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了25顆魔法石，卻被人拿去抽巨像》番外 (VI)白色花冠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直覺，回到飯店後我要日尋先回房間，順便確定一下烏爾德有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再用電話聯絡我。
跟擁有白羊之力的日尋交手完、時間自然更晚了，飯店的步道與海灘邊有幾盞路燈彷彿更加明亮，迎面吹來的海風有些強勁。
我在海灘後方的階梯，找到坐在此的白色洋裝長髮女孩，背影看來異常纖細的她有如隨時會融入黑影中，我靜靜坐到了她旁邊。
「幹嘛？在傾聽海精靈的聲音嗎？」
水晴將一手放在耳邊，微瞇起眼的神情看來很享受。
直覺認為水晴會花很多時間去找烏爾德，然後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聰明的女神，畢竟只是靈體的話太容易躲藏。
「或許是。」
但沒有半點電波語的回應，一度讓我以為她體內的靈魂已經換成了烏爾德。
「現在其實是烏爾德嗎？」我謹慎問道，若真是烏爾德，我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她斷線了，重連線當中。」
我錯了，她就是平常的水晴嘛！
水晴睜開眼睛，揉眼的她看來有些疲憊，不過我更擔心她將階梯上的海沙揉進眼裡。
「如果是烏爾德，要模仿我也不困難。」
「說得也對呢……」
電波語雖然沒這麼好學，不過裝模作樣一番還是沒有問題。
既然外貌到頭來沒有改變，藍髮與藍瞳據說只是流動魔力的狀況，跟烏爾德在體內沒有特別關係，那麼只憑言行要判斷一個人是誰可一點都不容易，一直以來她們都有先表明自己的身分，所以才沒有認錯。
但貴為女神的烏爾德，一開始見面的時候確實能感受到顯著的不同之處，所謂女神的氣質吧？不過這無形的氛圍隨著對她們更加了解後，不知為何已經消失無蹤。
雖然想說這些女神老是做些破壞形象的舉動，可說到底──其實她們除了種族可能不太相同外，前世我也是半個神族嘛，想法也跟我們差不多、也會哭會笑。
我靜靜望著前方輕輕拍打上來的微小海浪，本來想等水晴那邊主動說出搜尋烏爾德的結果……
但等了半天都沒反應，納悶轉過頭才發現，水晴一直在揉著眼睛、淚水掉了下來。
「怎、怎麼哭了！」
雖然過去常常欺負水晴，但應該沒做什麼會讓她在此刻哭出來的事情才對呀？如果被水晴爸發現我就死定了！有沒有讓女孩開心起來的舉動？
「沙子進到眼睛裡。」
而水晴一句冷淡的話，打碎了我過多的想像。
「嗯──不意外。」
我無言瞪著繼續揉眼睛的女孩子，或許是沙子一直卡在裡頭出不來，她的眼睛有越揉越紅腫的感覺。
「附近有水龍頭，去沖一下雙眼吧。」
我提出建議，水晴點了點頭、牽著她小心往後方走去。
「啊，治療萬物的生命之泉。」
來到水龍頭前，水晴隨即跪倒在地，疑似要做出膜拜與祈禱的動作。
「給我乖乖沖水啦笨蛋！」
雖然很喜歡跟水晴鬥嘴，不過電波語聽久了也有點煩躁呢。奇怪，明明對它人都很正常，要說是撒嬌反而我會感到有些害臊……
但應該只是沖臉的動作，或許是水晴很想趕快沖掉，雙手捧起的水量太多、潑上臉的力道也大了點，水沿著女孩纖細的脖子，流過了鎖骨、滲入那件其實很單薄的洋裝。
「沖掉了。」
「妳的衣服也濕掉了。」
我望著水晴的洋裝，流下去的水量明明不多，卻隱約能見到洋裝裡頭的內衣顏色……
糟糕，明明泳衣也見過了，但這樣帶點濕漉的狀況反而更加誘人，我趕緊別開了頭。
「聖女在執行儀式前，都需要“淨身”。」
「原來妳是故意的嘛！」
不行，在跟水晴糾纏下去，總覺得最後連烏爾德都會忘記要找。
我伸出了手摸摸女孩的頭，有一瞬間將水晴當成了吉娃娃的錯覺。
「乖乖，烏爾德跑哪去了？」
「我沒找到。」
「也是呢，她真想要躲，我們沒人能找到她吧。」
「不過，有在一隻迷路的冰鵝裡發現紙條、就封在塑膠盒裡。」
「那張紙的內容？」
會提出來代表很重要吧？是特意留給我們的嘛？
「我放在胸部間的縫隙，自己取吧BOY。」
故作成熟得擺弄頭髮與姿勢，不過我只覺得有點可愛。
「這種老梗就不要用了！」
還有，胸部明明不怎麼樣呀──這類的話當然不會直接說出口。
「其實是放在眼睛裡，剛剛在想辦法沖出來。」
「想一下畫面感覺有些血腥。」
說了半天，水晴最後從洋裝的口袋裡拿出塑膠盒交給我，平凡到不行。
信的內容很簡單，跟我單獨約在這海灘見面、十二點半左右，說要把最近的事情說明清楚，是有關金蘋果的事情嗎？
還願意溝通這點我該感到慶幸，但隨即又感到很深的罪惡與愧疚感。
「關於冰封之心轉移這點，我想問問看你的想法……」
雖然自己也覺得很難受，但已經決定要分擔水晴她們的痛苦了，我便抱著一定的覺悟問出口，總比什麼都不明白、自作猜測要好得多吧？
「烏爾德，是自私的。」
「唉？」
但話鋒突然一轉的水晴嚇了我一跳，自私這負面詞沒想到會出自一向溫柔的她口中。
「小翠、日尋、小黑兔也是自私的。」
「這樣直接批評別人也……」
「小翠沒把馴服男人的方法教給我、日尋沒給我你睡覺的照片、小黑兔多吃一塊我們合買的蛋糕。」
「等等，妳的自私是這方面嗎？」
總覺得不是很嚴重，而且前兩個大有問題。
「但我也是自私的。」
「如果沒有複雜的情感，人不會懂得更如何去照顧、珍惜別人，就算烏爾德自認是神，她也不過是還要學習如何珍重自己、與愛惜別人的女孩子。」
我被水晴異常正經的話語唬得一愣一愣，一向充滿電波語的她一說出道理，竟莫名有股魄力與正向的力量。
前世的克莉絲朵也是這樣子呢，明明這個世界對她如此不公平，也是那麼堅強在面對一切……
「所以，我要事先揭發烏爾德的“謊言”，雖然我查覺到的部分也不多。」
「謊言？」
接著，水晴開始道出她最近的“觀察”。
一開始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可稍微想一下，確實不是不可能呢……
烏爾德有可能對部分的事情“說謊”，至於是哪部分與為什麼這樣做的原因，在面對她之前我還有個實驗要做。
「我明白了，那等等先找那個人出來吧。」
「嗯，那我靜待好消息了。」
於是水晴便爽快掉頭離去，有點小翠的感覺，她的個性突然變得強硬起來──不，我一開始就該明白了，水晴就是這樣子的女孩呢。
雖然平常軟綿綿的樣子，但一有目標想去達成就會相當執著，當初不也執意要丟下我自己離去？今天就是不想讓烏爾德得逞才站出來吧。
我叫住了將要離開的水晴，詢問了她。
「既然如此，妳要不要也一塊來呢？揭穿烏爾德的謊言。」
「不需要。」
為什麼不需要？好歹是最照顧妳的女神呢。
我想這麼問，不過是等不到說出口的機會了。
水晴轉過身，突然小跑步了過來，我還在納悶她突然要做些什麼──這團軟綿綿的羊毛就輕輕靠過來，兩手摟住我的脖子。
雙脣輕輕重疊，不過沒有幾秒就遠離了。
「主權宣示。」
「宣示啥啦。」
宣示自己也是自私得想占有我嗎？
上一次主動親上來的吻，已經是那次在球場打羽毛球發生的事情，而且代表離別的意思，跟現在這個吻有著極大的差異。
水晴再次小跑步離開，我有點擔心她那慌亂的動作會不小心絆倒，還好是順利遠離了我，最後朝我投了一個笑容。
水晴的笑容不會以燦笑形容，而是嘴角勾起、平靜得有如前方海面的微笑，彷彿暴風雨早已離她遠去。
或許，真的是某種宣示吧。
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命運的一種宣示。
「還說水晴不擅長，這傢伙可是比妳還要邪惡呀小翠。」
確認水晴離去後，我放低了音量說道。
當年或許根本不是我拐跑了她，而是她拐跑了我也不一定。
＊
「找我出來做什麼？我還有遊戲要玩啦……」
先回到自己的房間跟日尋她們商量我從水晴那聽到的情報，在她們也覺得該測試一下後，我就約出了那位女孩。
「為了伊登萌萌教的教徒，要拍些泳裝照呢。」
「真的？」
金髮女孩子，也就是伊登的雙眼放出光芒。這孩子已經完全沉溺在我幫她創造的宗教裡，雖然不覺得伊登會蠢到再被欺騙，但也有些擔心她被壞蛋利用。
像是──烏爾德之類的壞蛋。
我拿出智慧手機，但又收了回去。
「不過在那之前──伊登必須先知道一點喔，如果要拍照上傳的話，我會希望這張照片拍出“最真實的妳”，而不要演戲。」
嗯，想想我自己也很會說謊，現實可不是這樣子吧。
「演戲？演什麼戲？」
伊登歪著頭，一臉疑惑的樣子。
「也對，對妳來說不是演戲吧，當妳看到金蘋果一開始沒有起作用後，確實對此哭泣了。」
「是呢，不過金蘋果還是……」
但察覺到將要說出什麼似的，伊登趕快緊張摀住了嘴巴。
我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如果她就這樣說出來反而好辦，可惜如果她跟烏爾德有過約定的話，最喜歡烏爾德的伊登是絕對不會說出實情的。
所以，只能說另一個謊了。
「伊登妹妹……」
「不要加個妹妹，我年齡絕對比你大！」
她沒意會到說出這句話有點殘酷嗎？不過還是順她意好了。
「伊登姐姐，我就說實話了，金蘋果是絕對不會對烏爾德有效用的。」
「那又怎樣，烏爾德姐姐又不需要吃金蘋果。」
呵呵，說溜嘴了。
「烏爾德是怕妳擔心，才騙妳的喔。事實上──冰封之心確實蔓延進她體內了，不然為甚麼金蘋果沒有發生效果？」
「怎麼可能，那跟我聽到的並不一樣……」
果然，烏爾德對伊登私下另有一套“說法”。
「妳覺得她會對妳說實情嗎？一方面是怕妳們擔心、一方面我前世可是她崇拜的偶像，才會對我說實情，希望我能幫忙找解決方法。」
不，事實可能正好相反也不一定。
不過單純的伊登顯然輕易採信我的說法了，她跪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經過的路人對我投以鄙視的眼光，實在很對不起。
這麼做很殘忍，我也感到相當後悔，但也是最快窺知烏爾德想法的一個路徑。
水晴只是猜測，伊登沒這麼會演戲。
她的猜測理由來自斯庫爾德和薇兒丹蒂、甚至是烏爾德自己的說法，在她們中年齡可說最小的伊登妹妹，當初就是因為自己那善良無邪的個性，才會中了狡詐之神的圈套，是太相信它人才會遭致的背叛。
這樣善良、溫柔的女神，雖然受過了傷，還是努力去愛著她周遭的人們，所以不太可能擅長於演戲，而會將情緒坦率表露出來，這或許是伊登的缺點、但卻是周遭的神族、還有人類都喜歡著她的根本原因。
那麼，如果考慮到此，在那晚約定先對它人保守秘密後，依舊在日常中快樂玩耍的伊登，就有些不正常。
很平常得跟斯庫爾德打電動、很驕傲得接受我的吹捧、很快樂得體驗這個世界的事物，既然是如此愛著烏爾德的她，應該也會跟著烏爾德難受、就算是強忍著情緒不表露，這幾天都住在一起的我們也會察覺到。
所以，如果不是烏爾德又跟她說過什麼，例如冰封之心並沒有擴展到她體內，這只是烏爾德想騙騙我們的一個惡作劇，來安撫伊登的情緒……
這樣的，實情吧？
當然，要證明烏爾德在說謊，還有別的證據。
「騙妳的，別哭啦。」
伊登外表就是可愛的金髮外國小女孩，我懷疑有人已經去打電話報警要抓走我了，所以趕快蹲下來將她抱進懷裡、哄哄她。
「都、都搞不懂你們誰在說謊了。」
「我也不太明白呀。」
烏爾德是自私的，水晴雖然以玩笑性的態度這麼說過。
可為了所愛的人而哭泣著的女神們，是一點都不自私呀。
「不過我明白一點，伊登還是不要露出這樣難受的表情喔，妳不適合。」
我伸出手指，撥掉她眼角的淚水。
結果被伊登朝臉頰揍了一拳，而且非常大力。
「被、被騙了！早就知道人馬歷代都是些怪咖，沒想到羿弦也是個變態！有姐姐了還想追別人的！哼！」
「啊哈哈……」
似乎被嚴重誤解呀，望著伊登氣鼓鼓的臉頰，不過是我欺負她在先，怎麼會被理解成要追她……
「一點都不覺得啦！你那安撫人的表情很迷人！」
「聽起來是反話。」
「總之！烏爾德姐姐已經跟我說了，今晚有準備了“驚喜”，你就等著接受吧！」
伊登氣呼呼跑走了，周遭行人也逐漸散去。
驚喜嗎？各有心思的夏夜，實在很難猜透她們的想法呀。
＊
而且實際見面時，也沒看見伊登所說的“驚喜”。
「晚安，羿弦大人。」
「晚安，是說這時間也太晚了！」
「晚一點才好喔，因為沒什麼人。」
上次離開時還哭著的烏爾德，現在卻是面帶笑容望著我。
身著屬於她的水藍色禮服，裸腳“飄”在沙灘上，所以拍打上來的水浪也碰不到她。
不，說來“哭著”的說法，我也是從水晴聽來的，根本沒有實際見到呢，或許這是水晴隨口胡說的話？
當我這麼想的時候，表情可能也不太好看，所以嬌小的烏爾德才一臉受傷的表情。
「怎麼，因為我對您說謊，您介意嗎？」
「妳果然──查覺到了？」
「這段時間我有偷溜回房間，伊登把妳做的事情都告訴給我。」
「原來如此。」
「很抱歉，我對你們說了謊，而且隱瞞了非常長一段時間。」
隱瞞很長一段時間的背後意義，又是證實水晴的一個推測。
「所以說，妳早就能變回原本的樣子了？」
烏爾德只是露出一抹笑容，接著轉起了圈、姿態猶如芭蕾舞中優雅的舞者。
伴隨著輕輕飄散的藍色雪花片，淡藍的光芒散去後，過去見過一段時間的小孩子烏爾德已經不見身影，變回了大人樣貌的成熟烏爾德。
「是的，我的魔力早在暑假前就已經補完，只是我不願變回來。」
「另外，還有這個。」
烏爾德輕輕拍手，在她身旁拉出了一道水藍色的縫隙。
我明白這是空間魔法的一種，就是類似儲物箱的用法。
縫隙後該不會是伊登所說的驚喜？一開始從縫隙裡跑出幾隻冰鵝，它們的身上皆繫著繩索，共同賣力拉出了不小的長方形冰塊，雖然說是冰塊，但加上精緻的花紋和蓋子，似乎有點像棺木之類的……
我湊近一看──晶瑩剔透的冰棺裡所冰封的，竟是烏爾德的肉體，轉頭一看烏爾德的靈魂早就不見蹤影，我想是進入原本的肉體了。
「就是這樣，之前我已經進入肉體轉移到這個世界，只是請赫茲保密了。」
從直接轉為魔力而消失的冰棺中站起，烏爾德再一次露出笑容。
該怎麼說呢，如果說靈體是影像的話，果然見到實際人物後會有完全不同的感受呢，特別是那雄偉的胸部……
「這是伊登所說的“驚喜”？」
「嗯。」
我搔了搔頭，其實沒想像中意外。
「不過我就不明白了，水晴很早就注意到了喔，妳常常不知不覺失蹤的原因，是偷偷變回原本的樣子，還有在這個世界自在逛街了。」
「咦？她這麼早就發現了？」
烏爾德顯然非常驚訝，事實上我聽到水晴這麼說時也嚇了一跳，或許就是有心理準備的關係，現在見到她也沒有特別的感觸。
先一步奪走烏爾德想創造的新鮮感嗎？很厲害的計謀，看來要被某人綁一生了嗎……
「因為，聽說妳沒把窗戶關好的樣子，吹進來的風一直吵醒水晴，她才想要跟蹤妳……」
這失誤有點蠢，或許是每次回到肉體後都太興奮了，所以烏爾德聽到後也臉紅了。
「另外，我也有些懷疑啦，妳在隱瞞什麼。」
「羿弦大人怎會懷疑呢？我以為“冰封之心”這詞就能騙過你。」
「不，問題就是出在“冰封之心”喔。」
「或許是妳只跟水晴相處過一段時間，還有過去的記憶也只有“閱覽”而不是“體驗”的差別。」
「冰封之心表面上是吞噬魔力，但並沒這麼簡單。」
「想想就很合理，如果只是吞噬魔力、那克莉絲朵沒可能用出強大的魔法，因為魔力根本就不存在了，冰凍毒龍的那隻箭、在屋頂射出的那隻箭，都是冰封之心增幅過的成果吧。」
所以魔力應該仍能夠緩緩回復，雖然冰封之心本身實在太過危險，烏爾德那神的部分也確實被吞掉了。
不過真正冰封的，或許是靈魂。
我不太相信烏爾德沒有察覺到這點呢，不過她也知道只要暗示可能是冰封之心在搞鬼，我們都會無法在這話題上繼續探究下去。
「羿弦大人沒說錯呢，或許你更該感到生氣，我拿這開玩笑。」
「要說生氣也不會，因為烏爾德為我們犧牲太多了，只是不太明白，妳想說這些謊的用意、回自己肉體不是更方便嗎？」
真的不會生氣呢，只要想到烏爾德為水晴和我做過的事情。
不小心再次瞄向了，那雄偉的胸部。
烏爾德應該沒讀到我的心思吧，她赤裸的雙腳埋進沙裡、海潮輕輕碰觸，女神遙望著遠方的明月。
「說到底，就是“自私”呢。」
「呃。」
「怎麼？」
「沒有，不過水晴剛剛才跟我說過喔，烏爾德很自私。」
「呵呵，她當然會注意到，我們在交換時，或許也有把自己的情感或想法，殘留一部分在腦裡喔。」
所以，有時水晴才會像是烏爾德、烏爾德也會表現出水晴的某一面嗎？
不過，她們終究是不同的人呢。
「我當然明白，像我和其他姐妹們，終究會離你們而去。」
「你們所處的世界，有著跟我們不同的煩惱。」
「現在雖然因為“冰封之心”的危機而連繫在一起。可是，等到這一切落幕──不，或許更早，當我們那個世界再次爆發大規模的戰事，我們一定會再次踏入戰場吧。」
烏爾德一隻手輕放在胸口上，瞇起了雙眼。
「所以，我想更加接近你們、更想了解你的心思。」
「我不介意你不是全心全意愛著我，因為連繫你跟水晴的是兩世的羈絆，這是我怎樣都比不上的。」
「所以我想維持小女孩的模樣靜靜守望，可惜你們進展很緩慢呢。看著看著變自己開始煩惱了，如果跟水晴發生一樣的事情，我自私得期待著，你會不會同樣重視我呢？」
烏爾德睜開了眼睛，漾起的微笑在月下相當動人。
「今晚你的反應讓我更加珍惜，這才是我認識的人馬。」
「是這樣啊？當時我可是在氣妳不看重自己喔。」
烏爾德搖了搖頭。
「或許吧，我是這樣不看重自己，所以也想自私保持現狀，感覺能夠逃避掉該有的宿命喔。」
「但會有這些想煩惱，才是我所認識的烏爾德。」
「也是能讓我喜歡上的女神喔。」
「是嗎？」
她看來有些困惑，不過這也能實現了，之前的約定。
我再次編織出那頂白色花冠，這次不再穿過了靈魂，而是真正能放在她那藍色頭髮上頭。
「還記得嗎？我說過當妳的肉體能來這個世界後，我想把白色花冠放在妳頭上。」
「那──這就是妳以自己的努力和自由，贏得的獎賞喔，雖然很普通啦。」
烏爾德眼角含淚，點了點頭。
我主動將她抱進懷裡，或許我跟烏爾德的緣分才剛始、也隨時會結束，其實脆弱的程度跟水晴相比並沒有好上多少。
儘管如此，我還是相信，命運給我抽那五張巨像的理由。
在過去、現在、未來、還有其他女神的指引下。
一定能帶領我們走上會有哀傷、卻也有溫暖的一條道路。
＊
「你的眼神，不太像高中生。」
「啊？」
旅遊進入了第二天，下午她們說還要去海灘玩，這次連水晴和烏爾德加入了。
我望著加入玩樂的兩人，雖然突然冒出一位外國女孩讓水晴爸媽非常訝異，不過車位和床位都夠的情況下，其實也沒多大的困擾。即便如此，站在旁邊的壯碩中年男突然開口了。
「像是經歷過重大抉擇，是覺悟的眼神。」
「是這樣啊。」
訝異於水晴爸的觀察力，但也不覺得自己有這麼成熟……
充其量，也只是讀過前一世的記憶而已，就算說是實際體驗了快半個人生，隨著時間也會逐漸淡去吧，那不再屬於我的記憶。
「正因為如此，我不喜歡你對水晴的未來也有所覺悟。」
「雖然捨不得，但女兒終究長大了。做父母的希望她能感到幸福，希望她能好好過完剩下的人生，我們家是多了點財富，才幸運讓水晴能活到現在。」
雖說冰封之心的事情水晴爸媽並不了解，但靠著現代的醫療技術多少有幫助到水晴吧，只是冷淡的一句話，就能聽出他們有多愛自己的女兒。
「這不代表我承認你了，想當我女兒的老公，你還有一大段路要走。」
「是！」
水晴爸這一拍，感覺我筋骨都要散了。
但能獲得長輩的認同，還是讓我有些開心。
穿著白色洋裝的女孩慢慢跑到面前，將雙手放到後面。
「要來玩遊戲？還缺一人，還是爸爸要加入呢？」
「不了，老了吃不消呀！」
水晴爸哈哈大笑，我可不這麼覺得。
一向冷淡的水晴也藏不住興奮，雙手也伸出來拉住我、看來是很想跟朋友們一起玩遊戲。
一見到水晴的表現，我也跟著露出笑容。
今年的暑假，過得相當值得呢。
「對了，妳們要玩什麼遊戲？」
「活埋，因為羿弦太花心了，所以要將你埋進沙裡。」
「快放開我！」
（番外 完）
其實烏爾德的想法在我想來是有些難再敘述的，因為很大部分在本篇都說過了，所以大概是在強調她那像普通女孩子，有點自私卻也很可愛的一面。
這部作品也到一段落了，再來大概會脫離巴哈一段時間，最多就在小屋放些短篇。
很感謝讀到現在的讀者:D
另外人造人計畫什麼的我可不敢寫出來雖然海灘附近有隱密的洞窟什麼的這種裡本劇情好像有發揮空間
最後放一下最近在聽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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