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好可怕。」
這應該算是我跟她的開場話。
「?」
看著訊息跳動,我在床上翻滾一圈很高興看見已讀,接著我又傳了幾條訊息,慢慢的等待回覆,其實我知道大多的閒聊她是不會理的,只有在一些時候,我摸不清楚的時候。
她回了貼圖,上面是加油打氣。
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要靠這幾張貼圖就可以讓人振作。
因為她是老師嗎?因為她是亦師亦友的存在?已經關燈的夜晚我看著手機螢幕痴痴笑,知道老師不會回我太多,因為妳跟我說過,為了避免我們這群死學生對妳產生依賴性,很多時候妳都會故意不讀不回,因為真正有急事找妳會直接打手機。
其實我好想跟妳說我不習慣這裡。
我用委婉的方式說不習慣,也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遠方的家,妳問我要不要回去,我搖頭不願雖然很想,因為這是我還未有過的體驗,只是還不習慣而已。
在將來我勢必得離開原先的地方,在將來的夢想我想當背包客並不是小說家。但才離開一天就思鄉的背包客該怎麼當成?入夜的天裡我躲在棉被無聲哭泣,感覺鼻涕一直從鼻腔直接流到喉嚨。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說是不習慣沒有妳在身邊。
其實我也不常碰到妳,但至少距離上感覺是蠻貼切,而那短暫的時間裡,我也曾經是妳數千學生裡唯一最接近的幾名。
不知道為什麼才不過一個晚上,我不停去想為什麼會突然注意妳,一個月的時間我的心態變好多,可笑的是不包括網路上交談,我和妳在學校只見到四次面。
當其他老師忙著整理東西時,早就全弄好的妳根本不用來學校,只要開會時來就可以。
每次妳出現我都感覺到緊張,尤其是被突然喚住名字,飄過去看見妳已經幫我把東西用好,而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只一臉囧樣。
其實我很想再多撒嬌一點,但是已經出去外面了,我所能做的只有跟妳說我很好,然後看著聊天對話、不斷看之前傳的訊息一遍又一遍,多希望拉下來有妳的新訊息,只是這不太可能發生。
師長就是亦師亦友也亦母的存在,我不願去多想其它的事情,只希望這樣就好,這只是我的錯覺。妳對每一位學生都是平等對待,不可能有多餘的溫柔。
還記得前幾晚妳問我會不會留到晚上,妳跟我說妳要開溜而要我留下幫忙真的很嘔,因為那天後我要離開了,我還想多跟妳相處幾秒也好。最後望著妳離開前跟我揮手再見,我只能無奈笑著也揮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小希望顯靈,在收東西時妳突然打來學校,看學姐接電話我還在暗想是誰會半夜打來學校,結果是妳忘記帶東西……最後我帶著妳的平板特地提前好幾站下公車等妳,看見妳的車開近我也鬆了口氣。
妳笑著跟我說這是妳開溜的報應,看來以後不能再偷溜,我笑而不語其實很高興這樣又有小時間看到妳,剛好注意到同班同學直接打電話給妳,說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是的,就是當時我才發現自己並不特別,有些人總是直接打給妳聊天,有些早就跟妳熟到互嗆也行,而妳對我總是小心翼翼,亦師、亦母。
雖然還是不知道為什麼,妳靠過來跟我說話要我加油時一直用手拍我屁股是幹嘛。
其實我真的有很多話想跟妳說,不管是喜怒哀樂還是什麼,我所等待的或許只是妳的一個回應或是一個貼圖,但是對我來說已經夠了,至少可以暫時忘卻自己不過是這經過的一點。
只希望在將來時,妳還會記得我這名學生……
其實我好想跟妳說那三個字,但是我想我開不了口,不外乎是看清現實,也不外乎是知道幻想的美好。這就像一顆巧克力,我看著它希望是甜,卻不願意真的吃入嘴裡品嚐它的真正滋味。
是苦、是甜?我不知道。
因為我開不了口,也因為我不能說。
我開始在想妳……