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跟少年坐著小船正趕回紅磚大宅,但他們愈是接近愈能清楚聽見軍艦傳來的炮火聲以及城市燃燒起的火光。他們望著愈來愈清晰的沖天火焰,雙手不自覺地抖震起來。
「沒、沒事的……我們的家都在城市的邊緣,應該不會被炮彈擊中的……」少年說完也不禁覺得自己說的話完全沒有說服力。
「嗯……」但天雷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相信這個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但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他們內心的焦急感以及無力感跟一下比一下巨大的爆炸聲互相交織,讓他們感到的希望之光愈來愈小。就在他們快要被沈重的壓力擊潰之前,他們耳中突然只剩下小船的引擎聲。
「停……了……」
「炮火停了……」少年這時拿起以防發動機壞了時也可以移動的備用船槳,使勁的往海裡划︰「快!天雷!」
「喔、喔!」天雷像是驚醒了一般也拿起備用船槳開始划了起來。
雖然他們都知道這動作不會使小艇走得更快,但那種『如果現在不做點什麼就沒有希望』的感覺使他們不約而同出盡力的划下去。
不知道是他們努力的結果還是心理作用,小艇總算到達了天雷家的私人碼頭。紅磚大宅在城中火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深沈。
「媽媽!天晴!」
天雷一到達碼頭就急不及待的丟下船槳,往自己的家衝去。可是當他打開家門,進入眼簾的是穿了個大洞的天花,以及下半身被瓦礫埋往的天晴。
「天晴!!」天雷衝上前握住天晴的手,發現她的手還有一點餘溫。他哭著叫喊︰「不要!天晴!哥哥馬上把妳救出來!」
「哥……」彷彿因為聽到被呼喚而有所反應的天晴嘴中輕輕地吐出一個字。
「天晴妳先別說話!哥哥會救妳的!哥哥會救妳的!」天雷放開了天晴的手開始搬動壓住天晴的瓦礫。
「甜……甜……」
這時天雷的手不禁停止了一秒,眼淚像缺堤的洪水般從臉上流下。然後他再次動起來,說︰「有呀!哥哥買了妳最喜歡的草莓味甜甜圈喔!是商店街左邊第一家的草莓味甜甜圈喔!」
天晴聽到後嘴角滿足地微笑了一下,然後再次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來︰「媽……找你……城……」
「別說話!天晴妳什麼都先別說!哥哥會……哥哥會……」
「天雷!上面!」
突然天雷頭上的天花再次倒塌,而剛好趕上的少年馬上飛撲過去把天雷拉開。他們倒地之處塵土飛散,待他們視野復原之後,已經再也見不到天晴的上半身。
「不!!!」
天雷發狂似的衝到瓦礫堆旁邊拚命的掘。而少年拖著因剛才而受傷的左腳,慢慢走到天雷旁邊︰「別再掘了,天晴她已經……」
少年難過的別過了頭說︰「我們去找你媽媽吧。」
「媽媽……」在失去了天晴之後,找回媽媽成為了天雷的精神支柱︰「媽媽到城裡去找我了……」
說完天雷又奔了出去。
「等、等等我呀!我的腿受傷了走得不快呀!」少年慌忙一拐一拐的跟出去,只見天雷跪到在地,絕望的看著燃燒中的城市發呆。
整個城市的建築物無一幸免的燃燒著,連受難者呼救的聲音也被烈火所淹沒。他們眼前的長岡市已經變得跟地獄繪圖中的情景沒有分別。在這種情況下要找人談何容易!
「都是因為我……全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天晴可能不會死!媽媽更不會到城裡找我……」
「天雷你別這樣,錯不在你呀……」少年回頭望向天晴剛才的所在地,臉容更為難堪。
——千錯萬錯都在於你爸爸指揮的海軍什麼的;放棄不要找你媽媽比較好什麼的;從此忘記大少爺的身份活下去什麼的……叫我現在怎說得出口……
「放心吧天雷,雖然我無父無母也沒有兄弟姐妹。但從此之後我會像照顧弟弟般照顧你的……」少年說出了這一刻他唯一能說的話。
——對……能選擇之後以什麼方式活下去的,只有他本人……天雷自己……我可以做的就只有提供選擇。
突然天雷站了起來,轉身走向曾是自己家的大門,並把門前寫著山本的門牌摘下丟在地下。然後狠狠地踏下去︰「從此以後我再也不姓山本!」
「那用你媽媽的舊姓『夜神』如何?」
「不……我沒面目再面對媽媽……我沒資格跟她用同一個姓氏。」
「那……」少年走到天雷旁邊說著︰「要是你不介意,可以跟我一起姓『渡瀨』喔。」
「不了,遙。」天雷此時緊握拳頭,望著被自己踏成兩半的門牌說道︰「我要姓『夜』,我要像夜天走雷一樣,要你為了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午夜懺悔!山本!」
在夜空被烈火照得通紅的海軍總司令故鄉,夜天雷充滿恨意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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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耶,我真不懂你。」之前跟天雷在橫街見面的神秘男子現正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站在陸軍總部的天台上,用望遠鏡觀察著在對面的陸軍專用餐廳等著某人的史塔特。
「要不是那老頭把監視的任務交給我,你早就打草驚蛇了。還有……你又遲到啦。」
「抱歉啦~誰叫你在短訊裡沒說明地點喔?」說著天雷出現在那神秘男子的身後︰「還有你說什麼打草驚蛇喔?我沒說過要你隱瞞不報告給那老頭知道呀,遙!」
「所以說,這不是打草驚蛇是什麼?」渡瀨遙無視天雷遲到的原因不爽地回應︰「你知道我以陸軍卧底的身份去接近那老頭花了幾年時間啦!」
「所以說,多年的辛勞是時候要收成了。」
「所.以.說.我還是不懂你的心思。」遙輕輕的嘆了口氣,為了他這個童年玩伴感到煩躁︰「他真的值得你冒這風險嗎?」
「你認識他比我要久,還以為你會比我熟悉呢~」
「我跟你也認識夠久了,但我不還看不透你!」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你給我閉嘴!」在他們交流其間遙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監視目標。
「好了,所以天雷你這次到底有什麼打算?」遙冷靜過後向天雷詢問他的意圖。
「等下你就知道了。」但天雷只是笑笑地回答說。
就在此時,樓下傳來了動靜,一名陸軍的老兵坐到史塔特的對面並向他打招呼。只見天雷默默地打開了接收器,兩把聲音頓時由這黑色小盒子裡傳出。
「你真是有夠惡趣味……」遙搖頭說道。
天雷側一臉笑意的說︰「共犯沒有吐糟的權利~快聽啦!」
「前輩你好!我是海軍所屬,人工智能作戰兵器的指揮官史塔特中尉。你是陸軍的小早川上士吧?」史塔特說著站起來跟對方握手。
「客氣客氣,請問海軍中尉來到陸軍總部找老身所謂何事呢?」小早川恭敬地說。
「這個……我們先坐下再說。」史塔特做出請坐的手勢,在對方坐了下來之後再說︰「其實今天來打擾並非公事,而是想跟你打聽一些事情。」
「中尉請講,只要是老身知道的事,我都會一一細說。」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上士請問你知道有關『血色平安夜』的事情嗎?」
『啪!』小早川突然臉色大變,雙手拍檯站立。他臉無血色似的說︰「你……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我從別處打聽到上士當時是負責善後的陸軍部隊隊長,我是想知道當時的情況!」史塔特也起來擺著一副以防小早川突然跑掉的姿態說著。
小早川看了史塔特一眼之後,被他堅決的眼光所說服,放棄了逃走的念頭。
「唉……這是我一生之中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小早川又再重新坐下,低頭嘆息地說︰「我想說它是日本軍史上最悲慘的黑歷史應該沒人會反對吧。」
「願聞其詳。」
「屠城……」此時小早川的眼中散發出異樣的恐怖說著︰「中尉您應該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吧……」
大家好!是剛剛過了E5甲,正在E6(朝霜)打滾的小弟!
撈船撈到資源乾掉只好來久違的更新(X
回憶中的少年身份終於開估了,有多少人有猜中呢?
迷︰我想有多少人記得渡瀨遙這名號也是個問題…(踹
好了~艦娘起始的黑歷史正慢慢浮現,到底山本當年做了些什麼,有請下回分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