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設定:
浩瀚無際的宇宙中,總會孕育着不可思議的生命。行星「艾得爾.穫德」,一個美麗的藍色星球,人類文明在經歷了3000年的動亂與戰爭,終於感到疲倦。蘭洲大陸經過紀元戰爭的洗禮,人們深深體會到戰爭的可怕。帝國統一了大陸,卻因皇帝的政策引起了內亂,各貴族組成的軍隊推翻了帝國,並在議會的支持下簽訂了和平條約,從此封建制度在蘭洲大陸消失,變成城邦共和體制,並廢除軍隊,新制度下產生了一種稱呼為「指尖劍士」的維持治安單位。因為「理性社會」思想盛行,後世將這個時代稱為「理性時代」。然而,人類的天性究竟能維持這種社會多久呢?
-------------The Arther Walld-------------
密樞斯度城是蘭洲最大的鍛劍城市。因此,世界各地的指尖劍士都會冒名而來見識見識,想藉此從千萬把精煉劍中找出與自己劍魂相合的劍。而有的劍士則是遠道而來為求瞻仰傳聞中的名劍一眼,不過可惜的是他們沒怎麽運氣,一不是浪費了所有的盤川足足耗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打聼不到;一不就是求劍心過剩去盜劍而被揍得劍斷人傷,最終落得被逼做奴役的下場。
當然,密樞斯度城(下稱密城)居住的也不只有指尖劍士,以鍛劍聞名的城鎮所居住的人佔大部分的都是鍛劍師。而今天,就是每隔一個季節就會舉行的盛大集會——試劍大會。
這裡是密城的中央廣場,一般大大小小的集會都會在這裡舉行。而這次的可謂是盛會中的盛會,場面噓撼,幾乎要擠爆整個中央廣場。圓形的中央廣場周圍被三部分扇形看臺團團圍住,而進入廣場的通道有三條,就在看臺與看臺之間。廣場可以自由進出,不一會兒廣場就擠滿了人,來觀看的人結伴成群地站在只有十幾吋高的臺階上。來得早的就可以佔有頭等位置,可以極近距離欣賞劍士的華麗劍技,來得遲的就只好找個高點的臺階耗盡眼力去看對決。熱烈的掌聲歡呼聲再次哄動整個中央廣場,原來是有一位劍士以流利的連續劍技讓對手毫無還擊之力,並輕易贏得這一回合。那位劍士向看臺上的觀衆稍微鞠躬後,就徑直坐回廣場一邊的石椅上整理一下自己的龍革,待有挑戰者上場才開始第二回合的對決。試劍大會是採用車輪戰形式比賽,連續打贏十個回合就會是最終獲勝者。不過就是有例外的情況,當出現不能連贏十局的狀況,就會以時限來決定優勝者,就是在下午三時許的時間之前,沒有人能連贏十局,是以之前連贏回合最多的劍士勝任優勝者。
而這次的試劍大會就是遇到這種情況。秋高氣爽,艷陽高照,看臺上的觀衆都紛紛開始討論今次試劍大會的優勝者會是誰、對決的結果會是怎樣、現在還在接受挑戰的那位劍士會不會反超前拿到全場第一等等的議題。不過還沒等他們得到結論,下一位挑戰者出場了。
這是一位擁有一頭金色頭髮的小伙子,翡翠的綠光從他的雙眸中綻放,滿臉自信的笑容。當兩位劍士走到廣場的圓心中央,就恭敬地互相鞠了一躬,然後挑戰者大聲報上名來:
「指尖劍士凱瑟斯.科莉絲.安斯利,請多指教。」
「在下貝利.艾娜.布理特,接受挑戰。」
語畢,兩位劍士同時間從自己的劍鞘抽出劍,決鬥開始。
中央廣場傳來一陣陣的喧鬧聲,就在試劍大會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密城中發生了一件小事,不過在廣場的觀衆和兩位決鬥中的劍士就是意想不到待會會發生什麽事就對了。
「小子!你有種就逃!我看全城的人,不!全個蘭洲都會通緝你,看你能逃得哪裏去!來人呐!那小子偷了我的劍!」
在房頂上逃走中的是個年約十六的小伙子,當他聽到那個胖子大叔極其噁心的嗓子滿街亂喊,就不禁咂了咂舌,隨即大聲反駁:「喂!大叔,我這是趕時間,如果限定時間内到不了的我必定被活宰的。再説,我手上就是沒有拿著你的劍,你凴什麽說我偷你的劍。」
那胖子大叔臉上筋一抽,大聲嚷道:「臭小子還敢狡辯,你身上挂這麽多劍,看樣子還不是偷回來的。裝什麽七斬劍士,還不是小毛頭一個,來人呐!幫我把劍給拿回,然後將那小子好好教訓一頓!」大叔與小伙子的對話引來周圍的人注意,雖然試劍大會吸引了近乎全城的人去觀看,可剩下的劍士也不算少,所以當發生了偷劍這麽大一件事,路過的劍士無一不拔劍相助。可憐被誤認小偷的小伙子仍拼命在房頂上逃跑,後面的追兵卻越來越多。
「啊啊啊啊啊,今次可惹大痲煩了,可莉娜肯定不能原諒我了,天呐!」
「喂!小子,還不乖乖停下來,偷劍的罪可大了,那可是終身勞役哦!」「就是嘛,別跟我說你是七斬劍士,近期不知閙假七斬劍士閙得滿城風雨啊,我看你一個還是不能對付我們這麽多位劍士,乖乖束手就擒吧。」
「可惡!這群人是白癡嗎?明明我手上就是穩穩戴上七個指套,沒花沒假啊,密樞斯度怎麽會變成這樣啊!」小伙子一邊跑一邊抱怨著。而他現在逃跑的方向,就正正是密城的中央廣場。
千人哄動的中央廣場,在場上對決的是挑戰者凱瑟斯與連贏了六個回合的貝利。原本下午被蒸乾的空氣中揮滿了劍風,現在兩人正在用「斷刃」比試劍技,劍士貝利適才在上一回合就是用他的中階「斷刃」來壓倒對手。不過凱瑟斯也不甘示弱,雖然貝利的二刀流已經達到中階,運用「斷刃」耍出幾乎無人能擋的連續攻擊劍技,但凱瑟斯沉靜思考,用左手的「左斷刃」巧妙地抵擋住對手的二刀流,而右手的「右斷刃」就稍靜下來,伺機反擊。貝利的連續攻勢越趨加快,就像到了高潮的舞蹈表演,凱瑟斯感到對手的攻擊力度減弱了,但同時間攻擊得更加精準了!這傢伙可不能小覷,哼!這才有趣!與此同時,對手看準機會,用「右斷刃」極速刺向凱瑟斯的防禦弱點,直指喉嚨。就在大家以爲有了勝負,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凱瑟斯就是等待這個時機,在對手向自己刺下的一瞬間,他那深綠色的眼眸中閃耀出自信的眼神,那是對自己的劍充滿自信的眼神。
「鏘」的一聲,凱瑟斯原本擋格的左手手腕閃出一道銀光,將對方的突刺輕易地一擋接著用力向外一甩,金屬的摩擦聲夾雜著兩刃相撞所併發出的火花,沒想到對方的右手劍竟然因此飛脫到三呎遠。「腕刃?怎麽可能?」這下凱瑟斯又奪回主動權,用右手的「右斷刃」突擊,對手反射神經再好,用剩下的左手劍立即擋格,也不可能再挨下第二次突擊。凱瑟斯最後是以用左手的「左斷刃」在對手來不及防禦的時候快速架在他的脖子上,對手也就無從抵抗了。「獲勝者,指尖劍士凱瑟斯!」當廣場一邊的裁判席宣佈獲勝者,看臺那邊再次傳出歡呼聲。
「那是對自己的劍堅信不疑才能有的眼神。」
「哦?那當然,我是絕對對自己親手鑄造的劍充滿自信。」
「我輸了,輸給了你那精準的劍切換技,和那雙銳利的眼神。」
「謝謝誇獎,希望下次能再有機會和你切磋劍技。說實在,你的連續二刀流真的令我束手無策,與你比「斷刃」我真是甘拜下風。」
兩位劍士互相稱讚一番後,敗者退場,勝者留下等待下一位挑戰者。其實剛才凱瑟斯所使用的是指尖劍士使用的其中一種劍,取名「腕刃」,屬於短劍系雙頭刃,裝置於手腕至手肘部分,通常是收在彈射器中,只要用尾指觸動開關,彈射器就會兩頭彈出劍刃,在零距離格鬥與近身即時防禦有良好效果。
另一邊廂,「是試劍大會?啊,只要混進觀衆席,就不會被人發現了。好,就直接這樣跳進去。」被誤認爲偷劍賊的小伙子劍士還在被窮追中,當中央廣場從不遠處傳來陣陣的呐喊聲,他就發覺密城今天原來在舉行試劍大會。就只好放開一試了,小伙子劍士突然加速跑向最接近中央廣場的房子頂部,接著用右腳往房頂一蹲面向外的雕塑猛地一踹,隨即一躍而起,把握住空中停留的時間,迅速拿起挂在右腰間匕首往附近的一根照明柱飛去,匕首手柄頂端繫上一條堅韌的幼線,連接著腰帶。匕首飛往柱子繞了兩圈就綁緊了,小伙子劍士一拉緊幼線就輕輕盪進廣場,在後追趕的劍士也料不到這小子會有如此一著,一邊暗叫不妙一邊在街道上加快腳步向前追。
這時在廣場中央對決中的是凱瑟斯與另一位挑戰者,廣場的所有人都在全神貫注地觀看對決,殊不知有一個人已經無聲無息地潛了進來,而且他還是在空中飛進來的。
凱瑟斯?!真的是你嗎?!我...欸...糟!要掉下去了!
小伙子劍士一個鬆手,就連人帶劍地飛向廣場中央,跟著在堅硬的廣場石板上跌了個狗吃屎,這下還不死絕。「該死,用「絆刃」還是不純熟,稍微分心就搞成這樣,這下還不害死我。」接連許多位劍士趕到中央廣場,一見到那位被他們追了九條街的小子在廣場上,馬上大喊起來:「各位!站在那裏的是偷劍賊,快把他抓住!」看臺上的觀衆還來不及反應,只知道有人妨礙了試劍大會的進行,不一會兒就全場騷動起來。
「又是個偷劍的笨蛋。」
「快把他抓起來吧,別妨礙到對決!」
「慢著,那個人我好像哪裏見過......」
場上的對決早就停了,那是因爲當凱瑟斯望向發生事情的方向,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在他的深綠色瞳孔中。
「米爾!怎麽會?!大家不要......」
還沒等凱瑟斯開口,周圍一些挺身而出的劍士已經團團圍住不遠處的小伙子劍士,有些人手按著劍鞘,擺著拔劍的姿勢。而那位被困住的小伙子劍士,則無奈地張開十只手指再次解釋道:「看!我真的是七斬劍士!還有我根本就沒有偷劍,冤枉啊!」可就是不能讓在場的人相信,畢竟他也都大概一整年沒回來密城,這一年城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可完全不清楚,加上看樣子他打擾了神聖的試劍大會,早已惹毛了在場的民衆。
「信你的就是傻子,這年頭不知有多少混蛋假冒七斬劍士,你的指套是怎麽啦,其他假冒的還像樣點,別笑死人了!」
「還說什麽,快點逮住他拿回我的劍,那是我不知花多少錢才買下來的!」
説話的是那有點胖的商人大叔,他跑了這麽一段距離就已經滿身大汗,還差點過度體力勞動而暈倒。也難怪,整天想著怎麽賺錢的大叔根本不會浪費那一點錢去請個雇傭劍士來守著自己的財產,被偷了價值可能不菲的寶劍也算是他的不幸。不過就情況看來這位叫做米爾的年輕劍士今天的遭遇還真是一次性倒了一整年的霉,難道是一整年沒洗澡的問題?開玩笑吧!
但這可是來真的了。
凱瑟斯也衝不進那一大群人裏,因爲這些劍士看來好像被惹怒了,大概他們以爲那小子侮辱了他們最崇拜的七斬劍士——傳聞中會用七把劍並在一晚就打倒了一整個劍士公會的男人。這下咋辦,米爾會應付得了嗎?
被圍困得死死的米爾也和凱瑟斯有同樣的想法,不過還沒想出辦法,有人已經拿著劍衝上前想當場逮住偷劍賊。就在他舉劍向米爾的左邊砍去的時候,一道閃光出現在眾人面前,這雖然看上去是一道淺淺的光,大家卻被嚇呆了,沒人能說出一句話來,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只聼到半嚮後在廣場的另一邊掉下一個反光的東西,有人認得那是劍身,斷了的劍的前部。那位衝動的劍士整個人被嚇得腳軟,一屁股倒在地上,左手中握著的劍已經斷了一半。再望向人群中的米爾,他的左手上忽然多了一柄劍!
「斬…斬刃…竟然是『斬刃』……」
見到,不,那些只能看到一絲閃光的劍士根本沒見過一個起劍技如此了得的劍士,如何拔劍,什麽時候拔劍,他們都只能望塵莫及,哪怕是一條人命,在面前這一位年輕劍士眼中都是一瞥眼的事,在場的劍士心裏涼了一大截。他們都意料不及會發生這麽一回事,明明這小子外表一副弱得很的樣子,内頭卻藏著一手,而且是很厲害的一手!
米爾也想到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但始終也要收拾爛攤子。他倒吸了一口氣;
「好,你們找十個人來跟我對決,我贏了的話,就不得不承認我說的話吧。」
如果這小子真的是傳聞中的七斬劍士,那麽對付十個劍士對於他來說簡直綽綽有餘,還可能用不着使出八成的實力。米爾的這番話嚇倒了場上的劍士,適才的極速起劍技讓他們開始對眼前這小子刮目相看,看來他也是滿有實力的傢伙。那應該會來參加試劍大會啊,只要是劍士都會非常嚮往試劍大會,來與全蘭洲多數頂尖的高手較量。如果是有實力的話,那也不會淪落到去做偷劍賊,因爲指尖劍士的守則是不允許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有些想法積極的劍士很快就想到要證明這位突然出現還深藏不露的年輕劍士是否傳聞中的七斬劍士,走出去向他挑戰就好,萬一他是在裝模做樣擺出個實力不見底的樣子,實情他是個空心劍士,就當面揭穿他吧!若不,就算輸了也甘願,畢竟是敗在最強劍士手裏。然後慢慢地有幾位劍士收起劍,「好!我就第一個出來,向你挑戰,沒打贏我們十個,你也休想離開!」其中一位挑戰者如此說道。如果眼前的是流氓的話這種趕盡殺絕的方法看起來有點下流,但若是一位很厲害的人物,他們也不敢輕蔑了,神情也由憤怒轉變為謹慎行事。
「不用一個一個來了,我趕時閒,十個全上吧!」
稍微用力握緊劍柄,米爾露出一個堅定的神情,他那寳石藍的瞳孔反射出蒼翠的眼神,這是只有當他面對死神的時候才會表現出的沉穩眼神。到頭來還是要靠劍來解決事情啊,那我只好上了。
「好大口氣的小子,不對你來點教訓你也不會學乖,領教我的劍技吧!」
有時候也還是會有些人不會用腦的,一個體型較粗壯的劍士二話不想就衝向人群中的米爾,好好教訓一下那位乳臭未乾的小子。旁人就暗叫小心,不事先考慮後果是指尖劍士的另一大忌。只見那壯劍士瘋狂地砍向米爾,米爾則一邊左右閃避一邊使用「斬刃」來進行擋格。「斬刃」屬中型單刃劍,劍身被一層合金包裹,不易折斷,主要是用斬擊技進行攻擊,用作防禦的效果一般。
這人是亂來的嗎?只靠一股蠻力來揮劍,毫無技術可言。米爾的雙眼默默注視著對手的一舉一動,並在適當時候做出擋格動作。對手用的是外貌相當粗豪的「雷刃」,這武器用來向六角犀牛正面衝突還會有些許勝算,可對付面前實力不測的米爾就沒輒了。左面、右面、下盤、頭部,到處都是破綻。就在對手拿劍直插向米爾的一刹那,米爾向後一跳,右腳用力一蹬,竟然輕易跳上對手的「雷刃」上,他再利用跳躍的衝力,把那把「雷刃」當作跳板,一個躍身,翻騰到空中,利落地落地,接著一個伸手用劍指向對手的後背,整個過程流暢而沒有多餘的動作。「你輸了。」僅僅是三秒鍾,連一招斬擊技都沒有使出,就打敗了一個身型比自己龐大的狂劍士,米爾再次在衆人面前展現出深不可測的實力。
「好厲害的跳躍技,好小子,一年的修煉令你強了很多呢。」
還成爲皆知巷聞的七斬劍士,真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強。凱瑟斯一直在人群中觀察著米爾與其他劍士的決鬥,霎時間讓他熱血沸騰起來,他那碧綠的瞳孔流露出興奮的心情,恨不得馬上和他那位一年多沒見面的摯友用劍來一次對決,好看看他眼中唯一配得上的對手會強到哪裏。
接連兩位劍士被瞬間打敗,圍觀的人開始覺得這越來越有看頭了,還紛紛讓出空位,給那位年輕劍士好好展示一下他的實力,差點沒忘記試劍大會還在進行中。人群裏又冒出了兩個熱血劍士,想領教領教這位接二連三使出高超劍技的年輕劍士,於是行過劍士的基本禮儀後,兩位挑戰者舉劍齊齊向米爾攻去。只見米爾將「斬刃」收回劍鞘,右腳向後跨一小步,身體稍微打側,重心壓下,左手反手握住挂在後腰的一柄劍上,右手正手按在另一把劍的劍柄。這拔劍姿勢,不就是「斷刃」的第三種起劍技——「七步歸一」嗎?
圍觀的人有些認得出這是「斷刃」的最高難度起劍技,雖説整個蘭洲有數不清使用「斷刃」的高手,但會使出「七步歸一」的劍士屈指可數,那可是只有天生是劍士的人才能學得到的劍技啊!
要上了哦。以左腳為身體的旋轉軸,米爾用右腳在地上劃個半圓,左右手拿著的劍同時間從劍鞘滑出,待右腳站穩,身體的衝力形成自然的旋轉,氣勢一發不可收拾,慢慢化作成一股氣旋。「起、旋、割、砍、揮、劃、合」整套起劍技流暢而沒有半點不自然,地上接連劃了一個又一個的弧線,這就是「七步歸一」的步法,需配合上身的揮劍動作做出連續回轉揮劍。當劍一滑出劍鞘,劍技就順理使出,揮劍的密度讓對手毫無空隙可以還擊,亦不敢貿然接近。只見米爾的揮劍速度越加越快,快到肉眼幾乎不能分清那些是劍那些是人,這簡直就是人劍融合了嘛。兩名一起進攻的劍士節節敗退,別説有力氣揮劍,連擋格也變得極其艱苦,一不留神就可能一命嗚呼,這太可怕了!第七步「合!」一眨眼間,劍刃閃耀出尖銳的光芒,兩個劍士都呆立著,似乎被什麽不可思議的事嚇呆了,那是因為他們的脖子前架著一把長劍。就在兩人的中間,米爾完成了「斷刃」的第三種起劍技——「七步歸一」,一柄雙頭長劍就這樣大刺刺地架在他們的面前,中門大開,連擋格也來不及。
「結束了哦。」右手緊緊握住劍柄的米爾不慌不忙地提醒被他用一招就打敗的兩位劍士。完了嗎?連一次進攻都沒有就被擊敗了嗎?為什麼?因為在你們面前的正正是一位天才劍手,為劍而生的人啊!圍觀的群眾無一不驚呼米爾精采絕倫的起劍技,同時亦令圍觀的人開始懷疑米爾所說的話是否真實,一個年輕小伙子真會是鼎鼎大名的七斬劍士嗎?真不敢相信。
「是右手!他用右手持劍,聽說七斬劍士也是個右撇子來的,難道說……」「對!我也聽過。」「好像也是耶。」
週遭的人開始騷動了起來,紛紛議論米爾就是七斬劍士的可信性。但當中就有一個人絕對否認這一點,他就是整件事唯一的直接受害者——那位被偷劍的商人。從身上擦了擦手心冒出的汗(這是因為他被米爾的劍技嚇到手心冒汗)。不可能的,現在的小子怎麽一個比一個要厲害,在這樣下去我心愛的寶劍就要不明不白地拱手相讓了。在堅持著米爾就是偷劍賊的原點上,那胖子商人一時想出了萬中無一的奸計:
「哦!我想起來了,那小子就是近期在阿伽布勒平原橫行霸道的『盜劍士沙杜』!」
商人的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震驚,因為「盜劍士沙杜」的傳聞也是街知巷聞的事,這名字的響亮程度絕對比得上七斬劍士,這人神出鬼沒,專門對價值連城的寶劍下手,有目擊者提供的資料説他是一位僅僅十六七歲的年輕劍士,而且身手不凡,能盜劍於無形。
「我就曾見過他的身手,這小子的劍法和那傢伙一模一樣,我敢保證他就是『盜劍士沙杜』。」
周圍傳來的議論聲更大了,凱瑟斯恨不得抽劍砍光擋在他面前的人群,走到人群中央大喊米爾才不是什麽盜劍士,「因為我碰見過那傢伙,是個「絆刃」和「閃刃」的高手,偷劍的技術也是我看過這麽多偷劍賊之中最神的一個。」不過還沒等到凱瑟斯出口澄清,那胖子商人緊接又補多一句:「這傢伙不單偷去那麽多寶劍,還冒認受人敬仰的七斬劍士,簡直侮辱了整個南大陸的,不!是整個蘭洲的指尖劍士,是劍士的就給我站出來一起拿下這小子。」這番話猶如一劍刺中胸口,點燃起在場劍士的怒火,有一位帶頭的劍士率先走出來,「也不管這麽多了,咱們一起上,勢必用劍擊敗他,然後抓他到公會去,讓他接受審問。」話語剛落,他就用左手從劍鞘中抽出劍來,劍身上長出猶如鋸齒狀的獠牙,這把劍是……
「是『鬼刃』!」
「鬼刃」是把專門破壞并折斷劍刃的劍,這下子可讓米爾一時想不到對策。那手持「鬼刃」的劍士先報出姓名,跟著就衝向米爾,似是要將他的劍甚至身體給撕裂掉一般。隨後一個接一個的劍士也從四面八方衝了出來,一個、兩個,很快就變成了七個劍士一起向米爾挑戰,或許這已經演變成公會討伐戰了,只是他們的對手只有一個人。七個對一個,你應付得來嗎?米爾!凱瑟斯也只好在人墻外替米爾乾著急。
兩劍相砍,清脆地發出金屬的碰撞聲,劍刃間摩擦出一閃又一閃的火花。米爾用已經合二為一的「斷刃」在左手邊迅速迴旋了一圈又馬上往右手邊轉了一圈以抵擋兩旁對手的攻擊,兩手猛地按停迴轉中的「斷刃」并同時間用劍的一頭刺向前方,用另一頭刺向後方。兩旁又有人攻上來,米爾壓低身子,把劍舉在頭上迴旋三周,順利彈回對手的攻擊。忽聞後頭有人大喊一聲,原來是那位拿「鬼刃」劍士,米爾捏緊劍柄毅然回身強擋,「鬼刃」的力量又怎能是米爾料及的,「砰」的一聲巨響,米爾感覺手骨都快震碎似的,猛地被震倒到地上。「真不愧是阿凱親手鑄造的劍,受到這種重擊都斷不了。」不過現在不是贊歎自己的劍的時候,「鬼刃」再次在他的頭上露出鋒利的獠牙。米爾那敏感的劍士觸覺在生死關頭起到了作用,只見他一手抽出右腰間的「絆刃」向前甩去,拿著「鬼刃」的年長劍士立即回劍將飛來的匕首擋開,卻被米爾一腳絆倒。身後又有幾個人衝了上來,米爾趕緊往身後耍了一招「連環掃堂」,可這只是能暫時讓他與對手保持距離,好讓他有時間換劍。右邊有人!米爾快速將「斷刃」往地上一插,踢起右腳用鞋底擋住一下斬擊再用盡全身力氣讓身體在半空旋轉,反方向用左腳跟迅速往對手的「斬刃」揮去,空氣中引發了微小的光亮。對手連米爾幾時出腳都看不到,手中的劍早已飛脫到幾呎之外。其他的劍士差不多同時發出聲音:「閃刃!」
米爾趁其他劍士來不及反應,將「斷刃」變回原來狀態然後收回劍鞘。「斷刃」屬雙頭合體長劍,之所以取名「斷」是他的原本狀態是兩柄分開來的,真正形態是兩柄劍相合變成一把雙頭劍,應付於攻擊範圍廣的戰鬥,亦可以當兩柄劍來使用二刀流。至於米爾適才使用的腳部武器,名為「閃刃」,屬於功能性輔助兵器,有三面劍鋒,形成倒三角支架,一般是藏在鞋底的彈射器裏,功用是可以加強劍士的跳躍技及疾走技,配合龍革來使用可以減輕劍士的負重,令身體更加輕盈。
這次就用你吧,「刺刃」。正當米爾握緊背後的劍柄時,一件物體筆直飛向他,「是『絆刃』!」千鈞一髮之際,米爾用左手的「腕刃」快速進行擋格,然而那把「絆刃」就像有生命似的,竟然會改變方向在米爾的左手上緊緊繞了三圈。「絆刃」屬投擲匕首或短劍類,有一條堅韌的幼繩栓住手柄的頂端,繩子另一端連接腰帶,高階的「絆刃」加上高階的投擲技可以輕易地在追捕中借助障礙物逃脫,在緊急情況下,「絆刃」亦可以用作防禦武器。
米爾的左手被緊緊地紮住,無法動彈。順著繫劍繩看去,那是剛才七位挑戰者的其中一位,他也正是剛剛被中斷對決時正與凱瑟斯對決的劍士。米爾也沒想到會有人用「絆刃」來牽制對手,更加的是他直覺認為這個對手的「絆刃」和投擲技已經到達了中階水平,更可能到達了高階水平。
「被限制了左手的使用,單用右手也不可能贏得了我們七個,你很快就會被逮了。」
可惜的是,這位劍士並不知道米爾單用右手的劍法已經非常了得。米爾沉著應對,右手伸向背後的劍鞘,拉了拉劍鞘鞘口上的米色粗繩,劍鞘向地的一側裂開一條縫,露出銀色泛光的劍刃。右手穩穩接住從劍鞘滑出的劍柄,把整把劍拖出劍鞘。眾劍士見畢,馬上採取進攻,務求在米爾來不及使出劍技時先將他封殺。
太慢了!「刺刃」造成的強大劍風重重地壓在圍攻的六位劍士的劍上,讓每一個人都因抵擋不住而連連倒退。那位負責牽制米爾的劍士張著嘴合不得攏,因為他那連接著「絆刃」的繫劍繩被割斷了!只見米爾用右手握著一把長劍,左手上的「絆刃」正在被解下。左手終於自由了,米爾再次擺好架勢,雙手握住「刺刃」,劍尖指著前方。
要來了哦。米爾壓低身體,做出衝刺的姿勢,這是突刺技專用劍「刺刃」的起步式——「閃光穿插」。人與劍的融合,形成一團只見其影不見實體的虛無,猶如離弦的箭一發不可收拾,留下在空中揚起打轉的塵土。只是一眨眼的時間,米爾己經到了那位綁住他左手的劍士一劍可觸的距離,那位劍士一臉驚愕,冷汗直流,他的劍再推進一吋就可以刺中那劍士的喉嚨了。空氣中瀰漫著鞋子踩飛的沙塵,米爾起步根本沒有前兆,一是不動,一動就像一陣風似的直向對手要害驅進。這就是「刺刃」的中階起步技「閃光穿插」,名副其實的閃光。頃刻,周圍鴉雀無聲,散發著靜穆的氣氛,勝負已經分出了。六位出場挑戰的劍士看著他們的同伴在毫無還擊力的情況下被一招打敗,似乎他們的意志也被同時打沉了,統統收回手中的劍,以表示認輸及承認米爾的實力。
「連我們七個之中速度最快的艾力士都被一招打敗了,我們真的是輸的佷徹底……」
這個輸不單是劍法比不上,連七個人一起上都不能打倒對手,簡直連劍士的尊嚴也輸掉了。米爾放下架勢,伸出左手給倒在地上的艾力士扶他一把,艾力士先是沉默,再來就是用左手接上米爾的手站起來,兩人相視而笑。
「那也不,這位劍士的投擲技,那位和那位、還有那位劍士的斬擊技一樣精湛,在下與各位一起切磋劍技真是大有收穫。」
「您太客氣了,劍士先生。」
第一個帶頭挑戰使用「鬼刃」的劍士也走過來與米爾握手言和。
「見過您真的能使用七把劍來應付我們七個劍士,在下贊歎不已,我們「灰狼」劍士公會已經承認你手上的七個指套以及你就是七斬劍士。」
「灰狼」劍士公會是密城數一數二有一定公信力的公會,這回大家也不得不服了,怪可憐的就是那位被偷劍的商人了,他面容扭曲,情緒一下子掉下了谷底。就當米爾以為這事件已經結束了,一道響亮的叫聲從人群中傳出:
「那試劍大會怎麼辦?」
眾人紛紛望向那一頭,有個人想要從人群裏走出來,大家都讓出一條走道給他走過,只見那位是一個金毛頭的年輕劍士。
「和我對決的艾力士都敗給你了,七斬劍士!現在的我只有和你對決才能選出誰是今屆試劍大會的冠軍優勝者。」
凱瑟斯按奈住心底的激動,走出人群公然向劍法令人五體投地的七斬劍士發出挑戰,在場的人也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這位年輕劍士的勇敢,應該説他對比劍的熱枕要比在場的劍士要高。
米爾也想都沒想就用右手從腰間抽出劍,筆直地用劍尖指向對面的凱瑟斯,旁人也許有所不知,但他們兩個從前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真正所謂的「不打不相識」。有什麼事就用劍來解決,這種規矩已經在這對認識多年的老朋友心中根深蔕固了,其程度比得上劍士的五大守則。
「好吧!我既然中斷了試劍大會,就有責任把大會的進行給繼續下去。我,七斬劍士米爾.凜.維恩,上前挑戰。」
當眾人看到米爾舉出的劍後,馬上騷動起來。
「用『本刃』對決嗎?真有意思。我,凱瑟斯.科莉絲.安斯利,接受挑戰。」
「本刃」屬中型雙刃劍,十字型劍柄,基本的刺、斬、擋都能輕易使出。是劍士最基本的武器,同時代表著劍士的尊嚴和靈魂,能在決鬥中使用「本刃」就代表拿出自己的所有尊嚴與地位作賭注和對手一決生死。而米爾用劍尖指向對手,在劍士道上是等於認同對方的實力,被實力聞名全南大陸的七斬劍士認同實力在眾劍士眼中是非常光榮的事。凱瑟斯笑了,他這個認識了足足十年的摯友兼對手仍然是那麽的幹勁十足,他用制止不住一直顫抖的左手搭在腰間「本刃」的劍柄上,頓時心頭一定。
一場震撼人心的精彩對決即將開始,圍觀的人個個屏氣凝神,一滴冷汗也不敢冒,眼睛都直直盯著場上兩人的動靜,生怕看漏了一丁點就會抱憾終生。空氣中瀰漫著難以言喻的緊張氣息,米爾將「本刃」向左向右各甩了一下,最后擺出個準備衝刺的姿勢,而凱瑟斯則是保持著拔劍的姿態。兩人對望了大約十秒,等待著出手的時機。
陽光忽然變的異常猛烈,劍身反射出光芒。
——但那光芒霎時間消失了。
眼一轉回來,米爾就已經在原位置憑空消失了。
——是消失了嗎?
不!他衝了上去!仿佛要將空氣炸裂,米爾一個箭步,飛似的閃到凱瑟斯的面前,接著一劍刺向前。刺中了嗎?還沒!凱瑟斯更是以驚人的速度閃躲,就在離米爾左側大約一個前臂的距離,他起劍了。「砰!」一道幼幼的火舌凌空燃起,就在凱瑟斯砍中米爾的一剎那,米爾在空中回劍擋格,然後被劍的反撞力彈了出去。就在米爾還沒來得及站穩腳步時,他面前出現了一道人影。
凱瑟斯!只是用了半秒時間,凱瑟斯已經飛奔到米爾的身前揮劍。這速度豈能是常人做得到的,凱瑟斯的疾走技也飆升到了一定的程度,米爾心頭中湧出了源源不絕的激動,他很高興自己的摯友變強了,「而且是強到我非打倒他不可!」
利用身體的微動艱苦地避開凱瑟斯的揮砍,米爾抓住空隙以左腳作圓心旋轉身體一圈然後往凱瑟斯身後揮劍,凱瑟斯敏捷地用劍搭在背後擋格。兩人的劍相撞後,各自向反方向跳開,緊接著就是第二輪進攻。只見兩人以廣場中央作中心,逆時針地在跑圓圈,越跑越快,直至兩人跑到中心點相遇後直接互相對砍,金屬摩擦聲演奏出兩人心中高亢之奏鳴曲。周圍的劍士看到幾乎都感到心臟快跳出來了,場中對決的激烈程度已經是用言語說不出來的了,兩位劍士的劍藝可說是到達了另一個境界,快的快絕無倫,擋的恰到好處,斬的狠絕至極,就像可以預測到對方下一步的行動,進而使出防不勝防的突擊,退而作出儲勢待發的反擊。
「鏘!」的一聲清脆的劍刃碰撞後,米爾與凱瑟斯在面對面的僵持狀態之中。米爾率先開口:「下一輪攻擊分勝負!」凱瑟斯則爽快地回應:「就是等你這句話!」隨後兩人連連跳後,待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兩位劍士站穩腳步,眼睛緊緊盯死對方,靜靜地等待時機。
就是這一刻!侷促的空氣吹來一陣微風,掠過兩位劍士正中央。
一瞬之間,兩人腳部灌注全身力氣,極速側身向左跳,跳到右邊再斜著跳回左邊,這樣一來一回地形成了「N」形的蛇走步法,兩名劍士的連續閃速跳動很快就縮短了彼此的距離,兩人幾乎用盡他們的體力來提升速度。眼看就要對上了,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凱瑟斯就在準備舉劍使用斬擊的時候,腳卻踩在了突出的石頭上,身體稍微不平衡快要摔倒的樣子。米爾察覺到了,為了不想誤傷凱瑟斯,他的揮劍速度馬上減慢,凱瑟斯則用力穩住身子,將劍勉強推出去……
對決就在一霎那結束了。兩人互相將自己的劍近距離地架在對方身上,而且兩位劍士都是滿臉熱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時之間大會的評判都判斷不出誰勝誰負,而米爾就第一時間放下拿着劍的手:
「是我輸了,我的斬擊不及你快……」
「不!輸的是我,我在最後一擊的時候身體稍微失去了平衡,為了不傷及我,你放慢了速度。」
凱瑟斯趕緊回駁了米爾,他將自己的「本刃」徐徐收進腰間的劍鞘,接著伸出左手。米爾先是遲疑了一下,他知道凱瑟斯說的是真的,沒有拒絕的餘地,所以把劍收回劍鞘後,也伸出左手和凱瑟斯緊緊握手了一下。
「現在宣布!指尖劍士,米爾.凜.維恩,是本季試劍大會的優勝者。他可以得到一千枚金蘭幣的獎賞,并受本會頒發「神風斷刃」勳章一枚。」
宣布優勝者後,擠滿中央廣場的觀眾由鴉雀無聲變成連連叫好、掌聲雷動,整個廣場一下子熱了起來。米爾也沒想到會突然間成為了試劍大會的優勝者,當初他也只是回來密樞斯度探望一下朋友罷了,如今他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接受頒獎。
頒獎儀式在過了一小會兒後就開始了。米爾走在人群擠開成的通道上,前方就是位於中央廣場一旁觀眾席中間的石階高臺,這個高臺是為了頒獎而建造的,雖說是高臺,實際高度卻只去到成年人的大腿左右。而走道兩旁的群眾中,不時傳出呼喊七斬劍士的口號,讓米爾心中頓時充滿成就感,「偶爾享受下這種氣氛也不錯。」米爾不禁有這種想法。很快,他就來到高臺前,接受基本的劍士受勳禮。在主持宣告完一串的開導語之後,頒獎儀式正式開始。一名貌似是公會首席的年長劍士穿著一身整齊的儀式服,手捧以精煉鐵製成的方盒來到米爾面前。當米爾瞧到盒裏的「神風斷刃」勳章時,他馬上有個念頭:
「首席先生,我能將這枚勳章讓給一位曾為我鑄劍的鍛劍師嗎?」
那位首席態度溫和,不慌不忙地答道:
「當然可以,可以為鼎鼎大名的七斬劍士鑄劍,那位鍛劍師的名聲肯定會傳遍整個南大陸的。」
米爾也很感謝面前這位平易近人的公會首席,他立即向人群的那一端大力揮手并喊了起來:「凱瑟斯!上來吧!」
凱瑟斯也受不了米爾那種豪放的性格,在眾人的注視下快步走到高臺前。米爾在他旁邊打了個眼色,凱瑟斯就是知道這傢伙,為人謙虛率直,他認為勝任不來的就是勝任不來,不能勉強接受獎賞,所以凱瑟斯也只好與身旁這位摯友一起分享這份榮譽。
當首席將勳章綁在凱瑟斯貼近胸口的龍革帶上,整個儀式算是結束了。
「我就是覺得這勳章戴在你身上會好看得多。」
這已經是試劍大會後過了一小段時間了,米爾與凱瑟斯在街上一邊走一邊聊天以互相瞭解一下近況。
「又還不是你這傢伙硬塞給我的。對了,可莉娜呢?她不是和你一起的嗎?」
在凱瑟斯問完這個問題之後,米爾立刻剎停自己的腳,他還有個錯覺站在旁邊的米爾是不是突然心臟停頓而整個人僵硬起來了,當他試圖問問米爾是否哪裡出了問題時,米爾突然轉身想逃,卻有把聲音叫停了他:
「米、爾.凜.維、恩!!」
這時的米爾好像受到哪種刺激似的,腰板挺得直直,脖子也繃得緊緊,好不容易將頭轉過來,臉上又露出硬邦邦的笑容。凱瑟斯注意到米爾的視線,循著視線望去,就在不遠處,站著一位怒瞪著這邊的女孩,她就是可莉娜。身穿一身輕便的水藍色衣裙,留著三段長的深褐色頭髮,兩手各抱着一個麻色紙袋,一邊是裝滿蔬菜水果,另一邊則裝滿了麥包和穀類製品。
「可莉娜,能見到你真好。」
「是凱瑟斯,我也很高興再見到你了呢。」
可莉娜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當她見到凱瑟斯的時候,面容馬上變得親切起來。
「可、可莉娜,對、對不起……我……」
然而米爾開口的時候,可莉娜神情就涮的一下變的恐怖起來,米爾受到這種視線對待也一時說不出什麽話,凱瑟斯看到他的臉蒼白得好像就快倒下了。
「五刻鐘,是五刻鐘!你將一個手無寸鐵的淑女丟在納圖魯街足足五刻鐘!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米爾!」
現在這種狀態的妳一個人已經可以一個打二十個了,怎麽會是手無寸鐵呢?米爾心底裏唸唸碎碎的。被可莉娜問了個棘手的問題,他一時不知怎樣回答。
「我和米爾在這附近碰到面的時候,是我硬要米爾去參加試劍大會的,所以要怪責的話,可莉娜妳就怪責我吧。」
凱瑟斯率先替米爾回答,米爾適才已經一五一十將被誤認為偷劍賊的事告訴給他。畢竟密城這裏的人從來沒有見過七斬劍士,沒見過真功夫他們打死也不信這麽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會是一位已經拿到七個指套的指尖劍士,更何況米爾是那樣跌跌撞撞地贏得了試劍大會,整件事發生得太突然,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吧?凱瑟斯與米爾對望了一眼,米爾一下子就會意了,他稍微搔了搔後腦勺,勉強擠出個笑容回答道:
「對對對,就是這樣,就算是阿凱不叫我去,我也會忍不住劍癮去參加試劍大會。」
可莉娜聽了後,靠近米爾的臉盯著他的雙眼好幾秒,確定了他好像(?)沒有說謊後,也稍微定下心來:
「嘛,也算了。原本我也想叫米爾你去參加試劍大會,畢竟贏了會有一筆可觀的獎金。那最後怎樣了?有沒有勝出?」
米爾被剛才的強烈視線攻勢弄得冷汗直冒,看到可莉娜沒有懷疑他,當場舒了口氣。
「嗯,的確是贏了,『神風斷刃』勳章我讓給了阿凱,而獎金就在這裡。」
當米爾從腰間拿出一袋用布袋包囊,厚重感十足的金幣擺在可莉娜面前時。可莉娜兩眼一亮,命令米爾將布袋拉開來一個縫隙,然後伸手進去拿了一塊閃閃發亮的金幣出來,在刻印著金蘭花的金幣上親了又親,接著用一個對傭人下達命令的語氣向米爾説:
「現在我以你的私人整備師名義沒收這一袋金蘭幣,以後歸我管。」
怎、怎麼可以這、這様的蠻橫,簡直就是搶錢嘛!米爾緊緊抓著裝金幣的布袋,似乎不肯讓步。
「這裏可是有一千枚金蘭幣耶,我可以吃很多頓大餐而不用再啃乾麥包了,還可以買多一塊上等的鍛劍石……
「不行就是不行!你的早、午、晚三餐,體革、手革、腿革、劍革、臂護甲、膝護甲、步走靴,連「絆刃」、「斷刃」、「斬刃」、「刺刃」的劍鞘都是由我打理的,這些不是錢嗎?你要好吃的我就做點好吃的給你,至於鍛劍石你不是用得好好嗎?買新的就甮提了。就這様決定,沒異議了吧?」
這……不要啊,我幾乎拼了條命才拿到的一千枚金蘭幣啊,就這様泡湯了……唉……
米爾這下子也想不出可以抗議的話語了,可莉娜說的對,他的日常瑣碎都是由她打理的。可整備師的工作本來就是要為劍士打點一切吧,這跟沒收一千枚金幣沒關係吧?米爾雖然極力想推翻可莉娜的極權統治,可事實就是無法改變的,他的裝備也還要好長一段時間交給可莉娜打理。不過他還是相信可莉娜的做事方式會好好利用這筆錢的,米爾現在想的就只是等待有哪一天可以吃到厚厚鮮嫩的牛排。
「好吧,你們現在沒地方去了吧?我請你們到我家做客也無妨。」
凱瑟斯在想他們三個好久沒聚在一起了,今天有這個機會就一起在自己家吃頓飯吧。
「嗯,好啊。」
將兩袋食物塞給米爾,可莉娜愉快地在大街上蹦蹦跳跳。
「好,那就走吧,米爾。」
看見凱瑟斯跟上了去,心裏還在抱怨中的米爾也只好加快腳步了。
「晚餐要吃點什麽好呢……」
「快走吧!」
就這樣,鍛劍之城密樞斯度的一天就過去了。
待續》
2012年3月25日
風樣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