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誠實的指標向前行,一路上崎嶇不平、左彎右拐。越來越黑的夜在狂吠,旅途中找不到另一個足跡作陪。下一個街角的燈光。我想:家的溫暖越來越近了吧!我幾乎花光身上的盤纏,買了繃帶包裹受傷的腳踝。
下一個街角的燈光。
它們全部都在嘲笑我!冷冽的白色和黃色聚焦在我身上,呼嘯而過的喇叭發狂似的尖銳笑聲!我像舞台上出糗的小丑,在灰塵中顫抖。下一個街角的燈光,我想:家的懷抱越來越近了吧!我已經一無所有,只剩下… …。
下一個街角的燈光。
照亮的是一間沒有色彩的當鋪。
「一個謊言換一個錢幣!」當舖老闆說。
我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這是一筆多麼划算的交易!
「… …怎麼?難道你要身無分文的繼續走下去?」
「不!不!不對!我是說當然!但我不知道該如何把謊言交付給別人。」我說。
「很簡單!首先屈膝跪下,這樣謊言比較容易從你的嘴裡吐出來,接著猛捶自己的腹部。試試看!試著嘔出那些謊言!」
我看了看下一個街角的燈光,再看了看路途上那些絆腳的石頭。別無選擇,我想,只能照著當鋪老闆的話去做。純潔而圓潤的謊言從我嘴裡傾吐而出,,全都是上等貨色!
「好!好極了!」當鋪老闆拍著手笑道,一邊拿出一大袋金幣給我。
我默不吭聲地步出店門,來時的路變得既平坦又寬敞。
我往回走去,不理會下一個街角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