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不是妳的出現,我可能永遠不會曉得,自己還能繼續走下去。
孩童時期自己就是孤伶伶一個人,沒有人願意跟我真心當朋友。
每天都一個人玩耍,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談心。
其實我好羨慕其他人,身邊都有一個可以交談的對象。
只是我沒有勇氣接納其他人,選擇繼續悶不吭聲坐在角落。
也許有幾個孩子會找我,可是那都只是方便性利用我。
人被騙一次叫傻,騙二次叫笨,騙到三次叫無可救藥。
我常常都是那種無可救藥的大傻瓜,每次都以為交到好朋友,往往只是又陷入痛苦的泥沼之中。
強烈自尊心受損,讓我恨透了自己,不停怪罪自己的愚蠢。
曾經試過拿美工刀割自己的手臂,或者用力捶打枕頭出氣。
那些強烈負面情緒始終迴盪在胸口,總覺得自己還無法原諒這樣的我。
我對自己說:「我不需要朋友,我可以一個人,反正我也早就習慣了。」
蹲坐在沒有人可以找到的角落,緊緊抱著雙腿頭埋在懷裡。
有股難以說出口的寂寞,彷彿是種心病,痛得讓我大哭起來。
這時聽見附近有腳步聲,有人正在往這裡靠近,有股害怕跟不安將我包圍,雙腿卻依舊坐在地上。
會是誰?是班上的同學嗎?為什麼要來這裡?這些想法在我腦海打轉。
腳步聲停了下來,感覺特別靠近,此時有人坐了下來,從褲子口袋取出塑膠的聲音。
「這包衛生紙給妳,拿去用吧!」她溫柔充滿善意聲音說著。
我抬起頭,看著這個陌生的女孩,正在露出甜美的微笑望著我,手裡拿著粉色包裝的攜帶式面紙。
「謝謝。」我點點頭,收下抽出幾張面紙,用力擤著鼻涕,擦乾哭紅的雙眼。
「我叫卡蘿,是三班的學生,妳呢?」
「……貝蒂,五班。」我望著地板上的磁磚小聲回答。
從那天開始,卡蘿不分下課、午休、放學都會跑來班上找我。
她是個單純善良又溫柔的甜美女孩,我們很喜歡選擇安靜的圖書館看書。
至少這樣我們獨處的時間會拉長,往往都看到老師巡邏勸離為止。
我們這段友情卻只能為持短短兩年,她下學期就要搬到高雄去了,我對她有點依依不捨,決定親手編織一條手鍊送給她當紀念品。
離開前互給彼此深深的祝福,希望某天還有機會能夠相聚,載著卡蘿的轎車越開越遠,最後只剩下我還在站在那裡望著空蕩蕩的街道。
我知道,這份友情相當可貴,也許不會再出現了。
回想起來她那支電話早就不通了,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離我遠去。
卡蘿,妳過得好嗎?還記得我這個人嗎?
孤單喜歡在這時候靠近,敲著我的心門闖了近來,怎麼也無法阻擋那寒冷空虛。
該怎麼忘?該怎麼做?我才會比較好過一點。
沒有答案,我真的不知道。
我們到底是習慣擁抱孤單,還是寂寞來敲我們的房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