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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4-10-10 06:11

【RPG公會】【故事】紗夜伝.初嚐血時(中)

作者:沙耶

走進綠擁之宿,整個房子和傢俱、擺設,幾乎全是木造的。
「歡迎來到綠擁之宿,想住多久都可以。自行挑個喜歡的房間吧!目前都是空的。」
老闆娘親切地歡迎著。透露著一種相當輕鬆隨意的感覺。
「價錢…之類的呢,以及是否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還是謹慎地問一下。
「價錢隨意。盡量不要破壞這裡,不要打擾到其它旅客,其它自由!放輕鬆點,孩子。」
…隨意到令人起疑的程度了。這樣支撐得了一間宿屋?何況地點又在這種偏遠處。
要是一堆來住永久免錢的,豈不…

「我回來了!」
正猶豫間,伴隨著拉開門的聲音,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背後傳來。我轉頭一看。
「啊、是你!」
「…啊,是你。」
正是早上遇到的少女莉莎。這未免也太巧了!少女把裝滿菜的菜籃往櫃台一放。

「哈哈,是吸血鬼大人!又見面啦。真巧,不過你竟然會來這麼偏遠的地方投宿!」
隨後開心地跑上來拍拍我的肩膀。熱情到我有些不太適應。
「喔,你們認識?哈哈,相逢自是有緣!中午吃過沒?我請客!看我的得意料理!」
老闆娘也開心地提著菜籃走進屋內。
「喔?想不到你還蠻有福氣。老媽的料理可是遠近馳名的!但很難吃到喔?」
少女把我拉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他則很乾脆地,直接坐到了我右邊。

由於貼得有些緊,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哈哈,都女孩子,害羞什麼?貼著坐比較溫暖啦!不然你身體總是冷冷的。」
…我是男的。
「靠著也沒問題喔?畢竟我是姊姊!」
說著左手伸了過來,直接往我肩膀一拉,讓我靠到了他的身上。
「你幾歲啦?這麼小的小孩就一個人四處旅行,家人不擔心嗎?」
「……」

對於這過度熱情的舉動,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有些僵硬地調了調姿勢。
第一次這麼靠近一個人,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和心跳,嗅著對方身上的味道…
「不想說也沒關係喔。這裡就像大地之母,溫柔地擁抱所有人,並且給予生活所需!」
少女邊說著,邊撫摸著我的頭髮。語氣既溫柔又透著一股堅強。
「溫柔而平等地接納並擁抱所有人,就像大自然一樣。這就是『綠擁之宿』喔!」
少女自豪地介紹著。儘管這已經到了可疑的程度,心裡不願放下戒心…
身體卻早已放鬆了下來,把重量信賴地放到了少女身上。
通常對陌生人過份熱情,想必都有什麼目的…

「十三歲…沒有家人,男的。」
停頓了許久,才終於說出了這些。
「是嗎…所以才一個人旅行嗎。好!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兒吧!」
「…!?」
沒有戒心到可笑的地步。抱持這種心態和想法的話…根本活不久的。
可是,可是…,為什麼,卻感到一股溫暖…?
自己這麼快就信任了少女,不也是沒戒心到很可笑嗎…

「不過,你真的是男的?看起來很像女孩子呀,又長得漂亮。」
「…需要讓你摸摸看?」
「…哎!?我我不懂你…你在說什麼。相…相信你就是了!」
「…哼。」
身體卻還是下意識地靠緊了。雖然這樣很危險…
正因為互相曝露於危險,是信任和重視的證明。
雖然不否認也是取信手段,不過直覺告訴我沒問題。

「哎呀哎呀,感情已經這麼好啦?看來很快要抱孫子啦。」
老闆娘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擺著一堆碗盤走了過來,香味四溢。
「哎哎哎!?才、才才沒有這回事!」
「…!?不,沒這回事…」
少女和我各退開了一些,別過臉去,幾乎同時否定著這件事。
「呵呵呵,默契都這麼好啦?很好,很好。」
老闆娘開心地把碗盤都擺到沙發前的桌子上,然後坐到了對面。

「盡量吃,別客氣。這碗飯給你,吃不夠再跟阿姨說,飯還很多。」
說著老闆娘盛了一大碗飯擺到我面前,並夾了些肉和菜放了上去。
而我則和少女對看了一眼後,又各自別過了頭去。但還是默默地又坐得靠近了些。
老闆娘則是看著這景象,只是笑嘻嘻地沒說什麼。很溫暖的笑容。
「小孩子多吃點,才會長得又高又壯。你這樣太瘦啦!來,多吃點肉。」
面對著老闆娘的熱情招待,心中仍是有些疑惑和警戒,可終究還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感性上早被融化了。希望這樣的時光,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老闆娘的料理真的很美味。用料簡單,味道卻非常和諧,相輔相成。
娘說過真正高手不是用高級食材煮好高級料理,而是把簡單食材做成好吃的簡單料理。
越簡單的東西越難做得好。他是這麼說的。那麼老闆娘應該是高手中的高手才是。
「十三啊。這麼年輕就一個人流浪各地,肯定很辛苦吧?我家莉莎都十六了,怕是還無法獨自旅行呢?真是了不起啊,孩子。沒問題,就把這當自己家,把我們當你的新家人!」
一邊吃著,莉莎向老闆娘提出了收留的想法。不出所料地,答應得非常乾脆。

「娘!少看不起我,這小矮子都做得到的事,姊姊我怎麼可能做不到!」
莉莎則賭氣地說著。…像你這個性老早將盤纏用來幫人,然後幫到壞人被抓去賣了吧?
「哈哈!看這牛脾氣,孩子,也許你以後要辛苦些啦!」
…也罷。雖然熱鬧過頭了…或許不討厭呢,這個地方。但是…

「我…可是吸血鬼喔?你們…不害怕嗎?不討厭嗎?」
「哈哈哈,可愛的小傢伙。像你這般真誠老實的孩子,就算是惡魔我們也照收!」
「可是…以前收留過我的地方,都被……」
「不怕不怕,姊姊保護你!再說出身又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人類也有壞蛋呀!」
「不愧是我女兒,說得好!出身不是你的錯,重要的是你選擇的路,好孩子。」

…笨蛋。你們…根本沒見識過…那些人的嘴臉…可、可是…
「男孩子哭什麼哭!放心,有姊姊在,不會讓人欺負你!姊姊力氣很大的喔!」
說完又把我摟進懷裡,摸摸我的頭、拍拍我的背。…笨蛋。所以才說你這樣…危險啊…
「傻孩子。擔心莉莎的話就好好吃、好好睡,長大後用自己力量保護莉莎!」
…嗯。我點了點頭,也抱住了莉莎,把頭埋進胸口蹭著。

從有記憶以來,娘連抱都沒抱過我。原來…是這樣的感受。
讓人沉溺其中,被溫柔地守護著、感受著對方溫暖的存在…
也是第一次,發自內心不問一切、不計得失地,想守護懷抱著的這份溫暖。
我想,莉莎可能擁有比我更強大的力量。不是傷害的,而是強大的內心。
比起只敢封閉、攻擊和拒絕的我…要信任、包容與接納,需要多大的勇氣?

「…笨蛋。先擔心自己啦…明明那麼瘦弱。」
莉莎繼續拍著我的背。謝謝你。心中似乎有某個部份…被牽動著。有某個部份被打開了。
這是什麼樣的感情…?我不知道。一直以來時常是缺乏感情的…
不知道是先天的,還是後天殘酷的環境,迫使我讓自己變得缺乏感情以利生存…?
「姊姊…不會離開你的。肩膀放輕鬆點沒關係的…你肯定需要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輕輕點了點頭,雙手卻抱得更緊了,像是想融為一體般地。

眼淚也不自覺地流下,怎麼也不願再放手了。
「…笨蛋。哭什麼呢…這樣會害姊姊也想跟著哭的…」
有種過去的傷痕慢慢被撫平的感覺。以及…似乎,被莉莎給吸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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