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英雄真的存在嗎?」
「他們面對殘酷的命運,強大的敵人。面對自己脆弱的內心。盡管孤身一人,仍舊挺身奮戰。」
「他們的背影指引了人們應該前進的方向。」
「那,就是我的......」
風鈴搖曳著,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躺在榻榻米上的猛將左手靠在額頭前,試圖用陰影阻擋刺眼的陽光,並迎接黃金周首日的早晨。
肚皮上蓋著一層薄毯,羽絨製的枕頭。身邊盡是散亂的書籍與飲料罐。
「太有意思了,"白色幽靈"不管看幾次都不會厭煩。」
人類的性命受到未知的敵人威脅。人類的科技、武器全然的派不上用場。握有為之抵抗能力的英雄只此一名,正是渾身包覆著鎧甲,身分不明的英雄-白色幽靈。
集合了最通俗卻又是最受歡迎的經典英雄題材,作者白京彥一憑藉著過人的寫作功力與幾近瘋狂的熱情將之淬煉加工為經典的藝術品。
融合了白京彥一獨特的自我美學與哲學,與通俗常見的世界觀作融合。從最簡單的劇情中深深的探討了"英雄"這一詞彙的定義。
像是揚起了旗幟,這部傾注了他所有熱情的英雄小說,點燃了許多人心中那股英雄崇拜的熾焰,讓他們跟隨著白京彥一的步伐起舞。
白色幽靈廣泛的受到歡迎,並且推出了動畫、電影、漫畫與各種周邊產品且廣受好評。更不可思議的,是白色幽靈成為了日本政府唯一認可的"英雄"。盡管他並不存在。卻被賦予了某種程度的執法權限,並成為了日本警政署網站上的虛擬官方代言者。當然誰也不會在意這些權限是被如何執行的。再次重申,反正白色幽靈並不存在。
但僅僅成為日本警政署官方網站的代言者,白色幽靈似乎並不滿足。一躍而上好萊鎢大螢幕的他。已經成為了世界級的偶像。也正式成為了"正義"的代名詞。
但可惜的是,白色幽靈的原作者後來卻無緣享受這些屬於他的殊榮以及成功。白京彥一在創作生崖最巔峰的時候,原因不明的猝死在自己的公寓。諷刺的是因此更加鞏固了白色幽靈這部作品的傳奇地位。
化合猛,不只名子可以讓人直接聯想起昭和騎士,這個打從心底深愛英雄題材的少年,也被虛構的英雄"白色幽靈"深深吸引住了目光。在也無法移開去。
「如果,我能有這樣的力量的話......」
少年的手伸向陽光,仿佛想緊握住些什麼。
那年他十歲。
十四年後,少年成為了大人。
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工作是收入看業績的保險業務員。在普通也不過的,路上隨處可見的---平凡人。
而這個世界,當然也沒有什麼怪人與英雄。是個平凡無奇的------才怪。
三年以前。自稱為"遺跡人間"的類人生命體,朝著人類所居住的都市進攻,重創了整個世界。"它們"每次的來訪,都只有單一個體,仿佛沒有夥伴與軍隊概念。人類除了最初收到的訊息:「我們前來消滅你們,我們是遺跡人間。」外,在也沒能獲取更多關於"它們"的情報。
無法溝通也無法交流,只知道它們擁有高度智慧、並秉持著果斷且執拗意念要消滅人類。雖然只有個體,但實力強的可怕。人類現有的科技與武裝完全派不上用場,只能接受被單方面屠殺此一無情的事實。
---是的,幾乎就跟"白色幽靈"的對手們一模一樣。
然而事情似乎也並不這麼絕望,就在受難的人群哀戚的求救以及悲嘆聲中。
"他"出現了。
那孤身站立在遺跡人間面前,毫無畏懼的身影。
---白色幽靈。
就如同小說中描述的那麼強大、那麼完美和卓越。
他一次又一次的浴血奮戰,一次又一次的用雙手支撐著殘破的身軀從地上爬起。
拯救了人類的生命同時,也拯救了無數人因恐懼而扭曲的靈魂。
「這個啊,就是白色幽靈的故事喔。」猛溫柔的拍拍方才滿五歲的勇氣腦袋。
「白色幽靈真是超帥的,雖然最後的結局我不太喜歡......」幾乎整個人都黏在猛身上的勇氣鼓起了臉頰,難過的低下頭去。
「每個主角都該有個屬於他的結局,不管那是好是壞。白色幽靈他到最後都貫徹了自己的意志。我相信他很滿足。」猛在次揉了揉勇氣的腦袋。
「可是......」
「你們兩個大男孩,這麼晚了。是不是該上床啦?」
雖然語氣輕柔帶有的命令卻不容質疑。女性穿著輕便的家居服,從廚房中走了出來。那是勇氣的母親,同是也是目前與猛陷入熱戀的女性。
「在一下下就好了嘛,我想多聽聽白色幽靈的故事。猛哥哥講的跟書上還有電影的版本都不一樣,更精彩的說......」
「去吧,聽你媽媽的話。我們下次再繼續。」猛笑著,拍了拍勇氣的背。
「好啦,猛哥哥、媽媽晚安。」
「晚安。」
「晚安!」
望著勇氣關上房門,發出小小的碰撞聲。兩人欣慰的露出微笑。
「猛、今天怎麼特別多話啊?真是難得。」
「前輩不喜歡我這樣?」
「就說了不要再叫我前輩了,叫我的名子不好嗎?」
「我比較喜歡叫妳前輩,妳永遠都是我高中時候的那個,連跟妳說話都會緊張冒汗的。我最喜歡的前輩。」
女子脹紅著臉轉過身。並朝著冷藏櫃走去。
「說什麼連講話都會緊張,明明連更過分的事情都做過了不是嗎?」
「人總是會變的。」
「威士忌?」女子揚起了酒瓶,袖口跟著滑落些許。白皙的手臂像是撥了殼般的水煮蛋般白嫩光滑。
「不愛洋酒。」
猛靜靜的體會著這恬靜的一切,就好像下一瞬間就在也無法看見同樣光景那樣,小心且謹慎。
「泡盛,在配點辣魚子當下酒菜怎麼樣?」
「光是聽到就覺得此生無憾了。」
「土氣。」女子沒好氣的笑著。
「抱歉啊。」猛也回以微笑。
女性名叫紬光子,兩人交往的時間並沒有很久,他們的故事,也只是菜鳥保險業務員,在挨家挨戶推銷保單時偶然間造訪了高中時期同社團的學姊家。對彼此有好感的兩人就步上了互相依賴與重新認識彼此的旅程。
「謝謝你從來不過問那孩子......他父親的事情。」
小酌兩杯後,光子感到些許的酒意上湧。為了掩飾不知道是酒精所導致,還是兩人這短暫的沉默中自己胡思亂想。臉頰燙紅的尷尬,她努力的找起話題。
「勇氣是個很可愛的孩子,雖然我不知道那傢伙為了什麼原因,又是去了哪裡。但失去勇氣是他的損失。」
「是啊,勇氣是我的一切,也是我的依靠。但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真的太辛苦了。有時候我甚至感覺自己快撐不下去了,直到......」
「直到......?」
光子雙手捧著酒杯,又低下頭去。
「真是,猛以前明明不是這麼積極的孩子的。應該更老實更呆版的不是嗎......」
「哈哈哈哈哈!」猛想起現在蜷縮在自己身邊,捧著酒杯有一口沒一口的生物。是以前那個像陽光般炙熱且滾燙燃燒的社長,就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真沒禮貌,就這點還是跟以前一樣,完全沒變。」光子一口啜飲掉杯中的泡盛,又替自己倒了一杯。
「別喝太多啊,早上妳還要替勇氣做便當呢。」
「吶,我說。我這是不是太依賴你了。」放下酒杯,她靠上沙發。目光平視前方,就像在遠眺風景般的將視線拉遠,雖然眼前只有一睹磁磚牆。
「有時候、我說有時候。」
「我不禁在想,如果哪天你不在了。我跟勇氣究竟會怎麼樣。」
女性蛻下藍色的絨毛脫鞋,將雙腿揚起靠在了沙發上。並且用雙臂環抱住了自己的雙腿。肩膀微微顫抖著。
「自從我的故鄉被遺跡人間消滅了之後。我才知道重要事物的消逝,竟然是這麼簡單。」
「本來以為都這麼過去了,但沒想到折磨我最深的卻是過去那些美好的回憶,他們總是如影隨形,在任何小地方都試圖讓我回想起來,回想起那些我無法再度擁有的東西,還有懷念的人們。」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就在那天跟著自己的雙親一起被遺跡人間消滅......或許後來就不會做出那些蠢事了。」
「可是那樣勇氣該怎麼辦,他的誕生又必須由誰來負責呢?」
光子的將埋在雙膝中的臉頰抬了起來。臉上亦已佈滿淚痕。
「人之所以誕生、相遇、創造出羈絆,必定有其意義。這世界的循環就是如此。」
「猛......」
「但、有些事情卻不是這樣。那些來自異界的侵略者就是如此。"它們"對人類、對世界而言。純屬一個意外,是不該與任何事物發生聯繫,必須抹除的存在。」
「猛,你在說什.....」
「光子,我有話要告訴妳。這事情很重要,我想環顧人類歷史,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了吧。」
「......」光子靜靜的看著猛,自己心愛的對象。做出了不管對方說出什麼,都坦然接受的心理準備。
「白色幽靈,根本就不是什麼正義使者。」
回憶中的十歲少年,緊握住了伸向太陽的手。
卻不知道自己即將掌握住的,是比力量還要遠遠沉重許多的東西。
光子所居住的組合式公寓,斑駁的外牆加上陳年的雨漬。讓這棟建築物從外觀上看起來已經有相當的年紀。但實際進到室內卻意外的乾淨整潔。在市區旁邊,承租價位卻也相當合理。
幾乎掏空所有的積蓄,光子好不容易在這裡與愛子定居下來。雖然有點辛苦一路也是這樣走過來了。然後有一天,在一陣熱切的電鈴聲下。猛出現了,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孩,將光子在高中那段閃閃發亮的回憶帶了回來,像是把一顆太陽塞進了光子已經幾乎被掏空的身體,取代了那顆逐漸失溫的心。
經歷了失去、背叛、崩潰、自我厭惡。早就已經身心俱疲的光子。
一切都被拯救了。
這就是光子與猛的故事。
單單只是這樣光子已經非常滿足了,故事到這裡結束也無所謂。要保持平淡的故事進展有多困難,這點光子不需要任何人來教導,她非常明白該怎麼做。
珍惜、珍惜,用力的去珍惜。
「處世之道竟然是如此的簡單......」光子幸福的想。
但在通往幸福的旅程前方,存在的通常是考驗。知曉了一切的光子。思考再度陷入紊亂。如果可以的話,她多希望猛永遠不要告訴她那些---所謂的真相。
遺跡人間,自出現並且頻繁活動那年開始計算起。
失蹤、死亡--總計兩成的人口損害。光子的雙親也是遭受遺跡人間發起的的毀滅性攻擊而失去生命的受害者之一。
如果沒有白色幽靈的存在,想必人類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消失在地球上了吧。
當所有的希望凝聚在一個人身上時,身為"英雄"的代名詞。那與遺跡人間對持的白色身影,早已成為偉大與強大的象徵。
「但,光子。你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
「猛、你在說什...」
「一切都像是被計算好的一樣,英雄、怪人、世界危機。有什麼人正在編寫這個粗劣的腳本。那才是事實的真相!」
「怎麼會,你的意思是在幕後有人計畫這一切,那人又有什麼好處......啊。」仿佛想起了什麼,光子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望著猛。
猛在一個禮拜以前已經離開,光子失魂落魄的站在陽台上。手上剛洗好的襯衫卻遲遲沒有掛上衣架的意思。這段期間猛也有打電話來,但光子沒有接。或許就算接起來她也不知道該講什麼才好。
她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猛所告訴他的現實。
「白色幽靈,根本就不是什麼正義使者。」
猛的話語敲打在光子的心頭。
「如果是想要成為正義使者的話......」
「強大的正義,必須同時要有其凸顯存在的邪惡。」
這些太過瘋狂且幼稚的念頭,馬上被一陣更強烈的笑意給掩蓋過去。光子在也無法忍耐,以相當誇張的音量大聲笑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呢,因為這麼......這麼可愛的原因嗎?猛你真會開玩笑。」
「......如果是開玩笑就好了呢。」猛露出無奈的表情,苦笑了起來。
「我不知道猛在想什麼,但你知道白色幽靈在大家心中是什麼地位。這種玩笑是不能開的。」
光子說的是事實,唯一的希望。在人們心中的地位自然也非同小可。若是貿然褻瀆,可是非常非常嚴重的事情。會遭到白色幽靈的激進支持者什麼樣的報復,誰也拿不出答案。
「啊啊,我當然知道妳們是怎麼看我的。我相當清楚明白。」
「猛,你醉了嗎?」光子看著猛的表情已經轉變為了擔心。
「光子,給妳看看證據吧。白色幽靈是全人類之敵的證據。」猛從沙發上緩緩站了起來,向著陽台方向的落地窗走去。
一陣強烈的,很糟糕的預感從光子心中竄起。光子看著猛的動作,手卻不自覺的揪起自己的衣領。
那是一陣劇烈的強光,轟然確寂靜無聲的在客廳內炸裂了開來。那是奇妙的體驗,強烈的白色光芒一點也不刺眼,卻照亮了房內每一個細小的角落。光子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個在新聞上、在電影院內、在勇氣喜歡的卡通裡、在路上的玩具櫥窗、在大街上的海報標語、甚至是公眾廁所內的塗鴉。
熟悉到再也不能熟悉的,被多次神話與歌頌的,對人類而言已經是天神般存在的。
那具透著陶瓷光澤的雪白鎧甲。
現在就站在光子面前,靜靜的望著她。
兩人。
沉默不語。
直到終於光子下定決心,要再次跟猛好好談談的時候,他卻完全銷聲匿跡了。
就像蒸發在世界上那般,光子用盡了所有手段也沒能得到他的消息。而於此同時,本來除了破壞與殺戮,自第一次向人類發出訊息之後,始終維持緘默的遺跡人間。奪取了世界上大半的播放裝置控制權,在那些白點不斷閃爍的螢屏上,用人類所持有的所有語言,持續訴說著一句話。
『即將,結束。』
低沉且沙啞的嗓音,維持了整整一個小時。平靜且沉穩的持續重複那句話。
或許是第一次,人們很有默契的,就那樣靜靜看著螢幕,不發一語。
不管是紐約時報廣場,手上還拿著咖啡與甜甜圈。小腹微禿的上班族。
還是奧塞美術館前,正用手將麵包剝成碎屑餵鴿子的女孩。
抑或是正努力將大阪城與自己珍愛的家人們納入數位相機相框內(六期分期付款)的超市職員。
各式各樣,形形色色的人們。都以各種方式看見,或聽見了遺跡人間的"結束宣言"。
或許也是第一次,世界陷入了寂靜。
但只維持了不久,爆炸性的激昂討論以及動亂便隨之而來。
新聞媒體不斷重複報導遺跡人間的宣言同時,不意外的,各大談話性節目也跟上這波潮流,目的是滿足觀眾的好奇心以及博得收視率,於是主持人們開始了較量見解以及精闢的解析戰爭。
很難想像一句話可以憑空推敲出這麼多故事以及後續的可能性,但大部分的人卻只能依憑這些來作為行動以及想像的依據。
空穴來風的傳聞以及加油添醋的傳言姑且不論,民眾也開始感覺到空氣中充斥著緊繃的氣氛。
各國的政府,以及軍隊開始行動了。
軍隊們以及消防局,警察機關所派出的各種大型載具以及車輛駐守在各城市間的要道以及市中心間。仔細看可以發現,他們所攜帶的武裝只有最低限度。可以讓軍武迷們為之癡狂的各種重火力兵器並沒有出現在他們之間。
這是政府機關與白色幽靈心照不宣的默契。
對遺跡人間而言,人類所持有的兵器是無力的。在美軍犧牲了一座城市的慘痛決定下,連阻礙一下當時摧毀了西海岸大半,一個名為"死光"的遺跡人間的步伐都做不到。
只有飄散在白色幽靈身邊,能夠依白色幽靈的意願變化為刀刃、盾牌甚至激光的白色霧狀物體,能對遺跡人間造成有效的傷害。這已經是確定了好幾次,犧牲了太多太多所換來鐵一般的事實。
同時那也是原作的連載小說中,白色幽靈名稱的由來。
看上去像是大型脊髓動物骨骼的雪白色鎧甲,包覆在森冷的白色霧氣之中。像是在嘲笑的萬有引力定律那樣,時而在天際滑行,劃出優美的軌跡。時而俯衝,以超高音速在大氣層內疾行。
簡直酷斃了不是嗎?
不知從何時開始第一個人對著他大喊:「是白色的幽靈!」開始,他的名號就此被決定了下來。
是以,現下軍隊的武裝以及火力。並不是針對遺跡人間所準備的。而是為了抑制在白色幽靈與遺跡人間爆發衝突時,各種可能發生的武裝暴動或著趁火打劫的犯罪以及恐怖行為。
換言之,便是以人類為假想敵所準備的基礎武裝,以及作戰預備。
在面對戰力遠超自己的敵人,以及世界末日危機到來的情況下。人類的戰士們所能執行的少數任務之一,竟仍舊是將槍口指向自己人。
在部分民眾眼中,他們是相當無法諒解軍隊的行為的。於是在輿論以及刻苦任務環境的雙重壓力之下。近年來各國士兵以及警政機關要員們精神狀況出現異常,申請提早退休甚至自殺的比率節節攀升。
如果可以,當然士兵們也希望能夠放下兵器,專心地投入救災的行列當中。但經過研究發現,遺跡人間每次的到來,都會散發一股獨特的波長。那波長能夠誘引人類反向衝動的"爆發"。
若你腦袋中曾經閃過一些危險的念頭,比方說在等待電車時,突然有種衝動想把在站在身前的女性往月台下推,開車行經大街時,看到陌生的老太太柱著拐杖,正在緩步經過馬路時,將油門踩到底會怎麼樣?的念頭竟然一瞬間出現在腦中。
通常"理智"以及"常識"會阻止你去實行這些兇惡以及殘忍的行為。但那是人類長期生存在安逸以及沒有生命危脅的環境下的事情了。
遺跡人間所踏過的地區無一例外的成為人間煉獄。斷垣殘壁只是小意思罷了。他們除了單純的物理破壞以外,還散撥痛苦與絕望。利用特殊的波長讓倖存下來的人類在精神以及體力都到達極限的狀態下喪失理智,進而開始互相吞噬,自相殘殺。
在救難環境已經極其惡劣的情況下,軍警以及民間組織所組成的的救助隊,經常面臨一種狀況。那就是好不容易尋獲的倖存者眼中透漏的不是殷切期盼自己到來的目光,而是盲目且兇殘的攻擊性。在不傷害這些人的情況下制伏、並且將他們帶回人類世界成為首當要務。但這不只讓搜救工作難上加難,更屢屢需要賠上自己的人身安全乃至性命。
『在真正的外敵到來時人類必將團結一致。』
曾經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但現在看來也只不過是笑話一樁罷了。至此,人類盡力的保持基本的社會結構。和平成為了隨時都有可能崩塌的假象,大家終日生活在惶惶不安與恐懼當中。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
僅剩下白色幽靈是人類的希望,盡管小說中的英雄在現實世界登場是相當滑稽的一件事情。但是沒有人去質疑。
不如說,是沒有人有勇氣去質疑。
白色幽靈的真實身分是誰,又是為何要幫助人類?自然是不可能依循小說本身去尋找線索的。他只是跟那個叫白色幽靈的小說主角擁有一模一樣的外型與力量,並且站在人類這邊與遺跡人間為敵。那麼他成為那個英雄;『白色幽靈。』的條件便十分足夠了。
「真是便利的英雄呢。紬小姐?」
出現在光子眼前的男子,有著一張迷人的笑容。直條紋鑲金線的白色西裝襯托出他高挑的身材。乍看之下,光子聯想起以平面模特爾行業維生的表弟。不過,這名男子不論是氣質還是外型都更加出眾許多。
勾起嘴角,出示刑警證的同時,男子亮出他那一口好牙。光子甚至覺得那對犬齒在閃閃發光。那一定是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