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伊馮娜醒來時是躺在醫院病床上,她看著左手背上連結的透明管子打入銅色液體,她頓時鬆了口氣,好險不是被奇怪的人送到亂七八糟的地方。
「醒了唷!妳有很嚴重的缺鐵性貧血喔,為防萬一我們在幫妳打鐵劑。」身穿貼身粉衣的護士在旁邊幫伊馮娜量血壓。「血壓正常,如果想上廁所可以下床喔,要記得靠牆走,怕貧血會暈的嚴重。」
粉色護士推走血壓器後,伊馮娜才注意到急診室亂哄哄,哀嚎的哀嚎、哭泣的哭泣、閉目養神的閉目養神,當然還包含準備要出院,坐在病床上一副病懨模樣。
決定暫時離開煩吵之地的伊馮娜,她抓起點滴掛在行動點滴架上,拿著包包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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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十一點五分,她坐在醫院外的小公園咬著剛在醫院內的小商店買著的熱包子,而身旁只有展著微弱白光的路燈陪伴她。
夏天的晚上並不如早上炎熱,倒是多了幾分寒意,也或許是在醫院才有這種陰氣聚集的感覺。這股寒意直讓伊馮娜頻頻發抖,她平常也沒做喪心病狂的壞事,扶老太太過馬路這種舉手之勞也時常在做,所以半夜鬼敲門這種沒根據的情況她倒也不怕。
於是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脖子,並給了這樣的結論:「還是先回去躺著吧,大概冷著了。」
大概走了兩步,伊馮娜低頭看向腳下穿著合腳的黑色拖鞋,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買給她的。
「嘻嘻,是那團黑霧嗎?不曉得對方有沒有長手長腳呢?」越想越有趣的伊馮娜忍不住笑出聲來,而她完全沒注意腳下有塊凸起的障礙物,她就這麼被障礙絆倒在地,白嫩膝蓋也因撞到地面留下斑斑血痕,掛著的點滴也碎倒在一邊,而手背上連接點滴的針頭惡狠狠地又再次深入被扎的傷口,如此突發情況也只能讓伊馮娜躺在地上哀嚎痛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伊馮娜累得睡著了。
而再醒來時落入眼簾的又是熟悉醫院,但她這次卻住進了單人病房。
「妳醒了!抱歉,因為我們醫院的疏失,發現妳已經懷孕數週了唷!又加上您本身有很嚴重的缺鐵性貧血,為了妳和小寶寶的安全,妳的丈夫和醫生討論的結果必須要住院觀察,這段時間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請您按鈴告知唷!」身穿貼身粉衣的護士在伊馮娜旁邊叮嚀著。
伊馮娜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一片哀悽-這孩子,再過一段時間又會被拿掉了。
「妳先休息,明天早上醫生會來病房會診,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當面詢問喔!然後......」
護士之後的叮嚀伊馮娜早已聽不進去,她允許自己閉上雙眼努力睡著,想快點進入夢鄉遺忘現實的真相。
而護士的離去更加深伊馮娜進入夢境前亂想的思緒。
她的身體早已殘碎不堪,任何的救贖對她而言只是多一道傷痕。不管是誰假裝了她的丈夫,對伊馮娜而言只是另一項加鎖與恐懼。
她不知道對方安的是何居心,她只想就這麼沉淪在恨意的鐵殼裡。
食嚼噩夢才會有衍伸的存在。
突然,有位高大男子悄然走近全身冒汗且囈語的伊馮娜。
他伸出大手緊握伊馮娜冰冷手掌。
感受到突如其來的炙熱溫度,伊馮娜進入另一個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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