難道你不會想要抱抱她、安慰她嗎?」祐斯哥挑著眉反問主任,擺出了副「真沒同情心」的表情。
 
  「這......」主任啞口無言的望著我們。
 
  「這件事我不會繼續追究下去,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夠有身為老師和學生的自覺。」比較明事理的校長說,不允許任何嘻笑的看著我們。
 
  「了解。」我簡短的回道。
 
  「那你們可以回去了。」校長擺了下手,示意我們離開校長室。
 
  「給韓老師添麻煩了,真的很抱歉。」走回教室時我向祐斯哥說,心中不免有幾分愧疚。
 
  「不,應該是我要向小瑞說對不起。」他輕嘆了口氣:「都是我太衝動了。」
 
  「沒關係的,反正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我淺笑著搖了頭,在教室門外和祐斯哥道了再見。
 
  進了教室,我便感到輕蔑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射來。
 
  果然已經傳開了嗎?
 
  那還真是......糟糕呢。
 
  「周瑞語,祐斯是大家的老師,你不準一人霸佔著他。」一個女生拍了下桌子,狠狠的瞪著我。
 
  祐斯哥隨和親切的個性使得許多女孩子都對他抱有好感。從小就和祐斯哥認識這件事已讓我吃了不少苦頭了,現在我會被她們視為眼中釘根本就是意料中的事。
 
  「我......」
 
  「不可能的事。」曜宇站在我還未關上的教室門旁,冷冷的看了那個女生一眼:「瑞語她,是我的女朋友。」
 
  咦?
 
  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那、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她詞窮的坐回了位子上,不停的喃喃著。
 
  「瑞語,下午見。」曜宇淡淡一笑,走回了自己的教室。
 
  剛剛是在幫我解圍嗎?
 
  我默默的回了自己的位子,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我的教室。
 
  當時的我還沒發現,自己、曜宇和祐斯哥三人的關係正在慢慢的改變。
 
  「瑞語,回家咯。」放學後曜宇和往常一樣到了我的教室門口來找我,只是今天的口氣有些不尋常的溫柔。
 
  「我來了。」我應了他一聲,走出了教室。
 
  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沉默著。我不時的瞄他幾眼,看到的卻都只是他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前方。
 
  該不該問問他早上的事呢?
 
  我在心裡掙扎了一下,轉頭面向他準備開口問時卻被他搶先了一步說話。
 
  「我喜歡瑞語。」他唐突的一句話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怎、怎麼這麼突然啊?」我慌張的移開了視線,一時想不出該說些什麼好。
 
  「瑞語呢?還喜歡我嗎?」他無視了我的問題,自顧自的說。
 
  「這個......」我低下了頭,下意識的咬著下嘴唇。
 
  「果然呢。」聽見了他說的話,我不解的抬起了頭。
 
  這次看到的,是微微皺著眉頭、苦笑著的曜宇。
 
  「曜宇?」我輕聲的喚了他的名字,眨了眨眼。
 
  「......瑞語喜歡的人,是祐斯哥吧?」他停頓了幾秒以後才緩緩的說道,像是說著不想相信卻又非得要去相信的事實。
 
  「誒?」我不經意的叫了聲,無法理解曜宇為什麼會這麼說。
 
  「不是嗎?」他挑起了眉:「因為瑞語每次見到祐斯哥的時候都會露出笑容。」
 
  我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會這樣......!
 
  「是嗎......」我捂住了臉,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要是我早點意識到自己對瑞語的感情,我們現在應該就會是真正的情侶了吧?」曜宇深深的嘆了口氣,語氣聽起來有幾絲憂傷:「如果當初我有接受你的告白就好了。」
 
  「對不起。」道歉的話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我垂下了頭。
 
  「又不是你的錯。嗯?」他伸手摸了下我的頭,嘻嘻的笑著:「而且現在你也不得不假裝是我的女朋友,不是嗎?」
 
  和他當了這麼多年的青梅竹馬,現在的我很確定,他的笑容不是發自內心的。
 
  「要說我很狡猾也沒關係的喔。」他淡淡的笑著,似乎很希望我能這麼說。
 
  「曜宇你太狡猾了!」我大聲的叫了句,鼓起臉頰瞪著他:「但是看在你是我最好的青梅竹馬的份上,我就原諒你。」
 
  「居然嗎?」他像是沒意料到我會這樣說,愣了一下後笑了出來。
 
  那次的事件也因為曜宇說的話,落幕了。
 
  本來我還以為終於可以像以前一樣,三個人一起開心的過著生活、偶爾嘻嘻鬧鬧。然而祐斯哥卻開始以「作為老師不合格」的理由,和我拉開了距離。
 
  「一定是我造成了祐斯哥的困擾了吧......」坐在學校板凳上的我咬著插在飲料杯上的吸管,淡淡的說著:「一定是......討厭我了。」
 
  想不到除此之外的任何理由,祐斯哥會感到自己作為老師不合格不管怎麼想都是因為我。
 
  不管我多麼想要為自己貼上免罪的標籤,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
 
  「語......瑞語!」我緩緩的抬起了頭,只見曜宇從上往下盯著我。
 
  「有事嗎?」我呆呆的望著他,簡短的問。
 
  「當然有事啊。」他嘖了我一聲,理所當然的說:「你怎麼了?」
 
  「我哪有怎麼了?」我故作鎮定的回了句,裝作自己還是以前的那個自己。
 
  自從意識到了自己喜歡著祐斯哥的心情,我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冷靜,尤其是面對和祐斯哥有關的事時。
 
  「有,你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曜宇堅定的說著,像是不允許我否認他的話一般。
 
  「......祐斯哥,說要和我拉開距離。」拗不過他,我輕輕的嘆了口氣。
 
  「......」他沉默著,只是靜靜的看著我。
 
  「我啊,一直煩惱著祐斯哥是不是討厭我的事。應該是因為這回事,所以才會這樣吧?」我無奈的笑了下,笑容卻撐不了幾秒。
 
  「不知道祐斯哥是不是生我的......」
 
  我還沒說完話,曜宇就彎下了腰,直直的......
 
  吻了我。
 
  「別開口閉口的就是祐斯哥啊!」放開了我後,他生氣的叫道:「為什麼瑞語你喜歡我的時候就這麼容易放棄,喜歡祐斯哥的時候卻總是為他的事煩惱啊?」
 
  「曜宇......?」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氣憤的曜宇,難免感到些畏懼。
 
  「這樣的話......我很嫉妒啊。」他像個受了傷的小孩子一樣,雙肩微微的顫抖著。
 
  「對不起,我......」我慌張的道了歉,他皺起了眉。
 
  「明明我現在是你的男朋友,你卻一直一直的向我道歉。」他不甘心的握緊了拳頭:「這樣我很難受。我們還是當回朋友,分手吧......」
 
  「誒?」對於曜宇會自己提出分手一事,我十分驚訝。
 
  「你走吧......在我改變心意前,快點走。」他心痛的喊著,別開了頭。
 
  「曜宇。」明明能和不是真正喜歡的人分手我應該要很高興的,但是現在心中卻有一種酸酸的感覺。
 
  「快點給我離開,我現在不想要看到你!」我微皺著眉頭,快步離開了他身邊。
 
  第一次,感覺到曜宇的心其實也很脆弱。
 
  明明這種時候我應該要待在他身邊的,可是現在的我要是繼續的給予他希望,那恐怕也只是繼續傷害他而已吧?
 
  要是我沒有意識到自己對祐斯哥的心意,那是不是就不會感到這麼愧疚了呢?
 
  「真是的,怎麼就沒一件好事呢。」我往頂樓的方向走去,那是我沮喪時最喜歡去的地方。
 
  輕輕拂過的微風和湛藍的天空總能讓我的心情平靜些,至少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喂,祐斯哥。」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我下意識的躲到了牆壁後面。
 
  誒?
 
  為什麼曜宇和祐斯哥會在這裡?
 
  「有什麼事嗎?」祐斯哥挑起了眉,看上去也不知道自己被叫去的原因。
 
  「我,吻了瑞語喔。」曜宇淡淡的回道,我卻不經意的屏住了呼吸。
 
  「喔,幹嘛和我說?」祐斯哥面無表情的問,這個答覆直接到令人心碎。
 
  「不是真心的吧?」
 
  我緊緊的握著拳,清晰的感覺到了指甲陷進手掌中的痛。
 
  「......」祐斯哥沉默了幾秒,突然伸手抓住了曜宇的衣領:「以後不準你動她。」
 
  咦?
 
  我鬆開了手,不敢相信自己剛聽到的話。
 
  是以想要保護「妹妹」的立場說的話嗎?
 
  還是說我也能有這麼一點的奢望,祐斯哥喜歡的人是自己之類的事。
 
  不過就算如此,那也都只是奢望吧......
 
  「瑞語,回家了喔。」從提出分手的那天起,曜宇變回了之前的他,像是兩人「交往」過的事不曾存在過。
 
  然而我們都明白的,那是件兩人都忘不了的事。
 
  「好,馬上來。」我提起了書包,趕到了他的身旁。
 
  除了在課堂上的接觸外,祐斯哥簡直就像完全離開的我的人生、像個陌生人一樣。
 
  這時的我已經充分的理解了,我們三人的關係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許多。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覺得自己就像悲劇中的女主角。
 
  「瑞語,去附近的超商幫你爸買瓶啤酒。」時針指向數字九,媽媽從樓下喚著在樓上房間裡的我。
 
  「喔。」我應了聲,拿起了桌邊的手機準備下樓。
 
  「周瑞語小姐,聽到沒有?」她不耐煩的再次喊了我的名字。
 
  「喔!」我提高聲量叫了聲,加快了腳步。
 
  夜晚街上的人明顯比白天少了很多,超商裡更是不用說。
 
  「一共是三十元。」我交過了硬幣,提著裝著一瓶啤酒的塑膠袋。
 
  「現在應該不至於看到學校主任什麼的吧?」回家的路上,我一個人自言自語著。
 
  路旁的路燈亮著,吸引著許多小飛蟲。
 
  「韓老師?」想抄捷徑回家的我意外的瞥到了坐在公園板凳上的祐斯哥,無意識的便叫出了聲。
 
  不妙,連在學校外的稱呼都變得疏遠了。
 
  「小瑞?」他望向我,碰倒了板凳上的酒罐。
 
  「祐斯哥,喝酒了嗎?」四周酒味瀰漫,我不用問也可得知答案。
 
  「嗯。」他看似不太在乎的回了聲:「可是我......可沒醉喔。」
 
  看樣子是醉了。
 
  「祐斯哥還是快點回家,別在這裡喝酒了。」我收拾了下酒瓶,把掉在了的酒瓶放到了板凳上。
 
  「小瑞。」他輕抓住了我的手臂,向自己的那邊用力一拉。
 
  「......!」重新站穩了的我捂著嘴巴,像隻被嚇到了的貓咪一樣瞪著眼前的人。
 
  我竟然被祐斯哥吻了?!
 
  為什麼?
 
  明明知道我是周瑞語的,卻還是吻了我。
 
  究竟是......為什麼?
 
  「小瑞?」聽見身後的人不解的喚著自己的暱稱,我只是一個勁的往家的方向跑去。
 
  那天晚上,我久久無法入眠。
 
  並不是因為那個突然的吻,而是因為找不到祐斯哥吻自己的理由。
 
  反正酒醒後一定會單方面叫我忘掉的。
 
  「瑞語,不想遲到的話就給我快一點。」曜宇一如往常的站在門口催促著我。
 
  「嗯,我好了。」提著書包的我不太有精神的走到了他身邊:「走吧。」
 
  「你今天很奇怪誒。」他疑惑的說道:「你明明每次都會拖很久的,今天怎麼這麼快?」
 
  「沒什麼。」我才不會一五一十的對強吻過我的人說自己被別人吻了的事呢。
 
  才不會說自己為了尋找可能被吻的原因而早起的事呢。
 
  「曜宇。」經過某個路口時,耳熟的聲音傳來,我立刻認了出來:「小瑞借我一下。」
 
  「你也不用問我的,我跟瑞語已經分手了。」曜宇有點諷刺的說,朝我看了下:「那我們學校見。」
 
  「誒?」我有些驚慌的望著擅自離開了的他,又看了幾眼只拿著一個資料夾的祐斯哥。
 
  此刻的我,並不想和祐斯哥獨處啊。
 
  「小瑞。」祐斯哥認真的看著我,身上似乎還有些酒味殘留:「昨晚的事......」
 
  莫非是要說是意外?說是自己酒醉?
 
  「不要緊的。」我勉強自己勾起一抹笑容:「我會把那件事忘掉的。」
 
  「嗯,麻煩了。」他說道,瞄了眼手腕上的手錶:「我還有事要辦,那我們就學校見了。」
 
  又是另一個擅自離開我的人。
 
  只不過他可能不只是離開了我的身邊這麼簡單,還極有可能是將要離開我的世界。
 
  祐斯哥真是狡猾,明知道我忘不了的,卻還是叫我把那件事給忘了。
 
  「喂。」走過下一個路口時,手腕被拉住了:「祐斯哥對你說了什麼嗎?」
 
  「曜宇?你怎麼還在這裡?」我問了句,卻沒有心思聽答案。
 
  「你看起來這麼悲傷,我怎麼可能會讓你獨自走去學校啊?」他像是責備小孩一般的說,隨後又喃喃了句:「又是祐斯哥。」
 
  「為什麼那麼確定呢?」我歪著頭說,眨了幾下眼。
 
  「因為只有他能讓你露出那樣的表情。」曜宇深吸了口氣:「祐斯哥是個老師,繼續喜歡著他只會讓你傷心而已。」
 
  其實這件事我也不是不知道。
 
  但是就是因為知道,才會不顧自己有多麼難受的喜歡著他。
 
  這不就是愛嗎?
 
  「真是的,我不管你了啦。」曜宇像是拿我沒轍的嘆了氣,無奈的說:「我會支持你的。」
 
  「嗯,還真是謝謝你了呢。」我淡淡的笑著。
 
  那天早上進來點名的,並不是祐斯哥。
 
  「周瑞語你真的什麼都沒聽說嗎?祐斯辭職的原因之類的。」放學後好幾個女生圍著我的桌子問我道,可惜的是我什麼也答不上。
 
  是因為我的關係。
 
  這句話我實在說不出口。第一點是因為沒有求證過。第二點是因為......我自己也不想相信是因為自己。
 
  可是我還是會不禁這麼認為。
 
  祐斯哥他真的,離開了我的世界啊......
 
  「等等,我們什麼事都沒做啊。」
 
  「誒?」我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臉頰,溫溫熱熱的感覺......
 
  我,哭了嗎?
 
  「你們對她做了什麼事啊!」背著書包的曜宇從後摟住了我,像是保護著我一樣的瞪著女生們:「我們回去吧。」
 
  「呃、嗯。」我頓了頓,緩緩的站了起身。
 
  「走了。」他拉著我的手腕,自顧自的走著,我則是跟在他身後。
 
  奇怪了,我長這麼大還沒有這種停不下眼淚的情況過。
 
  「就這樣完全不吵不鬧的流著淚,真的很詭異。」走在前面的曜宇不時的回頭看向我。
 
  「別胡扯了。」儘管說出口的詞句很有力,我卻是以無力的語氣說著的。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把我送到了家門前的他苦笑著,伸手輕拍了幾下我的頭:「想哭的話就別憋著喔,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嗯。」我輕輕的點了下頭,走進了屋子。
 
  那天的我沒有任性的大吵大鬧,就是單純的抱著抱枕窩在床邊哭而已。
 
  然而這次的哭泣,卻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還要來得更加心痛。
 
  那天早晨,是我最後一次見到祐斯哥了。
 
  不管我如何的撥打他的號碼,他就是不接;不管我如何的打聽著他的消息,我就是找不到他。
 
  就這樣,我頹廢的過了好幾個月。
 
  「瑞語。」高中二年級的最後一天,我被曜宇給叫住了:「有人找你。」
 
  「誰啊?」我朝他的方向瞪了過去,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小瑞,恭喜你要升三年級了喔。」祐斯哥穿著襯衫打著領帶,對著我微微一笑。
 
  「你......」我皺起了眉頭,明明心中是這麼的高興:「為什麼不說一聲就離開了?」
 
  「請曜宇迴避一下。」他裝正經的說,曜宇翻了個白眼後掉頭走了。
 
  「為什麼?」我沒有直視著祐斯哥,而是向下盯著兩人的腳看。
 
  「我找了份新工作喔。」他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的笑了幾聲:「曜宇都告訴了我喔,小瑞喜歡我的事。」
 
  「然後呢?為什麼什麼都沒說?」我越想越氣,雙眼濕潤了起來。
 
  「因為小瑞一定不會允許的吧?」他的大手撫摸著我的頭,順著我的髮絲往下輕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喜歡小瑞喔。」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
 
  「換工作的話就能正大光明的和小瑞在一起了吧?」他像是希望得到我的諒解一般的解釋道:「小瑞,還喜歡我嗎?」
 
  「我......」雖然很不甘心,像是被耍了一樣,但是......
 
  「呵呵,臉都紅透了呢。」他抱住了我,我也伸手回抱住了他。
 
  抱著祐斯哥的這種真實感,卻在此時顯得好不真實。
 
  原來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的世界。

 
後記:
 
大家好久不見~
 
在這裡重複一次:因為我年底(大概九月十月?)有個很重要很重要(x N)的考試,所以不太會上巴哈了OAQQQ
希望大家不要忘記我(淚奔
 
我已經在各公會(若有需要)請假了,可是如果還有沒請到的,請負責人看到這段後幫我請假和我說一聲~
可是我還有可能浮出水面說 Hi 或是看到簽到時簽一下
 
我知道大家都會很想我的。
 
這篇文老實說我打了快一個月了,大概是在六月底七月初時開始打的(掩面
結果居然打到昨天才打完啊啊啊啊
 
總之就是,希望大家不要忘記我能開心平安,我們下次再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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