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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5-02-25 19:54

[達人專欄] 《朔月綺麗譚》卷一‧天照大神的侍族 - 章之二‧被詛咒的少女(三)

作者:玦晴

  今日正好綾音與白銀都休假,兩人換回自己原來的裝束走在王城市集之中隨意觀覽著,綾音深受英雄王喜愛之事傳遍宮廷,自然也傳進了休利亞子爵耳裡,即便當週並非綾音輪值服侍英雄王左右,在入夜就寢前,英雄王仍然召綾音進他寢殿,講述一則又一則溫馨卻觸及傷情的故事,像是催眠一般,麥迪爾總是聽著這些熟悉不已的故事入睡,只盼能在夢裡重溫回不去的快樂時光。
 
  為免難得假日遭到破壞,所以綾音一大清早便透過傳音紙鶴詢問白銀是否得空,兩人便於市集尚未熱鬧時便在此碰面,除了藉此渡過難得悠閒的假日,也為了方便當面交換情報。
 
  「你說雪兒小姐不在牢裡?」
 
  綾音吞下了在攤販買的家常烤餅,難掩驚愕地再次詢問確認,低頭望著身側的綾音嘴角沾上了烤餅的醬汁而不自知,白銀下意識地以拇指腹拭去醬汁含在口中頷首肯定了綾音的疑問,但是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綾音羞紅了臉、垂首而低語:「你、你在做什麼……」
 
  眨了眨眼,白銀不明白綾音何以有此疑問,他微攲著腦袋如實答道:「只是幫妳擦掉醬汁而已,我沒有帶帕子或紙巾的習慣,又不能擦在身上,含在嘴裡舔乾淨是最好的選擇,怎麼了嗎?」
 
  「……沒、沒事。」
 
  幾近咕噥,但是耳力敏銳的白銀聽得一清二楚,既然無事,白銀又將話鋒轉回正題問:「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前輩說雪兒小姐失蹤已久,我想在短時間內憑我們要找到她並不容易。」
 
  見白銀態度如常,綾音才在心中懊悔自己何必自我意識過盛,她清楚白銀的來歷,又怎會不知這隻大狗不諳世事,再說自己被他毫無意識的行止給嚇了不只這一回,何以至今沒能習慣……
 
  在懊悔一番後,綾音便深吸了口氣,找回原來的步調答道:「嗯……而且這麼看來,雪兒小姐離開宮廷甚至王城許久了,我們想找到她的機會確實微乎其微,那好吧,這件事我會再向賽迪利斯大人請示,你等我消息。」
 
  「好。」
 
  才應完聲,白銀看著左右攤販販售的物品,見到左前方約莫僅兩攤遠的位置擺設販賣少女的飾品,他逕自拉起綾音的手便往該處走,站在攤位前,白銀目不轉睛、專心致志地低著頭端看攤位上的飾品,老闆隨即熱情地招呼:「哎呀,這位小哥,帶女朋友來挑禮物嗎?」
 
  「嗯。」
 
  白銀根本沒將老闆的話給聽進耳裡,僅是隨口應答一聲,這個回答又讓綾音羞得趕緊低下頭不知作何反應,在低著頭時,映入綾音眼簾的是一只充滿她故鄉氣息的手鍊,手鍊以綠、黃、紅、白、青五色繩編織,上頭繫著一對銅鈴鐺,正當她還在考慮是否要拿起端詳仔細時,白銀的大手已執起這條手鍊輕輕搖擺晃動,鈴鐺因而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綾音妳看,這條手鍊很適合妳,而且這鈴鐺的聲音又好聽!」
 
  「適合我?怎麼說?」
 
  「妳曾說過,妳在家鄉是名巫女,我不清楚別處是如何,但是在天狼峰的巫女都會跳神樂舞,這手鍊的配色正是神樂鈴的五色帶配色,還有這鈴鐺也與神樂鈴的鈴聲相仿,不過真奇怪,看到這條手鍊我第一個想起的人是妳,而不是故鄉的巫女們,所以我才覺得它很適合妳。」
 
  聞言,綾音的笑容略摻苦澀,望著平躺在白銀掌中的手鍊道:「神樂舞呀……真令人懷念,不知道自己還記不記得。」
 
  見綾音如此,白銀不假思索轉向老闆問:「老闆,這多少?」
 
  「小哥有心要讓女朋友開心,我算你便宜些!」
 
  聞言,綾音趕忙抬頭抓著白銀的手臂低語:「你別買這個給我。」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白銀不由得皺起眉、頗為納悶:「妳不喜歡嗎?嗯……不喜歡的話我再挑別的。」
 
  「不是、不是!這條手鍊我很喜歡,剛才一見它我便想買回去,只是不用你花錢送給我的,你難得在這裡有了收入,還不清楚得在這片大陸待上多久,錢得存起來節儉花用才行!」
 
  白銀沉默半晌,一臉無辜地望入綾音的雙眸問:「……我沒有亂花錢,只是單純想送禮物給妳也不行嗎?」
 
  唔哇……要是他沒藏起獸耳,現在那對耳朵肯定又無精打采地下垂吧。
 
  看著白銀這副猶如無辜小狗的模樣,讓綾音愧疚極了,但是為了白銀好,她還是蹙起眉忍下心來拒絕:「不、不行,你隨便送禮物給別的女孩子,你的未婚妻會不高興的,所以不可以。」
 
  「唔……在人類的世界裡,是不允許送禮物給朋友的嗎?」
 
  白銀滿腹狐疑地向綾音提出疑問,畢竟他是真心不明瞭人類的風俗習慣,綾音也一臉為難地說:「倒也不是……」
 
  聽見這個回答,他雖然沒有明顯表現在臉上,但感覺得出心情愉悅許多,他搔著臉頰說:「那就沒問題了,綾音,我……我不是亂花錢,以後的收入也會好好存下來,但是我自己也不清楚原因,只是很想送個禮物給妳,妳願意接受嗎?」
 
  別過頭思忖的同時,她瞥見了一條男用簡單率性的銀色手鍊,伸手執起手鍊,她抬頭轉向白銀說:「我們交換禮物,作為友好的證明,如何?」
 
  「嗯!」
 
  難得見白銀露出顯而易見的笑容,綾音也開心地笑了,兩人為彼此戴上象徵友好的手鍊。
 
  不約而同地想──
 
  似乎,很久沒這麼開心了。
 
 
 
 
  今日朔月,綾音因身上的巫力幾近消失而變為男兒身的菲爾曼,換上了事先藏在寢室內的男裝,他將房門上鎖並悄然施加魔法讓人無法輕易開鎖,並且拉上窗簾,避免有人由外頭探入屋內察覺有男子在室。
 
  他事先提醒了白銀今日朔月之事,但是白銀卻因為幾位同守牢獄的前輩暫時被調離天牢而走不開身,所以菲爾曼只能躲在寢室內避不見客,其餘侍女前來慰問時,他僅能捏著鼻子、盡可能拉高音再裝咳嗽,讓門外人相信他確實病得不輕、極需靜養。
 
  賽迪利斯為麥迪爾準備的漫長故事即將走到終點,再過數日,便是執行計劃之刻。
 
  賽迪利斯曾說過,只要他一篇不漏地將故事說完,那便是另一頭計劃已準備妥當之時,只待他點燃火藥、將之炸成一場引領黎民百姓走向康莊大道的戰爭。
 
  任務至今進行得十分順利,但是……
 
  他有一股說不上來的違和感,總覺得自己似乎漏了什麼重要的小齒輪而未能察覺,事態一如計劃運轉著,但是何以他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是梗在菲爾曼心頭好幾日的疑惑,但是任憑他想破了頭也理不出個頭緒,難道正是因為一切看似完美無缺,才反而更讓他不安嗎……?
 
  畢竟,他深信世上絕無完美無缺的人事物,對他而言小有闕漏反而令人安心、近乎完美才能表示自己正掌控著所有不完美之處。
 
  菲爾曼坐臥在床上,百般聊賴地思考這個無解的疑問,倏地,一股強勁的魔力平空而生、籠罩寢室如同牢籠,他驚愕地連忙起身、瞪圓金眸摒息以待……
 
  是誰?
 
  是誰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王國宮廷之中能做到悄然無聲潛入,且囂張跋扈地彰顯著這般讓人明顯察覺甚至感到戰憟的強大魔力……?
 
  菲爾曼仔細感受魔力範圍……這股魔力巧妙地只罩住他的房間,且技巧高超地連一丁點魔力都沒向外露出,看樣子,對方是衝著他來的。
 
  難道自己的身分曝露了?但是不對勁,奧尼塔列斯大陸如今對魔法師忌憚不已,應該不可能派遣魔法師來執行能以國法處置的罪人,這麼做會招來非議且引起不小的動盪。
 
  若是動作太大造成聲響會引人注意,不對……對方已將這間寢室以強大魔力塑成了短暫的亞空間,他如果貿然以瞬間移動魔法離開此地,隨著亞空間扭曲的時間軸,他被沖到原來處的三度空間異地事小,就怕他只能流浪於亞空間之中,再也回不來。
 
  「什麼人?別裝神弄鬼的,嫌魔力太多沒地方用就去轟了教團大本營!」
 
  吐出自己的不快,一道悠然閒適的男聲迴盪於空間之中笑道:『哈哈!我才不要,人類之間的紛爭憑什麼要我出手解決?再說了,轟了教團可就沒有驅魔師來替我打發時間、活動筋骨了。』
 
  聽見這道他一輩子都會記得一清二楚的嗓音,菲爾曼不由得肝火上竄、低聲震吼:「卡德貝里昂‧撒旦──!」
 
  一道身影於空中緩慢現形,他如同舒適地側臥在沙發上般愜意,一頭紫色短髮、瞇起饒富興味的金眸、薄唇也略帶嘲諷地勾起恰到好處的弧,長相俊美邪魅、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但眼底的戲謔讓他宛若惡作劇般的大男孩,身著無袖上衣、托著腦袋的手臂肌肉結實而訓練有素,雙腿看上去亦是無可挑剔的修長。
 
  他慢悠悠地說道:「你對我這麼念念不忘啊?別說我的名字連自己都快記不住了,虧你光聽我的聲音就能認得,受你如此愛戴,真令我驚喜萬分呢,嘿!」
 
  「不把你狠狠記牢,我找誰解除詛咒,給我下來,你憑什麼在我面前高高在上?」
 
  菲爾曼連理智線都即將燃盡,聞言,卡德貝里昂在空中坐起身、盤起腿道:「就憑我比你強啊,你幹嘛要問這種自取其辱的廢話?」
 
  「你……你究竟來做什麼?你應該沒好心到自動現身是為了主動幫我解除詛咒吧?」
 
  卡德貝里昂咧起嘴笑道:「嘿嘿!沒想到除了惠姬懂我,連惠姬的女兒都這麼了解我,受歡迎還真令人傷腦筋呢,不過抱歉,我只愛你母親一個!」
 
  這席話對菲爾曼而言無疑是莫大的羞辱,一股火無處發洩,他二話不說隨即朝卡德貝里昂的方向一記彈指,一顆約莫直徑一公尺的火球在他身邊轟然炸開,焰火與煙硝四濺,待濃煙散去,卡德貝里昂毫髮無傷地朝他瞇起笑眼道:「火氣還真大,女孩子這麼開不起玩笑可會不受歡迎喲。」
 
  「不勞你費心!」
 
  「誰要對你費心?算了,反正我只是路過好奇來看看,聽說有人冒用我家惠姬之名招搖撞騙,想來確認一下身分而已,果然是你,那沒事了,我好心再叮囑你一句,記得,我在魔界等你。」
 
  「滾!」
 
  菲爾曼伸出食指、直指著窗外低吼,卡德貝里昂則道:「越是這麼說,我就越不想走了,啊……不過我趕時間,再跟你多說兩句好了。」
 
  他伸出修長的食指指著菲爾曼,揚起詭譎的笑意呢喃:「你啊,沒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沒有半點身為人類應有氣味嗎?」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三年前初見那回我不過有些懷疑,現在倒確認清楚了,看來我得再作個調查才行,所以沒準以後我想到就會主動在你面前現身囉,我趕時間,後會有期!」
 
  丟下了這席話的卡德貝里昂不過眨眼便消失在眼前,籠罩於寢室的巨大魔力也如幻夢般瞬間消失殆盡。
 
  「呼……」
 
  菲爾曼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床上,明顯放鬆了下來。
 
  卡德貝里昂留下的那番話令他莫名在意……
 
  甩了甩頭,他決定將卡德貝里昂這個瘋子的話當成耳邊風,反正那傢伙說話一向顛三倒四、又以捉弄人為樂,何必在意?再者,白銀的嗅覺靈敏是他親眼見識過的,連白銀都沒嗅出他有任何異於常人之處,肯定是那混帳傢伙想嚇唬他罷了。
 
  「唉……」
 
  菲爾曼向後一仰躺在床上、仰望著天花板,不禁要想……
 
  真是個糟糕透頂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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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新年好,這裡是晴!

不好意思拖了很久才來更新,本以為年假期間應該同樣有不少時間可以寫進度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每天都很忙的感覺,幾乎每天都外出但是並非走春或拜訪親戚,我自己也覺得無比神奇…Orz

所以從過年前至今這大約十天的時間,字數漂亮地掛了零(倒地)

昨天才有空把已經想寫很久的無摺存款教學完成,今天才有空把這篇完成好一段日子的第二章第三段貼出來……

然後最近開始要快馬加鞭趕暫時不會更新的羅蘭迪亞戰記的進度,希望能早點完成再回來趕朔月吧,真的非常抱歉,老是讓大家久等了!Q口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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