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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4-08-19 21:25

[達人專欄] 【Vampire War】阿爾戈斯番外-氣味

作者:風靈草


  那個人每次踏進我的公寓,他的身上總是有血的氣味,可是我從來沒有問過他原因,一次也沒有。

  太好奇的人是活不久的,而我很愛惜自己的小命。大概是中意我不喜歡多問這一點吧,據說我是他的情人裡面跟他保持關係最久的──到目前為止已經保持了三年多,而他最短命的情人聽說還沒跟他做完一場愛就死了,只因為那個情人問了不應該問的問題。

  和那人共枕如同死神就在身側,我知道有些人或許會感到疑惑,為什麼我要跟這種危險的人來往,但我必須說一件事情,即使他的很多情人是由於被他包養而勉強維持著肉體交流,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這點無可否認,就算明知道他的危險仍然有許多男女為他著魔,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奮不顧身,事實上我也不是他包養的小情人中的一個。

  我在經濟上並不依賴他,從來沒收過他金錢上的資助,而他實際上到底做著何種工作,我也不感興趣,只是偶然地在酒吧裡遇見他,偶然地上了床,然後因為覺得身體契合就保持情人關係到現在。

  他一直都有很多情人,所以他並不會常常來我的公寓,只是每次他來訪時,都恰好是我有空閒或是休假的時候,這讓我多少有點不可思議。

  如同我不過問他的生活,他也不曾問起我的作息,我們僅僅交換過彼此的名字,我甚至不知道阿爾戈斯是不是他的真名,對於他總能知道我有閒的時候,我其實頗為佩服,但我沒問他是怎麼曉得的。

  好奇心是會要命的,不管是貓還是人。

  我知道他一直都有屬於他的管道,能夠了解很多事情──只不過是了解一個普通人的生活起居,那簡直是易如反掌;如果他想的話,我相信這世界上很少有他無法踏進去的禁區,不過從他第一次闖入我家以後,我就給了他公寓的鑰匙,畢竟我實在不太能接受有人從十九樓的窗戶跳進屋裡──而且那窗子還是上鎖的!天曉得他是怎麼打開的。

  今天是我的休假日,儘管不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到來,我還是習慣性地泡好了一壺紅茶,坐在沙發上等他,看著電視上播放著無關緊要的新聞打發時間,紅茶的芬芳氣味在室內迴盪,裡面不期然地混進了一絲淡淡的血氣。

  我轉頭看向門口,正好瞧見他用鑰匙打開了門鎖走了進來,「霖,很久不見。」他微笑,一頭微亂的側分黑色短髮,將他英俊的面龐和深邃五官襯托得更加出色,那雙黑色的眼瞳如同深淵一般誘人沉醉,儘管不是第一次見到他,我還是多少感到有些失神。

  「阿爾戈斯……」我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平息了躁動的心緒,喔老天,他簡直就像個費洛蒙放射器,聽見他用那可以迷醉人心的低沉嗓音呼喚我的名字,我差點連自己姓啥名啥都忘的一乾二淨了,一心只想被他擁入懷中,「你要不要喝杯紅茶?」

  「不了,比起紅茶,我更想品嘗美味的你。」阿爾戈斯笑著說道,迅速地褪去了我身上的衣物。

  我也急切地脫下了他的衣服,彷彿只有和他的肌膚緊緊相貼,才能消除身上宛如火焚一般的熱度……



  阿爾戈斯從床上爬起,對於自己還能夢見過去的人類戀人,心中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是血族和惡魔的混血兒,但不管是血族也好惡魔也好都幾乎不會做夢。

  而且那個夢還是以林霖的視角呈現的,阿爾戈斯倒是沒想到林霖是如此細膩的人,居然還能聞到他身上的血氣,或許林霖早就意識到他是非人之物了也說不定,畢竟他們相處了二十年,而阿爾戈斯也從沒有試圖掩飾自己不曾衰老的容顏,可是林霖卻從來沒有戳破他不是人類的事實。

  但是林霖已經死了,在四十二歲那年死於空難;在兩人相處期間阿爾戈斯不是沒想過要把林霖轉變成血族,可終究是沒有那樣做。

  他很清楚永生的寂寞,正因為清楚阿爾戈斯更不想轉變林霖,即使他們真的非常契合,他也不想自私地奪走那個人的時間。

  記憶中的林霖幾乎總是笑著,好像隨時心情都很好,阿爾戈斯還記得林霖說過,希望五十歲退休後能夠買下一小塊地,搬到山上去過清閒的日子,泡泡茶種種花什麼的。

  林霖對阿爾戈斯說,他還是會像現在一樣替阿爾戈斯留一把鑰匙,只要阿爾戈斯願意隨時都可以拜訪。

  但是這個承諾已經永遠沒辦法兌現了。

  問阿爾戈斯後悔嗎?或許有吧,但阿爾戈斯也很清楚即使是血族,也沒辦法從一萬英呎高空墜落以後還能存活,更何況林霖搭乘的班機,可是在空中就因為機上的炸彈被炸碎了──連身體都炸成了碎片,就算是純血也活不成,後天轉變的新生血族跟普通人類就更不用提了。

  恐怖份子為了暗殺搭乘該班機的政要帶著炸彈上了飛機,看到新聞報導飛機失事的時候,阿爾戈斯幾乎難以置信居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幾乎只有在電影才會出現的情節怎麼就讓林霖碰上了呢?從林霖死後阿爾戈斯便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地度日,等到他回過神時,他才注意到那個在林霖搭乘的班機上設置炸彈的恐怖組織,已經被他親手覆滅了,沒有任何成員存活下來。

  他這也算是一種復仇吧,可是他卻沒有任何報復的快樂只覺得空虛,殺死那些人又如何?林霖也不會活過來了,只是如果不那樣做,他便無法讓自己屬於惡魔的那一半血液平息下來。

  阿爾戈斯在林霖的靈魂上做過記號,所以他知道林霖已經轉世了,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動過尋找的念頭,即使是相同的魂魄,轉世以後林霖也不會是他當初認識的林霖,找到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嘖,我倒是沒想到我是如此重感情的人啊……霖走了四年有了?我居然還想得起他的面孔,明明他連張照片都沒留給我啊。」阿爾戈斯看著窗外,底下的車流熙熙攘攘,不過從十九樓的高度看下去車子就像火柴盒一般的大小。

  是的,林霖不喜歡拍照,所以沒有留下任何照片給阿爾戈斯,連一張都沒有,卻在遺囑上把那戶位於台中市精華地段的公寓留給了他。

  做為一個活了上千歲的血族,阿爾戈斯完全不缺錢,但如果那戶公寓不是林霖的遺物,他應該早就脫手了公寓繼續過他遊歷各國的流浪日子,因為那戶公寓他才選擇落腳台中,留在台灣這座亞熱帶小島上。

  「霖,你是不是希望我留在台灣所以才把公寓留給我的呢?」阿爾戈斯看著窗外的景色輕聲說道,「我還是搞不懂你的想法啊,你寫了處分財產的遺囑,上面卻沒有留下任何表露想法的文字,你對我到底是抱持著什麼心思呢?我們明明只是熟悉的陌生人啊……」

  阿爾戈斯當初就是看中林霖不愛管閒事的性格,才會跟林霖保持那麼長久的聯繫,可是他現在卻有些後悔自己從沒跟林霖表露過真實身分,除了肉體上的關係,在情感上的交流幾乎一片空白。

  他享受著林霖的知情識趣和體貼,可是除了性愛以外,他從來沒有給過林霖什麼,對於身為半個魅魔的阿爾戈斯而言,感情得來得太容易,所以他也從來沒有過珍惜的念頭,但是現在回憶起林霖,他卻忽然有種自己真是個混蛋的感覺。

  不過總是會過去的吧,即使是現今這份複雜難言的心緒,在血族漫長的生命中,總是能被時光沖淡的……


作者碎碎唸:
關於阿爾戈斯的故事我似乎寫得特別少,(大概是因為他是個性格複雜的孩子 而且還是我不擅長的類型)
這次想寫寫他的過去。

總之還是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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